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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第191部分阅读

,重建全州需要大量的资金,而战事一起,银子就会向流水一样流出去。”

    李清摇摇头,“只能如此,我们在恢复,对手同样在恢复,对手坐拥中原膏腴之地,如果得了尚海波,恢复的能力会比我们更快,只有在不断地战争中让对手消耗大于收入,否则,时间越长,反而于我们越不利。”

    燕南飞站了起来:“主公所言不错,我们所拥有者,甲于天下的军队,战事一开,只要我们在战争中不断地取得胜利,便能迫使对手跟着我们的节奏走。只是有一点需要考虑,那就是南方宁王的态度。”

    “宁王如果不老实,那么就让邓鹏在沿海一线大肆攻掠,牵制住他就够了。”李清道:“杨一刀的中央军团已组建完毕,陈泽岳的预备军团骨架已经搭成,今后一年之中,让他的预备兵团完全组建完毕,并具有一定的战力。让陈泽岳作好准备,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要出征了。”

    “是,主公!”

    “不管对手有什么变化,我们一定要坚持以我为主。”李清狠狠地一拳击在大案之上,“只要在军事上一直保持着压倒性的优势,那么其它一切都是浮云。告诉过山风,让他在兴州给我狠狠地教训一下天启,让他知道,无端惹我的下场。”

    七月初八,兴州秦岭,形式骤然紧张起来。盘踞在秦州虎视眈眈的定州中原野战军集团突然大举调兵遣将,向兴州秦岭防线逼近。

    定州中原野战军集团统帅大将军过山风以麾下悍将独臂关兴龙之横刀师一万作精锐为先锋,逼近秦岭防线小艾河一带。

    兴州周同虽然一直在注视着秦州的动向,但过山风这一次举兵的规模,却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根据洛阳朝野的判断,定州在这几年当中,应当进入休养生息阶段,不可能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最多只是一些边境的小摩擦。虽然卫州战事给周同提了一个醒,那就是小规模的摩擦随时有可能升级为大规模的战事。

    注意到这一点的周同开向向秦岭防线调兵,但他的调兵动作还没有完全完成,过山风就悍然行动,而且第一击便刚刚好击在他的软胁――小艾河防线。

    横刀师在调入过山风麾下之时,便由原来的营升格为师。关兴龙被封为骠骑将军,师指挥。整支部队扩充到一万余人,李锋的翼州营骑兵被整编制地调入到了横刀师,作为横刀师的骑兵营配属。逼近小艾河的横刀师麾下现在拥有三个营,原先的横刀营由威远将军汪澎接任营指挥,而另一个步兵营也是原翼州军麾下李果所统率,骑兵营由李锋统带,可以说兵精马壮,战斗力极其强劲。

    隔着小艾河,李锋和汪澎的两个营扎下营盘,与对面的兴州军对峙,双方金鼓之声可闻,而另一个营则被李果带领着,利用定州军超强的运动能力,到了小艾河的上游。

    站在小艾河边,关兴龙看着静静流淌的小艾河,微笑着对身边的李锋和汪澎道:“敌军营寨扎得离小艾河太近,是看准了小艾河水势不大,两岸又很险峻,即便是雨季,也不可能淹到他们,这一次,我就让他们长长见识。”

    “将军,你是想断流筑坝,水淹对方营寨!”李锋恍然大悟,“但是将军,断流筑坝,动静太大,对方很快便能发现,只要他们及时撤军,放弃小艾河防区,我们只能白费力气啊!”

    关兴龙哈哈大笑,“发现了又如何?李锋,我们在这里,难道让他们想撤就撤吗?李果去筑他的坝,我们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粘住对手。只要小艾河水位降低,对面必然军心涣散,也许用不着放水,我们就打过去了。如果对手仓皇撤退,他们跑得过我们吗?他就完全是自取灭亡了。”

    李锋恍然大悟,“原来将军筑坝本身就做了两手准备,一则乱其军心,使其不战自溃,二则如果对手死战不退,我们才放水淹他。”

    “不错!”关兴龙微笑道。

    “一旦发现我们在上游筑坝,对方说不定会派兵去攻击李果,李锋,你率一队骑兵悄悄运动到上游,如果对手渡河攻击李果,你们趁势突击,汪澎,从明天开始,你横刀营便架设浮架,准备强攻。”

    “遵命,将军!”两人肃然抱拳。

    小艾河对岸,是周同麾下大将周祖训统帅,周同退至兴州之后,迫于过山风部强大的军事压力,开始在秦岭一线营造秦岭防线,小艾河便是其中一个重要的防区。驻扎有万余人的兴州军。不过由于时间仓促,整个秦岭防区并没时间修建坚固的永久工事,而是先打下木桩,然后用巨木封住,再在其中填塞碎石,泥包,构筑成一道道城墙和要塞。等这些简易工事初具规模,军队进驻之后,周同在开始在这些城墙外面以青砖或条石包裹城墙,进行加固,不过这是一项浩大的军事工程,费用极高,不但是这些青砖,条石都要从较远的地方运来,便是民役,已是让整个兴州叫苦不迭,迫于资金,以及春播缺乏人手的压力,这项工程进展极缓,当过山风大军压境之时,整条防线还只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一,而小艾河更是还只进行了约四分之一。

    第六百七十八章 小艾河攻防(上)

    小艾河河宽不到三十米,最深处亦不过十数米,水极清,有些较浅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水底的卵石,间或有鱼儿摇头摆尾地游过,直到那极深之处,消失在一片墨绿当中。两岸原来水草繁茂,但军队驻扎于此之后,所有妨碍视线之物,或是有利于敌人隐藏的这些东西都被砍得干干净净,露出一片青茬茬的草根贴近地面,无数人往来于上,早已被踩得泥泞不堪了。

    周祖训站在离岸十余米处,看着清清的小艾河,不知那一天,这片河水就会被血水染红。周祖训是一员骁将,与南军打过很多年仗,也同萧氏精锐对过阵,对于勇冠天下的定州军并没有多少畏惧情绪,他坚信自己能守住小艾河,那怕小艾河防区并没有完全峻工,因为他和他的麾下,都是秦州子弟兵,对岸,那是他们的家乡,而现在,他们却成了一群有家归不得的人。他和他的兵都渴望着有一天能打回家乡去,收回本来就应当属于他们的土地。

    周同晋升大将军,统管兴州,麾下兵马原本有五万余人,基本上都是以原秦州军为骨架组建,但随着过山风近十万大军屯集秦州,虎视眈眈,兴州的气氛便紧张起来。洛阳方面已经升去了战略要冲秦州,绝对不允许兴州再度有失,这半年来,洛阳方面一直在向兴州方面调兵遣将,兴州周大将军麾下所拥有的兵马已逼近二十万。但却成份极其复杂,有周同自己的嫡系,有洛阳京师大营的兵马,还有肃州,怀州,光州三地的地方军队。

    作为周同的亲信大将,周祖训却对近二十万军队的数量哧之以鼻,洛阳京师大营的兵马就不用说了,精锐是精锐,就是骄横之气太浓,眼中目无余子,一个个走路眼睛都在天上。如果光看他们的装备,周祖训很是眼红,秦州军跟他们比起来,比叫花子强不了多少。但他们的在战斗中真正能发挥的作用,周祖训很是怀疑,当初御林军欧阳健强的骑兵,在与翼州作战时,初期的确侥勇异常,打了不少的胜仗,但在最后一役,碰上了定州骑兵,旋即土崩瓦解,连主将欧阳健强也一战而殁。御林军可是比京师大营看起来还要精锐的部队啊!他们在打顺风仗时或许厉害,但逆风战呢,消耗战呢,需要比拼毅力,比拼血性的时候呢,这些在京师养大的老爷兵们还行么?

    秦州兵就不同了,打了这些年仗,好像他们一直打得都是逆风仗,与南军打,与萧氏打,最后又与翼州,定州打,太多的逆风仗,太多的苦战血战,将他们也磨练出来了。

    而肃州,怀州,光州的军队?周祖训苦笑,那叫军队么?军纪涣散之极,所驻之地,百姓叫苦不迭,每日都有乡绅鸣冤告状,不是他们强抢了某家的女人,就是他们偷了某家的东西,活脱脱就是一群土匪,一支军纪不严明的军队,你能指望他们的战斗力有多强么?

    连周大将军也不敢将他们放在秦岭一线,这样的一些家伙,连作炮灰的资格也没有,要是让他们来守秦岭一线,估摸着便会让定州军一战便击溃。

    所幸洛阳京师大营的军队骄横是骄横了些,但毕竟战力还不错,对周大将军的命令也还能令行禁止,作为秦州军的兵援还是能给他们一些强力支撑的。

    周祖训默默地想着,突然听到身边的亲兵惊叫了起来,不由霍然一惊,回过神来,听着亲兵的叫声,定睛看时,身上蓦地寒毛倒竖,炸出一身冷汗来,刚刚还清澈见底的小艾河竟然渐渐地昏浊起来,而且这昏浊而愈来愈浓,不大会儿的功夫,小艾河已变成了一片黄汤了。

    “将军!”身边的亲兵都是打老了仗的老兵,一见此景,心里便明白了些什么,看向周祖训的眼中都写满了骇异。

    周祖训直楞楞地看着小艾河,没有想到,定州军竟然去上游修坝断水,截流为湖,准备水攻小艾河防线了。小艾河防线距离河水并不远,如果上游水势到了一定阶段,会对防线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马上派人去上游探查,定州军在哪里筑坝?”周祖训低声道。

    “是,将军!”

    “走,回去,招集所有翼以上军官会议。”周祖选拔脚便走。

    小艾河的水一边昏了两天,从第三天开始,水又开始缓缓变清,这是上游定州军的大坝已经合拢,利剑已经悬在了头顶。这从小艾河每日都在下降的水位便轻易可以判断出来。小艾河防线的上至将军,下至小兵,现在都已明白定州军想干什么了,众人都是惶惶不安地盼望着主将拿个注意,怎么办?

    怎么办?周祖训犹豫不决,现在已经探明,定州军在距离小艾河数十里的上游乌头,修筑了一条截流大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起一条断河大坝,那怕小艾河并不深,亦不宽,也足以让周祖训吃惊不已。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打出去。过河攻击对手或者去乌头歼灭那里的守军,将大坝掘开,解除危险,其二,撤退。以小艾河现在的这样木包土的防御工事,绝对经不起大水一冲,特别是已是七月,梅雨季节说来就来,这雨一下,上游的水住抬高,下冲的势头便会更猛。

    但是打出去不是正中对方下怀么,周祖选可不相信对岸的关兴龙会没有防备,说不定现在他正挖好了陷阱等着自己跳呢!但如果一仗不打就撤退,不但周将军那里不好交待,只怕洛阳方面更会追究大将军和自己的责任,大将军头大顶得主,自己可就不行了。不战而退,不仅仅是丢掉小艾河一线区域的问题,更是将秦岭防线给撕开了一条大口子。

    低头看着防线区域图,周祖训的眼睛瞪得大大地,似乎要从纸上找出一条路来。

    “将军,您得拿个主意啊,你一言不发,下面军卒可都人人不安啊,大家伙说,便是战死,总也会拖几个垫背的,但要是大水一来,那可就白白地便宜龙王爷了。”副将周斌忧心忡忡地道。带兵作战的将官最怕的就是士气低落。士兵一旦跌落,军伍中充斥着失败的气氛,那想再提升可就难了。

    周祖训抬起头来,眼中布满血丝,“打终是要打的,便是我们不想打,对方就会轻松放过我们么?周斌,你让姚昌带他的骑兵营去乌头,探探虚实,告诉他,小心翼翼的,一旦对手有防备,不必硬拼,立刻回来。”

    “是,将军,不管胜败,总是要打的,只要一见血,便容易让士兵们再次振作起来了!”周斌点点头。

    “周斌,你来看!”周祖训点着图纸上的一个小小的红点。

    “鸦雀岭?”周斌惊讶地道。

    “如果我们打不动对手,乌头对方也有防备,那么小艾河铁定是守不住的。梅雨季节马上就要到了,对手只要稳守乌头,便极易蓄起极高的水位来攻击我们,那时我们还没走的话,就只能去喂鱼虾了!”周祖训道。

    “将军要撤到鸦雀岭去坚守?”

    周祖训点点头,“对,不过不是我去,而是你去,你带一半人马,去鸦雀岭构筑第二道防线,那里本身就有一个军寨,以此为依托,修建防线。”

    周斌一惊,“将军,你是一军统帅,你带人去,我在这里坚守一段时间,为您争取时间。”

    周祖训摇摇头,“正如你所言,我是一军主帅,我如果先走,本就不稳的军心更会人心惶惶,只有我站在这里,才能最大程度地稳定士气,你在鸦雀岭的防线修得越快越好,我便能越早地撤回来,也能保证更多的士兵撤回来。我们撤到鸦雀岭后,虽然使整个秦岭防线凹进去了一块,但却让其还能保证是一个整体,最大程度地减轻损失。”

    周斌咽了一口唾沫,“将军!”

    周祖训抬手阻此了对方再说,“我会将这个作战计划上报给大将军,料想大将军也会同意,等明天姚昌回来后,如果是无功而返,你马上就走。”

    “这么快?”周斌吃惊地道:“如果让对手发现我们撤走了一半人马,铁定会马上进攻的,将军,对面可是赫赫有名的横刀营,不,现在已经是横刀师了!”

    “那又如何?”周祖训冷笑,“就算他是铜齿铁牙,这一次我也要崩掉他一块。晚走不如早走。你下去作准备吧!”

    “是,将军!”

    不出周祖训意外,姚昌的骑兵在乌头铩羽而归,李锋的翼州营与李果的一个步兵营步骑结合,姚昌在折损了数百骑兵后才跑掉,这还是他事前在周祖训的千叮咛万嘱咐中,一直小心翼翼的结果,当看到姚昌战败而归之后,周斌率领五千兵力旋即离开了小艾河。

    “报!”一名探子从营外飞马而回,急奔到关兴龙中军大帐外,翻身下马,掀帐而入。

    “禀关将军!小艾河敌军出现异常,我们潜到对岸的兄弟发现他们有大量部队后撤!”

    “哦?”关兴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有多少人撤走摸清了么?向什么地方?”

    “回将军,估摸约有五千余人,是向后撤退,具体去什么地方,我们的弟兄地形不太熟,目前还没有摸清楚,不过他们已经跟上去了!”

    “关将军,他们要跑,看来上游筑坝吓着他们了。”汪澎兴奋地道。

    “带兵后撤的是谁,是周祖训么?”关兴龙没有理会汪澎,继续问道。

    探子摇摇头,“不是敌军大将周祖训,而是副将周斌。”

    关兴龙点点头,“不错,看来这个周祖训是个不好缠的对手啊,汪澎,准备进攻吧!来人,将李锋的翼州营可我调回来,一齐参与攻击,我要给周祖训雷霆一击,就算不能一战而下,也要打得他心惊胆战!”

    “是!”汪澎兴奋地站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激昂的战鼓擂响,上百面牛皮大鼓同时敲响所造成的巨大声音响彻云宵,一声声的号角声中,定州军一个个的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出现在秦州军的眼前,刀枪入林,阵形严谨。行进到距小艾河百余丈之时,在尖厉的哨声中,原地踏步,数千双大脚同时踩在地面上,让地面阵阵颤抖。

    嗬嗬嗬!嗬嗬嗬!一阵阵低声的吆喝声响起,随着战鼓一阵急促的点击之后,战场之上蓦地寂静下来,成千上万人突然同时沉默的场景让人心里疹得慌,片刻的寂静后,一名定州军官骑着战马猛然跃出,手中的定州横刀营大旗迎风飘扬。

    “定州军,万胜!”举着迎风猎猎作响的战旗,他高声大呼。

    “定州军,万胜!”战旗所过之处,欢声如雷。

    震耳欲聋的吼叫让对岸小艾河防线的秦州军面面相觑,都是脸上失色,定州军出场声威,一至于嘶。

    周祖训看到防线里士兵都是露出有些胆怯的气息,不由大怒,一跃站上寨墙的墙垛,拔出刀来,怒吼道:“你们是谁?”

    众人都是一楞,不知周祖训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是谁?你们从那里来?”

    一名参将明白了周祖训的意思,大声道:“我们是秦州军,我们从秦州来!”

    “你们是谁,你们从哪里来?”周祖训大声再一次地发问。

    “我们是秦州军,我们从秦州来!”这一次,防线上响起了怒吼声。

    “你们的家乡呢?”

    “在敌人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