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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因帅哥第123部分阅读

    顾后,犹豫不决,冷不丁地,脚下一滑,滚进了一个坡下的乱草丛中。他一直在月球村科研宫生活,养尊处优,像是温室里的一朵花,哪里经得起这么意想不到的一滚,速度加重量加力度,撞到了一篷粗大的荆棘上,昏迷过去。

    这是他的运气。因为这么一滚,一撞,他躲过了狂八千他们的追踪,开始了他平生第一次历险,也是头一回独立自主地生活。

    这是往好听里说,说不好听的,实实在在,他是开始了无依无靠无援无助几乎是一无所有的浪荡生活。

    他是第一个基因人,基因全部优秀,比起传统人来有八大优越之处,天生绝顶聪明,是超级大美女穆玛德琳心目中的基因帅哥,读了不知多少书,用学富五车才高八斗来形容,那是小视、亏欠了他。出走前些天,业洋曾同他做游戏,计算地球人五辆古代的四马大车能装多少书,结果非常可怜,还不足当今一盘光碟的三分之一,因为那时候的书全是竹片制成,马车又是那样一点点,五辆加在一起并没有多少。两人还对才高八斗进行考究,计算结果,也一样使古人汗颜——八斗,相当于新世纪的三米高,八斗米的总量,只等于如今的一百六十斤,算颗粒不过几亿粒,基因汉脑海中的知识容量可是空前绝后,两年中,他读了一万多本书啊!

    但是,他没有读过社会这部天书、大书,社会知识和生活经验少的可怜。

    更为可怜的是,他一直以天才自居,笃信知识就是力量,并不晓得知识非得与社会实践完美结合才能发挥作用。

    在三九小楼和基因中心里,他曾反复跟大家说过,他的一生凭知识和本事吃饭,用不着依靠旁人。还说,他在浩如烟海的书籍中从未发现地球人有谁万事不求人的,他要打破这个死扣。至于江湖险恶,世态炎凉,人心叵测,等等,书上不是没有,是他熟视无睹,完全没往心里去。

    这也难怪他,时间太短,同类极少,基因中的恐惧因子又被剔除了,他既不可能在华家人中求同存异。更不能与王拓基一起商量与传统人相辅相成,取长补短,共同发展。从这些原由上说,他的出走既是基因决定的,也是命中注定。

    阿超再造基因汉时,剔除了疾病因子和恐惧因子,却没有也不可能把他性格中的所有欠缺重新组合再造。没有了恐惧基因,恰是助他叛逆的推进剂。他不止一次地跟阿娜谈过心,他什么都不怕。但是,他受不了被人轻视的刺激。

    如果说他的降生受到种种围困和冲击,红浪,黑浪,都差点淹没了他,后来又难以安身立命,有功有罪都差不多,差点被打回原形,扼杀在人造子公这个摇篮之中的话;如果说,几经冲突,终于有了正式户口,脱掉了黑人黑户的帽子,劈波斩浪,闯关夺隘,撕破五花八门的铁网的话,那都好比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全当打游戏玩耍罢了。

    唯有大流子这个家伙,自大狂,传统人的自大狂,不能说他是狂八千,他那一番阴阳怪气的问询,简直就是在羞辱人。你看他,把第一个基因人的第一张画像轻描淡写地绘出来,不吭不哈的挂出去,贱买贱卖,简直欺人太盛!幸亏约克逊阿吉斯华继业这些大富豪们抬举,才保住了基因人的颜面。

    如果说,他基因汉当时心平气和泰然处之的话,那是因为他相信传统人都善解人意乐于助人,只会对基因人笑逐颜开,而不会吹胡子瞪眼睛,更不会心怀叵测。

    现在,他明白了,大流子那一次,是传统人对基因人的一次挑战,更是一次轻蔑,使他终身铭心刻骨。如果说轻蔑也是炸弹的话,他要把所有的轻蔑都扔进垃圾堆。不!扔到宇宙的黑洞里,叫它连个屁都不能放,纵然发出个屁响声来,也伤不到人,污不了耳朵。

    他是第一个基因人,但也不是先知先觉大彻大悟的神仙。虽然他能较快地感到迷了路,却不能趁早意识到前途中的艰难险阻。

    如果说,他的诞生经过了四十九道难关,最终才胜券在握的话,今后的生活将有难以逆料的关隘。

    如果说,反对者和敌人是魔鬼,传统的地球人是朋友的话,那么,魔鬼是坚冰,传统人却是洪水。

    显然,基因帅哥还没有穆玛德琳玩于股掌之中的引流艺术。

    当然,基因汉就是基因汉。他出走后的生涯并不同于浪迹江湖的武林高手,他毕竟目光远大,高超,在他受尽种种羞辱之后,便熟读了社会这部天书,顺理成章地成为一个聪明智慧的醒世者。

    不知在草丛中睡了多久,在夜风的轻轻抚摸下,他苏醒过来了。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儿?他一边抓摸着身边的草,一边自己问自己。他摇摇头,自嘲道:“基因汉,还是没答案啦!问什么问?起来,往前走!”

    他爬起来,抖动抖动身子,看看天空,想借星斗来判明方向,可是,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半颗星星,他便胡乱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前行。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冷。他冻得直磕牙,觉得浑身没了暖和气。肚子里也像吹泡泡似地叽哩咕噜乱叫,他不得不停止前进,坐到地上休息,自言自语地说:“唉,饥寒交迫的人。”到哪儿弄些吃的呢?他开始幻想:华继业他们找到了他,给他带了很多好吃的;有几个行人从他跟前经过,给他施舍一些饭菜;空中突然掉下一些乱七八糟的食品;附近有家商店,里面满是山珍海味……哎呀,对了,我去买呀。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钱。这才发现,四季春深红色牛仔服的所有口袋里都是空空如也。临走时甩上肩的深蓝色运动上装里也找不出分文来。他立刻紧张起来——身无分文,如何在外厮混?这该如何是好?懊悔不由地袭上他的心头:真不该跟他们斗气。斗气也罢,干嘛要负气出走?他也心生埋怨:华家人也太无情,怎么就不找一找,追一追?我负气,我不知天高地厚。他们也负气,也不知天高地厚?

    他不知道,华家人找得天翻地覆,可是谁知道,他跑出门就没往正经大道走,而是照直向前,下棱坎,穿树林,过小溪,爬山坡,胡里胡涂地钻进了昌连山中。唉,懊悔、埋怨又有何用?不能当饭吃,不能当衣穿,不能将他引进豪华的太空红招待所……

    啊呀,想起来啦,还没跟心爱的人儿通话。真是糟糕,这事竟然没跟她商量。告诉她一声,她会阻止的,而她肯定对她言听计从。哎哟,还磨蹭什么,赶快打电话呀。他急忙到口袋中掏手机,一个口袋没有,再掏一个口袋还是没有。出他娘的鬼了,所有口袋都没有。会不会掉在路上?路上根本就没动过口袋。唉哟喂,原本就没有带手机嘛。一赌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越快越好,一秒钟也不愿耽搁,别的什么也顾不上想了。

    他隐隐约约地想,穆玛德琳总是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她也许会把他出走的事情与全体地球人的幸福安乐紧紧联系在一起,肯定会采取只有她在心中深思熟虑的手段和措施,不动声色地四处寻找他,而且一定是找不到决不罢休。可是,一扭脖子,这个想法像那寒风一样刮走了,却又刮过一阵更冷的想法:超美女大主席的确神通广大,可她远在万和号太空站,又能如何?就是她近在咫尺,难道能像千岁伯和百岁童那样,随时随地发现他帮助他么?

    他压根不知道,他负气出走了,华家人恨不得挖地三尺,就是找不到他。穆玛德琳对他负气出走却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冷冷地对阿娜说了那句“应该经风雨见世面”的话。这句话,够狠的。可是,想一想,也无可厚非。

    他更不知道,因他负气出走,搅得周天寒彻……

    他重重地叹息一声,自言自语:“不想那么多啦。白白耗费我的能量。事已至此,认了。说不定,基因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睡觉得了。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啦。说不定像故事书中说得那样,能做一个品尝山珍海味的美梦。”

    他就地躺了下去。地上有草,毛茸茸的。吓得他一跃而起。这是什么地方?我究竟身处何处?天上没有星光。地上四处没有灯光。身上没有指南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他,此时束手无策。他不由地想起了月球村,想起了999号小楼,3986号小楼,想起了地球人基因再造技术中心,想起了与阿超他们朝夕相处的快乐。然而,眼下的他,却如此痛苦不堪。强烈的反差感如锤一般在他心中敲击,疼得他浑身颤抖,满怀虚汗。说过多少次的了,基因人与自然人要和睦相处,基因人要向自然人多多学习。他怎么……去他的吧。现在说啥都是闲的,走一步算一步好了。他把心一横,不再胡思乱想,在黑暗中胡乱抓摸起来。一会,他拽了一些枯草,堆在一处,往上一躺,抓些草在身上盖了,朦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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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二七章;与野果野兽亲吻

    大地在不停地喘息。

    山中那如风似涛的声音时而兴起,时而停息。

    狼的嗥叫声传来,有些哀婉。大概是哪个狼崽子外出觅食迷了路,老狼们焦急地呼唤着。

    畜生野兽也同人心,知道骨肉亲情。嗨,我基因汉并不孤独。那个小狼崽子到哪去了,回不了家,就来和我共眠吧。搂着小家伙,毛茸茸的,可暖和呢。

    他把双手搂在胸前,说:“来,小东西,找不到家了,多可怜。让哥哥亲亲你的小脸蛋。”他撮起嘴来,发起“咂咂咂”的声音。一会,他进入了梦境。

    阿娜来了,她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手上戴着手套。奇怪。这么大热天,她干嘛还戴手套呢。不过,她的手和手套放在他的脸上,感觉暖和、舒服。

    唉哟,怎么把我弄疼了。睁眼一看,是阿超在抓他的脸。走开,别耽误我睡觉。他伸手推开他的手。

    翻过身去。一张热呼呼的嘴与他的嘴相接起来,好不快活。是谁?穆玛德琳,我亲爱的。你来啦。他伸开双手去拥抱她。她却躲开了。他就一直伸着双手。

    一会,她过来了,亲吻他的脸。长长的软软的舌头,在脸上轻轻地舔着,令人浑身痒痒。

    啊,她不是穆玛德琳,超美女大主席可从来没有同他热吻过。

    哦,她是克萝蒂。只有克萝蒂的舌头才这样刚柔相济,热浪滚滚,她是警察,女干探嘛。她跟我已经享受过肌肤之亲了嘛。他不由自主地抱紧了她。可是,她挣开了。不见了。怎么,那长长的舌头又在脸上舔着。

    不对,这舌头不软了,粗糙得很。唉哟,有些痛,是谁?啊!是玛甘捷琳这个讨厌的女人。他本能地推开她。可是,她死皮懒脸地又来舔他的脸。

    他觉得更疼了,生气地吼道:“滚开!”一边用手推。啊呀,她怎么两只耳朵长在头顶上?

    不对头!他大吃一惊,醒了,翻身坐起来,不由“啊呀”大叫一声——他的面前有几双绿莹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可怕的光。是狼!他在电视中看过,狼的眼睛就是这样。妈呀!他本能地跳起来,拔腿就逃。跑了一回,回头看看,狼群并没有追上来,他才摸着胸口对自己说:“跑啥跑?老狼们要找孩子呢,对你没兴趣。不然,早就……”他下意识地拍着胸口,不敢停留,向前摸去。

    天渐渐亮了。视觉开始复苏。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起来。

    啊哟,四周都是苍松翠柏,地上满是灌木和荆棘,脚底下踩着厚厚的植被,头顶不见青天,全被高耸入云的树木所遮盖。

    这是啥地方?基因汉紧急地向前走几步,又向左右走了几步,不辨东西,不免慌张起来,大声喊道:“这是哪儿?是什么地方?告诉我!”

    喊声在山谷中回响。

    啊——这是山谷的回声。啊!我走进大山深处了。怪不得昨晚睡觉时那么容易拽到草。这是什么山呢?他怎么也想不起来,急得四处乱走,到底还是拿不定主意,向哪个方向走才是出路。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声山鸡的叫声。树林中也响起了动物的走动声。莫非狼又来了?

    他急忙蹲下去,用树枝遮住身体。再向旁边看时,却看见几只长着尖角和白毛的四条腿动物。哦,这是羚羊。这么早,它们起来干啥去呢?

    接着,听见一阵翅膀扑打的声音。几只雪鸡从他头顶向羚羊跑去的方向飞去了。这鸡儿们一大早又做啥去呢?

    他一边想,一边悄悄跟着,一直跟到了一条小溪旁。嘿!鸡儿和羊儿睡醒了,都来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啦。

    他的肚子咕咕直叫。真饿啊。我也要洗漱,吃早点。他绕开那些动物,找个平整的地方,蹲下去,用手捧起水来,水好凉,往脸上一抹,感觉浑身打颤,把牙一咬,先洗个痛快,用衣袖抹抹脸,感觉有些渴,也不管会不会闹肚子,两手并起,捧了些水喝。抬起头来,四处张望,想找些东西吃。

    满目苍翠,有看上去也很鲜嫩的树叶,有青青的发着亮光看着直咽口水的果子。

    可是,这些东西能吃吗?哦,想起来了,书上说松果没有毒,野枸杞也没有毒,还有野山楂,都是可以吃的。

    鲁滨逊陷身孤岛,能创造生命的奇迹,他是自然人。我是基因人,只不过困在深山野谷,也能创造生命的奇迹。总不能比几百年前的自然人还不如吧。

    这些东西可以吃吗?他想起《国际社会道德通用规则》中的条文“凡入森林者,必须自觉保护森林资源……未到生命垂危并饥寒交迫时,不得采食野草野菜。”基因汉正受饥饿煎熬,差点成为虎食,合理合法,吃吧,吃吧。

    他兴奋异常,开始采集食物,一会钻进灌木丛,一会跳起来抓住树枝,一会又爬上松树。不一会,他便装满了两口袋野果,跑到小溪旁,洗干净了,大咀大嚼起来。

    吃饱了肚子,身上有力气了。他又想寻找出路。太阳光照进树林里,身上不那么凉了。这是朝阳,它在东方升起。太阳那头是东,东的对面就是西。南北怎么辨别呢?哦,想起来了。兵书上早就说过了,看树嘛。树皮粗糙的一面是北,细嫩饱满的一面是南。他比划着,确定了方向。灵机一动,顺着小溪的流向往外走。山涧的溪流总要流出山外,走到这溪流的出口就出山了嘛。

    走啊,走啊。也不知走了多远,小溪渐渐宽了。他心中不由一喜:宽了,就是快出山了。连忙加快步伐,往前赶了一回,眼前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水潭。潭水清澈,但深不见底。他顺着潭边寻找流向,却怎么也找不见,急得直挠头。这水潭往何处流去了呢?莫非在水下,或在潭底?

    他没招了,不免有些泄气,坐到地上歇息。脑子里不停地打着转儿,极力搜寻寻路和辨别方向的知识,一边向四周比对,想解开眼开的困境。谁知那些知识像是存心与他过不去,不是牛头不对马面,就是稀里糊涂一团粥,他又急又气,大骂自己笨蛋,又骂该死的知识不够朋友,关键时刻不帮忙,反倒幸灾乐祸地看笑话。骂了一会,无济于事,他唉声叹气,自语道:“自然人的经验没错啊,我是书呆子。大流子该受尊敬。穆玛德琳,亲爱的。”

    一会,又跳起来,喊道:“基因汉,不能泄劲。我命令你继续前进。”把手向前一挥,“基因汉,前进——”

    凭感觉挑选了一个方向,就迈开步伐向前走。没走几步,忽然听得树林中有很大的响动,扭头一看,有一片树梢在抖动。他心中禁不住惊慌起来,喊道:“谁?出来!”想了想,又补一句:“是人就出来,躲躲藏藏算什么?”

    没有人应声,树梢继续抖动。他急中生智,做出掏枪的动作,边喊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

    仍然没有回答。糟糕!是野兽。他本能地猫下腰,闪到一棵树后,睁大两眼观察着。树梢的响动停止了。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响动。他大着胆子走了出来,正想往前走,只听“嗷”的一声吼叫,那片树林中窜出一只黄皮白斑大虎,张着血盆大口,向他奔袭而来。

    原来,老虎也懂计谋,刚才偃旗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