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点时间,我会让你发现我的好处。”熊也似的男子表情暧昧地朝韩楚眨眨眼。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我没兴趣,你擦别人去。”
这么俊美的男子可不多见呢!“可是我对你很感兴趣呢!”他的手悄悄地、开始不安分地在她的肩膀上轻捏揉抚。
不可原谅,他竟敢对韩楚毛手毛脚!莫名的怒火迅速地在伊奥的胸腔内延烧开来。
“你——”她还来不及惩戒他不规炬的手,伊奥已经抢先一步发难了——他欺身上前抓住男人不规炬的手,顺势反折到背后,男人奋力地挣脱钳制的同时,也一拳朝他的脸挥过去。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凭什么管我们的闲事啊!”
格开他的拳头,伊奥迅速地抬腿曲膝朝男人的肚子狠狠地一顶。“我们的关系你没有资格过问。”
“嗅!”肚子上结结实实地捱了那么一下重击,五脏六腑差点被击碎,感觉胃里的食物全都涌上了喉头,争先恐后地想往外宣泄。男人闷哼了一声,脸色惨白地蜷曲著身体倒在地上。“啊——我的手……”
伊奥把他的手掌踩在脚下,“下次你再敢乱来,我就让你不安分的手永远都没办法再动,听到没有?”
“听……听到了。”男人的声音里盈满痛苦,酒醒了一大半,痛楚的感觉也由神经迅速地传递到全身。
“滚!”他抬起脚。
男人连滚带爬地逃离。
伊奥一转身就对上韩楚的视线——她微愠地道:“我可以自己搞定他,你根本用不著出手。”她已经说过不只一次,偏偏他依然故我地一意孤行。
“保护你的安危是我的职责。”伊奥坐回他的位置上,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地继续喝他的酒。
“在你的眼里,我是那么不济的人吗?”她气煞地瞪著他、要是连那种外强中干、不堪一击的家伙都对付不了,她凭什么领导费迪南家族!
“你知道我没有那个意思。”他只是做自己认为应该做的事。
从他得知她的真正身分开始,他就对自己呵护备至,压根儿不把其他人狐疑的眼光放在心上。“不管有没有,你以后不要再对我这么好,会让其他人怀疑我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
伊奥就事论事地道:“你已经娶了缇香为妻,其他人顶多会怀疑我有断袖之癖而已,无妨。”
“伊奥——”她气极地揪起他的衣襟。
他将她的手包覆在自己的掌中拉下,温柔地摊开她的掌心,轻抚著她手掌上粗糙的茧,“我当然知道你可以轻易地把那个家伙解决掉,不过女孩子的手不该这么粗糙。”他不希望她再继续过这种动刀动枪、打打杀杀的生活。
在他眼底流转的心疼光芒微微地打动了她的心,不过只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她很快地恢复理智,抽回手。“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
她将杯中剩余的酒一口饮尽,起身——“我要回去了。”她掏出一张纸钞往吧台上一搁。
“不要对缇香太残忍,她是无辜的。”
韩楚走出酒吧,上了车发动引擎,离去。
伊奥也驾著车尾随在她的车后,一路护送。
在停红灯的空档,韩楚不自觉地盯著自己握住方向盘的双手看,女孩子的手不该这么粗糙,不然女孩子的手应该长什么样子?她不知道。
虽然伊奥仍旧十分尽责地协助她、保护她,但是她和他之间总是横亘著一股不寻常的氛围,两人之间生死与共的情感仍然存在,只是多了一丝什么,他看她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丝让人心跳脱序、浑身不自在的元素。
将车子驶进车库,韩楚走进屋内。
在铁门外的伊奥一直看著她进到屋内之后才掉转车头离开。
坐在沙发上打盹的安莎听见开门的声响立即醒来,“少爷,你终于回来了。”
“不是告诉过你,别替我等门了?”
安莎亦步亦趋地跟著韩楚,“少爷,缇香小姐很伤心,哭了好久才睡去。”她在门外听得都为之鼻酸了起来,“那又如何?”她进了房间。
安莎也跟了进去,反手关上门。“如……如何?”她答不上来。
“你总不会是希望我去跟她说我爱她吧?”韩楚解下领带。冒牌王子和公主是不可能从此过著幸福快乐的日子。
“当然不是。”她可不希望韩楚小姐变成同性恋。“可是……”
“嗯?”韩楚挑起眉梢。
她很同情缇香小姐的处境,但是她也明白韩楚小姐不能对缇香小姐太温柔,不然会让缇香小姐越陷越深的。“没什么。”
“那你也早点去休息吧。”她要去洗澡了。
“我等你洗完澡再去睡。”帮韩楚小姐缠胸前的布条是她的工作,现在都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等她洗完澡大概也快要天亮了吧。
韩楚十分坚持,“安莎,你先去睡吧,等一下我自己来就行了。”
“好……吧,那我先去睡了。”眼皮已经很沉重了。
“嗯。”她颔首。
韩楚躺在按摩浴缸里,伊奥说过的话又不经意地掠过她的脑海,反覆地、细细地审视自己的双手,她粗糙的掌心里长了好几个大小不一的茧,那是握刀握枪磨出来的,只要她还是费迪南家族的下一任领导者,她掌心上的茧就永远也不会消失的一天,她不可能像普通女孩子一样——韩楚甩甩头。她想到哪里去了!
她该思索的是接下来要展开的合作计画……
第五章
一个星期过去,虽然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和韩墨碰到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共说过几句话也算得出来。她一直想找个时间和他好好谈一谈,找出他们之间的问题并解决掉,却始终没有机会。
她知道安莎很有心地想要帮助她融入这儿的生活,习惯她的新身分,她也知道有其他女佣并不认同她是韩墨的妻子,而且还一副等著看好戏的模样,她想要义正词严地斥责她们,可是她和韩墨之间的关系瞹昧不明,她不知道该把自己定位在哪里,又凭什么去教训底下的人。
缇香望著原本该挂在新房墙壁上的四十寸结婚照,此刻却随意地搁置在墙角,照片中的自己笑得那般灿烂快乐,浑身洋溢著幸福的光彩,完全没有预料到婚后的生活竟是如此悲惨孤寂,说是弃妇也不为过。
“缇香小姐、缇香小姐。”
“安莎,什么事?”她很快地隐藏好心中的难过。
安莎喘著气,“少、少爷遭到狙击,受伤了!”
韩墨受伤?“伤势严不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缇香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臂追问。
“刚刚传来的消息,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清楚。”安莎老实说。
那该怎么办?缇香拧著眉思索,“知不知道他在哪家医院就诊?”虽然韩墨那样对她,她仍旧是喜欢他、关心他的。
“在圣贝尔纳医院。”那是费迪南家族的专属医院。
“我去看他。”她立即道。
“我叫司机备车送你过去。”安莎马上去叫司机把车开到大门口。
缇香心急如焚地坐在车内,满心满脑都在担忧韩墨的伤势,“能不能再开快一点?”
“好的。”司机立即踩下油门加快车速。
圣贝尔纳医院里随处可见费迪南家族的成员在巡守,—见缇香来到,其中一人立即迎上前,“缇香小姐,你怎么来了?”
“韩墨人呢?他在哪里?”
黑衣男子回答,“少爷在八楼,我来带路,”
缇香没有异议地跟著黑衣男子走向医院的电梯。
八楼的特别病房只提供给费迪南家族的重要干部受伤入住,因此不会有其他闲杂人等来打扰病人的休养?
“韩墨,你的伤要不要紧?”缇香关切地审视著坐在病床上的韩墨。
“只是一点小伤,我没事。”
“真的没事?”她不放心。
一抹戏谑的声音陡地响起,“医生啊,请你以你的专业向费迪南太太解释一下韩墨的伤势。”
“大哥?你也来了!”缇香半转过脸。
也来?杰诺似假似真地挞伐她,“有了丈夫就不要我这个哥哥了?”
“大哥,你为什么这么说?”她很纳闷。
他叹了口气,“在你进来之前,我就一直站在这里,结果你的眼睛里就只看得到韩墨。”
“大哥……”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好啦,不闹你了。”他笑笑地打住,没再继续调侃她,“韩墨是手臂上捱了一枪,没有生命危险,这样你可以放心了吧!”
“嗯,”她点点头。
“看到你这么在乎关心韩墨,你们夫妻的感情肯定也很好,那我和爸妈就可以放心——”杰诺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接个电话。”
缇香的胸口隐隐作痛,她也一直期望著能和韩墨有幸福快乐的未来,无奈天不从人愿。
接通之后,杰诺讲了几句话就挂断。“我等会约了人,得先走了、韩墨,你好好休养,还没查清楚是谁唆使的之前,你要小心点。”
“我知道。”韩楚自眼角余光瞟著缇香。
一直到大哥离去,关于她和韩墨之间的事,她都没有提起半个字。
病房内只剩下韩楚、缇香和伊奥三个人。
一你刚刚为什么不说出来?“韩楚神色淡漠地问,”你大可以告诉杰诺,让他帮你作主。“
她当然明白他所指何事,“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没有必要惊动其他的人。”她的确是可以经由大哥向韩墨施压,但是她不希望让大哥对韩墨有不好的印象。
缇香的体贴和包容微微触动韩楚的心,但是她眼底流转的诚挚情感让她一凛。
“若是你以为这么做就能得到我的感激,进而喜欢上你,那你这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我没那么想过。”为什么要把她说成那种工于心计的女人?她只是单纯地希望两家人能继续保持友好的关系,错了吗?
“好了,你现在已经看过我了,可以回去了,”韩楚不留情面地开口赶人。
他就这么急著赶她走?连让她在他身边多待一秒钟也不肯!
缇香武装起自己的心,不被无情剌伤,鼓起勇气地道:“我是你的妻子,照顾你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权利。”她不会轻易退缩的。
韩楚冷嗤了一声,“不需要。”
感觉像是当场被揍了一拳,痛楚从胸口瞬间进射开来……
她的音调微微不稳,“为……什么?”
是该跟她把话说清楚,免得她越陷越深。“我们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往后我们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
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涉?她不明白,“我知道我们的婚姻是为了两大家族的结盟计画而存在,但是,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感情……”利益联姻也可以拥有幸福。
“省省吧。”韩楚不为所动。
缇香愕然地望著他,眸底慢慢地蓄满了泪水,“要是你觉得我哪里不好,告诉我,我可以改的,不要——”
“没有必要。”韩楚打断她的话,残忍地灭绝她的希望,“我永远都不可能会爱上你。”
缇香脸上的血色悉数褪去,脸色苍白若纸,“可是……你说过你喜欢我……”难道也是假的?
她再补上一刀,“我不那么说的话,你会答应嫁给我吗?”她的确是利用了缇香的感情。
在眼底打转的泪珠终于无法控制地滚出她的眼眶,滴落,一颗接著一颗。缇吾捂著嘴,不让呜咽逸出。
“韩墨,你非得这样伤人吗?”伊奥看不过去地出声。
缇香伤心地转过身跑出病房。
“缇香……”他谴责地朝韩楚投去一瞥,随即追了出去。
韩楚微微一怔。为什么伊奥会用那种谴责的眼神看她?他应该是最了解她为何会这么做的人,不是吗?
听著外头伊奥温柔安慰缇香的嗓音,她的心底竟有股莫名的、淡淡的酸涩蔓延开来。
韩楚摇摇头,很快地将那股没由来的酸涩抛到九霄云外。倘若伊奥能和缇香在一起,倘若缇香能够因此得到幸福,也可以稍稍减轻她心中的愧疚。
她更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去执行她的计画,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伊奥一进到屋内就觉得不对劲。
他的视线立即迅速地环视了一圈,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是直觉告诉他——有人进来过。
他约略检查了一下,似乎没有丢掉什么贵重的物品,其实他屋里也没有什么贵重值钱的东西好偷。
来人的目的是什么?伊奥走进房间,正准备打开衣橱拿出衣物之际,自眼角瞥见床上有一坨不寻常的“隆起”——床上有人!
是来闯空门的小偷吗?他有些啼笑皆非。这个小偷的神经未免也太大条了,竟然在他的床上呼呼大睡!
伊奥旋过身走近床铺,探手将棉被掀了起来。
睡在床上的人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地将身体舒展开来,坐起身:“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睡醒的嗓音还有点哑。
他一愕,“大……大哥!你怎么来了?”又怎么知道他住的地方?
“我正好来这儿执行任务,所以就过来看看你。”男子有著及肩的棕色鬈发,一举手一投足都带著一股让人心折的优雅。“你对爸和安洁要结婚的事仍然耿耿于怀吗?”
执行任务?众神国度在西西里岛,伊奥的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他很早以前就知道大哥是众神国度里的“海神”波赛顿,也见过众神国度的其他成员。
“我没有。”当初得知父亲要再婚的消息,他的确是无法接受,总觉得父亲遗忘了一直深爱他的母亲,所以他才会在举行婚礼的一周前离开,来到母亲生长的故乡。
没有吗?波赛顿挑挑眉。
伊奥坦然地迎视大哥那一双会媚惑人心的眼眸,“都已经三年多了,还有什么事想不通的。”人会随著年龄的增长而越来越成熟,他不能那么幼稚、自私地阻碍父亲后半辈子的幸福。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回去?”他下了床,走向他。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
“哦?”不然是什么时候?波赛顿觎著他。
“未来有安洁代替我们陪在父亲的身旁,照顾他,我觉得很高兴。”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你是真心的?”
“当然。”他坚定地道。
“爸和安洁会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也才能安心地举行婚礼。”
安心地举行婚礼?伊奥愕然地抬眸朝兄长看去。
波赛顿淡然地说:“在你不告而别之后,爸和安洁就决定取消婚礼了,他们希望等到你愿意祝福他们的时候再举行婚礼。”
他为自己三年前的幼稚行为感到愧疚,“大哥,你帮我告诉爸和安洁,我祝福他们。”
波赛顿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你自己回去跟爸和安洁说。”也比较有诚意。
“可是,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西西里岛。”
他的兴趣被勾了起来,“为什么?”
“我有点事……”韩楚的事说来话长。
“和女人有关。”波赛顿笃定地道。
想必这个女人一定在他的心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要不,伊奥怎么会在西西里岛一待就是三年多!
迟疑了会儿,他随即承认,“嗯。”因为他知道即便自己不说,大哥也一定能够听得出来。
“她叫什么名字?是个什么样的女人?”波赛顿饶富兴味地笑笑。
“韩墨·费迪南,她的个性淡漠、内敛……”
韩墨·费迪南!波赛顿陡地瞠大眼睛,“你喜欢韩墨·费迪南?他和你一样是男人耶!”而且还是义大利三大黑手党家族之一——费迪南家族未来的领导人。
伊奥是同性恋!他对同性恋者并不排斥也没有偏见,只是一时之间太过震惊,无法接受。
伊奥连忙出声解释,“大哥,这件事说来有点复杂。简单地说,我喜欢的人是韩楚·费迪南,不过这二十三年来,她一直扮演著她的双胞胎兄长韩墨·费迪南的身分……”
波赛顿抓住他的肩膀,语气凝重地道:“伊奥,你不用瞒我了,虽然你是同性恋的事实让我很震惊,不过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我可以接受的,你不必瞒著我。”据他所知,韩墨·费迪南和缇香·柯里昂才刚结婚不久,两大黑手党家族结?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