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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千金第1部分阅读

    作品:咆哮千金

    作者:谢上薰

    男主角:江青戈

    女主角:温歌舲

    内容简介:

    她,生长在殷实无匮的富家,带着柔静高贵的迷人风采,他,总是包容、爱怜她的淘气娇嗔,这对少年夫妻,从翻云覆雨的性感中,由稚嫩而圆热,他的真心情意无悔地陪她度过生命中无数的,欢喜悲戚,风风雨雨。

    正文

    楔子 道不完的美丽传说

    香乃尔有一种别针,用来搭配香乃尔的服装,非常出色。别针上镶有好大的宝石,豪华中散发自然高贵的气韵,美不胜收,实拥有今人爱不释手的魔力。但知否,这其实是莱茵石,金色部分也是镀金的,也就是说,这只别针用的材质全属西贝货;然而,它却比真货更华丽、更炫目,超越了真实美,好比一位高明的魔术师,给予人的就是一种教人兴奋的欺骗。

    在欧洲,十七世纪的值民时代,由法国所组的印度公司自东方运回精美绝伦的磁器,再加上路易十四的倡导,一时间欧洲贵族对中国与日本的磁器产生了空前狂热的收藏风潮。因为心之所钟,他们对这种象征东方神秘与庄严的细磁,用上好的金银或镀了金的青铜在磁器的外围加上镶框,一时蔚为时尚,而造就了几位有名的青铜雕刻家。他们以高超的技艺,在东方磁器上镶以花纹繁复至美、式样匠心独具的金框,成为贵族之家的身分表征。此种将东方的神秘与西方的华丽融为一体,可谓锦上添花之举,一百风行到贵族式微。

    欺骗的故事,古来有之,锦上添花的举止,从未间断。这本书写的就是这两者之间的互动关系。

    这也可以说是一本青春日记,女主角只有十七岁,因为家庭剧变,成了少女新娘,她当然不习惯嘛,一心想逃避婚姻关系,虽然她不讨厌她的青梅竹马丈夫。她属于华丽型的女孩,引发一对男女打她的遗产的主意,将她自高雄骗至台北,故事的就是她到台北以后所发生的一连串的故事。

    然而,到底是谁骗了谁?

    是她到台北以后所奇怪,写完之后我自己也迷糊了。

    你若有兴,不妨亲自作一番公断吧!

    序幕

    三份调查书被调查人有“女财神”之称。据了解,她出生时,温太武为她买了两张银行股票庆生……

    时间:五月六日

    a征信社接受钟雅贵先生的委托,调查涂岩芳之生平概况,提出以下几项要点:

    (1)被调查人已于本年二月二十三日猝死。死亡原因:公路连环车祸。同车丧生的计有:她的先生温达荣,大姐温旨珂。ps:此新闻事件轰动一时,兹附上剪报一份。

    (2)被调查人生前居于高雄市,有两次婚姻,父母均殁,有一妹移民澳洲多年,查不到她们之间有通讯的记录。

    (3)大约十五年前,被调查人和温旨珂合伙服饰业,成绩可观,现今已有二十多家店面。

    (4)温家是有名的中药材大盘商,设有药堂。

    (5)被调查人遗有一女:温歌舲,十七岁,就读雄女。

    时间:六月一日

    a征信社接受钟雅贵先生的委托,调查温歌舲的近亲和财产状况:

    (1)本社已对被调查人加以注目,她出生于一九七四年四月五日美国纽约市。租温太武,父温达荣,母涂岩芳,人姑温旨珂。根据委托人要求,细则如下:a温太武的人品不详,只知已退休,四处旅行,很少在家。

    b温达荣继承父业,也常从事土地买卖,但风评甚佳。他是第一次结婚,请注意他们登记的结婚日期:一九七三年十一月三十日。

    c温旨珂四年前居孀,没有生育,收养一子:江青戈,二十一岁。

    d江青戈十岁前在孤儿院长大,被收养后不久即前往美国进修,据说他对女性服饰拥有天才般的敏锐嗅觉。去年回台,但不时出国商旅。

    (2)被调查人温歌舲非常富有,但她究竟缝承到多少遗产,还查不出明细。

    (3)本社新近才掌握到一项重要情报:三月二十三日车祸当天,被误传当场死亡的温达荣,意外的多存活一星期,全身重伤无法动弹,却奇迹地保持意识清醒,医生解释这全凭一股莫名的意志力在支撑他。在此期间,他立好遗嘱,将本身和妻子、女儿的财产都做了处置,一直到温太武和江青戈分别由大陆、美国赶回来。据在场的一位特别护士信誓旦旦的指出,温达荣多活一星期全为了女儿,他已经作好最妥善的安排。

    时间:七月十日

    a征信社接受钟雅贵先生的委托,再对温歌舲作深一层调查:

    (1)被调查人有“女财神”之称。据了解,她出生时,温太武为她买了两张银行股票庆生,温达荣也替她买下今天火车站后面的一大块土地。这以后的每年四月五日,被调查人就多两张股票和一块土地。当股市狂飙突破一万多点时,温太武见机将持股全数抛出,温歌舲一夜之间成了最幸运的少女。火车站后面的土地多年前已脱手,郊区的土地盖了工厂或住家,温达荣的精干由此可见。

    (2)被调查人十二、二岁时曾迷上花草,温家觅地为她建了一座私人花圃,有工人六名,完全交被调查人指挥,等做出成绩,她一句“不新鲜了!”花圃易主,竟小赚一笔。

    (3)被调查人有两次被绑票的不幸经历,一次在五岁时,一次约八、九岁,都平安脱险。也因此,她放学后皆由司机接往父或母的公司,在家也必有人陪伴。

    (4)被调查人居家生活简单,计有厨师一名,女管家一名,司机一名。

    (5)被调查人在校成绩中等,人缘普通,不曾当选干部,不参加课外活动或校外补习,在老师心目中她是很平凡的一位学生,不出锋头,故在校从不受瞩目。

    第一章 温大小姐

    她一张脸蛋就像雅贵所形容,清纯甜美,水灵灵的,笑起来跟天使一样……

    “胆小!”朱醒桠首先喊出来。

    “内向!”钟雅贵作补充。

    “害羞!”她一言。

    “温驯!”他一语。

    这一男一女像得到梦寐以求的大奖似地搂在一起,又亲又咬,滚倒在床上,孩子般嘻嘻哈哈作快乐的发泄。

    “雅大,我们有救了!”

    “是的,银子,只要我们够小心够谨慎,这一条肥鱼绝对是上苍赐给我们最丰盛的晚餐,不但足以喂饱我们,还有剩的哩!”他爱叫她“银子”,多么吉利,招财进宝。

    钟雅贵从小冰箱里取出冰镇良久的香槟,啵的脆响,酒光流转,预先开起庆祝会来了。

    “感谢主,天无绝人之路!”他一口饮尽,豪情感慨的大声嚷嚷。“来,再喝!”

    朱醒桠没他能耐,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省着点喝,雅大!现在我们不比从前了,可还得摆摆谱儿,绝不能一开始就露出寒酸相给她瞧见,所以现在能省就省,等计画顺利成功,别说一瓶香槟酒,买下一间酒厂都没问题。”

    “对,对,银子,还是你聪明。”雅贵微绽同谋的笑容,爬上床,挨近她。“我们是不是该先合计合计。”

    “我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她。”摆足吊人胃口。

    雅贵果然急了。“我见过,我到高雄出差三天,你忘了?你干嘛不问我?”

    “出差?亏你说得出口。”醒桠哼笑。“就算出差好了,详细的情形你一百没讲,只叫我放心,没问题!我不是神仙,哪知道一切是否皆如我们所愿?”

    “真的,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温大小姐就是温大小姐,斯斯文文、秀秀气气、规规矩矩,喏,”他边说边作样,“坐有坐相,站有站样,有教养得不得了,完全不同于一般少女,我跟她说得天花乱坠,她居然信了,还反过来安慰我……”

    “安慰你什么?”

    “同病相怜,父母双亡。”

    醒桠笑岔了气。“呵,呵,咳……好笨的女孩!”

    “这不好笑!当时我听了之后,页有点良心不安,若不是陈老大逼得狠了,我也不忍心欺骗那么善良的女孩。”

    “噢,雅大!”醒桠惋惜的摇头。

    雅贵很快又提起精神,自知沮丧无用吧!

    “听人说,生活环境好的人比较单纯,果真没错,换了你或我,打死也不会相信那番鬼话的。”

    “那当然。衣食无忧的人对人性自然少了份警觉性,而我们不同,可以说大难临头,要不然何必花那么多的工夫去动她脑筋。”

    “可是,她挺教人同情的。小小年纪就有两次被绑票的经历,所以才变得胆小、内向吧,否则以她家的富裕,即使天性美好,不骄傲、不任性、不狂妄,也不至于害羞、温驯得像是没出过门的孩子。”

    “雅大!我们没有同情别人的本钱,必须先自救啊!”

    “我明白,我明白。”听来不免言不由衷。

    两人同时静默下来,似在倾听彼此内心的秘密。

    “温大小姐很漂亮吧!”醒桠挑衅的用力扯他耳垂。“你可不许见新忘旧!”

    雅贵大叫。“你想到哪里去了嘛,唉哟,痛死人了!快松手!她……一点……半点也没有你美丽好看。”

    “真的?”她虽不信他油嘴滑舌,还是松了手,毕竟听在耳里挺受用的。

    “真的!”他保证,事实也如此。“她没有你的成熟、艳丽、耀眼,她就像……‘罗马假期’中的奥黛丽赫本,属于清纯那一型。”

    “我没看过‘罗马假期’,我不看黑白片。”

    “前阵子电视播午夜场‘窈窕淑女’和‘战争与和平’,我录起来你有没有看?两片都是赫本主演的。”

    “那个卖花女啊,好土哟!”她在床上翻滚取笑。

    你一定又只看前半部,后面就没耐心多看了。雅贵心头微有遗憾,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的美丽和热情足以弥补脑筋之不足,这就够了不是吗?

    “我真的放心了,那个温歌舲若真像卖花女,可就容易应付了。我们一定会成功的,雅大!”醒桠将身体偎进雅贵怀里,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推他一下。“雅大!”又推一下。“你怎么啦?”她支起上身俯视他,忽然之间明白似的。“良心不安啊?别这样,雅大,反正……反正她有那么多钱,而且全是不劳而获的,分我们一点于她无损啊!如果我们也有一对好爸妈,今天也不必受气了,你呢是钟大少爷,我是朱大小姐,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多美!可惜,我们没那个命!”看他仍一脸死鱼相,她也有气。“你不好受,我就良心好过吗?我也想抬头挺胸做人,偏你也来气我,呜……”

    鼻一酸,泪珠滚滚而下。想想也够呕的,原以为进了这个门就有好日子过,谁知泥足深陷,反沾一身污。

    “欸,欸,你干嘛胡思乱想,我根本没那个意思。我们是合伙人,谁气谁来着?再说,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

    “那你干嘛不理人?”

    “我在想……事情太过顺利,反而让人有点忐忑不安。”

    “你的头哟!你希望事情砸锅啊?”她由悲转笑。

    “不是,不过……唉!算了。”他希望这只是自己多心,没必要增添醒桠的负担是不?

    “该起床了,银子,好好整理一下,把你的东西搬到隔壁去。她预定今天会到,以后我们举止留心些,当然更不能同住一房。从今起,我要拿出‘大哥’的尊严与派头,你则必须端庄稳重,好好扮演你的角色。”

    “遵命,长官。”她巧笑嫣然,举动俏皮,雅贵一个搂住她,两人笑成一团,享受难得的最后聚会。

    门铃大响时,两人尚难分难舍。

    “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醒桠慌成呆瓜。

    “有人按铃,她来得好早。”雅贵迅速整装,一边吩咐:“你也快点!我先下楼稳住她,你把握时间整理一下,记住啊,把你的东西搬走。”醒桠连忙答应。

    雅贵很快下楼。然而当他傲立堂皇的大厅中,自然收起浮躁的心情,骄傲的走向门口。

    这栋花园房子历史很久了,在台北市可算是硕果仅存的绝佳住所,位于中山北路七段巷道之内,朱门深锁,高墙上爬满了藤萝,教人一见倾心,发思古之幽情,但只要走出长长的巷道,外面世界的脚步却是疾而快,也就是有名的天母商圈了。

    闹中取静,都市人的梦。

    进可投身繁华卖场,退可坐拥精致的私生活。

    而这也是钟雅贵仅存的排场,紧握不放的一张王牌,就算它被无情的拿去抵押过一次,他依然想尽一切可能的保住它,进而达成他俩的目标。

    拉开红铁门,他用力微笑:“歌”意外的,门口一排站了三位男女,平均年龄四十岁,根本不是期待中的歌舲

    中间那位最高也是三人中最瘦的中年妇人,一脸平静,似铜塑,可以说是严肃的了,一开口话声亦响亮有力:“钟先生是吧!我是唐太太,上回你来拜访时见过。”

    “对,我记得。”雅贵同时忆起,她是温象的女管家,照顾歌舲几乎有一辈子那么久了,已属温家的一分子。他连续三天的拜访,她随时在歌舲左右,使得他原有的许多感人肺腑的g情言语说也说不出口,效果大打折扣。

    她的突然出现,在雅贵心中打了个突兀。

    “我姓艾名爱,又叫唐艾爱,你不妨称呼我唐太太。这位是我先生,叫唐瓦,他是厨师,跟我一样在温家许多年。”她介绍左旁那位矮她一个头,身形圆滚,笑起来像大孩子的秃顶中年人,油光满面,果然像厨师。另一位粗壮结实,三十出头,看起来像保镖,她介绍是司机杜渔。

    雅贵不断点头道好,心里可七上八下,摸不透对方来意。略一注意,不远处停着一辆酒红色箱型货车,他才释怀笑道:“歌舱躲在车子里是不是?她也太害羞了。歌舲,出来啊”

    “歌舲小姐后天才搭飞机过来。”答话的始终是唐艾爱。“我们先来看看这裹的环境,顺便送行李过来。”

    雅贵完全被弄乱了阵脚,跟他原先预计的差太多了。

    歌舲不是要自己一个人搬过来吗?然后他会一次又一次说服她,他们是真正的兄妹

    她母亲涂岩芳和第一任丈夫钟儒生,育有一子钟雅贵,几年后两人不合,涂岩芳离去再嫁温达荣,肚里怀了歌舲,其实是钟象的后代。当然,在高雄时,碍着唐太太,他只说两人同母异父,却不断暗示她的出生日期离父母结婚日期不到五个月。他有自信将使歌舲激发出同胞手足之爱,慷慨解囊解救他的财务危机。

    而今,主角不到,反倒来了三个天兵天将。

    在唐艾爱率领下,三人不请而入。花园里杂草丛生,鲜花朵朵残,三人同时皱眉,雅贵连忙解释:“园丁难请,没办法。”进得大厅,雅贵骄傲的一昂头。这下你们没得嫌了吧!

    他想着,他怡然自得。

    “果然不出小姐所料。”杜渔一发声,意外的温柔。

    雅贵笑应:“是啊!这里环境清幽,而我的经济又很好,才能维持得这么堂皇富丽。”

    杜渔一瞪眼。“你误会了,钟先生。歌龄小姐说你若不是住公寓便是陈年老房子,真让她料中了。刚才进来,我以为走进了民初剧的道具房子。”他一对锐眼精光四射,还真像保镖不像司机。“老旧的吊灯,灰尘至少三吋厚;十五年以上的老沙发,弹簧早损了,中看不中用;脚下这地毯,磨得都滑脚了。”他手指四处轻弹轻敲,不住摇头。“这房子太危险,全是易燃物,不小心烧起来逃都逃不了。唐太太,我建议,全部换过。”

    唐艾爱一点头。雅贵摇手叫道:“不行,你们不能破坏我的房子。它是我的,我不许有人动它!”

    “真不行的话,我们就回去,当然,歌舲小姐也不会光临‘寒舍’。”唐艾爱目露凶光,顷刻,和雅贵四颗眼珠子撞在一起,真厉害,这意志坚定的妇人,是除了死神以外,谁也别想教她让一步。她说要走,就不肯多逗留五秒钟。

    “等等!”一股愤慨之气,猛地在他难以抵抗的情况下,窜过他的全身。他忍着。“告诉我,你们怎能代替歌舲来评断这房子?”

    “歌舲小姐是我养大的。”唐艾爱自豪的说。“这房子充满一股阴郁之气,小姐刚遭逢剧变,她需要一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