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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第11部分阅读

   香墨摇摇头,说:“那倒没有说什么,只在你常坐的椅子上百~万\小!说,问我一些你平时的喜好什么的。这四贝子脾气可真是好!人也长得俊,我瞧他对你的事可上心了。你怎么会想着凑合他与青格姑娘了?”

    我一愣,岳乐对我很上心吗?好像有那么一点,但这仅仅是因为董鄂学堂的缘故吧。

    香墨叹了一口气说:“姑娘,我瞧你平时挺机灵的,这事上可千万莫患糊涂。万事莫为他人想的太多了,要多为自己想想。若不是郑亲王府的小世子也过来了,我瞧那四贝子可能还要等下去呢。”

    “济度?他也来了?他找我什么事吗?”我问。

    香墨摇摇头,说:“小世子什么也没有对我说。他看见四贝子在,好像很意外,也很不高兴的样子。而四贝子看见了他,也很意外,脸上虽然还是带了笑,可是我觉得他这时的笑就远没有先前和煦了。总之,小世子一进来,屋里的气氛就变得让人很不自在,我赶紧给两人各倒了一杯茶,就出去了。过了一会,两个人都出来,我听四贝子说要瞧瞧小世子的马术如何如何的,估计两人出去后是要比什么骑马射箭了。”

    骑马射箭?那就没有什么要担心的了,这不是在董鄂学堂里最常见的游戏吗?我“哦”了一声,让香墨先睡了,自己却无法安静下来,才偷听来的话,让我对多铎担心不已,如果皇太极真的要对多尔衮多铎动手的话,那他们兄弟一定毫无还手之力。

    心里想的越深,便越慌张,半夜里,终是忍不住了,披了衣服起来,想及以前曾穿过一件小太监的衣服,就急翻了出来,换上了,趁着夜色,朝宫门跑去。

    第七章 告密

    来到了宫门口,才知道自己所想的太过于简单了。宫门早已关上,若是没有上面的命令和各宫总管的腰牌,看门的侍卫们是绝不会开门的。

    心急火燎中,眼见天慢慢放亮,恰巧看见永福宫总管汪福全带了两个小太监要出宫,他看见了我,拉到一边,问:“姑娘,这一大早的,你要出宫做什么?”

    我不敢明说,只说家里有了急事。他看了我一眼,说:“好吧,那就跟着咱家吧。”

    我如释重负,跟在他身后,他掏出了腰牌,顺利地带了我们出宫。一时间,我不知道多铎到底在什么地方,想着小哥哥桑宁是他的亲兵侍卫,应该是跟在他身边的,找到了桑宁,自然就有可能找到多铎了。而桑宁也只有岳乐知道,就让汪福全送我到了贝勒府邸。

    等待片刻后,岳乐出来了,昨日隔得远,看的不甚真切,如今岳乐立在我眼前,方才感觉他与从前确实是天壤之别了,一张俊朗温雅的脸,带了三分含蓄,三分威严,三分温雅,还有一分让人不敢对视的心跳。

    汪福全笑着说:“四贝子,这人可是送到了,咱家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到了午时,咱来领人回宫。”

    岳乐笑着称谢,让下人端出一盘子盖了白布的东西来,说:“小小心意,还望汪总管不要嫌弃的好。”

    汪福全轻掀了布的一角,里面黄灿灿的东西映照着他的瞳孔瞬间放大多倍,顿时笑容也格外的殷勤起来,说:“四贝子,您也太客气了!”一边说着,一边递眼色让随行的太监收下来。

    汪福全带着人离开了。岳乐双手轻落在我的肩上,眼睛晶亮,看我一会,突而一笑,轻笑着说道:“我的珊瑚,可真是长大了。今天出宫是可是专门来找我的?”

    “不是。”我说。

    他笑着摇了摇头,说:“珊瑚,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让我开心点吗?就算是假的,敷衍的也行啊。”

    我红着脸嘿嘿的笑,说:“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也不知道他在那个营里,只有求你了。我有很重要的事儿找他。”

    “桑宁?我知道他在哪里。豫亲王带了正白旗的人都在西郊骁骑营训练呢,你哥也在那里,我带了你去吧。”岳乐说。

    岳乐骑了马直接将我送到了西郊,下了马,他突然说:“珊瑚,你想不想出宫?”

    我一时愣住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说是不想,那是假话,可是若真的出了宫,我要再见到多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人家是正白旗的旗主,堂堂的亲王,而我,什么也不是,得等到多大的机缘才能再看见他。

    我愣了一会,说:“我,怎么可能出得了这个宫门?想要出去,也就只有被指婚,或是岁数到了才行。”

    岳乐带着笑,看着我,轻说:“如果是前,你可愿意出宫?”

    前?指婚?!我——指给谁?我略带惊慌的看着岳乐。

    “如果,那人是你非常熟悉的人,你可愿意?”岳乐又说。

    我愣愣的看了岳乐一会,脑袋里全是浆糊,想了半天,只有说:“我,还太小了,暂时还不想去考虑这些。”说完了,又怕岳乐再说什么,急急掀了帘子,进到桑宁的营房里。一进到里面,却又呆住了。但见偌大的营房里面,坐了一圈的人,人人帽宇上白羽飞飞,而且个个都是盔甲满身,一看就知道这些将军们正在开会,坐在最中间的,一脸漠色的不就是多铎吗?而他的身后立着的不就是桑宁吗?

    敢情我是闯错了地方了。

    岳乐也紧随了进来,一看此情景,他也一脸愕然。

    瞬间的震惊过去了,我不由自主的看向多铎,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多铎坐在人群中间,默默看着我的样子,我心里突然觉得委屈无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再挪不开目光了。

    桑宁也变了脸色,不顾场合,冲过来急问:“怎么了?珊瑚,谁又欺负你了?告诉哥哥,哥哥找他算账去!”

    我忍住眼泪,心里仍然酸酸楚楚,桑宁正还要说什么,多铎突然开口说:“桑宁,你先出去!”一边挥挥手,让其他的人也都离开。

    终于,偌大的营中只剩下了我们两人,我鼻子一酸,眼泪落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一声叹息,多铎那张特大号俊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带了几分无可奈何的笑,说:“可是哭够了?”

    我默默的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绢子擦掉眼泪。

    “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多铎又问。

    他的脸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我如中了魔咒,一五一十将昨天夜里的所见如实相告。他听完了,脸色沉静,看不出在想什么。我正揣摩着,他突然抬起头,定定地看了我一会,说:“珊瑚,以后,不要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我多管闲事了?还是真的关心我?

    他突然一笑,说:“你这小太监的衣服是哪里来的?不细看,还真像个小子。”见我一脸愕然的表情,他又压低了声音,说:“这事,再不要对任何人说起了,尤其是宫里的人。”

    原来,他以为我是多嘴多舌的人?我心里一疼,微福了身子,哽咽着说:“珊瑚知道了,珊瑚走了。”

    “等等!”他又叫住了我,过了好一会,才又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不想让你涉险罢了。”

    我住了脚步,一时间,又觉得心里期期艾艾,半响,才低低的说:“我知道了!”一会,又说:“我先走了。”不待他回答,直掀了帘子出去。

    外头桑宁与岳乐正焦急的等着,一见我出来,桑宁腾地一下跑过来,低声问:“王爷都跟你说什么了?是不是宫里有人欺负你了?你怎么会哭了?到底谁欺负你了——”

    “桑宁!”多铎突然在营门口叫道。

    桑宁看了看我,遂回到多铎的身后,不过,还是一脸的疑问。多铎走到岳乐跟前,说:“快带她回去吧!她出宫的事,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了。”

    岳乐应了一声,带了我骑马离开。路上,岳乐初时一直默默无语,后来叹了一口气,说:“原来,珊瑚是真的长大了。”

    我知道他所言何事,其实我何时又小过,年纪幼小时,与他们在一起,万事总有旁观的感觉,其实,在那群幼小的儿童中间,我从来是与众不同的,只是因为伙在孩子们中间,他们天性纯净,没有多想罢了。

    岳乐年岁较其他的孩子大些,加上家世使然,他看我自然比其他的孩子更透彻些,他与我亲近,只怕是因为我更能了解他。如今,他年岁已大,先前所做种种使我不得不多想,既然无心于他,又何必徒增双方的烦恼。今天当了他的面,我流露出对多铎的依恋,就是想打消他对我的想法。

    回去的路上,我们和以前一样,是共坐一骑的,我能感觉出他环住我的身子时传来的那种僵硬与不安。他在身后叹了一口气,带了无比的感伤与遗憾,“我总以为,珊瑚还小,却不料,已经长大了。”他又说,“什么时候的事?豫亲王,他可曾知道?”

    我心里一片呜咽,摇摇头,低声说道:“我不知道。”

    “傻丫头。”他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来,“怎么会是豫亲王?你对他了解多少?你可知道,若要他纳你,可是多不容易的事,他那府上,已经有很多人了——”

    我满心茫然,低低地说:“我也不知道,我,看到他,就觉得他很可怜,就想对他很好,我,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他在一起的,其实,只要能看到他,我就很高兴了——”

    许久,岳乐环了我的手,又收紧了几分,“我的——珊瑚,怎么,会这么傻呢?”那语气里满是痛惜与理解。

    我突然觉得心伤无比,转过身去,搂住他的腰,在他的怀里哭出声来。

    我选的这路,其实就是一条没有归途和终点的路。

    第八章 暗潮

    跟着汪福全回到了宫里,他对上下均说是这天上午派了事让我做,所以回到了宫里,倒也没有人疑心我一上午的去处。

    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永福宫里宁静如常,可在我看来,这宁静无波的日子下面却是暗涛汹涌,举步皆雷。

    由于事情会牵连到多铎,我一反常态,对那些是是非非格外注意起来,多少也知道些多尔衮与皇太极之间暗战近况。

    崇德七年冬月,豫亲王多铎军中携带妓女,皇太极大怒,免除多铎豫亲王称号,降为多罗郡王,同时将多铎所率领的正白旗与多尔衮的镶白旗混编,令多尔衮为正白旗旗主,多铎为镶白旗的旗主。

    听闻此消息,我心里初时难受无比,这个时候,他还忙着做这种事!真真是无语了!可是后来再一想,他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出这种幼稚的错误呢?那天,我走时,他一脸沉重,分明是把我所说的事记到了心里。

    这时候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来,只怕是别有用心吧。

    正白旗与镶白旗混编之后,实力顿减,接着又传来了多尔衮与阿济格殿前翻脸的大事来,一时间人人都说,睿亲王兄弟三人反目了。

    崇德八年正月初一,因为皇太极圣躬违和,新年大典未能照常进行。

    皇太极的身体状况我多少有所耳闻,自打宸妃过世后,他的身体就经常“违和”,只不过近一年来,方才缓解些,谁知道这么快又重患了呢,而且来势汹汹,较先前更为凶猛,连新年大典都未能参加。

    我觉得他这病来的蹊跷,想及太医院之方太医也算自己的熟人了,便想去打听一下。来到了太医院里,才知道方太医等人都到殿前伺候去了,等到快掌灯的时候,才见到方太医和另一位长脸黑面的太医一同归来。

    我瞧两人最后回来,且面色轻松,想必皇太极的病应是没有大碍了。

    方太医见到了我,很是惊讶,对一同来的的太医说了几句,便过来了,那长脸黑面的太医走之前分外的多看了我几眼。

    待到他走远了,我问方太医:“这位太医是谁?怎么瞧着面生得很?”

    方太医说:“那是何太医,才进太医院的。”

    “何太医?”我惊讶的说:“莫不就是最近很得圣宠的那位何太医?”

    最近,宫里人人都知道有一个医术高明何太医,听闻先前皇太极多次病重,宫中太医俱束手无策,还是请了宫外一位何姓高人才稳定病情,后来为了圣体安康,皇太极特请了那高人进太医院。

    莫不就是方才那位?

    方太医点头说道:“可不就是他!今天若不是有他在,我这项上的人头怕是保不住了。”

    听方太医的语气,皇太极这一次只怕又是因为这位何太医才转危为安的吧。

    “姑娘找我何事?”方太医问。

    我不敢直接相问,就笑着说:“九阿哥最近夜里总是睡不稳,喜欢满床乱爬,我想知道他这样可否要紧?”

    方太医沉吟片刻,说:“可能是肚子里闹虫,一般是不要紧的,再大些自然就会好些。”

    “谁说不要紧了?”我们正说着,那长脸黑面的何太医突然回来插嘴道。他来到我面前,笑着说:“姑娘可是永福宫的?”

    我点点头,这何太医貌不惊人,笑容还是怪亲切的。

    何太医笑着说:“九阿哥夜里睡不沉,有多久了?”

    “有半年了。”我说。

    “吃东西怎么样?可有挑食?”他又问。

    我如实答道:“九阿哥甚是挑嘴,喜肉食,不好素食,尤其是萝卜,胡萝卜等,但凡看见一点,一定是点滴不沾的。”

    “那就是了。”何太医说,“幼儿处于生长阶段,一定是不能偏食的,否则会打破身体的阴阳平衡。姑娘回去后,定要劝导九阿哥荤素均食,五谷普沾。太医新到了些白果,对恢复身体平衡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姑娘可带了些回去,一天只需进少量,半月后,九阿哥如果夜里再睡不沉,尽可来找我。”

    我连忙称谢,方太医早让人挑了些上好的白果递给我,那何太医写好了食用的方法,我拿了东西回到了永福宫。

    半月后,九阿哥夜间睡不沉的毛病果然没有了,我不禁对那何太医暗自佩服起来,将此事告知了庄妃,她也很高兴,派了赏赐下去,令我送到太医院去。

    来到太医院,方太医何太医都不在,我在太医院里等候,无所事事,见方太医桌上正放了一堆的纸张,便抽了一张欲看,不料却带出一根大约指头长短的东西来,瞧着那东西稀奇,我便捡起来细看,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慌慌张张扔了那东西。

    就在这时方太医携了何太医走了进来,我连忙定定神,上前将庄妃的意思细细禀明,期间忍不住暗地里查看方太医的神色。

    那方太医原本就是三十来岁的壮年,寻常日子总是精神抖擞,神采飞扬,而这日却容颜憔悴,魂不守舍,想及方才看见的那物件,我不由得暗暗揪心。

    方太医一副急于让我出门的样子,何太医谦虚了一番后,也未再言其他,我也只能告辞了出来。

    临走前我断定那方太医一定出了事,但却也不知是何事?既然那东西来到了宫里,想必是宫中的事。方太医平时为人谦和,听闻太医院众人皆佩服于他,那这事断不是太医院的事了,莫非与眼下的暗潮有关?

    一想及此,我更是心乱如麻,虽然于心不忍,但却也无能为力。

    同年三月十七,皇太极再次抱恙,遂下令大赦天下,死罪以下皆赦之。

    四月初一,因圣躬违和,皇后哲哲带了众嫔妃向盛京及境内各寺庙祷告,施以白金。

    即便如此,皇太极的身体仍是每况愈下。

    一天,天色已晚,我正带了九阿哥福临回宫,却见到方太医一人魂不守舍的坐与听雨亭里,心中斗争了许久,终是不忍,遂让香墨先领了九阿哥回去,自己走了过去。

    方太医茫茫然抬起头来,叹了口气说道:“那天九阿哥病中,人人都视为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姑娘虽年幼,却一力护之。姑娘的勇气,方某至今都佩服无比。为医但凡有姑娘勇气,定是天下苍生的福气了。”

    我不知道他突然冒出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接口道:“我那时只是于心不忍罢,哪里有这么伟大。”

    第九章 惊变(1)

    方太医又叹了一口气,说:“姑娘的于心不忍正是姑娘的善良之处,为医但凡多有几次于心不忍,那就好了。可笑的是,我辈之人,多标榜悬壶?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