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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120部分阅读

,在那竿子的顶部,缚着一个人头,此时,太阳正好从东边跃出,一缕阳光恰好射在那人头之上,徐宏伟和徐基两人都是呻吟了一声:“胡歌!”想不到连萨特人的大将胡歌也被定州兵杀了。

    看着那在阳光下照耀下面目狰狞,龇牙咧嘴的胡歌,徐宏伟再也忍不住胃中的翻江倒海,哇的一口吐了出来,早上还没有来得及吃饭,胃里空空如也,这一吐,却是差点连苦胆水也吐了出来。

    啸声响起,一枚鸣镝从城下射将上来,夺地一声钉在城上,箭尾悬挂着一封书信,此时,任谁都知道这信中写的是什么了?一名亲兵拔出鸣镝,将书信取下,呈于徐宏伟,徐宏伟看也没看,紧紧地握在手中,有气没力地道:“回府!通知所有官员,到府第议事!”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夜客

    是夜,卢州城上吊下了一个笼子,笼子里坐着一个诚惶诚恐地官员,他是徐宏伟的特使,也是徐宏伟的一个幕僚,在卢州也算是能说会道,满腹经纶的人物,平日颇得徐大帅的看重,不过今天,平日里的悠雅从容全都无影无踪,白天,血淋淋的一幕到现在还在震撼着他的神经,原来,战争是这样的。

    两股战战,脸色苍白的特使大人宁则臣迈着沉重的脚步,踮着脚,一步一步地穿过遍布人头的城下,小心地踩在空隙之中,满地的人头血液早就凝结,但只消看看这恐怖的场景,便让人心旌神摇,强忍住腹中的不适,捂着嘴巴,宁由臣艰难地穿过了这一片地狱,走到离垒墙数十步处,大声对墙后守卫的士兵道:“卢州宁则臣,奉徐大帅之命前来求见李帅!”

    垒墙之后的士兵早就注意到了步履蹒跚的宁则臣,早就得到吩咐的他们饶有兴趣地盯着这个文弱的书生,有人甚至打赌这家伙会不会吐出来甚至被吓晕,当然,结果是一方欢喜一方愁,看到宁则臣安然无恙地穿过开阔地,有的士兵发出低低的欢呼,另一些人则垂头丧气,显然输了不小的东道。

    一名云麾校尉出现在胸墙后,“宁大人有请,我家大帅恭候多时了!”

    宁则臣不由吓了一跳,难不成对方连今日卢州要请降都算计得一清而楚么?摸摸怀里的文书,宁则臣不由苦笑起来,绝对的劣势之下,除了签定城下之盟外,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呢,就盼李清吃相不要太恶,好歹也给徐大帅留一点面子,自己如能做到这一点,也算对得起大帅对自己一直以来的知遇之恩了。

    鼓起勇气,将要说的话在脑子里又转了数遍,确认自己的说法有理有据,却又不至于触怒对方,宁则臣稍稍安心了一些,努力在脸上堆起笑容:“这位军爷,还烦请你前头带路!”

    “请,请,这是末将的荣幸!”云麾校尉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打头大步前行。

    李清的中军大帐,灯火通明,一举击垮吕氏的两万萨特骑兵,解决了心头大患,而卢州已是囊中之物,通往北方的门户已大开,由不得李清和麾下大将们兴高采烈,李清甚至从医营中调出数十坛烈酒,在中军大帐之中大开宴席,宴请军中振武校尉以上的高级军官。

    数十名军官坐在大帐之中,熙熙一堂,难得大帅开恩,将这种好酒调来给众人过瘾,那有不趁机开怀痛饮的,特别是那些酒虫,更是喜形于色。

    李清与田丰等几员大将喝了几杯,便放下酒杯,不肯再喝,而其它的军官们自然知道在这帐中还轮不到自己去给大帅敬酒,便只是找到自己相熟的人,趁机喝个痛快,几杯酒下肚,有些人却是原形毕露起来,大帐之中猜拳声有之,狂笑声有之,捉着鼻子灌酒者有之,袒衣露腹之有之,田丰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上座微笑不语的李清,生怕李清怪罪这些家伙不知礼节,不过看到李清微笑不语,安之若素,反尔饶有兴趣地看着诸将,心里这才放下心来。

    其实李清知道,自从开战以来,这些军官们的神经一直都崩得太紧,对卢州一战,谈不上激烈,但在时间上却赶得太厉害,众人几乎没有喘口气的功夫,与萨特骑兵一战更是将这种紧张攀上了顶点,有张必须有驰,弦崩得太紧便会断掉,不出意外的话,卢州将会投降,短时间内,将没有硬仗可打,让将领们放松一下紧崩的神经,对以后的战事是大有好处的。

    帐中很多将领他都认识,或者依稀记得他们的容貌,这些人大都出自自己的亲卫营或者当年常胜营的老兵,几年仗打下来,这两个营的老兵只要能活下来的,大都都是军官了,看到他们,李清不由自主地便想起当年的艰苦岁月,对他们便更是平添了一份亲切感。同时,借着这个机会,倒也可以看看这些军官,了解这些军官,酒后露真容,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些人当中有没有几个可造之才。

    “报!”帐外传来清晰的声音,让帐内喧闹的将领都安静了下来,即使有那么一两个稍稍喝多了的将领也被清醒的同伴当机立断地堵上嘴巴,李清与田丰两人对望一眼,微笑着点点头,“终于来了!”

    “回禀大帅,卢州特使宁则臣求见!”云麾校尉一步跨进帐来,向李清躬身回报。

    “让他进来吧!”李清道。

    “是!”云麾校尉倒退着走出帐外,李清却端起酒杯,对田丰道:“来,田将军,我却敬你一杯!”

    田丰赶紧端起杯子,连道不敢。

    帐门掀开,宁则臣出现在众人眼前,宁则臣曾在脑之中想了无数个自己即将身处的场景,但就是没有想到居然是一场宴会,当然,他不会幻想这场酒宴是为自己准备的,很显然,李清正在庆功,而这场酒宴正进行到酣处。这一幕场景,顿时让宁则臣如同从头到脚被泼了一桶凉水,很显然,对方料到了卢州要派人来,但却如此的不在意,这说明了什么呢?

    李清捏着酒杯,转过头来,看着宁则臣。宁则臣站住脚步,也在打量着李清,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李清,与传说中的不一样,李清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年轻很多,国字形的脸膛上,神情不怒自威,深遂的眼神让人根本看不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修饰的整整齐齐的胡须使他看起来更有威严,身上穿着一件青色的棉布袍子,这是最近才开始流行的一种衣物,价格昂贵,宁则臣自己也有一件,当时买下来时,着实心痛不已,但人在官场走,该讲的场面还是要讲的,而这种棉布就是定州出产的。

    “见过李大帅!”宁则臣深深地向李清鞠躬致意。

    李清把玩着酒杯,道:“罢了吧,宁大人,徐大帅是要你来商讨如何向我军投降的么?”

    李清单刀直入,宁则臣瞠目结舌,他还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想要与李清说道说道,尽可能地为徐大帅多争取一点利益呢!但李清一句话便将他所有的说辞全都堵了回去。

    “这个,是的,我家大帅为免卢州遭刀兵之灾,愿意向李大帅献城!”宁则臣道。

    李清哈的一声,明明是山穷水尽,但说出来总是冠冕堂皇,听起来倒象是自己穷兵渎武,而对方是在为民请命了。

    冷笑一声,“宁大人,我也不费话了,既然如此,我们便简单一点,你也看到了,我正在与手下大将们欢宴,不想耽搁太多时间。”

    宁则臣心中悲哀,这便是胜利者的特权,尤其是占尽优势的胜利者,自己连一点讨价还价的筹码也没有,这不叫前来谈判,这是前来听取对方的判诀。

    “请大帅明示!”事已至此,倒也不妨光棍一些,如果再絮絮叨叨不识相,只会自取其辱了,宁则臣转眼之间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

    “徐大帅想投降,又怕我要他的性命,是吧?”李清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含笑看着宁则臣,宁则臣有些尴尬,这便是他此来首要的任务。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放心,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杀他,只要他投降,我不但保证他的生命在现在和将来都是安全无虞的,而且他的私产我也不会动他分毫,而且卢州的官官显爵们都会享受同样待遇。便是那屡次与我们作战的徐基,我也不会追究他的任何责任!”李清淡淡地道。

    宁则臣一楞,李清如此爽快,一口便说出了如此好的条件,这条件甚至超出了自己的期望,“多谢大帅的仁厚!”宁则臣抱拳谢道:“既然如此,徐大帅需要付出什么?”宁则臣知道,李清要求徐大帅的肯定不止是献城如此简单。

    “徐大帅要搬家啦!”李清笑呵呵地道:“我在定州城,已经为徐大帅选好了一座上好的府邸,里面一应俱全,只等徐大帅入住了!”

    “另外,徐大帅的私产可以带走,但卢州府库可不能有分毫差池。”李清笑眯眯地道,卢州之富,那可是天下闻名的。

    宁则臣点点头,能让徐大帅带走私产,已经不错了。

    “至于其它人,凡是被我定州点名要搬到定州去的,都必须与徐大帅同日启程!”李清道。

    宁则臣心中凛然,知道李清这是要将卢州原先的统治阶层全都弄走,好方便他尽快地整合卢州,让卢州能为他窥视天下之大业出一份力量。

    “留下来的嘛,如果的确有能力而又愿意为我效力的,我李清也是不吝重任的。”李清道:“便像你宁先生,如果愿意留在卢州,那李某人可是欢迎之极啊!”

    宁则臣一呆,任他如何聪明也想不到这个时间李清居然会招揽起自己来了,一时之间倒两难起来,背主会让人不耻,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李清的前程似锦,说不定有朝一日真能问鼎天下,至不济那也是一方豪雄,而卢州徐大帅,却已是西边的太阳了。

    “多谢李大帅的好意了,这个,在下还要向徐大帅回禀,如果徐大帅应允,在下自然愿意为大帅效力,如果徐大帅不应,在下也只能向李大帅说声抱歉了!”

    李清哈哈大笑,“好好,你却去问问徐宏伟!”心里却道这宁则臣聪明之极,明里来说,他是去向徐宏伟讨主意,得到允许方肯过来,但李清知道,自己既然开了这个口,眼下的徐宏伟安敢拒绝,肯定要放人,这家伙这一手玩得漂亮啊!

    第四百三十四章 受降

    宁则臣走了,很快就卢州投降事宜与李清达成了协议,其实说不上什么协议,完全是一方在吩咐,另一方在听着,只不过听着的人心情却很放松,因为李清给出的条件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好一些,一般而言,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能有如此的结果,已经足以让卢州人喜出望外了,绝望之下的人总是很容易便满足的。就好比一个身患绝症知道自己只能活上几天了,心里想必是很不好受的,但突然医生告诉他,你还可以活上一年,那他心中的欣喜可想而知。眼下卢州人便是这种心情的最好心照,眼看就要溺死了,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那怕心里知道这根稻草是不可靠的,但总是要紧紧地抓住不放的。

    喝得差不多了将领们已返回各自的军营,大帐里只剩下了李清与唐虎铁豹两人,李清半闭着眼睛,斜靠在虎皮交椅上,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豹子,你确定袁方进入了候府与公主见了面么?”

    铁豹点点头,“大帅,不错,从定州传来的消息就是这样,而且此事清风司长也知道了,现在看来,是清风司长故意离开定州,给了袁方一个机会,清风司长设下一个套儿,本来是想一举抓获袁方的,但袁方棋高一招,金蝉脱壳溜掉了。清风司长误中副车,听说恼恨得很!”

    李清咕的一声笑:“清风一向眼高过顶,这一次吃了袁方一个闷亏,心中郁闷是可想而知的,不过这样也好,让她知道,任何人都是不能小瞧的。”

    铁豹与唐虎两人都笑而不语,评价清风司长,他们可没资格。

    “知道袁方都与倾城说了些什么吗?”李清一边翻阅着案上的文报,一边随口问道。

    铁豹脸色微微一变,“大帅恕罪,定州那边虽然想尽了办法,但是也不能接近那间书房,您也知道,那袁方功夫太高,太过于接近,就会暴露我们的人了。”

    李清点点头,“小心一些最好!其实不用去听,我大概也听知道绝大部分的内容,想必这个时候倾城一定知道天启皇帝还活着的消息了。让她自己去选择吧!路都是自己走的。”

    “大帅,清风司长布置了不少人手在监视倾城公主。”

    “由她去!”李清摆摆手,脑子里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袁方进候府之后,尚海波也进了候府,这是倾城故意为之呢,还是巧合,抑或是有其它什么原因?如果说尚海波会背叛自己,李清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如果尚海波有另外的小算盘,比方说为了遏止清风和霁月的势力,会不会与倾城联合,来跳出一出危险的钢丝舞呢?以尚海波好行险的个性,却是很有可能的。

    李清不由皱起了眉头,尚海波大张旗鼓地进候府,不用猜也知道是故意做给人看的,他想做给谁看,是自己还是清风抑或是所有其它的官员呢?李清有些头疼,自己这个军师才智极高,谋略深沉,却又好行险招,有时连自己也感到头疼得很,看来要找个机会与他好好谈谈了!

    “虎子,传我的命令回定州,任命定州原财政司司长兼债卷发行司司长付正清为卢州知州,原崇县县令龙啸天接任付正清现任职务!”

    “是!”唐虎应道,随即一笑,“大帅,龙啸天又升官了,大帅这招极妙,龙啸天当了债卷发行司长,他那有钱的老子还不要可着劲地买债卷支持他的儿子。”

    李清哈哈一笑,“胡说什么?龙四海如果真有这么蠢,又岂能有今天的地位,他聪明着啦,提拔龙啸天,与他老子没有多大的干系,这小子倒是继承了他老子的优良传统,你看他到崇县没两年,将一个老山区崇县经营的风生水起,财政收入直逼原来骆道明经营多年的信阳,就知道这小子于赚钱一道很有天赋,让他去当这两个司的司长也是物尽其用!”

    提拔龙啸天的确是看中了他赚银子的天赋,不过让付正清来当卢州的知州,却是李清故意为之了,他要进一步提高路一鸣在定州的地位,在起事之初,李清对于尚海波的依重要远远超过路一鸣,那是因为当时李清势力弱小,很多时候都要以弱搏强,以小战大,这就需要尚海波这种类型的军师,布局远,奇谋迭出,每每一拳击出,都在敌人万万想不到的腰眼之上,但就眼在而言,李清的势力已是大涨,路一鸣那种稳沉的执政风格,一步一个烙印的做事风格就显得更加老成,而且路一鸣与尚海波相比,前者更能看懂自己,而尚海波却总是对于自己有一种莫名的不信任,不是怕自己做错了这,就是怕自己做错了那,更可笑的是,现在八字还没有一撇,这位可爱的军师已经替自己操心接班人的问题了。

    李清格格一笑,摇摇头,老尚这个人啊?

    一夜平静地过去,不论是城外还是城内,都已知道卢州已决定投降了,剑拔弩张的形式立时缓和起来,城上也不再有刀光闪烁,瞄准着下面的八牛弩已收回到仓库,投石机正在逐一拆除,而城外,大批的士兵也在紧张地施工,卢州城的东大门外,垒墙迅速被推平,遍布人头的地面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埋在了地底下,被夯实的黄土又被调来大批马队用力践踏了数遍,直踩得坚硬如铁,这才罢休。

    除了正在连夜赶工的双方人马,城里城外其它人等,都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当李清在军营悠扬号角声中醒来,洗漱完毕,全身披挂走出自己的大帐时,他的大帐外,在田丰,姜奎等人的带领下,一众将领都穿着簇新的盔甲,整齐地站在外面,见到李清,由田丰领头,大家一齐向李清施以军礼,“恭喜大帅拿下卢州!”

    李清微笑着接受了众人的道贺,“同喜,没有各位将军的努力,就没有今天的胜利果实,现在,我们该去摘果子去了。”

    号鼓齐鸣,一众大将簇拥着李清驰出大营,大营之外,全军按照编制,以列成一个个整齐的军阵,不过今天没有仗打,虽然队伍气势如山,却是缺了那一份冲天的杀气。

    李清的马队奔到离城百步开外,停了下来,略过片刻,紧闭的卢州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