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然后慢慢走出包厢。
只是转身后的她，没有看到身后人落寞的眼神。
夏初乔找了一个清净点的地方，手机在她的手心中震动着，她的手心甚至冒着汗。
可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苦涩的弧度蔓延嘴角。
他不是忘了自己的生日了吗？他不是和别的女子玩得很嗨很热闹吗？何必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她呢？
心里想着，死活都不能接他电话，让他着急一会儿再说，只是手却不由自主的按了接听键。
轻轻地将手机放到耳边，夏初乔苦笑，凉白果然是吃定他了，这辈子都是吃定他了。
“有什么事吗？”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无视掉那一点喜悦和气愤交织的复杂心绪，声线平稳，一如平常。
那边很安静，夏初乔甚至可以听到凉白的呼吸声，让她浮躁的心隐隐平静。
只是那平静还没有维持到多久，便有听见凉白问道：“安岚说中午你有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咔嚓——
是什么结成冰的声音，眼泪一瞬间就下来了。夏初乔感觉手脚冰冷，她知道，那冻结的，是她的心脏。
他，还是不记得……
这个念头迅速织成一个蜘蛛网将她捆绑，手脚无法行动，思绪僵在一起。夏初乔举得头重脚轻，那种感觉是完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的。
其实真的没什么的，不过是生日被人遗忘了而已，可是只要想到那个人是凉白，那种窒闷感就如汹涌的潮水淹没了她的整个儿。
眼睛干涩，喉咙沙哑。
“没事……”咬着嘴角，慢慢说出两个字，然后轻轻地挂了电话。
手慢慢地垂下，无力的闭着眼，泪水从眼角不停的滑落。
ktv的走廊很安静，没有一个人经过，包厢隔音效果很好，几乎听不见里面的声音。夏初乔轻轻地靠在贴着金色墙纸的墙上，昏暗的橘黄|色光线打在她的脸上，透明的晶莹熠熠生辉。
本该温暖的时刻，悲凉却开始肆无忌惮的泛滥。
微微缓了一会，咽下所有的苦楚。夏初乔收了手机，深深呼吸，到洗手间那冰凉的水不停地冲洗着面，直到眼眶的红肿一点也看不出来。
回到包厢，叶半寻已经喝了一打啤酒，醉得稀里糊涂。看到夏初乔回到她身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说道：“初乔，凉白那小子呢？他怎么不来给你过生日？死了吗？”
其实一开始她就想问，可是怕戳中夏初乔的伤心事儿，所以忍住不说。而现在喝了酒，说出去的话也遵循人的意志，未曾经过大脑。
024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
夏初乔眼神闪烁，不接话，伸手，抢过她手里的酒杯，将里面的淡黄|色液体一饮而尽。
苦涩蔓延舌尖，在喉咙里浅浅地发烫，却暖不了心脏。
“这臭小子，该不会忘了吧？他竟然敢忘了，姐姐一定要他好看……”叶半寻见她那般模样，顿时猜到了，酒精的刺激让她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去。
夏初乔哭笑不得地拦住她，心里因为她的维护暖暖的，可是一想到凉白，又渐渐凉了下去。
叶半寻被夏初乔扯回沙发，便不再闹，随手拿起一瓶啤酒，眼神迷蒙，喃喃说道：“带把的没一个好东西。”
话毕，举起酒杯，狠狠地灌。
夏初乔知道她又想到了封一木，想要劝她想开点，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她明明连自己都劝不了。
这么想着，她便什么都不说了，和叶半寻并排坐着，喝着酒。
灯光斑斓却并不明艳，甚至是昏暗的，不知是谁刻意调大了音响，有几个姑娘的耳朵受了刺激，尖叫起来。那尖叫声和爆破的轰鸣声夹杂着，席卷而来，气氛很好，不能再好了。
只是那一处角落，却静静地，无知无觉。
有人看到她们，呼唤着：“夏初乔，怎么说你也是寿星呀，给我们露一嗓子呀！”
夏初乔淡淡地摆了摆手，举起酒杯，“我不会唱歌，我自罚。”
话毕，干脆地喝掉。周围顿时一片欢呼声。
一杯杯地狂饮，一声声的尖叫，喉咙有些发烫，心脏无规则的剧烈振动，夏初乔有些吃不消，在一群狂欢中，悄悄地离开。
摇了摇脑袋，慢慢走到走廊的尽头，就这落地窗户远眺着这个城市的夜景。
很美，一切都很美，除了她的心情。
“你还好吗？”好听的男声从身后传来，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出几分磁性，可是却不是记忆中熟悉的声音。
夏初乔回过头，看向楚逸阳，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她的眼神因为喝了酒而显出几分迷离，那悲伤的情绪不加掩盖，赤露地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
那悲伤太厚，风吹过，却带不走。
“我知道你喜欢凉白，你也知道我喜欢你。”楚逸阳不在意她的沉默，轻轻地将手插到牛仔裤兜里，上前几步，和她并排，静静地看着玻璃外。
他显得很淡定，夜色掩盖，夏初乔没有看到他发红的耳背。她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没有说话。
“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寂静中，楚逸阳再次开口。
他说话时，没有看向夏初乔，眼睛一直看着夜景，只是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他眼睛一眨都没眨，甚至眼珠子都没有动一下。
“我现在没有谈恋爱的打算。”沉默许久，夏初乔终于开口，因为喝了酒，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而且，竟然你知道我喜欢他，又何苦呢……”
若是以前，夏初乔一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是这些日子不远不近地相处，让她认识了一个和她想象中不一样的楚逸阳，也让她确定了他是认真的。
“你不和我试一试，怎么知道你不会喜欢我？你根本就没给过我机会。”楚逸阳的语气终于不再像刚刚那么平静，有些急躁，“你现在不想，没关系，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等你想的时候，考虑一下我。”
“楚逸阳，不以结婚为目的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夏初乔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的侧脸，这时，楚逸阳也慢慢地转过头来。
他本身就是极好看的，此刻，灯光不亮，他却显得更加耀眼。
“我从来不耍流氓。”他微垂着头，一字一句，严肃，却紧张，“只要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
或许是他的眼神太过坚定，夏初乔感觉头脑有些晕眩，她默默地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025 他被七个字宣判出局
夜深了，新苑小区五栋楼二单元201室依旧灯火通明，49寸的液晶电视屏幕上，电视剧早就已经结束，广告已经开播，只是坐在沙发上的人好像无知无觉。
茶几上已经凉掉的白开水，在冷清的白色灯光下显得亮晶晶的，像人的眼泪。
凉白别扭地卧坐着，无意识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机，漂亮的眼睛微微黯淡，思绪不知道已经跑到了哪里。
直到电话响起，他才似回神一般，眼睛一亮，把手机拿到眼前，待看清来电显示，亮晶晶的眼睛又慢慢得黯淡了。
是老夏，并不是他要等的那个人。
可是还是要接，凉白接起电话，打了招呼，声音微微低沉。待听清那边人说了什么，眼睛猛地睁大，复杂的情绪最终都变成了懊悔……
他竟然，忘记了夏小乔的生日……该死，不可原谅！
电话里老夏还在叮嘱着让凉白帮自己给夏初乔说一句“对不起”，公司有事，他不能陪着女儿过生日。只是凉白已经不打算听下去了，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外套都来不及套，撒着拖鞋就出门了。
“啪啪啪——”温柔的敲门已经学不来了，此刻的凉白早已没了往日平静温和的表象，狠狠地砸门，向叶半寻一样不顾形象地喊道：“小乔，小乔，你在吗？”
——啪啪啪。
……
一声声，一声声没有回应的敲门声，凉白有些失落地垂下脑袋
回到家，手机上老夏的电话还没有挂掉，凉白随意应付几句，便挂了电话，一刻不停地播向夏初乔。
不用通讯录，那个号码，早已刻在脑袋里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刻进脑袋里了。
一边播着号码，一边想起今天的两个电话。想到自己竟然忘记她的生日，和别的女孩子在一起，凉白除了内疚，还有一点点的不知所措。初乔她，应该很伤心吧……
思绪混乱着，电话接通，里面传来没有感情的声音：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那不是夏初乔的声音，尽管以往她总是学习各种服务台的声音和他闹着玩，可是那样的冰冷，怎么可能是她？
“shit！”扔掉手机，凉白拿了钥匙跑出门，要去哪里，他不知道，他只想着，自己一定要找回夏初乔，一定要找回她，一定。
只是凉白不等凉白找她，夏初乔已经回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人。
在楼梯口，看到两个手牵手的人，凉白的世界，一瞬间的寂静。
暖暖的路灯洒在那两人的身上，美丽而切合。凉白眨眨眼，无数的情绪，在脑海里，到最后，他却只是扯了扯嘴角，轻轻道了一句：“初乔，对不起……”
他以为，夏初乔会胡闹，会揍他，会不理他，只是他没想到，夏初乔竟是这样的反应。
她只是轻轻一笑，道：“没事，我不在乎的。”
七个字，一个停顿，像是一种宣告，宣告着，自己，从她的世界里面，出局。
026 爱就告诉他
凉白不记得他是怎样和夏初乔一起上楼的了，只觉得那时楼梯口的灯光太过昏暗，恋人的依依惜别看着他眼中如粘稠的墨迹渲染开来，眼前一黑，竟是有些晕眩的。
他们静默着上楼，在夏初乔打开门进门的那一瞬间，他忍不住问道：“初乔，你们……在一起了？”
夏初乔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怎么可以……你们不可以在一起的！”凉白终于不再那么平静，他猛地转过身来，两只手臂狠狠地抓住夏初乔稚嫩的双肩，眼中的急切毫无遗漏，“初乔，你明知道的。你给我说过，年少时的爱情就像美丽的漩涡，纵使再美丽，我们稚嫩的肩膀也无法安然无恙地划过，一旦陷入，就是必死无疑。你怎么可以忘掉你说的话？你明知那是条不归路，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向前？”
他的声调慢慢地不受控制，越来越大。寂静的楼道里，回声阵阵。
对于他的质问，夏初乔只是轻轻一笑，慢慢垂下脑袋，不让他看到自己眼中的晶莹，声音带着隐隐的疲惫：“如果情能自控，那便是没有情。凉白，你不明白的，我不是在赴死，我只想自救。”
自救？凉白不明所以，以为这是她为自己的堕落寻来的借口，冷笑两声。胸口有些难以抑制的情绪如恶魔控制他的思绪，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夏初乔与平时的不同。
“随便你吧，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害怕情绪失控伤到她，凉白冷冷丢下一句话，扯开自家门。
砰——
沉重的关门声响起，夏初乔忍不住抖了抖。暖色的灯光下，她低着头，走进家门，脸上有些凉，她下意识地伸手触摸。
不知什么时候，泪竟然落了满面。
楚逸阳和夏初乔在一起的消息，很快的传遍这个圈子。
人们都说，皇天不负有心人，楚少爷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可是这个月亮究竟是否如他们想象中那么明亮，恐怕只有楚逸阳自己心里清楚。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在自己身边的夏初乔，是不快乐的。
他知道，那是因为在夏初乔的心里，那个人，还没有彻底放下。不过他不怕，他是谁呢，一中的楚少爷，怎么可能输给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毛孩。在他认为，只要他一直守着夏初乔，尽自己可能对她好，总有一天，一定可以拿到夏初乔的心。
可是楚逸阳……他还是低估了夏初乔的坚定。
体育课，男孩子们凑在一堆打球，夏初乔和叶半寻坐在双杠上，远远的看着。
“初乔，你真的喜欢楚少爷吗？”这是这些日子叶半寻一直追着她问的问题，这日，她又问了出来。
回答她的，依旧是沉默。
“夏初乔，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你很自私？”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侧脸，叶半寻终于忍不住说道，话里没有丝毫的指责，多的是对夏初乔的心疼。
“为什么这么说？”远远地看着操场上那个最引人注目的男孩，夏初乔神情有些恍惚。
“你明明就不喜欢楚逸阳，却和他在一起。难道这不算是自私吗？”叶半寻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了凉白，轻轻叹息，“你明明喜欢凉白呀。”
“你知道了呀？”若是以前被人看破心思，夏初乔一定会脸红心跳。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只有无尽的苦涩。
她的心，路人皆知。只是她心爱的人，却从来不曾正视过。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叶半寻狠狠地咬牙，“我说你，何必呢？喜欢就告诉他呀！何必在这里怯头怯脑的？这一点都不像你！”
ps：想赶紧让凉小白和夏小乔在一起好推动情节发展，可是生日那一节安排的内容相对有些多，我已经尽力缩减了，现在终于写完了。夏小乔和楚少爷在一起了，凉小白快要发现自己的心思了，两人的春天还会远吗……哦哈哈，期待的请举手。
027 粉饰太平
喜欢，就应该告诉他吗？
夏初乔不知道。她只知道，在答应楚逸阳的那一刻，她想得是，如果凉白知道他恋爱了，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的难过。
事实是，她成功了。他确实打破了原本冷静淡定的面具。可是这能代表什么呢？代表他喜欢自己吗？所以自己就可以向他表白了吗？
只是看着越来越频繁到他们班寻找凉白的安岚，夏初乔又有那么一点不确定。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一个气球被轻轻一戳，再一次烟消云散。
放学，夏初乔匆忙地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却被身边的人拦住。
“初乔，今天一起回家吧。”
她回过头，看着凉白的眼睛。
“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眼睛深邃，错综复杂的情绪让他显得稍稍黯淡。夏初乔无法拒绝地点头。
等他收拾好东西，两人一起出教室。楚逸阳已经等了很久了。看着两人并肩出来，愣是几秒钟说不出话来。
“楚逸阳，今天我和他一起回家，你不用送我了。”夏初乔很坦然，那种坦然，让楚逸阳有些无法言表的难过。
“哦，好……那我，先走了。”他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缓缓地转身离开，夕阳透过重叠的高楼撒在他的背影上，镀上一层金灿灿的凄凉。
同样的两个人走熟悉的路，同样的一言不发。往日那种无言的亲昵却消失不见。
“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问这句话的时候，凉白轻轻低着头，飘逸的留海遮住他的眼，表情不甚清晰。
夏初乔像上次一样，没有说话。
在一起吗？好像，不是这样的。至少她，并没有恋爱的感觉。
“初乔，你不能这样的……”
“这个话题我们已经说过一次了，我们打住吧。我不想和你吵架。”想象得到他会说什么，夏初乔打断。
“好，我们换个话题。”凉白轻轻叹气，“上次的事情，真的很对不起。我不该吼你，也不该忘记你的生日。”
听他这么说，夏初乔一愣，那日错乱的情节还在眼前。
她轻轻叹了口气，有什么东西落在她的头上，她伸手拿下来，竟是一片黄叶。
抬头，路上的行道树固执而僵硬的站立，上面所剩无几的树叶微微颤栗。
不知不觉，竟是到了冬天。
“没关系。那点小事，我都不记得了。”过了许久，她才说道。
只是这样的宽容却让凉白得不到宽慰，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他的指缝流失。而他，抓不住。
“可是你很久都不理我了，我还以为你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呢！”他尝试着用过往的语调和她交流，试图让两人的关系回暖。
“扑哧。”夏初乔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给自己脸上贴金呀！”
看到她笑了，凉白总算松了口气。继续找着话题，仿佛那些不愉快都不存在。夏初乔也顺着他的意思，忘记那些不愉快，试图像从前那样相处。
只是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