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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第19部分阅读

卡在喉咙的饽饽咽是咽了下去,却被酒狠狠地呛了一口,又是一阵猛咳。

    好在这合欢酒度数并不高,只一会儿,我的呼吸慢慢平顺。看看济度,他一身喜服,脸上没有表情,只默默看着我。

    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洞房花烛夜,两人相对默默。

    良久,他才淡淡地说:“吃饱了没有?吃饱了就早点歇吧。”

    我望着他起身向我走来,心中略有一丝紧张闪过,他却只是经过我,径直走向床里,抱起一床被子,闷声铺于地上,然后侧身躺下,背对着我。

    我不会再逼你了。我突然想起他的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时心中寂静一片,望着他无声的背,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坐着默默看了一会,站起来走过去上床,和衣躺在床上。

    两人的头明明在一个方向,却互不相望。

    这便是我地洞房花烛夜了。

    烛火通明。一夜未灭。屋里一切清晰可见。譬如桌上花生饽饽。种种。譬如济度躺于地下地侧面。背影。俱明朗清晰。

    却无语。只剩了一屋地空气默默。两人呼吸彼此可闻。

    心中断不出什么滋味。似失落却又似如释重负。总之纠结无比。后半夜才惶惶然然睡去。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我惊起而坐。看向地上。

    济度已经不在了。花荣锦被整整齐齐叠放着放在一旁地凳子上。

    门口守着地青玉听到了响动。遂推门进来。笑着说:“福晋醒了?”

    我茫然点了点头,福晋?哦,我嫁人了。又一刻的怔,洗了脸手,对镜理容,眼睛不由得看向整理床铺的青玉。她一声不吭整理完床铺,放好了被子,转身时。表情无任何异常。

    我床上没有落红,她,怎么没有任何表情?是不是济度先头就说了些什么?

    想及此,心中不免有一丝燥热,只把头简单盘于脑后,用一柄如意挽住。我问青玉:“世子呢?”

    “世子去马场了。”青玉答道。

    我点了点头,这样好,省的再面对了,无语尴尬。简单地用了膳。济度这才回来,看了看我,眼光如常,淡淡地说:“吃过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青岚打水替他洗脸更衣,他眼圈略见青黑,青岚铺开了衣服,久不见他伸手拢进,遂轻声唤道:“世子----”

    他表情明显一怔。方伸手穿衣,青岚细致地替他系好排扣。他边穿边说:“过两天我就会回京了。”

    这话是对我说的,我一怔,脱口说出:“不是才回来吧?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他转过头来看我,眸子深黑,过了一会才说:“你不用担心,我走之前,会打点好一切,你只管在这里安心住下就成了。”

    我一时被堵在那里。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轻轻“哦”了一声,低下了头来。

    突然听见他喝道:“怎么穿的?是不是要勒死我?”

    我抬了头。看见他满脸烦躁,一把扯开劲脖的扣子,青岚被吓了一跳,突地一声,跪下来,身子犹在抖。他冷哼一声,径直出去。

    他,这火来得好生奇怪。

    入夜了,济度方才回来,进屋时,身上有股淡淡的酒气。我与青玉正在说话,青玉见他进来,随即打了千,急急出去了,末了,还带上了房门。

    虽是喝了酒,但是济度的面色倒与平常无异,在桌前坐下来,喝了口茶,淡淡地说:“怎么还没有睡?”

    我轻轻一笑,说:“这不正准备歇了吗?”

    想及他说地,我不会再逼你,以及昨晚种种,我心中倒了没有多大的局促,只在镜子前面坐下来,取下如意,散了,一篦一篦理顺了。这入睡前,若是没有整理好头,对质的影响是很大的。

    从镜中看去,济度正坐在桌边,一口一口饮茶,而视线却是默默看向镜中的我。

    两人对镜而视,顿时都有些怔,他突然站起来,说:“你早些歇吧,我,去书房了。”说完,开了门出去。

    屋里又只剩下了我,我如释重负,上了床睡觉。

    这夜居然睡的很香。

    至此,济度再没有进我的房了。

    看来,他确实是说到做到了。

    半个月后,济度便返回了京城。整个别院成了我的,顶着庶福晋的头衔,我地日子过得自得。

    不过,也时不时会有人过来打扰,譬如,佟图赖的夫人。

    济度这个姐姐对弟弟真是好的无话可说了,济度新婚,她大方地送了一座院子给他,如今济度回京了,她就成了别院地常客。

    别院冷清,看得出,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所以,常常会遣了人到别院来,要带我会城里聚聚。

    她那圈子里的人多是一些朝廷官员的福晋夫人小姐们,我自然是不大喜欢与那些人和在一起,规矩又多,又怕遇到熟面孔,所以大多时候,都是能推就推,理由嘛,自然是身体抱恙。

    不过,有时候也有推不掉的。

    譬如,佟老夫人的寿辰。

    佟老夫人五十大寿,佟图赖仍是没能回府,庆祝一事就全交由佟夫人打理。白白收了人家一个院子,这理不得不回。济度偏又不在,我也只能去了。

    一早,我就带着青玉青岚坐马车前往,因是佟老妇人的寿辰,佟吴格童嫂前一天便过去帮忙了。

    这天恰好是元旦,路上行人众多,马车行动很慢,到了城门口时,干脆停了下来,青岚掀了轿帘,城门口人头攒动,如我们这样的马车就十来辆,都排在城门口等进,一时间却哪里能进的去,只得等着。

    排在我们前面是二辆簇新马车,车身浩大,车前车后都是一色装扮地下人,守在一边的还有眼神冷厉的侍卫。看那排场,这车里的人来头一定不小。饶是城门口人数众多,但频频关注这马车的人却也不少。

    就连青岚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那边。“姐,这车里是谁?好大的排场。”青岚头也不回的说。

    青玉叹了一口,把青岚的头转过来,放下轿帘,说:“就你猴儿似的,半刻都安静不得。这城里多得是皇亲贵族,你看得过来?”

    青岚伸了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还是掀了轿帘,继续要看。青玉马上要阻止,我笑着拉了她说:“让她看吧,有什么要紧地?”

    青玉瞪了妹妹一眼,把手上的披风围到我的脖子上,说:“福晋小心着了寒气。”

    正看得起劲的青岚突然“咦”了一声,说:“我看见那车里的人了!”

    青玉又瞪了一眼妹妹,说:“看见就看见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不是的,姐姐。”青岚扭过头来说,“那车坐的像是豫亲王的庶福晋!就是那天咱们出京城时看见地,豫亲王牵着进城地那位福晋啊。”

    青玉一把猛扯过妹妹,放下轿帘,说:“就你多事!还不赶紧放下帘子,小心吹着福晋了!”

    许是在轿中做的久了,我地腿从下往上渐渐感到了一阵寒气,我只端坐着,人一动未动,右手轻抚上左手,那拇指般大小的伤口正隐隐作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 第五章 调情

    许是轿中坐的久了,我的腿从下往上渐渐感到了一阵寒气,听着青玉冲青岚火,我仍是端坐未动,只右手轻抚上左手,那左手背上拇指大小的箭伤正隐隐作痛。

    其实伤口早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了一拇指般大小的瘢痕,但如同风湿关节炎一样,天气越寒时,那伤口还是会从内向外传来针扎般的疼痛。

    轿帘早已经放下来了,青玉动作粗猛,顿时青岚也吓了一跳,看看她,再看看我,再不敢随意掀帘看外头了。

    马车未动,轿中极静,隐隐将前面马车中的声音传来。

    一阵娇笑如银铃般悦耳动听,随之的是一声娇嗔:“王爷,您又捉弄云儿!”这声音娇媚无比,只令听骨头都舒软了。

    接着是一个男人低哑的,充满了磁性的低笑,“我怎么舍得捉弄我的宝贝云儿?这确实不是酒,不信?你可以尝尝嘛。”

    这声音熟悉之极,连腔调都与从前一样。他是过尽千帆的人,所以女人于他而言,只需一个低笑就可以如愿了。

    马车久久未动,轿中寒气越盛,手背的伤疼痛难耐,似有人使刀子深挖般。

    前面轿中女声轻笑,说:“好吧,拿来我尝尝。若真是是酒,王爷,你可要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云儿想要什么,即使是天上的月亮,我会替你摘下来的。”多铎轻笑着说。

    那女声又笑着说:“我才不要天上的月亮呢,我呀,只想要王爷手上的这个扳子。”

    我地右手空空。那原本就套不住地扳子原来又回到了他地手上。物属靠缘。不是我地。终归不是。我一下一下轻抚过手背地伤口。只想使那疼痛稍缓。

    听得前面多铎笑着说:“就这个?呵呵。放心好了。云儿若喜欢。我让人打一个一模一样地给你就是。”

    那名唤云儿地女子笑着说:“我不要新打地。云儿只想要王爷手上地这个。”

    一时。前面轿中声息顿停。

    良久。那云儿又轻笑了一声。接着又是一声尖叫。轿身咯吱一声轻响。那云儿喘着粗气说:“王爷。您使坏!”

    多铎低笑着说:“原来。我地云儿想偷酒喝啊。呵呵。来。想喝酒。本王喂你便是----”一时。那轿中声息再次停息。只听见轿身轻轻地咯吱作响。

    我地右手猛然深叩进左手的伤口。可即使这样,心犹在一阵一阵抽紧,似有人一把抓住了那心脏。一下一下的捏紧,那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窒息般的疼痛。

    他素来不拘小节,此时此地也没有忘记----呀!福晋!你的手----”青玉突然一声尖叫。

    我低下头,这才现自己的左手背上鲜血直流,而右手亦自深叩在里面,手指甲里尽是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肉。

    遂木然收回右手,淡笑着说:“哦,不要紧,只是伤口有些痒了。所以----”

    心里却也知道,这理由是说不通的,伤口痒,也犯不着抓地血肉模糊吧。

    青玉并没有再问,只急急地翻出轿中先前就备有的药止血药及绑带来。

    此时,马车开始行动了,车轮咯吱咯吱轻轻作响,我们的车从多铎地车旁边经过,风吹起轿帘轻扬。可以看见他那马车的轿身在一下一下的轻晃着,里面交织的热度即使隔着厚重的轿帘也能使人心猿意马。

    “福晋,痛吗?”青玉轻声问。

    我轻笑了一声,说:“不痛。”是真的不痛,心中的疼痛早已使一切都被淡漠了。

    很顺利地通过了城门,马车继续前行,隐隐听见马车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似有骑兵慌急地在追赶什么。

    我心中一跳。

    那马蹄声渐近,却在我们的周围分散开来。然后顿息。我们地车陡然停了下来。青岚一个不慎,头重重地磕在一边的轿柱上。她一边掀轿帘,一边咋咋呼呼地说:“佟师傅,怎么停轿也不先说一声----”话音未落,脸色却突然大变了。

    我将双手拢进披风里,端坐未动,心却狂跳不息。

    济度走时,留了十来个侍卫在别院里。我们这次出来,随行的就有三个。马车被人挡下了,车边的侍卫纷纷亮出兵器来,其中一个大声喝道:“你们好大胆子,竟敢挡王府的车?”

    那一群骑兵却没有一个吭声的,也不见一个人下马,马都打着响鼻,踢着蹄子。

    那侍卫头领再次喝道:“还不让----”一个开字尚未出口,骑马的人中总算有一个人跳下来了,一把提了他的衣领,将他摔的老远。

    那人地身影在轿门帘前稍顿,突然一把猛地掀开了门帘。

    古铜色的皮肤,五官轮廓分明且深邃,一双幽黑深邃的冰眸子,狂野不羁的气势,不是多铎,却又是谁?

    多铎看着我,薄薄的唇轻抿着,一双黑眸似狂喜又似不信,只紧紧盯着我。

    我端坐未动,木然看着他。

    良久,他的唇才轻扬,扯出一抹轻笑来,顿时使一张脸帅的不可言喻。他低声道:“珊瑚,真的是你。”

    我仍然端坐未动,只淡笑一声,说:“您认错人。”语气里的镇静与木然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他表情稍顿,再看我,“珊瑚?”

    我地右手一把紧紧握着左手,伤口顿时又是一阵钻心地疼,偏脸上的笑容未减,说:“您真地认错人了。”

    他又紧紧盯着我,半响,脸上又扯出一抹笑来,那笑容孤零零地挂在脸上,倍觉小心翼翼,“我刚才听见你的声音了。”他又低声说。

    刚才?我心里一痛,刚才他不正快活着吗?

    我淡淡地说:“这位大人,您真的认错人了。我是辅政郑亲王王府世子的福晋,不是您说得那个人。请您快让开吧,若是让我家世子知道了,恐是会对您生出误会的。”

    我话音才落,多铎的脸色顿时一涩,眉头皱起,“福晋?你----”

    他正要说什么,轿外一个娇媚的声音轻唤道:“王爷----”却是多铎那庶福晋款款而至。

    我轻轻一笑,说:“原来您是王爷,西月不知,真是冒犯了。”

    多铎神情又是一愣,就这时,那名唤云儿的的女子来到了轿门前,看见了轿中的我,顿时一愣。

    我看着多铎,淡淡地说:“西月尚有急事在身,还请王爷放行。”

    多铎又紧紧看我一会,表情越见沉默,许久,才站直了身子,挥了挥手,严严实实围着我们的骑兵这才让出道来。轿夫立刻挥鞭离开。

    我浑身顿时一软,险些要坐不稳了。

    轿外通亮,轿内略暗隐隐可以看见马车后面一队整齐的骑兵站在多铎的身后,他仍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我们,黑眸幽深,一张脸孤寂无比,他的身边陪着一位明艳可人的宫装女子。

    那是他的庶福晋,佟佳&8226;若云。

    不多会,我们就来到了佟府,只见佟府到处张灯结彩,分外热闹。佟夫人听见我来了,连忙带着我进去。

    因为路上的耽搁,我们来的算是晚的,宾客此时都已经尽数入席,佟夫人将我领进一个满是夫人太太的桌上后,亦自忙开了。

    寿星做寿,儿孙纷纷叩拜之后,就要开席了。

    突然佟府管家匆匆进来,附在佟夫人耳边不知道说些什么,佟夫人脸色大变,连忙说:“快请他们进来。”

    遂离了席,亲自匆匆迎向门

    宾客纷纷小声议论未息,突然管家大声宣道:“辅政豫亲王恭贺老夫人寿辰!”

    一时间,宾客中声息全无,纷纷站立起来。

    多铎竟过来了?!我心中也是一惊。

    第三卷 第六章 追究

    多铎竟过来了?!我一时也愣住了。

    佟图赖是汉八旗之一中镶蓝旗的旗主,平时只与满八旗中镶蓝旗济尔哈朗旗下的人来往,与多尔衮多铎等并无多大的交情,而且多铎素来是个厌烦俗礼的人,除了两宫皇太后与多尔衮外,没见他把其他人放进眼里过。他的放荡不羁天下闻名,如今,他竟然来参加佟老夫人的寿辰?!

    只怕他连佟老夫人的面都不曾见过吧。

    看那正席之中佟老夫人满目的茫然与不知所措,就知道我的这个猜测不假。

    我心中又是一阵翻腾。这佟老夫人的寿辰原本宴请多是一些女宾客,他来做什么?

    遥看厅中,先是几大箱礼品浩浩荡荡抬进,接着佟夫人笑盈盈得引着多铎与佟佳&8226;若兰进来。多铎的唇角轻扬,一抹高深莫测的笑现在脸上,进来后,淡淡扫过众人,看到了我,眸子一沉,良久方才挪开来。

    佟夫人也诧异的多看了我几眼。

    倒是那佟佳&8226;若兰,美艳不可方物,自始至终俏脸上都带着温柔的笑,与佟夫人边说着边走了进来。

    正席之中,佟老夫人微颤颤站起来,亲自迎接宾客。佟佳&8226;若兰笑着说:“老夫人,若兰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佟老夫人笑着说:“原来是若兰啊,来就来吧,还这般客气做什么?来,来,到这边坐。”说着,带着佟佳若兰坐入正席之中,与我正好对面。多铎被佟夫人另带去里院的单间了。

    佟佳若兰笑语嫣然的入席,席间诸多夫人与她都甚是熟悉,从谈话中得知,原来这佟佳却也不是外人。正是佟老夫人的本家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