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咆哮千金第3部分阅读

带,圈成一团塞进口袋里。

    昨晚歌舲给他电话,嘱咐他回来晚餐,她将给他“驾喜”。

    哪一种惊喜?他一颗心兴奋得怦怦跳。

    门打开,迎上一室黑暗。他微怔。

    “别开灯。”

    她持着烛台出现,映出一身的娇红。

    “跟我来。”

    她牵了他的手缓行,他微看出这家似乎不一样了,也没怎么注意,目光全集中在他身旁的人儿,香得诱人。

    就着烛光晚餐,他贪看娇颜,不免食不知味,内心却有无比幸福。

    “把你喂饱了,你会更喜欢我给你的警喜。”

    “希望这一吹不是假的。”

    “我全准备妥了,哪还有假!”

    “歌舲,我可以信任你吗?”

    “自然,我是你的妻子,难道你忘了?”

    “我没有忘,我怕你又缩回你的保护壳去。”

    “你不喜欢唐伯他们?”

    “我不喜欢他们过分护着你,使我没办法接近你。”

    “他们也很照顾你啊!”

    “却更爱护你,而忘了我们已结婚,我才是一家之主。”

    “哦,所以你一直没肯去那边。”

    他没有回答,反问:“说到钟雅贵,你的寻亲游戏还没结束吗?”

    “不是游戏,青戈,是真的。”

    “什么真的?”

    “我相信他的爸爸真是我母亲的前夫。”

    “那又如何?”

    “表示我们有可能是一母所生啊!”她开玩笑的说。

    “别荒唐了!”

    “而且我也很喜欢那栋房子。”

    他嘴角一扯,含糊的说:“花了好一笔钱装潢,自然舒适无比。”

    她一声轻叹:“喔,青戈,你别扫兴嘛!”

    他咯咯一笑。“说说你要给我的惊喜。”

    “请你闭上眼睛。”

    “为什么?”

    “闭上麻,我喊‘睁开’你才可以看。”

    他将信将疑,真的合上眼。

    歌舲赤足跑去揿亮全屋子的电灯开关,明晃晃的如同白昼。

    “好了,青戈,睁开眼。”

    在青戈的想像中,歌舲投身入怀,使他不禁微笑。但睁眼所见,是歌舲伫立于一堆他没见过的家具中,墙壁、窗帘全换了样,他顿时惊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他霍然起身,发现吃饭的桌子也不是原先那一张。“这些东西打哪儿来的?”

    “我叫人送来的,花了我不少工夫挑选呢!”她倩笑如花。“你不觉得这才像有家的味道吗?”

    “我的天!你这次花了多少钱?”

    “因为房子不是自己的,又这么小,想多花点也没处使,才五十万元而已。”她伸出五根手指头,天使脸蛋上满是示好的笑容。

    “‘才’五十万元‘而已’?!”他用嘶哑的声音喊出来。“我的温大小姐,你也未免太过分看贱金钱,一个临时住所你就花了五十万,你可知道,租期只到下个月,你这五十万跟投入水中有什么两样?”

    “我不知道啊!”她收起笑脸。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

    “我想让你开心、让你惊喜,怎能事先说破?”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惊喜?”他心中疑云大起,追问:“你口中的驾喜就是指装潢房子的事?”

    她连忙点头。“我想要你住得舒服些嘛!”

    他走进睡房,两张床横在眼前。“这又是干什么?”

    “我是想……”

    “你直说!”

    “雅贵哥有时挺啰唆的,我可以避到这里来。就当成我们露营,一人一个睡袋。”她一口气讲完,眨眨眼。“你不会介意吧?”

    他即使心感悲哀,也不让人看出来。

    当丈夫的功用就只如此?一架提款机?一个避难所?而她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也不去寻求问题症结所在,一味只管自己高兴,青戈在此瞬间迷惑了:我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当初我是鬼迷了心窍!

    “你不要生我的气,青戈,”她蹲在他椅前,“我有一点不对,我们说好了五万元以上的金额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我擅自作主真的只想博你一笑,没想到你不喜欢。拜托,不要为了钱生我的气。”

    他不要看她,他突然想把她推得愈远愈好。

    “你回去,我想静一静。”

    “我留下来陪你。”

    “我不要你陪,你回去!”

    她毫不犹豫地摆出一副难过的面孔,然而他根本没看她,脸上表情之复杂,教她看不懂更猜不透。

    她走了一半又回来。“你不送我?我不知道路。”他却看得她心里发毛。“好嘛,叫杜叔叔来接我总行吧!”

    他似弹簧反弹一样跳起来吼她:“你不能有一次用自己的双脚走回去吗?”

    “你……你干嘛凶我?”她骇得差点结巴。

    “我受够你了!你任性、幼稚、无知、自以为是、不解世事、不思长大,从小给人伺候到现在,我看你连走路都快忘了怎么走,没有一点金钱观念,你这样的人,上上下下,左看右看,一点用处也没有!”

    她吃摇地看到他露出恼怒和厌恶的神色,全然不懂他突然发的什么疯。

    “以前我觉得你很可爱,彼此又互相喜欢,所以很高兴和你结婚,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做女朋友你尚能胜任,做太太你则一无是处!”

    她心魂欲丧。“你讨厌我了?”

    “对!结婚七个月,两百一十天,你整整失职五千零四十个小时,我厌倦了一而再的诱导你,我讨厌再扮演监护人的角色。”他指着门口,“现在,我要你作好选择,留下来当我的妻子,或者回去作大小姐。”

    “你疯啦!”

    “我很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你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还说清醒?”

    “你到底要选哪一个?做妻子,或是当大小姐?”

    “我不选择!”她的脾气也不小。“我没必要忍受你的指摘,爷爷劝我做一个好妻子,结果呢,只换来你的白眼,不谅解吗?”

    “你算什么妻子!”他将她拉向门口。“出去!出去!短时间别再教我见到你,免得我吃不下也睡不着。”

    “你好,江青戈,你不要后悔?!”

    “我不会。生命中少了你只有让我松口气。”

    “你就这样讨厌我?”歌舲伤心极了。“你这个大骗子,以前还说喜欢我,我真傻,一直相信你,你可恶”她扬手给他一巴掌,青戈机警的闪过,她不甘心就这样算了,扑过去往他身上一阵乱锤,……啪的一声脆响,歌舲的左颊现上通红的五指印。

    这一巴掌震乱了她,却令他清醒过来。

    青戈瞪着自己的手,歉然地望向她,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你打我?”她一时不敢相信,仿佛要证明她的错误,热辣辣的痛楚感觉直钻入心。

    “你打我!”她哭喊出来。“爸爸妈妈都没有碰过我,你凭什么行我?你凭什么!……男人打老婆是最下流!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歌舲!”

    他满脸懊悔的表情没能留住她狂奔出去的脚步。

    “天!我干了什么?”

    她是那么骄傲,那么小姐气,却肯为了讨他欢心而忙碌数日,肯在他跟前低声认错,他为什么不能珍惜短暂的快乐,反而同她闹翻天?当时他是给猪油蒙了心?

    青戈怕她出事,忙跟了下去,保持一段距离守护她,直到看她上了计程车。

    其实他想告诉她,他不完全为了她乱花钱而生气,最主要的,是他抱持莫大希望而来,却又落了空。

    她不愿明白,他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第四章 老谋深算

    “你惨了!你惨了!你把歌舲弄哭了,我们两个设计好要整你,弄得你惨得不得了,呃……”

    歌舲到家时,每个人都挤在电视机前看第四台的拳击赛,不时发出叫好声。

    她的出现是意外的,又一副落寞凄惨的样子,与平素判若两人,然而她的神情却又那么不可侵犯,眼里尽是阴森的火花,像在警告每个人:不要多问!别过来安慰我!

    “小姐!”唐艾爱轻呼,知道一定发生了严重的事。

    “快去把我爷爷找来!我要我的爷爷!立刻就要!快找他来”她一阵尖喊,众人马蚤动,杜渔忙去打电话。她跑上楼,把自己锁在房里。

    半小时后,温太武自朋友处赶过来。

    “怎么啦?阿舲跟青戈在一起不是挺好,又出什么事?”

    没有人回答得出所以然。

    “她人呢?”

    这回大家有志一同齐指楼梯,表示在她房里。

    温太武看此情形,心里也有数了。这些人全看着歌舲长大,当她自己孩子一样,如今反常地不愿多口,歌舲的状况一定很糟。

    他只有自己去寻求答案,解决难题。

    “歌舲,爷爷来了,你开门。”

    门旋即开了,一个红影扑向他,撞手顿足,弄得他措手不及,还要听她哭诉:“您害我,您害我!我不该听您的话去对他好,结果他骂我还打我,……”温太武一直听得含含糊糊的,直到歌舲抱住他痛哭失声:“爷爷,青戈他真的打我,打得好重好重,我恨死他了,我……我要离婚!”

    “什么?不许提离婚!”温太武有力地关好门表示其决心,然后转身看清歌舲脸上的红印,更加怒不可遏。“江青戈那小子真的打你?”

    歌舲可怜兮兮地点头,泪水纷纷落下。

    握紧拳头,温太武在屋里转了一圈。“来,坐着,将事情经过由头至尾说一遍给我听。”他很有耐心的等她顺从。

    “我不,这么丢人的事您还要我回忆一遍?”

    “你不跟我说又同谁去说?我是你的爷爷,你是我带大的,有什么丢脸也是我们两人一起丢。要不,何必叫我来?”

    她落坐床上不住拉扯他。“他打我,您看见了,我要您去教训他。”

    他叹。“我年纪一大把,打不过年轻人了。”

    歌舲身子一侧,滚在老人怀里,不依道:“我不相信,您一定有办法的,从小不管我要什么您不是都能办到吗?”

    “阿舲,如果你要的只是衣服、珠宝,那当然没问题,但你要我去教训一个人,你总得让我明白事情真相,才好为你拿主意啊!”

    歌舲一想起来就难过,哭得唏哩哗啦。

    她加油添醋的述说自己所受的待遇及委屈,到后来只剩下哽咽:“他讨厌我啊,爷爷,他骂我骂得好难听,说我只会花钱一无是处,叫我以后别再去找他,……他又说,看见我会使他吃不下睡不着,最后又打我……”

    “唉!冤家!”温太武长长叹气。

    她不住抽噎。“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您和爸妈都没有打过我,它是我丈夫就可以打我吗?那我情愿不要丈夫,我恨他,我要离婚!”

    温太武不断安慰她,却又断然拒绝道:“不许离婚,温家没有离婚回来的女儿。”

    “我妈妈就离过婚。”

    “她可不姓温。”

    “您不疼我,爷爷?”

    “胡说。”

    “好,您养大我就为了给人欺负是不是?您一点都不在乎,我不如跑去撞车算了,省得丢人现眼,让您为难。”

    “你这孩子真口没遮拦!万一你再出了什么差错,教爷爷一个人怎么活得下去?”温太武也很厉害,眼角垂泪,作无言的控诉。

    她垂下了眼睛。

    “爷爷!”她不安的轻唤。

    “则叫我,是我教你捉住了弱点。可怜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车三条命,儿子、女儿、媳妇一起丢了我走了,要不是还有你这小人儿需要我,我已活够了!”

    “爷爷!对不起,请您不要生气!”她悲从中来。“我已经没有爸爸妈妈,您再不理我,我怎么办?”

    租孙俩哭成一团。

    “阿舲,可怜的乖孙女,若非你父母去的早,爷爷又已风烛残年,随时有可能去见阎王,所以才让你这么小作新娘,就是想把你托给一位可靠的人……”

    “不会的,爷爷您一定长命百岁。”

    “又说傻话,唉,你一不快活爷爷就痛心,绝活不长命。”

    她畏怯地低头认错。“是我不好。”

    “是我们不好。”温太武满含慈爱的说。“本来你可以继续享你的福,是我和你爸爸双手将‘妻子’的枷锁套在你身上,你不曾反抗,只不过是想安慰亡者,你的同意并不表示你真懂得怎样做妻子。你最该怨的是爷爷,我可以阻止,但没有,自私的想这对你也许最好,而我也能继续去旅行,唉!”

    “是我答应要嫁的,怎能怪您?”

    “你不懂的,孩子。”温太武歉然地说着,轻声长叹了一口气。“我们只自私的考虑到青戈的历练勉强可以独当一面,于你于公司都有好处,将来你们夫唱妇随未尝不美,何况他的才能再加上你的必定更有发展,于是,我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你才十七岁,没有当人凄子的心理准备。或许,你觉得当新娘子挺新鲜?或许,你把这当作为一次冒险,另一场游戏?你别忙着否认,我并不怪你,不过你确也难辞其咎,结婚到现在,不管生理上或心理上,你还是温家的大小姐,爷爷的掌上明珠,从来不是江太太。”

    他的声音流露着明显的忧虑,脸色极端痛楚,歌舲低眉额首,自觉不考,让老人担忧,又低低啜泣起来。

    “乖,不要哭,让我们一起想办法把问题解决。”

    “没有办法啦,他都说我累赘、惹人厌,呜……”

    “他是说气话,你还当真!你别以为他是监护人之一就一定永远保持冷静沉着,那只是他在公司的表相,我说过他要强好胜,其实私底下他自己也只是个大孩子,难免闹闹脾气,……你页指望你老公是圣人,是无所不能吗?”

    “他的确无所不能,连打老婆的事都做得出来。”

    “这太过分了!……也许他现在很后悔了。”

    “他不会!您没见他打我时有多凶,我恨死他了!”

    他的眼神沉静,脸色严肃,背着手在屋内踱方步,良久,他问:“你想,该怎么做才足以让你消了这口气?”

    “我订制一个江青戈的人形娃娃,每天拳打足踢,用针刺他,拿刀砍他,最后把他丢进火里慢慢烧死。”

    “这不失为消气的好法子,但你不觉得太便宜他了吗?”

    “难道我真能把他怎样吗?离婚您又不许。”

    “你真傻呀,歌舲,你平常的聪明伶俐到哪里去?”他佯怒道:“离婚就能解泱问题吗?你一年之内又结婚又离婚,最后吃亏的还是你。爷爷哪一次不是为了你好?你乖乖听我说,最好不要离婚,一分手两人再也不相千,你还能拿他出气吗?他又损失什么?最后你一样消不了气的!”

    “爷爷?”她有点迷惘。

    “我们必须好好计画,务必使江青戈后悔对你的无情,恳求你的原谅,这不比拿一个打不痛的人形娃娃出气有意义多了?”

    “他那个人死鸭子硬嘴巴,才不会向我低头。”

    “如果他肯呢,你会原谅他?”

    “可以考虑。”歌舲又摇头:“他不会的,爷爷。”

    “放心,爷爷一定替你想一个收服江青戈的好方法。”

    歌舲念及租父完全站在自己这边,为她撑腰,心下稍慰,也不再太过分的自伤自怜,反而不住催促他快想法子。

    温太武静默地审视她,一项大胆的计画在心底逐渐成形,不觉唇边漾起一个微笑。

    “您笑什么呀,爷爷?”歌舲疑窦顿起。

    “我一想及青戈被你欺负的样子,忍不住要笑。”他索性痛快的大笑数声。

    “那您想出办法没有?”她跃跃欲试。

    “有一个,但做起来很难,我怕你办不到。”

    “您说嘛!”

    他再度摇头。“算啦,我另外想一个。”

    “不要,您这么神秘一定真有妙方,我要您说嘛!”

    “也好,让你参考一下,不行的话我们再想别的。”他装着不太起劲。“青戈那混小子自负得很,他不肯寄人篱下,我想把他骗来,跟你每天朝夕相处,他的小毛病啦、弱点啦一定再也掩饰不了,你不正可以对症下猛药吗?”

    “要我跟他住在一起?我不答应!以前我或许想过请他搬来住,可是现在我看了他就生气。”

    “这正是你没出息的地方。江青戈那脾气你同他硬碰硬不是自己吃亏吗?要打架,你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