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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七仙女第7部分阅读

    中。

    他家十分清贫。但有艺术氛围。一个小书房很特别。书房后是一条小水沟,有淙淙水声。墙上贴着爱因斯坦、贝多芬等世界性名人伟人、科学家、艺术家的图像,有书、画。记得有一幅画是尼采的,上书:“雄鹰绝不结对飞翔,那些事让燕雀去干吧!高飞远翔,张牙舞爪,才是伟大天才的本份。”这几句话,给小七雨兰的震动太大了。

    当即,董谢翔向大家朗诵了一首诗,题为《青春,听我唱一支绝望的歌》:

    “啊我的歌啊我的歌──

    你希望的嫩叶;

    你濒于窒息的热情留下的颤音;

    你暗夜里胆怯的微光;

    你痛苦而疯狂的岁月再现的眼神……

    啊我的歌啊我的歌啊──”

    董谢翔忘情地放声朗诵:

    “哦,青春,请听我唱,

    听我唱一支深深忧郁的歌。

    啊,你可知道。

    我的歌坐在希望的霞光里,

    等待着你,等待了多少时候?

    你可知道,

    我的歌站在珍贵的岁月里向你呼唤,

    在黄金般的年华的门廊里把你守候,

    守候你,守候了多少时候?

    啊啊,欢乐的青春女神呀,

    哪儿是你美妙的倩影,

    哪里有你芬芳的踪迹,

    你在哪一扇窗后,

    你在哪一条路口?

    我的歌寻找着你,

    我向你唱,唱一支深深绝望的歌。

    ……”

    震惊了!陶醉了!心呆了!

    小七雨兰感到有生以来,心第一次被人抓住。她心潮澎湃,热血。在她的灵魂深处,她感觉到董谢翔,这位羁傲不驯的诗人,她要召唤的就像她那样的“青春女神”!

    回校后,小七雨兰坠入情网了。

    114、棒打鸳鸯后逃婚

    董谢翔与小七雨兰之恋,为何会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为何会有人羡慕、夸赞,有人反对、打击?究其根源,主要是因为董谢翔是一个“世界名人”。

    小七雨兰回校后,坠入情网,一日不见董谢翔,如隔三秋。巨大的引力吸引着年轻、天真而浪漫的女大学生再去那幢小屋,寻找她爱的人儿。但是,姑娘家的羞涩又使她不好再去。

    几天后,小七雨兰突然接到一封奇怪的信。信上什么都没有,只一句话:

    “星期六……揭晓。”

    当时小七雨兰在上体育课。她一个人悄悄躲在树林里,细品此信。她认定这是董谢翔发来的情书,一封邀请信。相恋的人心有灵犀一点通。这是董谢翔邀她星期六再去约会的信呀。

    一种神秘感,一种好奇心,促使小七雨兰早早打扮,星期六按时赴约。他们又见面了。董谢翔揭晓的是什么呢?

    原来他为小七雨兰选购了一批精品图书。他送给小七雨兰的有泰戈尔、纪伯伦……等精美的著作。

    小七雨兰喜不自禁。

    从此她在内心上对董谢翔怀有深深的眷恋。这种感情日渐浓烈。但由于她受的是正统的家庭教育,她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插足他人家庭。她和董谢翔之恋,仅仅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而已。

    小七雨兰写过不少情书给他。他的前妻翻出她写的这些东西,和他闹得家将不家,仿佛世界将要倒塌。

    小七雨兰深感诗人的婚姻之不幸。

    她说:“不幸的婚姻是不道德的。”董谢翔会由此被毁灭。他的诗情,他的才情,他的一切都会断送在这种悲剧婚姻中。

    她说,当时的压力太大了。他们闹到西北某大学,闹到公安机关,如果换了别人,也许早就自杀了。因为这种打击和攻击,一般的女孩无法忍受。但是,她忍了。她是个非常自信而高傲的女孩。她高傲地生活着,内心在一种非常痛苦的心境中挣扎过来。在这场婚恋之战中,还夹杂着一些其它迫害。主要是因为董谢翔的出身,他的创作他的四进监狱。董谢翔又被抓进监狱。小七雨兰被关押三天。

    当权者:董谢翔,你还要离婚吗?

    董谢翔:就是把牢底坐穿我也要离!

    学校某官:小七雨兰,你还要插足他人家庭吗?

    小七雨兰:我不是插足。我愿意陪伴他终身……

    学校某官逼小七雨兰与董谢翔分手,否则开除她。她没有被吓倒。她在董谢翔弟弟(律师)的支持下,终于击败了对手,把董谢翔从监狱中救出来。

    而她也由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她被校方除名了。

    董谢翔泪流满面地从狱中出来,毅然与前妻离婚,然后与小七雨兰结婚。他们没有在西北举行婚礼,而是逃婚,逃到故乡湖南小桂城。

    他们在故乡举行了隆重的结婚仪式。

    棒打鸳鸯两分离。

    但鸳鸯最后在大山里飞到了一起。

    115、大山证婚

    是大山保护了他们。大山是他们的证婚人。

    这段时间,诗人爱和恨交识,疾书诗篇。《纯情之恋》组诗又诞生了。其中有《我最爱说的一句话》、《你在你的男人眼里》、《你的黑夜野花一样烧灼我》、《太阳又大又红的草莓》、《我梦见你为我生了一个孩子》、《今天你为我改变了发式》、《我们分别的时间这么长》、《让我们举行一次迟迟没有举行的婚礼》。

    谢翔、小七雨兰的逃婚生活是既艰辛、又幸福,既危险、又浪漫的。

    千里迢迢,这对饱经磨难的恋人回到了故乡,罗霄山脉中段的小桂城。

    这是1988年。

    当时,小七雨兰的父母也坚决反对她这门婚事。她父亲把她带回老家河南。父亲说了些气话。小七雨兰本来是先打算回老家去看看父母,尽尽孝心,然后再回西北的。但她只在家中呆了4天,就无法呆下去了。她带上书,还有信,跑了。她坐特快回贵阳。然后,和董谢翔私奔到小桂城县。

    在此之前,小七雨兰是热爱小桂城的。她从董谢翔的诗中,了解了该县,那片神奇的土地,人才辈出,人杰地灵,山青水秀。尤其是那里的乡情、亲情,感动着她。回该县后,亲人们那么善良、热情,使她安下心来。她先是在增口中学教英语,在增口小学代过课。

    董谢翔说他必须回贵阳去,把那些诗、书运回来。

    他去了贵阳。一部手搞被人毁掉了。

    董谢翔痛不欲生。

    他要重新写出来。因此他要再去贵阳。

    董谢翔弟弟雄送小七雨兰下乡去教书。

    116、分离的日子

    那日,天下细雨,阴阴沉沉。

    小七雨兰说:“真是凄风若雨呀,分离的日子不好受。而且当时我身上已无分文,连交伙食的钱也没有了。”

    到了增口的学校,小七雨兰问:“要交伙食费吗?”

    学校老师说:“可以先吃后交,一个月后再交。”

    小七雨兰十分感动。

    董谢翔走了,他沓无音信。生活在城市的小七雨兰孤身一人来到大山脚下教书,她天天站在马路上,盼着爱人早日回来。“秋潇小七雨兰”这个笔名就是这样取的。意为“望穿秋水。”“潇”,即秋水,湖地南之水。湖南,也是她母亲的故乡。

    小七雨兰很快和老师们打成一片了,生活艰苦。日常土豆一碗,炒青菜,土碗盛饭,一碗吃下去,味有些苦。但小七雨兰没有畏惧。她热心地帮老师,同学做这做那,很受他们的欢迎。他们十分尊重她。她的作品也载入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的《边城风采》。上面介绍:“小七雨兰,原名小七雨兰,笔名秋潇,1965年生,女,曾就读西北某大学。1985年与诗人董谢翔结为伴侣后,返桂东县进行创作并在增口中、小学兼任代课教师。重要作品有长篇纪实小说《荆棘桂冠》。诗作曾发表于美国刊物《一行》,并编入国内多种诗歌选本。”

    在这段艰辛的日子里,小七雨兰写下了一些比较好的诗篇。

    比如1987年写的爱情诗《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你知道吗?

    你那万籁俱寂的眼眶深处

    仍然回响着

    ‘星光的宇宙’。

    当你老了,你知道吗?

    你那纵横交错的皱纹深谷

    仍然流淌着

    清澈的小河

    岁月的阡陌上

    你的童年如棕红的灌木

    湿润的晨曦

    似乎还没有裉尽”

    这是写给董谢翔的诗。

    从诗中我们可以看出,小七雨兰爱他是多么深沉! 不,她爱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星光的宇宙”,是一切人间美的事物,是一个永远不会老的真理。小七雨兰是爱的使者,爱的女神。

    她的另一首《对一个永不会诞生的生命的祭奠》,就艺术而言比上一首成熟。这里写一种人生的悲剧意识,一种人生的大悲剧。

    “哦──残忍的!你是第一颗轰动我生命土层的种子/却不让我看见你绽开阳光的绿叶/就永远消失你是第一滴我青春的原野涌出的甘美的露珠/却不让我吮吸到你温柔的清凉/就永远干枯你是第一枚在我漆黑的芓宫里闪耀的慧星/却不让我看到你迷人的光芒/就永远流逝……”

    饱经沧桑的小七雨兰已不再是昔日那个活泼爱动的青春少女,她对人生不仅有了深刻的生活体验,而且也有了深刻的哲理反思。

    第十七集 妻打工来夫写作

    第十七集妻打工来夫写作

    117、妻打工来夫写作

    这样过了半年后,董谢翔从贵阳赶回家乡,接走了小七雨兰。

    小七雨兰开始打工生涯。

    她先在一家公司找了一份工作,60元一个月。

    他们过了两年异常清苦的生活。

    此前,小七雨兰没有见到任何关于董谢翔的报道,也没有见到他在国内发表一首诗。他们都不抱希望了,只打算把作品留到身后去发表了。但是,小七雨兰坚信,董谢翔的诗,他诗中的那种人格的力量,一定会打响的。董谢翔的诗与北岛、舒婷的诗比一比,她认为简直是鹤立鸡群。

    读了董谢翔的一些代表作,我以为他的诗含有深刻的内质,这就对祖国,对民族的痴爱,对光明,人性美的执着追求,以及他对人生的悲剧的深层次的体验。正是独特的生活,坎坷的人生造就了他。他只有迎难而进,别无选择。

    这段时间,董谢翔写完了《世界你的捰体和你的隐体》组诗。

    这一组诗,诗人说是“献给悲剧的女神”。诗人认为:“诗是一部世界史、一部地球史。一部人类史,世世代代传诵的巨卷。”(董谢翔诗论《留在星球上的札记》)。这一组诗中,董谢翔在艺术上更超追求完美、深蓄,更为含蓄而有力度。他使用了象征这一手法。他不再是热烈、歌颂、赞美或批揭,而是以哲人的眼光,“审视和超越万象的基本情绪直觉的冥思与顿悟”。(董谢翔《前篇》)。

    声名再起!

    董谢翔再次与海内外读者见面是源于一篇报道,题目为《董谢翔──被遗忘的诗人》。他们第一次把董谢翔划为诗歌中具领袖地位的诗人。“这篇文章让世界重新记起他。”小七雨兰说。

    读完这篇报道的一位加拿工作者曹升,了解到董谢翔的生活极为困难,他每月给董谢翔寄20──30加币的支票,有时寄40──60加币支票。一个华侨在关注董谢翔的命运。他的经济援助,使这对饱经磨难的夫妻渡过了艰难的岁月。

    西北某一位搞人才学研究的学者,他熟知董谢翔,他调某大学担任研究所研究员后,一次回西北某,再见到董谢翔,读了他的作品,说:“董谢翔,你不能把自己的作品放在身后去发。你要让人们在你身前认识你。”他对小七雨兰说:“你把董谢翔的作品整理出来,我出钱,打印出来。”

    “我日夜不停地赶着整理好董谢翔的作品集,然后我一个人悄悄带上手稿,赶到武汉。”小七雨兰说:“请人打印成册。正好当时武汉在召开全国人才研究会,我赶到会上宣传董谢翔的作品,让人重新认识董谢翔。朋友们十分帮忙,为董谢翔四处奔走,联系人写序,联系书号。”

    董谢翔带上作品集,上北京找刘再复、谢冕、杨炼。

    见到董谢翔,这些学者、专家、教授十分高兴。

    他们感到这是一个诗人用生命写出来的书。

    刘再复拍手叫好。他说要全力推出。

    这时,海外一些报刊不断地发表了董谢翔的诗歌。

    关于他的报道已逐渐多起来。

    117、悲剧的影子

    就像黑夜中的探照灯似的总是紧跟着董谢翔。

    1986年12月,董谢翔不甘寂寞,应邀再上北京,参加中国诗歌旅行团。

    北京的文友给他安排了一个讲座,但有关部门不允许他发言。而鲁迅文学院也邀请他去请座。他去了。他讲了3个小时,掌声雷动。当时有一位听课者高呼,长篇的诗歌高嘲就要到了!他是个山东作家。人们从四面包围董谢翔。一个个鲜活的面孔,一个个舞动的双手,人们激动了,热血了。像这样的文学讲座,真是久违了,人们许久以来都没有听过了。当时的文学界不少名人都十分关注诗人董谢翔的命运。谢冕、刘索拉、刘再复、杨炼……他们都准备推介这位一生坎坷的诗人。董谢翔兴奋不已。他几乎像孩子一样天真地在京城奔走、演说。他忘记了中国自古以来就有的古训:“枪打出头鸟”。

    他上团中央大楼,他看见团中央大楼的人都在传诵他的诗歌作品,引起大楼一阵“董谢翔热”。他们为董谢翔欢呼。

    董谢翔载誉回到西北某。

    他还沉浸在兴奋的情绪之中。他做梦已没有想到,一场恶梦正等着他。早就有人暗中跟踪他多日,准备揪出他来当靶子了。

    118、祸从天降

    上面布置要把不安宁分子挖出来控制一下。董谢翔入了黑名单。

    当时的西北某人民检察院因犯罪证据不足未批准逮捕董谢翔,而贵州省那位判了死缓的公安厅长主持下的公安却认为:抓了再说。

    抓董谢翔那日,他还正在家中写组诗《大动脉》,正写到第三首。

    《大动脉》是继《世界你的捰体和你的隐体》之后的又一部诗散文或散文诗。

    “如果说,《裸隐体》更多地是弥漫一种人体宇宙情绪和精神宇宙宗教的话,那么《大动脉》却更多的张扬六位世界精神巨人──聂鲁达、米斯特拉尔、尼采、梵高、邓肯、贝多芬惊人的智慧、天才和伟大精神气质。这些巨人们如贯注宇宙生命的流量恢宏的大血管在天体、地体、人体──‘无体’中环绕奔腾,展示‘无’体的浩瀚与丰富,喧嚣狂舞生命粗大的线条、血脉和气流。”(《董谢翔诗选》)。

    可是,10月上午的某个时刻,有人来抓这位正在写《大动脉》的诗人。

    有人咚咚咚地极粗暴地敲开了董谢翔的门。

    诗人被无端地铐上了手铐,推挤着揪出小屋。

    小七雨兰回忆说:“那天下班,我提前了一个小时。因为第二天是我生日,我买了菊花。可买菊花时,眼皮老跳。一下子,我感到头皮发炸。回家一看,家被抄,董谢翔被抓了。我厉声问抓他的人:‘董谢翔犯了什么罪?’对方说,‘他在北京搞诗歌讲座,扰乱社会治安。’董谢翔被带走了……”

    文明往往会在某个特定的时间里被卑劣蹂躏。

    董谢翔虽然被抓捕,但因无法给他定罪名,而迟迟判决不下来。他被关押在大墙里面。由于判不下来,公安的找小七雨兰,准备找个台阶下马,把董谢翔放了。

    他们问小七雨兰:“董谢翔有没有精神病?”

    小七雨兰反问:“你们问这个干什么?”

    对方说:“如果有,我们就把他放出来,不判了。”

    小七雨兰怕他们把董谢翔送进精神病院,这样就真的把他一辈子毁了。

    因为小七雨兰听说过,把正常人关进精神病院,久之也会得精神病。因此,小七雨兰坚决地拒绝了他们的“好意”。

    她说:“董谢翔没有精神病,从来就没有过。他是一个诗人。诗人!你懂吗?”

    后来还是判了。宣判时不敢公开,据说是根据上面的指示,不公开,不判也得判。若不服先关下去再说,再申诉。

    董谢翔再次受到打击,他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

    诗人病倒了。

    小七雨兰找到监狱高楼,看见放风时董谢翔步履蹒跚的样子,她的心都碎了。脚链声很响。饭是用桶送的。

    从狱中探监归来,小七雨兰仿佛丢了魂似的,没有了依靠。她痛哭了一夜。翌日,她又坚强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