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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骨夫人养成记第19部分阅读

透过水,他们听到了海底传来的隆隆之音,那些化为人身的海妖都是刚刚苏醒的茫然之态,只是见了君北漠,全体都是恭敬的跪下身子。

    “恭迎君上。”起了一声,尔后连绵起伏,声如洪钟。

    每个人行礼的姿态都是一样的,双膝跪地,双手贴与额头持平,弯下腰,手心贴地,行的礼,用凡人的话来讲是五体投地,用仙家的规矩来说,这种礼,是玉帝王母之类才受得起的礼,便是凡间帝王,也只是单膝而跪。

    海水中隆隆的声音更为厉害,似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便是在水中,君北漠与断玉都感受到了不尽的压力。

    断玉眼神迷离,抬起下颚,舒展开身子,华美的红衣长袍似是没了生命,他的容色惨淡,古老的气息开始从他的身体里穿梭缠绕,似是要散尽魂魄,君北漠眉头微皱,收了手再度结印,他要挽住断玉的魂,只是,断玉的身体犹如无底的黑洞,任君北漠如何将三清的神力催入他的身体,一瞬间就消散。

    甚至,他身上的一身神力,也隐隐有着被噬去的样子。

    君北漠发觉之后,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铺天盖地的势,他一点都收不住,无边的黑暗向他席卷而来,断玉早已不知所踪,只有他一人在无边的黑暗彷徨。

    上古洪荒,他勉强听闻,但是知之甚少,之余上古洪荒之上的,这种说法,好似天方夜谭,压根是没人去想!就算是有人去想,在世俗之中,又有什么人敢说出来?

    隆隆之声碾过耳际,又回复了平静,雪白的世界消逝,君北漠放下掩着眼睛的手,抬头看见的建筑宏伟而且古朴,堆砌用的料子他也认得出,是那些夜明珠和珍珠以及金子堆砌上来的。

    朱屑扑街,金粉砌殿。

    便是凡世一个最为奢侈的帝王,最多也不过金粉砌殿。还是个短命的亡国帝王。

    又是一句“恭迎君上。”让君北漠眉头一皱,他转过身看去,面前的一切让他恍惚,看不到尽头的人对着行以最大最恭敬的礼,没有妖的气息,没有神的气息,只是一种生命的象征,他们对他的无限臣服。

    距北君离世不知多少年,荒古给他们下的古禁制没有年限,不会削弱不会变化,只等北君回来亲手给他们解封。

    正确的人,对的力量。

    他们再度获得了重生,却对荒古恨不起来。

    那个创造了一切的人,留着他们只是那么一点微弱的慈悲罢了。仅仅是那么一点微弱的慈悲,她们还能够完好无损的活着。

    君北漠解了他们的古禁制,却觉得自己更虚弱了,三清的神泽,散的差不多了。他面色苍白。

    一个男子斗胆抬了抬头,见君北漠面色苍白,便拘谨的站了起来,低着头走到他的身边,恭敬万分说道:“主上请随我来。”

    君北漠颔首,跟在那男子的后面,这边的生灵以他为尊,曾作为北君,极北极寒的地方的君王,他拥的法力无边。

    却始终,抵不过荒古。

    君北漠自嘲的想,也许,在荒古眼中,自己不过是蝼蚁吧?万事万物,在她眼中,兴许是比蝼蚁还微不足道。

    走着走着,心口,骤然一疼,面前的景象奢靡,君北漠总觉得他好像错过了什么,他驻足,四下凝望,前方引路的男子感到了君北漠的停驻,亦是顺从的停下了步伐,没有询问,只是安静的等待,君北漠只疑自己多想了,便道:“无事,继续走吧。”

    再往前走,君北漠隐约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墨色深沉的眸看着四周景象渐变,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是他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似乎被牵扯到了一个局里面,不比孟姜为了洪荒之劫而将自己牵扯入局,这个局,似乎存在了太久了,久到布局的人都没了耐心。

    那个侍从在一件紧闭着的门口停下步伐,恭敬而且拘谨:“主上,荒主命我等待君上回来之后便带君上前来这边。”

    面前的屋舍破败,以茅草和木材堆砌而成,再这样金碧辉煌的殿堂里面,显得格格不入,君北漠薄唇微抿,这个地方,属于北君的记忆力,没有一星半点。

    侍从已然安静的隐没,君北漠四下看了看,自嘲,他又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伸手碰了碰门,朽木上的漆沾上了点指尖,也掉落了点下来,而那门轰然倒塌,君北漠敢一万个保证,他真的真的真的没有用力!

    实在是这个门太脆了。

    然而脆是有脆的原因的,这个屋舍被下了没有年岁的古禁制,好不容易主人回来了古禁制被解开了,但是这个房屋还是没有被解开,被古禁制困在房屋之中的东西那能甘心!是以东碰西撞,这茅屋变得不堪一击。

    终于能解开古禁制的人来,碰了碰门,自然轰然倒塌。

    当一身的能力从原本主人的身体里剥夺并且被禁锢了无数年,这一身的能力还可以幻化成一种生命,而你恰巧还是那一身能力的主人,你要怎么办?

    很巧,君北漠碰上了,他抿着薄唇神色木然的看着面前的一团气。

    而且君北漠很清楚,这是荒古干的事情,她到底要做什么?君北漠很疑惑,勿月属于墟的力量他清楚的感觉到变得更强大,荒古到底要做什么?君北漠看着面前的一团气,那是属于当时墟荒时候自己作为北君时候的一身能力。

    他眉宇之间是一片疑惑,暗念古咒,那一团气顺从的入了君北漠的身体,一瞬间,只觉得身体再度充沛,神识更加清明,那北君的法力……也蹭蹭蹭的上了太多台阶。

    君北漠更疑惑了,荒古怎么会做这种明摆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是的,荒古确实不会做什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君北漠清明无比的神识几乎将整个世界给覆盖了,洪荒大劫已经冲破了那些远古的上神布下的禁制,奔腾的岩浆一泻千里,遇仙灭仙,遇佛杀佛,滔天巨浪,滚滚而来,君北漠没有没有调息,开始运气极寒的力量,冲破重重阻碍,运起北极的寒冷,相撞过去……

    他没有孟姜处心积虑拿下来的混沌之力,也没有鸿赋和时寒纯正的法力,有的,只是属于当初北君的法力,但是那个时候的法力就应该已经够了,足以,让他为孟姜抵御这一场劫难。

    只是君北漠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鸿赋与时寒以及一干仙妖等据运起法力,只希望能够抵挡。

    但是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被禁锢了千万年的劫难也是有脾气的!你们禁锢我千万年,还不给我喂吃的,还想禁锢我?做梦!

    远在神殿的八荒神剑嗡嗡作响,叨扰了一旁沉睡着的勿月,勿月眉头一皱,只觉得心口空落落的,似乎是少了什么,她抬头,艳绝的脸上疲倦而又烦躁:“八荒,你闹什么?”

    八荒神剑更加躁动了,只见它脱离开剑鞘,一瞬间往外面飞去。

    勿月有点疑惑,八荒是孟姜的本命武器,莫非孟姜有事?当下也顺着八荒神剑,运起身法往凡间走去。

    章110什么成了?

    奔腾的岩浆势不可挡,席卷山海河流与苍茫大地。

    随着八荒神剑而来的勿月站在云之中低眉,眼下的一切让她十分恍惚,也是这样子的大招,墟荒之中的命灵运起所有的招式,终究抵御不过荒古微薄的怒意,灭神大招,再无慈悲。

    心中的慈悲再起,她想救下这个世界。

    纵是曾经为了权而令得万千无辜者殒命,她终归还是有着慈悲之心,何况现在对于夺权,她也没了多少兴致,便是夺了,又能怎么样?心中,漫过一道凄凉,她宁愿与荒古对峙也不愿与这个世界的凡人对峙。

    与荒古对峙,成败永远不是定数,但是与现世的凡人对峙,赢得太没意思也太欺负人。

    耳边八荒神剑发出嗡嗡的鸣响,勿月转头,伸手抚过剑,声音里似是带着浓重的叹息:“若你想去,便去吧。”八荒神剑拥的混沌之力,是这种劫难最好的祭品。

    勿月说罢,八荒神剑便是一下子扎入奔腾不息的岩浆之中。

    瞬间狂风四起岩浆四溅,混沌之息将整个岩浆包裹,那一把八荒神剑,再无踪影。

    勿月试着解开荒古给自己下的古禁制,却在刹那只见古禁制全然消失,她看着自己鲜嫩如玉的手以及干净万分的指甲,撩开衣袖,手腕上拿一根鲜红的线早已消失。

    说句实话,勿月惊呆了。

    在被荒古困着的那些年月里,虽然被困,但是不出那个鬼地方十米之远,她还是可以用法力的,但是出了那个鬼地方,她也离不得八荒神剑多久,便是离开了,自身的法力也渐渐削弱,只是突然就这么的解了古禁制,她有点适应不起来。

    天边击筑起古老哀绵的吟唱,泛着光华的文字流转逼目,渐渐静默的流入翻腾的岩浆之中,眼看着岩浆渐渐平息,勿月却觉得力竭了。

    她以为荒古有多好心?那些看似膨胀的法力却全都是假的虚的!

    她的感觉很正确,她又将被荒古禁锢的某些地方,只是这一回,她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吧。

    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际世界,她想,和荒古斗,本来就是个错吧。

    那个时候墟荒世界那么强大那么多众神,只有有那么一点点的忤逆,她丝毫不在乎的一罢手,便让他们再也没了活下去的资格。

    古老的灰眸沉寂下来,她想了想,也就这么去吧。

    陡然一阵金光袭来,勿月极弱的身子被四周充实的神泽给填补,她茫然的睁开眼睛,却见荒古的手抵在自己的命脉上,灰色的眸中,带着不屑以及极少的疑惑。

    荒古收手,金色的眼抬了起来,声辞冷漠:“勿月,你不能死。”

    她斗不过荒古,现在荒古连死的资格都不给她,勿月只觉得,荒古,你真残忍。

    “过些天我不能在这个后世了,我得要去开辟另外一个荒地。”荒古的唇微微动,金色的眸子复杂难辨,“这处以后如何,看他们的造化了。”

    “你什么意思?”勿月一直知道,荒古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但是她这么说,更加增加了她对了她的揣测。

    “勿月,虚空万物,你要明白。”她低垂下眉眼,声音清淡,“我掌管的是日月星辰万事万物,不止一个日月,不止一个事物。”

    所以,她需要消遣?勿月突然明白了,一个人,强大到没有任何的对手,任何的对手对他来说不过是荒唐的笑话,一佛手便是可以解决,她超越生死超越时光超越一切,拥的是所有失去的也是所有,这样子的一个人,难怪。

    “你要我做什么?”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和荒古斗了,为断玉那一段情,为那一场流血千里凤凰族的枉死,她已经什么都看开了。

    荒古金色的眸子陡然一亮,没有顾及勿月说的是什么,只是带着微薄的欣喜说出一句:“成了!”

    成了?什么成了?

    勿月疑惑的厉害,像荒古这样子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欣喜?但是刹那看着荒古眼前那一把了无生息的八荒神剑,却让勿月觉得,这把比从前更锋利更逼仄。

    再然后,那把八荒神剑变成了一个妙龄女子,那眉毛,那眼睛,那容色,与孟姜别无二样。

    孟姜看了看荒古,眼中茫然而且绝望,她的肉~身早已被荒古费去,如今只剩下魂灵,八荒神剑刺入岩浆之中,同时也吸食了她的三魂七魄,同时在岩浆之中被火焰锻炼的更为锋利,而那极寒的冰水,则恰巧成了她最后一步。

    “荒古,君北漠,有事吗?”她声音好轻,似是风一吹,就散了。

    荒古金色的眸子中光芒微闪,伸手一动,孟姜便成了一把剑入了荒古的手中,暗色的剑身,古老的铭文,混沌之息雄厚绵远,当初十方拿自己一半的血铸一颗蛋,如今却依旧归成了剑灵。

    十方与荒古,还是荒古略胜一筹。

    但是身为剑灵的孟姜很淡定了,因为她知道,她不是荒古的两把兵器搞出来的,而是……荒古与他的兵器搞出来的。

    虽然,手段不大高明。

    “阿姜——”凄厉的声音响彻四方,连带响彻了荒古这个世人不知的禁地,是君北漠。这样子的凄厉,闻者心酸。

    洪荒大劫消褪,君北漠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孟姜的陨殁。他愤怒于荒古的不守信用,却更愤怒于自己的没用。

    跪在雪地之中的青衣仙人,神色哀婉。

    荒古看着手中的八荒神剑发出嗡嗡的鸣响,她放开了手,只见八荒剑瞬间化成了孟姜,孟姜从来不知道,原来她爱君北漠到这么深。

    却不想听荒古的声音带着冰凉的叹息:“原本想让你历劫归位八荒,没想到最后一步你便是彻悟了也不愿,也罢,执念便是执念……”

    荒古还没有说完,孟姜的身体变开始泛起金银的光鲜交织,她再度变成了一把剑,却是……两个人同宿一把剑。

    荒古一怔,勿月一惊,看着那一把金银双色交织的剑,一瞬间的神泽暴涨,勿月一挑眉……这算不算是歪打正着?荒古唇畔含笑,如此,她无所顾忌了。

    ps:没记错的话,我不懒的话,等会儿应该还有一更……

    章111最终(伪完结)

    如果说孟姜成为剑魂之后,八荒神剑还是有那么一点残缺,那么君北漠随着孟姜祭剑之后,八荒这把剑成了完整的毫无残缺的剑。

    兴许之余孟姜之余君北漠,是个最好的结局。

    但是这些东西都与荒古无关,荒古木然的看着面前的孟姜与君北漠,道:“如今这个星宿交予你们看管,直至这个星宿完全灭亡我都不会插手半分,勿月,你是同我走,还是留在这边?”

    勿月想了想,灰色的眸子沉寂下来,摇头。

    既然荒古从来不在乎,那她也无需去纠结个什么,她还有她想要的断玉,她想做回那个流火。

    “原来你也被羁绊住了啊。”荒古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叹息,最终化成了无边的寂静,勿月活的年岁不比荒古久远,但也算的这个世界上最为年岁久远的神仙了,只是她还是愿意被羁绊。荒古明白一切也懒得点破,在这个俗世之中,她看的太多体验的也太多……却,始终不过如斯。

    所谓的大彻大悟,不过是忍受无边的寂寥而甘之如饴吧。

    没有目的、没有将来、没有以后、没有期盼……只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共让她驻足。

    便是有,也是只一时新鲜罢了。

    孟姜突然为荒古感到一阵荒凉,她创造了一个世界舍弃了一个世界,再度创造再度舍弃额,不过是寻个寄托。

    “孟姜,君北漠。我铸八荒不只是为了一把兵器,你们还有事要做。”荒古逼仄人心的金眸掠过孟姜,孟姜无由来的一寒,她沉寂下来,“不久我就该离开这边去另一边了,你们如何的作风我不论,只是你们要去禁锢一个神——魔神。”

    荒古说道魔神的时候顿了顿,平淡的神色上看不出什么来:“不需要杀,只需要制约。”

    孟姜曾当过魔神,魔神的法力深不可测,上位魔神之后,对于孟姜来说,挥一挥手,便是千万条性命。

    “魔神的存在那么久,我们……”她不怕,但是她担心君北漠。

    “你认识的。”荒古神色木然的看着孟姜,墨沉的眼底看不出是什么,“你该称作父君的人。”

    绕来绕去,孟姜算是明白了,荒古强大,连带她的兵器也强大,只是荒古太狠。孟姜垂下眼帘。

    不语。

    君北漠看出孟姜的不一样,疑惑的问:“怎么了?”

    孟姜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君北漠后,很是干脆利落的抬头,直直的对上荒古一双摄人心魄的金眸:“母君。”

    这么两个字,干脆而且利落,荒古只是微微一怔,尔后笑了出来,孟姜在想什么,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放柔了声音:“只是制约,十方……他必须被制约。我创它的时候,含时间,若是真的随便乱用,天道都会乱。”

    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乱了就会有人肖想。

    所以,荒古清明的不允许,纵是天道为她创。

    孟姜低下了她的头,墨色的发落了几根到前方,荒古身上有着作为上位者沉沉的气势,让人抬头看一眼都不敢,是以她敢那么抬头,用尽了她作为一把剑的所有勇气。在荒古眼中,自己,不过是一把剑。

    为她驻守这颗星宿,只是幸好,她身边有个爱她如命的君北漠。

    她看向君北漠,绝世的容颜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