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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倾国第16部分阅读

不知该如何禀告伏引。

    殿中靠后一人向着殿中跨出一步,是常璎珞的父亲常京邑常安。京邑府是个三品官,但京邑府主理民事,官府里头但又什么案子都要秉人通报:“回君上,温将军的两个女儿昨夜回府的路上遇上意外,温将军想来是因此……”

    “出了意外!出何意外?”昨日夜半回府出的事?一听到温家的女儿出了意外,伏引下意识音量高了。

    “大早便接了夜里打更的打更人来报案,说是长龙街上出了命案,地上死了一群不知名的蒙面人。温将军的一个女儿与府中一名侍女遭人杀害,另一个女儿不知生死……”常安话音未落,只见朝慎殿上那位新君上已经拢着明黄|色的广袖,便匆匆下殿。

    殿上众人哗然。

    温千山作为云国大将,又是襄侯爷,谁敢对他的女儿下如此狠手?

    伏引还没有听完常安的话,便按捺不住当即便从君位上走下殿,便要往现场去。

    “君上!”一众大臣皆是大呼,为伏引的出格大为惊异。

    “散朝。”伏引急急挥了广袖,明黄|色的身影匆忙离开大殿。此时的他哪里顾及什么上朝了?

    君王从早朝的朝慎殿离开,身后落下了一声声元老大臣的叹气声。

    阿四作为伏引的贴身奴才,自是要赶上去规劝,连忙跟上伏引的步伐,瞧着伏引往宫门的方向而去:“君上,殿上那些大臣都等着,不可失仪啊。”

    下一刻,阿四胸口被一股重大的外力狠狠踹得两膝盖跪到了地上。

    伏引眼圈微红:“给我滚。”

    阿四伏在地上,胸口巨大的痛意令他一直无法再动。

    伏引也不知怎么,一听常安说出那句话,就已经失去了方略。就连身子也仿似不是自己的。温家的两个女儿,一个被杀,一个失踪,伏引现在唯一可以祈祷的便是希望已经遇害的那个不是温清玉,至少这样,他还可以奢望。

    “君上。”伏引临将至宫门,却被一道清亮之声叫住。

    伏引枉若未闻,只径直往宫门走。

    温清许一身拖沓的繁琐华服,眼见伏引连头都没有回:“君上换身衣裳再去,君上不想出宫了在街头引起马蚤乱吧?”

    伏引身子一顿,恰在此时,阿四气喘吁吁追了上来。

    温清许让锦绣将一身民间百姓的装束交托到了阿四手里。

    大敞开的宫门,恭敬行礼的侍卫。眼见伏引夺过宫门处一人的马便扬鞭而去,温清许眼神落寞。

    “娘娘,您何苦要成全君上?”锦绣不解。

    温清许眉眼寂寥,却素手轻轻拂去眼角湿润,带着笑意,继而又是一如往昔的端庄贤惠模样:“当然要成全他,本宫是他的德妃。更重要的是,就算君上去了,一切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锦绣立在温清许侧,看着温清许笑意只浮于唇角,不觉心惊。

    京中并非永久太平,往日里,也总会有些被杀的案子。可今遭这一案,围观的人却只敢远远瞧着,怎么都不敢靠近,经过的车马队伍也很是识相地绕路走。

    众人看到马车旁僵着身子立着的男子,他们的云国将军,却似一座伫立的大山,已在那处立了许久,却一句话都没有说。那背影萧萧,曾经众人眼中的神话,此刻却仿若会倒下。

    温千山看着自己的马车,马车里头,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她就那样静静伏靠在马车之中,歪着头不说话,犹如沉睡。可她的嘴唇已然泛白,面色也不复最后见时的红润,眼睑安详阖着,发鬓依旧整齐干净,一袭紫衣靓丽着她这精致的发,精致的容貌。

    只是这个女子,再也不会睁开眼睛,对着他喜滋滋地唤他“爹”。

    手上,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簪子,落在马车车帘处。他认出,是温清玉的,他可以想见,温清玉当时心中惧怕,拿着簪子的手都颤着松了簪子。

    这根簪子,反倒成了温清玉留下的挂念。

    温清姿身后也插着一根金簪,仵作说,温清姿是早于这场争斗间便被杀害的。那枚金簪他眼生得很,根本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依时间推算,该是戌时至亥时十分遇害,那个时候,恰好是温清姿不见遍寻不见的时候。

    一切都成了印在温千山心中的谜,带着心底柔软痛意的谜。

    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温家,究竟摊了什么罪孽?

    魏晋走到温千山身边:“将军,地下躺着的这些人应该是互相残杀导致,看这情况,不会是一路人马。”

    “找到清玉了么?”温千山的声音带了分沙哑低沉。

    魏晋迟疑着,摇摇头:“报案的是打更的,当时正是两更天,这场厮杀该是在宫中散宴之后发生,不过……”

    温千山手心早已攥得生紧:“说。”

    丧女之痛都受了,还有什么不能受的。

    “不过,当时夜深澜静,这条街上住的人白日里都操劳累了,夜里熟睡,没有问出什么。”魏晋有些惋惜。

    温千山忽然抬头,目光扫视着人群。

    带着几分血丝与痛苦挣扎,温千山眼中的阴郁甚是明显。

    人群离街头这血腥远远,却有一人被这凌厉的眼神吓得退后了两步。

    魏晋察觉,便冲上去,那人被吓得连忙便要逃离这里,不及魏晋手脚快,一时便被魏晋拖住,抓到温千山面前。

    那人扑通一声直接跪到了温千山脚下,吓得连连大叫:“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求将军饶命,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连连告饶,不断强调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

    恰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魏晋手中的军刀一指:“昨夜都看到什么了,还不快说。”

    那人几乎要都是哭腔:“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人群中忽然有人道:“这不是隔壁街的王二么?”

    隔壁街的?

    魏晋当即道:“三更半夜跑到这里,不是意图不轨?难道要找人去查出你的底细,问问你家人看看你半夜跑长龙街干嘛?”

    那个叫做“王二”的人霎时吓得磕头,抓住了魏晋衣角:“小人说,小人昨夜看到了一点,只有一点。”

    温千山涣散的眼神终是聚到一处:“你看到什么都说出来。”

    “小人只听到有刀剑的声音,好奇之下才从窗口看,只能看到那些黑衣服的人杀了那些玄色衣服的,后来把马车里两个姑娘打昏带走了。”

    王二颤颤巍巍赶紧道。

    魏晋被王二扯住衣角:“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干嘛,可别告诉我,你是在隔壁街看到长龙街的情景的。”

    王二面上顿时通红。

    “还不说?真要我们去查?”

    王二看了人群,终是摊倒:“小人在街口的胡寡妇家。”

    众人鄙夷色。

    街口能看到这些倒是合理,街口终归离此处有些距离。距离原因,王二听不到对话,不过该是可以看到一些大面的情况。

    魏晋问道:“那些黑衣服的人可以看清脸么?”

    “蒙着面,看不清。”王二回忆着,“不过那些人带着马车里的姑娘上了街尾的马车,那时候城门还没落匙,马车似乎向着出城的方向去了。”

    “半夜出城的马车不多,魏晋,你去查。”温千山道,手中没有一刻是松的。

    王二被官府的衙役带回去作证词。

    温千山看着这一地尸骸,心中苦涩,深眉拧起。这两路人马,究竟是人是鬼?她的女儿……

    不过些许的功夫,魏晋便回来禀告:“昨夜是中秋,大多是进城的马车多,三更半夜出城的马车就只有一辆,城门的护卫盘问过,车夫说是城外亲戚猝死出城奔丧的。末将已经命人描出了马车的样子分发到各个驿馆城区,相信很快会有二小姐的消息。刺杀叶儿的利箭上没有标识,是那些玄衣人身上用的。”

    魏晋眼前的男子,半生戎马,纵横沙场都不蹙眉半分。此际,却历经丧女之痛,此时的他,自然也希望不会让温千山连逢打击。

    壮士烈骨如温千山,戎马铮铮如温千山,此刻不过是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父亲。

    利箭标识。温千山经魏晋一点,眼神落处,秋日光落在倒下的黑衣人身侧的刀剑之上,刀剑之上似刻有一个字。

    低头拾起一柄长刀,刀锋的光芒刺眼,刀柄处的字无比清晰。

    温千山眸中顿时一暗,满面杀机。

    作者有话要说:玄色衣服的是坏银,黑色衣服的是楚桓的人马哟。

    因为楚桓总是穿黑衣服,有辨识度了吧。

    坚持日更状态不动摇,如意,加油!

    第59章 邵氏疯了

    当伏引赶到长龙街街口之时,看到不远处聚集的人潮。勒住了马,一跃而下,却在靠近人群之时生生煞住了步。不知怎地,尊贵如他,可以为了权势舍下她,可以容忍自己辜负她,可偏偏无法接受这是世上已经没了她。

    脚下似如绑上了千斤磐石,他也不知自己怕什么。怕遇害的那人是她?还是……他在她身上花了的心思注定付诸流水了?

    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看着人潮处隐约映出的地上殷红便已经不敢靠近。

    “白发人送黑发人,温将军真是一可怜人。”伏引身前,一个妇人头绑发带,看着地上的触目心惊道。

    身旁一人揽住妇人的肩,该是妇人的丈夫。

    众人之中,一人的声音传入伏引耳中:“除去了和亲去的温小姐,温将军膝下便只剩下四个闺女,如今一个遇害,一个失踪……”

    再也听不下去,伏引狠狠拨开人群。

    地上伏躺了一群尸体,刀剑斑驳的伤痕错落在尸体身上,道道狰狞的伤痕,地上流淌的血迹依旧殷红,而尸体上的血渍已经开始渐渐干涸。

    大多尸体圆睁着眼,眼中杀机未散。

    马车还在原处。

    “不是听说马车里头躺着温将军的女儿么?”一人指着血迹斑斑的马车。

    马车依旧在街上,温清姿与叶儿的尸体却不在了。

    是那个头绑发带的妇人:“温将军带回府了,女儿死得如此凄惨,自然不肯让女儿再见于人前予人言了。可怜那温家的五小姐,年纪轻轻的,如花的年龄……”

    兴许是感叹,兴许是可怜,妇人低低啜泣。女子家,总是比男子多了分柔肠。

    妇人的良人执了妇人的手:“不说了,我们回去吧。”

    伏引怔怔望着马车。方才那人说,五小姐。

    不是温清玉。

    襄侯府,碧绰苑。

    何氏躺在病榻,面色苍白地没有血色,嘴角微微干涸,眼中没了神采,目光凝滞着手中一支玉色簪子。

    这枚簪子,正是温清玉落在马车中的一支。

    就这样望着,何氏目光没有波动。

    “绰君,说句话吧。”温千山坐在病榻旁,看着何氏面上满是苦涩不觉怜惜,“是我没有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才让我们的女儿被人掳走。”

    何氏终是说话了,可眼神却没有一刻离开手中的玉簪:“去邵月阁看看吧。”

    没有半分波动的言语,不闻波澜的口吻,却更叫温千山心颤:“送清姿过去的时候去过了。”

    何氏不语。

    温千山想起将温清姿与叶儿送去邵月阁时邵氏抓着他的衣襟,她伏在温清姿的身上,哭得梨花带雨。温千山看着此时的何氏,这么多年,他真的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无力:“绰君,我更希望你可以像音儿一样抓住我哭闹,骂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也不要你这样折腾自己的身子。”

    至少这样,可以证明她心里还有他,还依傍着他。尽管,他知道,早在十九年前,她就已经对他无悲喜了。

    玉色的簪子的光泽依旧,何氏抚着簪子:“她是我的女儿,我却连她何时离的||乳|娘都不清楚。”

    何氏凝滞的目光已然没了灵活。

    下一刻,温千山握住了何氏的手:“我会寻回我们的女儿,我不可以再没有一个女儿了。”

    久违的掌心温度,久违的温存,何氏感受着这暖意,抬头望着温千山眼中的光芒。

    “相信我。”温千山目光复杂。

    何氏睫毛微颤。

    温千山愈加怜惜:“我们的女儿,一定会回来。”

    这份怜惜令何氏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光亮,他是她女儿的父亲。

    苍白的面望向温千山,终是点头。

    “待我们寻回了清玉,我们便离开这里,我们回五里城。”这十多年,何氏第一次没有排斥他的接触,“魏晋那边很快就有消息,一定可以寻回我们的清玉。”

    五里城的隐居,本也是他看破了官场沉浮。五里城的日子仅仅半个月,可他却在那些日子,看到何氏十多年来对他渐渐出现的笑意。

    他偏生放不下这臣子功绩,折返回来做他的襄侯爷。恶化了何氏的病不说,与何氏的关系亦是回了原处。

    他后悔了。

    相比他的妻子,他的女儿,臣子功绩,半世声明,已如镜花了。

    他会寻回她的清玉,寻回何氏的希望。已经没了一个女儿,他也经不住再一次失去一个女儿。

    那样揪心的丧女之痛,他已经不想再次承受。温千山更是攥紧了何氏的手,似是抓住了虚幻的幸福:“等救回清玉了,我们就回五里城重新开始,我们重新开始。”

    邵月阁中,邵氏着了一身缟素,头上白花素淡,孤零零点缀着邵氏的发髻,卸了铅华的邵氏,眼中已经哭到了几近枯涸。

    两行清泪落在手背,捡拾着温清姿身上最后佩戴的东西。

    “三夫人节哀,三夫人若是难过便让珠儿为五小姐整理妆容吧。”

    邵氏安静着,只是淡淡摇摇头:“我的女儿,是我带来人世的,今日自然也该是我这个做娘的送她最后一程。”

    平日里跋扈骄矜的邵氏,此刻安静得不似寻常。

    温清姿平躺,邵氏耐心地擦拭着温清姿面上沾染上的几分血渍。

    邵氏将温清姿安置在温清姿自己的床上,说是地上冷。她的女儿是那样一个怕冷的人,冬日里出个门都要将手往她怀里塞让她捂暖和。若是让她的女儿睡到地上,她的女儿一定会哭闹着说地凉。

    她那么疼清姿,怎么忍心让清姿受凉。

    这张床,就是她女儿的。

    身后的珠儿是五夫人袁氏的贴身侍女,叶儿陪清姿去了,整个邵月阁里没个真正能帮忙的。反倒是平日里欺凌的袁氏将贴身的侍女派来了。

    那个口像抹了蜜糖的古氏会处处为她栽路障,而欺凌了近十年的袁氏,总是被她欺得不敢言语半句,却在这个时候帮她。

    还真是人世众生相,处处看不清。

    锥心之痛,此时的邵氏,连苦涩都扯不开表情。

    邵氏手中的帕子慢慢擦拭温清姿的脸、手,细细摩挲,仿佛在擦拭一件破碎的花瓶,一个不小心便会在她眼前碎了,一个用力她的清姿便会消失了。

    素手为温清姿理着发丝,邵氏记不清自己多久不曾为她整理发鬓了。

    温清姿的发依然柔顺光滑。

    可这面上苍白没有色彩,温清姿唇畔白得如敷了一层白霜,她邵音的女儿,应该是荣光满面的。

    邵氏面上平静地到梳妆台上将白色的锦帕上抹了胭脂。

    坐在温清姿的身侧,悉心为温清姿的两颊敷上一层红润。只这样异常的红润,愈是将嘴唇的苍白凸显。

    邵氏将锦帕沾染胭脂的地方轻轻附上温清姿已经冰凉如水的唇:“娘知道你怕黑,黄泉路太黑太长,娘怎么舍得让清姿一个人走那么黑漆漆的路呢?清姿不怕,娘会陪你走……”

    霎时,邵氏手一颤,锦帕落在温清姿耳畔。

    她颤着手,轻轻起开温清姿已经冰冷僵硬的唇。手上沾染上的胭脂末无比刺眼,刺痛了邵氏这丧女之痛。

    邵氏怔怔望着温清姿唇齿处更为刺眼的一处。

    那一处刺目,在温清姿小口之中。邵氏轻柔想撬开温清姿牙齿,可温清姿咬得紧紧,似乎在用她已经逝去的灵魂在咬紧它。

    邵氏感受到了温清姿最后的挣扎,泪意如珠潸然落下。她咬了牙狠了心,终是将温清姿死死咬住的齿畔撬开。

    深蓝色一小块碎布。

    温千山告诉她,温清姿是在刀剑之乱前便已经断了气。

    她的女儿是被一根金簪夺了的性命,那根金簪……是从她女儿的身后刺入,而温清姿的唇齿间咬了这样小块的碎布。

    那个凶手,是在近身之处,她女儿的面前,用金簪错到她女儿的身后生生夺去的她女儿性命!

    小得只有邵?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