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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48部分阅读

    许思宇忽地竖起手掌,制止了钟子期继续说话,示意他安静,钟子期一愕,正想询问,忽地从外面小院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两人屯时脸现紧张之色,两人在外面都是放了暗哨明岗的,但现在,明显有人已摸进来了,外面却没有传来一点消息,那只能说明来得都是行家里手,自己人已经被无声无息地做掉了。

    许思宇的手摸上了桌边的钢刀。钟子期伸手按住了他抽刀的手,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妄动。

    门笃笃地被敲了几下,一个温柔的声音响了起来:“钟先生,许先生,定州清风来访,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清风,统计调查司,来得好快!钟许二人对视一眼,脸上都是浮出一丝苦笑,原来统计调查司在向显鹤那里早就布好了眼线,自己一露面,对方马上就知道了。

    第一百八十章 对对碰

    许思宇指指钟子期,再指指后窗,然后轻轻拿起钢刀,站了起来,示意自己向外冲,而钟子期则从后门走。

    钟子期苦笑着摇摇头,没用的,清风既然堂而皇之的来叫门,那就是吃定了自己两人,如果妄冲,反倒糊里糊涂地送了性命。

    端起一杯酒,缓缓地啜了一口,“门没有拴,清风司长请便。”

    门吱呀呀地被推开,一名全身劲装的女子提着一把刀率先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紧接着,清风巧笑嫣然,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随着清风进来的,却是数名黑衣劲装的汉子,每人手里却是提了一把强弩,许思宇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刚刚自己真要是硬冲的话,只怕猝不及防之下,身上便要添几个血洞洞了。

    站在门口,清风微笑着道:“许先生,能不能麻烦你让个地方呢?”

    许思宇冷冷地道:“桌上还有两个空位,为什么你不坐,偏要我让?”

    清风笑道:“许先生武功高强,清风却是手无缚鸡之力,便这样坐在许先生身旁,万一许先生突然发难,把我捉了作人质,那清风今天可是偷鸡不着蚀把米了。”

    一边钟静踏上一步,哼了一声,钟子期摇摇头,这女子倒真是小心到了极点,一点钻空子的机会都不肯给自己,许思宇站了起来,一名黑衣汉子立即便迎上来,手一抖,却是多了一幅镣铐。

    许思宇大怒,寒声道:“你当我们是囚犯么?”伸手握住刀把,怒目而视。

    钟静冷笑,“难道不是?”

    “许先生,你还是稍安勿燥的好,真要冲突起来,你也许能活着冲出去,但钟先生铁定是死人一个。”清风道。随着清风的话音落地,屋里的几个黑衣汉子手中的弩弓已是举了起来,而窗户外面,已是一排弩机响动声,显然外面也早已埋伏好了人手。

    “清风司长,其实你只要屋里这几把弩弓就已够了,这位小姐我虽不知功夫如何,但一看这气势,已足以挡住思宇了,又何必这么大张旗鼓,倒是让我受宠若惊了。”

    “对付钟先生,那一定是要打起十二万分小心的,我可不想为山九仞,功亏一篑,能活捉青狼的机会太少了,我的运气不错。”清风笑着走了过来,坐到钟子期的对面。此时许思宇已无奈地戴上了镣铐,一肚子的怒火坐在屋角的一个小板凳上,隔他四五步远,两名黑衣汉子紧紧地盯着他。兴许是得了钟静的叮嘱,知道面前的这个家伙功夫极高,两名汉子有些紧张,手里的弩机一直对准着许思宇,这让许思宇很担心,要是这两个家伙一不小心,勾动扳机,这么近的距离,自己就要死翘翘了,当下也是两眼眨也不眨,看着那两张弩机,一时之间,倒没有心思去听清风与钟子期二人说些什么。

    “我有些不明白,所以特地过来请教钟先生,希望钟先生能为我解惑!”清风示意一名手下换了一幅干净碗筷,亲手为钟子期倒上酒,再替自己满上,钟静警惕地站在一侧,看着钟子期,虽然钟子期也是一个书生,但再怎么他也是一个男人,而自己小姐当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举杯示意,清风小饮一口,再夹了一箸菜慢慢地咀嚼,一点也不着急。

    钟子期非常欣赏地看着清风,作为谍探这个行当的老人,高手,对于新近崛起的统计调查司,和行内称之为白狐的清风他一直抱着好奇,这个行业女人并不少,但能成为这个行业翘楚,甚至是首脑的到目前为止还只有清风一个,职方司的袁方,暗影的李宗华,他们都有多次交锋,而和清风,还没有任何交集,但想不到甫一交手,居然是以自己被生擒活捉而告终。

    此时,如此近距离地与清风面对面,看着这个在行内有些传奇的女人,钟子期只叹了一声,她的崛起果非幸致,盛名之下,果然相符。

    “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钟子期笑道:“定州如此欺负人,我看不过去了,便想管上一管。”

    清风正喝了一口酒到嘴里,闻听此言,卟的一声全喷了出来,娇笑不已,一边不停地拍着胸脯,一边断断续续地道:“钟先生,你可真会讲笑话,这话要是一个江湖大侠说了出来,我一定会大力地为他鼓掌叫好,但你说出来,我怎么觉得,呃,是觉得想吐呢!”

    钟子期面不改色,神色凛然地道:“有时候明知是谎话,但我也说得大义凛然,嗯,可能是习惯了,这是个好习惯,清风司长,看来你还没有达到我这个高度啊!需要努力,努力。”

    一边的钟静顿时被这句话逗笑,一直紧绷的神经慢慢地放松下来,清风笑着举起酒杯,“钟先生,我敬你,你真是厉害,就这两句话,已让我最得力的手下放松了对你的警惕,嗯,说不定此时她心里还认为你这个人很不错呢!”

    清风瞄了一眼钟静,钟静悚然而惊,不免有些羞愧,手紧紧地握住刀把,又羞又恼地盯着钟子期。

    清风与钟子期两人碰了一下,一饮而尽,清风道:“钟静,你要记得,如果以后你有机会能碰上钟先生的话,千万不要与他说任何话,直接把他一刀两断,干净利索。否则,最后吃亏的一定是你。”

    钟静用力地点头,“我记得了,小姐!”

    钟子期苦笑道:“不用这么狠吧,清风司长,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往日无怨倒也的确是,但近日无仇么?钟先生,你的确和你所说的那样,谎话也能说得挺大义凛然的。既然钟先生不肯说,那我便来猜上一猜可好?”清风问道。

    “宁王想要造反了?”清风第一句话便让钟子期凛然色变。

    “南方三州的叛乱是你们在背后支持的吧!”第二句话说完,钟子期目光开始闪烁起来。

    清风大笑不已,“果然如此,我一猜就中,怪不得你巴巴地跑到这里来捣乱,钟先生,你就这么有把握宁王造反能成功?”

    钟子期脸上已完全没有了先前的轻佻,两手交叉放在桌前,慢慢地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更何况宁王父子英明神武,岂是天启那个胡涂虫能比的!”

    清风摇头,“钟子期,所以你就跑到复州来坏我们的事,你怕将来宁王谋反成功后,又要面对我家大帅这头出山猛虎,你想限制我家大帅的力量发展,将我家大帅困在定州,是也不是?”

    “清风司长聪明之极,如果李大帅与蛮族打个两败俱伤,我觉得更妙!”钟子期神色不变。

    “那你怎么不跑到草原上去为巴雅尔参谋一番啊,以你的才能,那巴雅尔必然倒屐相迎。”清风将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

    “大丈夫做事,有所为,有所不为!”钟子期凛然道。

    清风歪着头盯了他好一会儿,“钟先生,看来我的道行的确还不行,我还真是无法分辩你这话的真假!”

    “当然是真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在洛阳救李清那小子一命了,现在好了,轮到我们被逼到墙角了!早知今日,便让那小子在洛阳被八牛弩干死!”一边的许思宇愤愤地道。

    “你说什么?”清风震惊地转头看向许思宇,霍地站了起来,而钟静也是张大了嘴巴,当天,她也是在场的当事人。

    “李将军,你欠了我一个人情!”钟子期缓缓地道。

    “果然是你们!”清风盯着钟子期,当天李清在发话询问后,便是这样一句话,这样一来,清风相信了他们说的是真话,但却仍有些不解地问道:“那时我们素不相识,也没有任何利益交葛,你为什么要去救我们?突发善心?”

    “还是上面那句话,原因我想我已经解释过了。再说嘛,当时李大帅大败御林军,我靠着这个在洛阳赢了一大笔银子,当时我穷得快成叫花子了,被青楼的姑娘们赶了出来,连下注的钱都是借的。李大帅帮我赢了钱,呵呵呵,一万多两银子,我去救他一命,倒也值当嘛。”

    清风点点头,“我明白了!”

    站起身来,清风道:“钟先生,你在洛阳的这件事得到了回报,今天因为这件事,你捡回了一条命,我不会杀你了,你的生死将由大帅来决定!”

    钟子期震惊地看着清风:“开始你准备杀我们?”

    清风娇笑道:“你以为呢?青狼既然逮住了,我还会轻易放过么,防患于未然,自然是一刀杀了干净,可是想不到你居然是大帅的救命恩人,嗯,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说起来,你还救了我们定州不少人呢,我倒是不敢自作主张了。只能让大帅来处理这件事。”

    钟子期脸色有些发白,他发现他低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心狠手辣,今天她来,居然就是来杀自己的。

    “不过呢钟先生,你既然到了我们统计调查司手中,我又还要管你几天饭,这伙食钱还是要交的,将这两位先生送到过山风哪里去。”清风命令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许思宇大声道:“忘恩负义么?让那个土匪一刀砍了我们?”

    清风笑道:“两位多虑了,我只是想让过山风在进攻淮安府的时候,两位骑着高头大马,出现在他的身边,与他一齐指点江山,不知到时候向大帅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啊!他一定会痛骂宁王,痛骂你这头青狼的。”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钟子期低低地吟道。倒背着双手,施施然地走了出去。许思宇眼里冒火,看着清风,这女人不但想要夺淮安,竟然还要嫁祸给宁王,自己与钟子期两人出现在攻城的队伍中,当真是黄泥巴掉在裤档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围城

    朝阳初升之际,向显鹤带着他重新组建的亲卫营,在向锋向辉的卫护下,向着海陵出发,他的心情糟的很,脸色阴沉得如同要滴出水来,昨天几乎一夜没睡,连丁铃的曲意承欢也索然无味,让丁铃大为不满,向显鹤少不得又出了一点血来安慰。

    除了亲卫营,他还带上了一营新兵,这是复州军大部被过山风摧毁后,重新招募的,虽然穿着最好的盔甲,拿着最好的武器,但即便是不大懂军事的向显鹤也知道,他们的战斗力较之以前的复州军还要差,碰到敌人最好的结果便是充当炮灰掩护自己跑路。

    如果真如那钟子期所说,向显鹤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单是一个流贼半天云便打垮了他的军队,如果再加上姜黑牛那五千定州军,只怕吃了自己连骨头也不会吐出来,心里不由害怕起来,勒住了马。

    “大帅!”向锋策马走到向显鹤身边。

    “向锋,你说那钟子期的说法可信么?李清真的刻意想要夺我复州?”

    向锋摇摇头:“末将不知道,大帅,不管是真是假,您总得弄清楚,事实如何,到了海陵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可如果真是那样,那半天云与姜黑牛是一伙的,我们不就惨了么?”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向显鹤道。

    向锋沉默,自己士兵的战斗力他当然是清楚的,一边的纪思尘插话道:“大帅,无妨,如果真的事有不谐,我们可以躲到水师去,到时扬帆出海,那姜黑牛和半天云能奈我何?咱们从海上绕路去京里找皇帝陛下告状,让那李清吃不了兜着走。”

    听了这话,向显鹤的眉头稍微舒展开了些,对啊,实在不行,我上船跑,你一帮旱鸭子,能把我怎样?

    “走!”浩浩荡荡地队伍开始向海陵进发。

    纪思尘心里冷笑,向显鹤是注定不可能到达海陵的。

    中午,队伍稍事休整,正当向显鹤跨上马,准备出发时,淮安方向传来急骤的马蹄声,纪思尘心里一喜,来了。向显鹤也是一呆,因为他看到了马上的骑士是自己的心腹手下。难不成真让那钟子期说对了,流贼已向海陵逼近了?

    “大帅,大帅,快停下来。”骑士声嘶力竭地大叫着,飞奔过来,滚鞍下马,一把拉住向显鹤的马头,“大帅,不好了!”

    “什么事快讲!”向显鹤厉声道,声音有些发颤。

    “大帅,定州姜参将在庆城与流贼半天去决战大败,五千定州军被打死打伤无数,姜参将带着千多兵残余正在向淮安撤退,而流贼紧追不舍,姜参将让人飞马回来报信,请大帅组织军队准备城防作战,以防止半天云趁势攻夺淮安,他已派人回定州,请李大帅发援兵,大帅,赶紧回淮安吧。”信使脸色发白,从得到姜黑牛的信开始,他是一路狂奔,总算是追究上了大帅。

    向显鹤脸色唰地变了,这一次为了试探定州是何意,也是为了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安全,自己几乎带走了所有的淮安兵力,恰在此时,半天云大败姜黑牛,竟然直攻淮安了,如果自己不能及时赶回去,那淮安危矣。

    “钟子期误我!”向显鹤大叫,“撤兵,撤兵,回淮安!”

    纪思尘一边跟着向显鹤向回赶,一边大声道:“大帅,怎么这么巧,我们刚出淮安,对方就知道了,是不是早有预谋,就等着我们将军队调出淮安,来一招调虎离山?”

    向显鹤一呆,“你是说那钟子期在害我?”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帅,赶紧回去,只要我们抢在半天云之前回到淮安,以淮安城的坚固,我们至少可以等到定州发兵来援。”纪思尘道。

    向显鹤连连点头:“来人啊,快快传令给姜参将,让他一定要将半天云挡住半天,让我们有时间赶回淮安。”

    落日时分,向显鹤率领导着他的亲卫营终于赶回到淮安,看到高大的城墙时,众人都是长吁了一口气,淮安还是安全的,总算是及时赶回来了。而此时,新招的士兵在一路狂奔中,十成中倒有三四停掉了队,七零八落的队伍急如星火地跑进了淮安城,还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气,远处尘烟滚滚,已有大批人马逼近。

    “关城门,关城门!”向显鹤大叫。

    “慢,大帅,看那旗帜,是姜参将。”纪思尘喊道。

    站在城楼上,众人向远处看去,果然是定州姜黑牛的军旗,只是当时威风凛凛的五千定州军现在只余了千余人,一个个丢盔弃甲,狼狈不堪地狂奔而来。在他们身后数里地外,更大的一股部队正滚滚逼的。

    “快,准备好,等姜参将部众一进城,马上关城门,准备守城,准备城防作战!”向锋大声吩咐,他知道这个时候向大帅已是帮不上半分忙了,除了发抖。“请大帅到城楼里观战!”

    姜黑牛带着千余人连滚带爬地进了城门之后,厚实的城门轰隆隆地关上,城上一片忙碌,八牛弩等武器被从武库里推出来,上弦,搭箭,一片忙乱。

    姜黑牛满身血迹,汗流满面地走进了城楼,他手下的千残兵奔进城后,便瘫倒在地上,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显然刚才的狂奔已耗尽了他们的体力。

    “姜参将,姜参将,怎会会如此?怎么会这样啊?”向显鹤浑身肥肉都在颤抖,看到姜黑牛,一迭声地问道。“不是一直压着那贼匪在打么,怎么忽然之间就大败了呢?”

    姜黑牛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向大帅,我得到情报,说大帅率领万余人马出了淮安,要去海陵,而那半天云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正准备来夺淮安,我大惊之下,便率我的健锐营飞奔回淮安救援,那里知道半天云那贼子溜滑得很,在庆城打了老子一个伏击,老子五千人马猝不及防,一下子便去了近一半,后来为了阻挡那半天去,等大帅赶回淮安,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