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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证上岗第29部分阅读

    ”

    李润野把手掌放在顾之泽的头上,从容地说:“而你,会接受到来自各方的询问,有善意的也有恶意的,套用港片里的话就是‘你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如果一切顺利,华丰医院的黑幕会就此被揭开,整个医院被罚款、相关人员收到行政乃至于司法处分,管理层大换血;如果不顺利……”

    李润野微微低下头,深深地望进顾之泽的眼睛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如果不顺利,你会被扣上‘诽谤’的罪名,会丢了工作甚至还会吃官司,这样,八戒你害怕么?”

    “你每个月各种收入加起来能有多少?”顾之泽非常认真地问,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润野,嘴角抿出一道浅浅的笑纹。

    “两万到三万之间。”李润野忍不住笑了。

    “养我足够了!”顾之泽伸一个懒腰,“捏着一张长期饭票,我有什么可怕的?”

    李润野忍了半天,终于忍住了想要去吻他的冲动。

    第二天,两个人一大早就来到了报社,整个工区只有值班人员在,张晓璇冲他们摆摆手表示还没有电话打进来。

    顾之泽环视一下空荡荡的工区,忽然想到一年前,自己傻乎乎地起了个大早,穿得西服笔挺地来到报社,面对一片死寂,简直怀疑报社一夜倒闭老板捐款潜逃……

    一年了啊,真快。

    顾之泽悄悄看一眼李润野,一年前他绝没有想到那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神经病”有一天会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他一生的爱情所在。他爱这个人,看到他就会充满勇气和信心,看到他就会感到快乐和幸福。

    李润野感受到顾之泽炽热的目光,向他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顾之泽摇摇头,微微红了脸。

    八点一刻,电话铃响起,顾之泽蹭地一下从电脑前站了起来,手心开始冒汗。

    张晓璇接起来听了听,冲他摇摇手。

    “别紧张,该来的总会来。”李润野悠悠然然地翻过去一页杂志,指着一张绝美的图片问,“肯尼亚的拉穆镇,喜欢么?明年度假可以去一趟。”

    顾之泽在裤子上蹭蹭手掌,瞟一眼杂志,心烦意乱。

    八点二十,电话铃又一次响起,顾之泽蹭地又站了起来,李润野悠悠然又翻过去一页杂志,慢慢地说:“八戒,坐下起立这种强度的运动减不了肥,你可以去做几个蛙跳。”

    顾之泽对此置之不理,箭一般窜了过去。

    张晓璇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同时打开了免提,对方显然也是病人家属,情绪激动地控诉了一番后对顾之泽表示了感谢,感谢他“为民伸冤”。

    顾之泽想接过听筒来说两句,张晓璇摆摆手拒绝了,挂断电话后张晓璇说:“这种电话我给你接了就完了,你要是亲自去接,他能跟你说一个小时不带喘气的。”

    顾之泽双手合十表示感谢。

    李润野又翻过去一页杂志,带着几分笑意说:“八戒,九点以后的电话你倒是可以去关注一下,有可能是医院或者其他官方的,之前的基本都可以交给张姐。”

    八戒表示不解。

    “今天是周末,一般人会睡个懒觉,等他们看到报纸的时候至少也是八点以后的事儿了,然后相关的各单位各部门要相互通个气,至少统一一下口风,这得耽误一个小时左右,所以等他们打进来兴师问罪至少得九点以后。”

    顾之泽将信将疑地看看张晓璇,张晓璇表示老板英明神武一统江湖。

    九点一刻,张晓璇终于冲顾之泽招了招手,这次,顾之泽倒有些犹豫了,他看了看李润野慢慢地站起身来。

    李润野再翻过去一页杂志,眼皮子都不带掀一下地说:“接完电话顺便帮我倒杯茶过来,不要铁观音。”

    顾之泽踉跄了一下,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电话果然是华丰医院打来的,先是极力表白这种事情是一定不会出现的,这一定是误会;然后又态度良好地表示会展开调查,希望能早日澄清事实;最后华丰医院语带双关地说:“……所以,只要犯了错,不管是谁都一定要受到追求和严惩!”

    顾之泽掏掏耳朵,让那句威胁消散在风中。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内他果然接到了卫生局和医院管理局的询问电话,当然也接到了更多的读者来电。说得口干舌燥的顾之泽敬佩地看着张晓璇,觉得她能坚持做这份工作真是了不起。

    李润野终于放下那本看了快三个小时的杂志,走过来看电话记录单。

    “嗯,差不多了,”李润野点点头,“所有的相关部门基本都来过电话了,下一步我们该准备一个会议室了,下午会有一大波官员登门的。”

    张晓璇笑了:“大老板又要疯了,你们为什么每次都挑周末捅娄子呢?”

    中午时,辛奕来到了报社,看脸色似乎还算不错,他甚至笑眯眯地问顾之泽感觉怎么样?

    顾之泽翻翻白眼,心想我能说“感觉萌萌哒”么?

    会是圆桌会,华丰医院、卫生局、管理局的相关领导基本都到了,辛奕坐了主座,顾之泽因为是执笔人所以在次席,报纸上白纸黑字写着主编袁明义,所以袁明义也坐在了顾之泽旁边。

    袁明义很骄傲,他很清楚这稿子的分量有多重,这篇文章能署上“编辑袁明义”是很大的荣耀和资历。所以他坐在那里 ,颇有几分自得。

    按说李润野是没有资格出席这个会议的,但是鉴于上一篇稿子的主编是他,辛奕“开恩”让李润野坐在了一个角落了,李润野隔着一张大大的桌子,冲顾之泽眨眨眼睛。

    这种事情,一开始总是兴师动众的,各方都疾言厉色,一方面极力为自己辩白一方面指证对方的错误,气氛紧张得快要凝固,似乎随时都会大打出手。但其实行家都知道,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最关键的是“取证”,目前来看,华丰医院想要把自己撇干净就必须要把目前涉案的每一笔收费都解释清楚,这在实际操作上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顾之泽收集到的证据前后跨越了两年,多达十几位病患。

    华丰医院当然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们动用了所有能动用到的官方力量,想要给《晨报》施压,辛奕淡定无比地听完,看一眼李润野,李润野微微点头。

    “诸位的意见我都知道了,”辛奕简单地说,“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是哪一个人或者哪一个部门能够说清的,我们还是请权威部门来查查吧。”

    于是众人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医院管理局代表的身上。

    顾之泽镇定自若地说:“我可以把我手头所有的证据原件都提交给医院管理局和市卫生局,我也希望这事儿能有个明确的解释,事实上,我手里还有一份东西没有发表,也希望相关领导能给个解释。”

    坐在角落里的李润野挑了挑眉,这个八戒,胆儿够肥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雁过留声,亲们!

    蜗牛跟基友抱怨:我的读者都是徐志摩,悄悄来悄悄走,一个标点符号都不留!

    基友淡定地笑曰:你明天让李润野跟李舸滚个床单,他们一定会留言!

    蜗牛目瞪口呆中……

    第七十六章

    第七十六章情敌相见 分外眼红

    顾之泽丢下的那句话后华丰医院的人沉默了一下,谁也不知道他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也不敢贸然站出来辩解,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顾之泽已经把一大包资料搬到了桌面上。他拍着这一大包资料慢慢地说:

    “这些都是我最近两周收集来的,有些案例有原始病历,有些只是病人家属的口述,我会把这些都提供给管理局方便你们审查。还有上次我发稿时提到医院的各项检查、护理费用明显高于同级医院,华丰医院给出的解释是因为他们的仪器设备是最先进的,护理水平也高于其他医院,我想请有关部门明确一下,这些是不是属实;还有一些重复检查的问题,比如一个星期做那么多次核磁是否必要,这种程度的心梗用三根支架是否必要,等等,我希望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

    辛奕悠悠然架起二郎腿,袁明义眼睛刷刷地放出亮光,而李润野则微笑着看看窗外,云淡风轻,天气真好。

    袁明义非常“英勇地”站起身来,义正词严地说:“作为顾之泽的主编,我无条件地支持顾之泽,同时也会对文章全面负责。如果医院真的对文章有质疑,请拿出必要的证据和解释,我们必然会承担相关的责任。”

    这话说得太过慷慨激昂,顾之泽简直要怀疑他下一句台词会是:“为了新闻事业,请向我开炮!”

    事实上,今天这事儿跟他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好么,装什么大瓣蒜!顾之泽玩命地压下要翻白眼儿的冲动。

    李润野看着窗外,神色安然,只是嘴角微微勾动了一下,眼底一片冷然。

    会后,医院管理局搬走那一大包材料时,华丰医院代表的脸色极端难看,他们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步履匆匆地往外走,顾之泽看着那一群人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忽然一屁股就坐在了椅子上。

    “怎么,吓着了?”袁明义端过来一杯水,笑眯眯地说,“你表现得非常好,真是出乎意料啊!”

    顾之泽勉强笑笑,低头看看自己摊开的手心,两把冷汗!说不紧张、不害怕那是假的,作为新闻从业人员,他深知这种事情搞不好就要吃官司的。

    “行了,这事儿就算告一段落了,就等着他们审查出结果了,不过我估计这事儿会上新闻。”

    当然,袁明义说的“新闻”绝不是纸媒意义上的新闻。

    “真的?”顾之泽惊讶地问,不禁喜形于色,电视媒体跟传统纸媒有着太大的差异,首先受众面就要大得多,这事儿如果能被电视媒体报道,必然会引起更多的关注……当然,私心而言自己也许真的会一战成名。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顾之泽理直气壮地对自己说。

    “嗯,有可能。现在医患关系那么紧张,华丰医院又是去年刚评的三甲,出了这种事政府总要给个表示来安抚民心。所以如果审查结果属实,我估计这事儿肯定会上新闻,市新闻就不用说了,搞不好还会上省新闻。”袁明义拍拍顾之泽的肩头,“出名要趁早,小伙子加油啊!”

    顾之泽默默地想那我要输了呢,吃了官司呢,看你怎么办,你以为主编那么好当的么?

    忙忙碌碌一整天,等把一切都交接完了以后,剩下的就只能等待管理局的审查结果了。顾之泽拍拍饥肠辘辘的肚子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李润野带着他吃了顿大餐压惊外带庆祝,两个人一路闲聊着往家走。

    顾之泽把崔紫轩的顾虑跟李润野说了说,他说:“师父,你觉得崔紫轩的顾虑有必要么?”

    “小心点儿总没坏处,”李润野一边开车一边说,“只要影响了别人的既得利益,就一定会招来怨恨和仇视,总有些人心怀不轨想要报复。”

    “不过,”李润野话锋一转,“这事儿还真不劳崔紫轩操心。”

    “师父,”顾之泽笑着说,“你这样很不好,你吃杨思宁的醋也就罢了,连崔紫轩你都不放过,简直太凶残了!”

    “那黄毛丫头!”李润野不以为忤,反而更开心了。

    “那……师父,你说我会不会遭人暗杀?”顾之泽忽然来了兴趣,脑洞大开,各种诡谲的想法都冒了出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动脑助消化了。

    “不会,你真的想太多了。”李润野说,“不过恐吓电话可能还是会接到几个的。”

    “恐吓电话?”顾之泽来了精神,“我还没接过呢。”

    “干久了你就知道了,挺常见的。我每年都会接到几个,只是今年来得晚一些,这都六月了才接到第一个。”李润野一边说着一边把车子停好,熄火锁门按电梯,一串动作行云流水。

    “去年也有?我来之前还是之后?”顾之泽跟着李润野迈进电梯里。

    “之前之后都有!你猜猜后半年是哪篇稿子惹的麻烦。”

    “嗯……”顾之泽仔细地想想,“是不是马轩那篇关于‘发廊街’的。”

    “聪明!”李润野赞一声,“那稿子打掉了一条黄||色产业链,所以遭到了一批黑||社||会的威胁恐吓。”

    “那你都是怎么处理的?”

    “报警。”

    “还有呢?”

    “自己当心点儿。”

    “那后来呢?”

    “没后来,他们还没干什么呢就都被打掉了。”

    “这事儿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之泽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有点儿不高兴。

    “告诉你干嘛?那会儿你还只是我徒弟而已。”李润野好笑地说,“其实这种事十之八|九就是吓唬吓唬你,你要真当真了那就别活了,每天不够提心吊胆的。”

    “那……你遇到过真的么?”顾之泽问,同时电梯门打开了,24楼到了。

    “遇到过啊,”李润野从包里掏出钥匙,一边走一边说,“以前在省报时遇到过。”

    “什么情况?”顾之泽来了兴趣。

    “也没什么,”李润野把钥匙捅进锁眼里,“有个人不知道怎么知道了我的住址,找上门来了。那天我下班晚,半夜三更的一开门……”

    说着,李润野拧动了钥匙,顾之泽看着转动的钥匙心里忽然有点儿小雀跃。今天是周六,明天不用上班,新闻的事儿又告了一个段落,晚餐喝了点儿酒,正是微醺惬意时,良辰难得,佳人在侧,顾之泽很想干点儿让李润野“哀求”的事儿——虽然以往每次“哀求”的主语都是他顾之泽!

    他攥紧了李润野的手。

    可是李润野的手停了下来,说了一半的话也顿住了。他诧异地看着钥匙,仅仅拧了半圈,门……就开了,客厅里的灯亮着。

    顾之泽和李润野站在门口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这是个怎么情况,难道又是“半夜三更一开门”?

    李润野皱紧眉,果断地推开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顾之泽紧紧跟着,唯恐打起架来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师父吃了闷亏。

    “嗨!”客厅里站着一个年轻人,高举双手,笑得一脸欢快,“你们怎么才回来?”

    非常自来熟!

    “李……李舸?”李润野愣在玄关口,“你怎么来了?”

    顾之泽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都冲到了头顶,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红了,心里蓦然升起一股杀意。他忽然能体会到,发出恐吓警告的人是什么心态了,因为他现在就想冲过去狠狠地收拾一顿这个叫李舸的……帅哥!

    妈的,这男人真他妈帅!叶琛这个骗子,说什么李舸“还算帅”,都帅成这样了还叫“还算”?

    不,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妈的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是老子的家好么!

    顾之泽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在拉警报,整张脸红彤彤的好像一个警报器——简直气死了!

    但是……风度最重要。

    于是顾之泽深深吸了口气,一步越过明显还有些发愣的李润野,貌似从容地走到李舸跟前说:“李舸啊,别站着啊,坐啊。”

    三个“啊”字流露出来的复杂情绪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顾之泽强自镇定地保持微笑,端出十足一副“主人”的模样,看起来非常有气魄。

    可是李润野觉得八戒的背影有些僵硬,手有些微抖,语调稍稍有些高昂。

    李舸挑挑眉,再看看李润野,抛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新欢?这是什么品种?”

    李润野耸耸肩,笑得甜蜜而宠溺。

    当着我的面你俩眉来眼去的想干什么!

    近距离观察到这俩人“眉目传情”的顾之泽双眼喷火简直要咆哮了。

    李润野顺手把钥匙放在玄关的小桌子上,大踏步地走进来一把搂过顾之泽的肩头,紧紧扣进自己怀里。顾之泽的耳朵贴在李润野的胸口,温热的感觉和沉稳的心跳让自己的情绪奇迹般的平复下来了。他不由自主地挺直腰,微微昂起下巴,那小模样要多挑衅有多挑衅。

    李舸安静地说:“润野谢谢你没换锁!”那语调里有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顾之泽瞬间暴躁了!他的脚下有个被压到极限的弹簧,马上就要把他弹起来,直接崩到李舸头顶上去。

    李润野及时地紧了紧手臂,把顾之泽揽得更紧一点儿,他带着一点儿歉意对李舸说:“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