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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霜飞晚第40部分阅读

主子……”我顺了她慌张的眼神往下看去,我下身的衣摆上已经星星点点沾上了一些血红。

    初画一声尖叫,“姑姑,您是不是要生了?”

    我捧了捧肚子,额头上全是汗,肚子疼的厉害。侯氏连忙说道:“是要生了,是要生了……”

    初画脸上急出汗来,带着哭腔说道:“那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不行!”侯氏断然说道,“来不及了,这冰天雪地地,就你我两个人,怎么能把人弄回去?若是路上有个闪失,那还得了?”

    我一把抓了初画的手,初画慌了神,问道:“姑姑,你怎么样?不要吓我!怎么办?怎么办?”

    我虚弱地对她说道:“先扶我找个地方歇一歇,我……我站不住了……”

    初画连忙说道。

    两人搀了我依墙坐下来,又下起雪,鹅毛般地大雪片刻间就花白了我们的头。侯氏对初画说道:“姑娘别哭了,还是赶紧去找人过来吧,总不能让主子在这里生孩子吧。”

    初画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好,我去找人。你们等着,我一会就来了。”说罢,撒腿就。

    侯氏搀着我站起来,说道:“主子还能不能走?”

    我咬了咬牙,说道:“能。

    ”

    侯氏说道:“那好,主子先忍着点,那边有一个院子,咱们先过去看看。”

    我们慢慢走了过去,院中无人,雪花洋洋洒洒飘着,满院的寂静,院墙上林林散散挂着农作的一些工具,想来这院子必是住着几个看守园子的粗杂宫女。

    侯氏带着我推开了门进到屋里,我依言躺下来,这才看见自己下身的衣摆上全是血液,头脑于是一阵恍惚,我一把紧紧抓了侯氏,“侯夫人,待会若是有了什么意外,请你一定要先宝我地孩子!”

    她一怔,眼圈立时红了,低声说道:“主子放心。”

    我这才安心躺下来。

    雪下的真大,我可以听见雪压断树杈地清脆声响,肚子一阵赛过一阵疼痛,意识也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侯氏头上也急出了汗,低声说道:“主子不要急,王爷马上就来了。”

    我一怔,岳乐,他要亲自来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三卷 第八十六章 替换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一直以为生孩子只是一阵子的事情,可没有想到会那一阵一阵的疼痛恍是没有尽头的,一波比一波凶猛。侯氏在我身边嘱咐说道:“主子不要慌,大口大口的哈气,孩子还没有那么快下来的,先别忙着使劲。”

    我头上尽是汗水,于是点了点头,说道:“你去找块木头来。”这宫里虽然大多主子都去了南苑,但是也难免会有人路过这里,若是声响太大了,终归是不好。

    侯氏一愣,从窗边抓了一块木头递给我,我咬住了,一波疼痛袭来,牙齿遂深深陷入了木头之中。

    侯氏头上尽是汗水,屡次前往门口探望,却都是无功而返。其实我是无暇顾忌她的,那一阵赛过一阵的疼痛就已经够我难受了,而疼痛的间隙,心头的迷茫而无助也会一波一波的袭来。

    雪下的好大,落在屋檐之上,沙沙作响,偶尔向窗外看去,触目的尽是一片白茫茫。

    终于在门口听到了响动,侯氏迎了出去。有人在问:“怎么样了?”听这声音,像是少言的,我心头一松,他来了,也就表示岳乐也来了。

    果然,那侯氏低声说道:“王爷,主子情况不是很好,是先见的红,孩子是横着的,又是使药物闹下来的,恐怕不好生……”

    一波疼痛下来,侯氏后面的话听得不甚清楚了,我大口大口的哈气,等这阵疼痛过来,才听见岳乐在说话,“大人孩子,都要保!!”语气一反往日的温雅,竟是狞厉决然的。

    侯氏低声说道:“主子的意思是,要先保孩子……”

    少言插嘴说道:去,你没有听见王爷的话?大人小孩都要!哪一个都不能有闪失地!”

    侯氏带着两个陌生地丫头进来了。想是天必是黑了下来。她地面容瞧得并不真切。只是伸过来地手略有些抖。对那两个丫头说道:“你们赶紧去烧水。备剪刀……”

    我低声问道:“孩子是横着地吗?”

    “是。”侯氏低声说道。“奴婢看能不能转过来。主子先顺着奴婢地手势慢慢哈气。”

    我点了点头。天慢慢黑了。屋里没有点灯。只墙角地土灶有星星点点地火苗暗窜着。蹲在灶前地丫头默声翻着火钳。因是下了雪。反是外面是亮地。可以看见屋檐上挂着老长地冰柱子。正荧荧泛着寒光。

    有人在外面跺剁了脚。少言在外面低声说道:“爷。都安排好了。雪下得大。一时半会也没有人能找到这里来地。”

    岳乐没有说话。

    疼痛越剧烈了,终是到了我忍受的极点,我忍不住低哼出声,神志时而模糊时而清晰,断断续续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突然大作起来,侯氏突然伸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两个灶前的丫头猛地一下子拿什么东西盖住了土灶。

    门口有人在说话:“这里一点人气都没有,姑姑定然不在这边,我们赶紧去长春宫那边看看吧。”

    我心头一紧,听这声音依稀是我宫里一个小太监的,那么,是初画他们寻来了吗?

    “那赶紧走吧,听说咸福宫地主子也没有跟着去南苑,要不要知会一声?咱们这边人手也不过,有个主子在旁边盯着,终归是好一些,再说,到底她也是和咱们姑姑是一族的……”

    我疼得意识陡然抽离,再回神时,屋里又恢复了原样,外面的雪的落着,我心头顿时一松,突然一阵撕心裂肺地疼痛重重袭来,侯氏大叫一声:“快把剪刀给我……”我眼前一黑,手指扣进木头里,侯氏满头大汗嘱咐说道:“主子使劲啊,孩子要下来了……”

    这阵疼痛仿佛有一世纪那么长久,我几乎要以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终于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哭声。

    这是我听过最美妙地声音了,我浑身陡然一松,遂摊了下来,听到少言在门口问道:“是不是生了?是不是生了?”

    “是的,是的……”侯氏一连声笑着回答,“是个带嘴壶的呢……”

    屋里的丫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侯氏连忙说道:“瞧我这话说得……”

    我挣扎着抬起头,说道:“让我看看孩子,让我看看孩子。”

    侯氏抱着一个小小的布团凑过来让我看,那是一个全身粉粉地婴儿,可爱极了,许是哭累了,正紧紧闭着眼睛,小小嘴巴约莫只有指甲盖那般大小,粉粉的耳廓边上有一颗小小地黑痣,眼睛紧紧闭着,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微湿地睫毛微翘着。我紧紧看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惟恐一不小心惊到了他。

    突然听到外面少言低声说道:“爷,有人过来了……”

    门帘突然被掀开了,岳乐闯了进来,一把抱了孩子,看着我,低声说道:“他们也听到了哭声,来不及了……”

    我张大了嘴巴,欲言又止,眼睁睁看着他抱了孩子出去,浑身所有的力气仿佛在那一瞬间被尽数抽离,无力地摊了下来,侯氏送了岳乐出去,门口已然声响大作了,我听到无数人在说话……

    “好像哭声就在这里……”

    ,那不就是侯嬷嬷……”

    “是不是生了……”

    “人在哪里?姑姑人呢……”

    什么声音都有,像是有一大堆人涌了进来,那些声响像是浮在水面的,沉浮不定,我感觉并不真切,下身有什么东西汹涌而出,意识渐渐游离不定起来,倒是侯氏的一声惊慌的尖叫听得尤为清晰。

    “不好,血崩了……”

    有无数只手伸了过来,有拉的,有拽的,我却抓不住,眼睁睁看着各种感觉抽离……

    ……像是踩在一大堆棉花之中,触目都是白色的,我一人茫然走在其中,像是走了很久很久,那苍茫的白色还是没有尽头,我也不觉得累,只是漫无目的地走,然后就听见了歌声,

    敲碎离愁,纱窗外、风摇翠竹。

    人去后、吹箫声断,倚楼人独。

    满眼不堪三月暮,举头已觉千山绿。

    但试将、一纸寄来书,从头读。

    相思字,空盈幅。

    相思意,何时足?

    滴罗襟点点,泪珠盈掬。

    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

    最苦是、立尽月黄昏,栏干曲。

    这歌声恍是听过了的,我驻足倾听,可不就是辛大人的满江红吗?我顺了声音走过去,一个白衣女子正低低回回哼唱着,白衣若水,黑如漆,身影婀娜,她回头望了我一眼,那容颜倾城,令人一见难忘。

    我立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

    她轻轻一笑,媚眼边的猩红的泪痣娇艳欲滴,她低低缓缓说道:“看来,你还是没有死心,回去吧。”

    我一怔,听她的语气像是并没有怪我,可我心中到底愧疚,尘世滚滚如潮,我终是伤害了她最爱的两个人,所以是张大了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于是讪讪转过身去,她依旧在身后哼唱:芳草不迷行客路,垂杨只碍离人目。最苦是、立尽月黄昏,栏杆曲……

    眼皮着实沉重,我缓缓张开,眼前灯火迷离,静怡非常。然而,我却知道身边站了一个人,那静塑沉重地气势弥漫于鼻尖,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于是连忙转过头,费了很大的劲才如愿。

    灯火昏黄之中,他身影如塑,通身都是黑的,独剩了一双的眼睛闪闪亮。

    居然是他!

    我张大了嘴巴,又说不出话来,我是不是又做梦了?于是不由得想着,他眼里流光闪烁,像是先前呼吸是屏息的而此时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冷硬的脸轻轻扯了扯,似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释然。

    我很怀我所看见的,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却恍是就在这眨眼的瞬间,他居然不见了。我一下子怔住了。

    那么,我是不是又眼花了?

    初画掀了帘子进来,看见我张开了眼睛,不由得尖叫一声:“姑姑醒了……”

    屋里地寂静一下子被打破了,吴太医等人也陆续进来了,把脉完毕,他缓缓点了点头,初画大喜,捧着脸不由得轻轻抽泣了几声。我下意识看向肚子,顿时又是一身冷汗,“孩子……”我低声说道。

    初画低笑着说道:“姑姑不要怕,五阿哥好着呢,这会估计是睡着了。”

    五阿哥……,我惊慌的连呼吸都忘记了,那么说,那么说,……没有成功吗?

    我看向侯氏,她面色沉静,微微带着笑,轻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我终是心里难安,挣扎着要坐起来。

    “姑姑快躺下来!莫动了伤口!”初画连忙按住我说道。

    侯氏笑着说道:“估计主子是想看看小阿哥了,到底是做娘的,这见不到自己地孩子,哪里能安的下心来?姑娘,依我说,还是赶紧把小阿哥抱过来让主子看一眼吧。”

    我慌忙点了点头,可心里却怕地要死,紧紧看着初画。

    初画看了我一眼,对初心说道:“你去奶婆子那边说一声,让她把五阿哥抱过来。”初心应了一声,出去了。

    初画扶着我躺下来,掖紧了我被角,低声说道:“姑姑还是躺下来吧,您别急,五阿哥马上就来了。您都昏了一天一夜了,可是把我们都吓坏了,听说皇上那边也得了信,这会正急着往回赶呢。”

    初心很快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进来,我立时挣扎着抢过那女的手中的孩子,那孩子睡得正香,皮肤也是粉色的,细小的眉眼,红润可人地小嘴巴紧紧抿着,很美的一个孩子,可确确实实不是我地孩子。

    那粉色的耳廓边干干净净地,一丁点黑影都没有。

    不是我的孩子。

    我心头一松,我地孩子,出宫了。

    怀中的小婴儿不高兴的瘪瘪了嘴巴,想哭,却没有哭出声来,我的手一哆嗦,险些要抱不稳那孩子,初画笑着说道:“瞧咱们五阿哥多听话啊。”我立时把那孩子放到初画怀里,竟没有胆量再多看一眼了。

    我的孩子,出宫了,可这个孩子,却到底是无辜的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

    第三卷 第八十七章 满月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    孩子突然大哭了起来,我更加心虚了,低下头去,初画轻声哄着那孩子,侯氏笑着说道:“姑娘看小阿哥是不是饿了?这孩子哭声不止,要么是不舒服,要么就是饿了渴了,只要理好了这两样,就一定能停了哭声的。”

    “是吗?”初画说道,将孩子递到||乳|母手中,那||乳|母约莫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模样俏丽端正,正眼睁睁望着那孩子,于是立时伸手接了过来,侧坐着喂起奶来。孩子还真是饿了,立时就停了哭,吧唧吧唧喝起奶来。

    初画站在||乳|母身边,笑嘻嘻捏着那孩子的小手,说道:“咱们小阿哥还真是能干,吃的这么有劲。”

    我虚弱的靠着,侯氏凑过来扶着我躺下来,低声说道:“主子是不是累了?要不休息一会吧?”

    我点了点头。

    初画带了众人出去,屋里又恢复了寂静,我合上眼睛,眼前恍又出现我那孩子的出生时候的样子,那么小巧,粉粉的肌肤,指甲盖大小的嘴巴,眼闭着,成了一条完美的弧线,粉色的耳廓边上有一颗淡小的黑痣。

    也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是睡了,还是在哭?

    心一阵阵收紧,思恋如这墨泼过的夜一样没有边际,如若他此刻在我身边,我定然是片刻都舍不得分离了。

    然,这种结局却是不得不为之的。

    可西六所的那个小婴儿不更加无辜吗?好端端做了替身,顶替了原本不该属于他的悲剧,他那突起的大哭是不是在控诉我的残忍?

    灯火朦胧昏黄。幽幽静静地。夙夜沉重凄迷。我终归还是朦朦胧胧睡去了。直至感觉到脸颊地微凉。这才倏然而醒。屋里灯火长明未灭。昏黄幽静。我地床边坐着一个人。明黄地龙袍微皱。微凌乱。似劲风吹过地般。皆往后面斜扬。俊朗明快地脸上有着宿夜未眠地狼狈痕迹。却一双黑漆地眸子璀璨流转。有着说不出地欣喜与激动。

    “皇上……”我挣扎着要坐起来。他立时轻按住我。柔声说道:“好好躺着别动。”

    我依言躺下来。想极方才颜面地微凉感觉。必是他伸手轻抚造成地。于是眼光不由得转向别处。脸微烫。福临却目不转睛看着我。指腹轻轻划着我地脸颊。低声在我耳边说道:“你受苦了……”

    我微一颤。头更是抬不起来了。恰好初画端了水进来。笑着说道:“皇上。水已经备好了。”福临这才站起来身。笑着说道:“朕这脸都有一天没洗了。定然是难看极了。”说着。冲我挤了挤眼睛。我不由得轻笑一声。

    初画也抿嘴轻笑。低声嘀咕说道:“谁敢说皇上难看啊……”

    福临洗了脸。又换了衣服。又挨过来。我连忙说道:“皇上有没有去||乳|母那边看看?”

    “没有。”福临揽着我,说道:“我一会再去。”

    初画抿嘴一笑,出了门去,我侧过头,低声说道:“太后和各宫主子都还好吗?”

    福临点了点头,指腹仍是轻轻划着我的脸颊,说道:“你要累了,就赶紧自个睡吧,我看着你睡觉。”

    我想着他要赶紧走才好,于是微合上眼睛,他突然又说道:“珊瑚,你觉得,贵妃如何?”

    我心中一动,他果然要说起封号的事了,低声答道:“皇上问过太后娘娘的意思了没有?”

    “问过了,皇额娘松口了。”福临低声说道。

    他说孝庄松口了,那么先前孝庄想必不同意封我这件事了,记得初进宫时,她的警告言犹在耳,却不料,我还是没有做到,她心中必是十分不舒服地。我低声说道:“皇上,这件事能不能再缓一缓……”

    福临的手势立刻有些僵硬了,我连忙说道:“我是担心太后那边……”

    他的手又收紧了几分,低声说?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