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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登报作废第3部分阅读

    看得人眉开眼笑的,这幅“猪图”还真有愉悦人心的效果。

    瞧他们一脸笑咪咪的模样,安一色却惶恐不安地猛道歉。“很像是三岁小孩所画的图对不对?很抱歉,伤害大家的眼睛了。”

    “不,我倒觉得这位画家很适合画绘本呢!你能约这位画家和我的经纪人联络吗?”江承对这位画者极感兴趣。

    安一色傻眼。不会吧?江先生居然称赞起这个“猪头画家”来,他的观察力是不是有问题啊?

    小娟笑了笑,道:“其实这幅画是──”

    “如果我能找到她的话,一定会请她跟您联络的。”安一色用力捏住小娟的手,要她别多话。

    “干么?”小娟看着她。

    安一色用眼神示意,就是不许她说出答案来。

    没办法了,既然一色坚持,小娟也只能遵照她的意思,谁教她们是好朋友。

    “江先生。”后方,马凌突然的唤声让众人回头,也暂时打断了对“猪图”的评论。“不好意思,我家老板刚刚从加拿大返台,人也到了艺廊,您愿意跟他见个面吗?”

    “当然愿意。”江承虽然拥有国际知名度,不过一点架子都没有。“这么巧,也好一阵子没见了,大家当然要聚一聚。”

    安一色听到他们要返回会客室,暗暗松了口气。幸好没有时间再让江先生追问“猪图”的问题。

    “请。”

    马凌正要领着贵客走,但那位刚返国的艺廊老板已经主动迎向贵客,只是他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目光还直勾勾地盯着安一色的侧脸。

    “是你!果真是你,安一色!”他,惊喜地喊道,转而走向安一色。

    “吓!”听见有人叫她,安一色也吓了一大跳,一抬头──“怎么会是你?!”她惊愕地傻住!四年不见了,他除了长高许多,其余的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安一色认出他的身分,也反射性地想逃。

    “安一色,请留步!”他在后面叫着。

    又不是找死,谁敢留步?她走得更快更急。

    “四年不见了,老朋友再度重逢,你却用这种态度响应我,对吗?”

    谁跟你是老朋友!

    他迅速跨步,挡在她面前。“一色,我在员工名单上看到你的名字时,还在怀疑是不是你本人呢?不过现在看到你,总算是百分之百确定了。”

    她瞪着他,看来是逃不掉了。

    “你找我做什么?骆希。”她下意识地往后一退。真是的,怎么会遇见他呀?这是什么征兆啊?会不会也是遇见黎眩的前奏曲?

    呃,她怎么又联想到黎眩去了?

    骆希挡住安一色的去路后,向马凌使了记眼色,要他先带领贵宾前去会客室休息,等他处理完要务,再过去叙旧。

    “各位这边请。”马凌立刻遵照老板的意思,领着贵客离开。而小娟也不敢逗留,退到一边去。

    待人散去后,骆希朝着安一色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你、你做什么啦?”安一色又是惊吓地一退。先礼后兵,肯定又有惊人之举了!“骆希,你该不会又要逼我去当捰体模特儿了吧?”四年前他就是这样吓唬她的。

    “我在道歉,你看不出来吗?”骆希微笑地说着。“看来四年前的不愉快,你还是谨记在心上。那我就再次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当时年纪小、不懂事,个性又急躁,为了想画出旷世巨作,才会做出那些夸张又冒犯的行为来,把你吓坏了,真是对不起啊!就请你原谅我当年的不礼貌,不要再记在心上了。”

    骆希居然拚命向她道歉,而且态度是那么的卑躬屈膝,好像不原谅他,她就成了罪人似的。

    “你真的不会再做那种幼稚的事了?”她慢慢地卸下了戒心。

    “我保证不会再逼你了。”他又朝她一鞠躬。

    看他诚心诚意地道着歉,她若继续计较下去反倒显得小气了。“好吧,我不再计较过去的事了,不过我很讶异会在『池畔艺廊』看见你。”原来骆家是幕后老板,她直到现在才知道。

    “我跟你一样意外!”他笑道。“我离开台湾后去加拿大住了四年,还以为再也不会有机会看见你,没想到你居然在我父亲投资的艺廊工作,咱们也真是有缘。”当年他会突然前去加拿大,全是因为父亲的公司发生重大危机,他只好与家人会合共度难关。虽然那个危机是如何产生的至今仍然还找不出原因,不过,幸好是安然度过了。后来,他也就留在加拿大继续攻读艺术学院了。

    “我不知道『池畔艺廊』是令尊的产业啊!”她僵硬一笑。若知道,打死都不会选择来“池畔”打工。

    骆希道:“这是我父亲年轻时候的兴趣,而我现在也朝这方面在努力,所以就回来台湾看一看。”他突然看了下表,晚上十点钟。“一色,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吓!“你怎么知道?”

    “我在飞回台湾的路上看过艺廊的员工名册,也把你的资料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这四年来他仍然在偷偷调查她哩!

    “对了,你打算怎么庆祝今天的生日?”他问。

    “我没过生日的习惯,而且都十点了,生日也快过去了,不重要啦!”

    “我替你庆祝如何?”骆希突然提议道。

    “你?你要为我庆祝?”不会吧?

    “是啊!一来庆祝我们重逢,二来庆祝你的生日,三来则是为我过去的冒失赔罪。我想到了个好点子,你千万不可以拒绝我。”

    “不、不必了,我说了我不会在意,况且你还有客人要招呼,你不是要跟江先生他们叙旧聊天吗?”

    “江先生就先让马凌招待,我等一下就通知他我临时有要紧事得无离开。我们走吧!”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住安一色。

    “可是……”天哪,他的力气怎么跟从前一样大?

    “你就不必跟我客气了,大大方方地接受我送你的生日贺礼吧!”骆希拉着她。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被他一直拉着走,抵挡不了。

    “我带你去看一场精彩的秀。”

    “秀?什么秀?”

    “猛男秀。”

    “啥?!”在惊愕中,她被带上了他的座车。

    灯光眩目、舞台华丽,一字排开的猛男正随着音乐的强烈节奏尽情摇摆着。

    好吵、好刺耳,而且一闪一闪的灯光教安一色几乎睁不开眼睛。

    “刺激吧?”骆希讨好地说着,他强势地把她拉来观赏猛男秀。

    “你还真的做了。”强迫别人的作风似乎没有太大的改变。她会不会太快原谅他了?

    “你喜欢对吧?我记得当年还在念『天佑高中』的你,对猛男型的男学生一直很感兴趣的!”在吵杂声中,他得放大音量才能把话传进她的耳朵里。

    这种丢脸的事他吼什么吼?

    况且,她当年是为了气死走优雅路线的黎眩,才会故意摆出欣赏魁梧壮男的嘴脸。没想到骆希竟然也搜集到这种资料,他会不会太可怕了点?

    “我还知道你跟黎眩分手了。”骆希意味深长地笑了。“就在我出国没多久发生的事情,对不对?是我同学告诉我这件事的,黎眩甚至还登报搞了一篇作废宣言,想必当时一定狠狠地伤害到你了吧!”

    她没吭声,因为头痛起来了。

    骆希冷冷地又道:“黎眩会这么做我一点儿都不意外,因为我比谁都了解他的个性,他本来就是个很懂得保护自己的人,明明是他主动追求你,可你不理他,他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居然就用那么残忍的字句伤害你,好保全他的尊严──”

    “别说了,我不想谈这件事,别说了!”吵死了!

    “对不起,我又失言了。我是不应该在你生日的时候谈论这种杀风景的事情,我们还是关心猛男秀吧!”

    “啊~~”

    尖叫声差点震破屋顶,耳膜都快破了。

    “摇啊、摇啊……摇来摇去、摇来摇去……摇摇摇、摇摇摇……”表演正式开始,舞台上的猛男开始做出火辣辣的动作。

    嘶!猛男唰地一声,将衣服撕开来,露出壮硕的肌肉。

    “哇~~”尖叫连连,乐声高亢,连现场的男性观众也吹起哨子猛助兴。

    “脱、脱、脱……”

    “啊~~啊~~”

    抽气声四起,安一色也跟着倒抽了口凉气,因为壮硕的猛男在现场高亢的安可声中愈摇愈厉害了。

    “要不要在猛男的裤头里塞红包?”骆希突然给了她建议。

    吓!“不、不要!”

    “很刺激对不对?”

    不对、不对!她咬住下唇,却不敢说出心中的恐惧。

    一群腹肌抖动,臂肌硕大,手毛、脚毛、胸毛一丛丛的壮男,其实是很恐怖的!

    但是现场g情的气氛却热到最高点,骆希也突然拿了一条手帕递给她。

    “给你,拿去。”他道。

    “给我手帕做什么?”她一头雾水。

    “擦鼻血用的。”

    “擦鼻血?”她差点翻白眼,立刻把手帕还回去。“不用了,我才没那么激动!”

    骆希终于发现了她的无奈,不解地道:“一色,你是不是不喜欢这场秀?”

    她连忙扶着额际,虚弱地道:“不是不喜欢,而是我的头……突然有点晕……”还是想办法开溜吧!

    “晕?”骆希又忍不住笑了。“就说你太兴奋了嘛,你还不承认。好吧,我送你回去。”他伸手要扶着她。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不用你扶。”她努力挤过人群,往俱乐部的大门而去。

    骆希一边闪过人群,一边追她。

    “你走慢一点儿,你不是头晕吗?”

    “所以我要尽快到外头吸呼新鲜的空气啊!”她脚底抹了油似地,溜得飞快。

    “慢一点……”

    “我先走了!”她已冲到马路边,并飞快拦下一部出租车。“谢谢你的招待,我明天白天还要上课,先回去睡了,拜。”喀,关上出租车门,吩咐司机快点开车。

    迅速地,出租车驰骋而去。

    骆希目送出租车飙走,久久后,若有所思地喃道:“看来你还是不能接受我的好意……没关系,来日方长,等你回到艺廊后,我再好好地跟你聊聊。”打定主意后,骆希也拦下一辆出租车,绝尘离去。

    噢,脑袋真的痛起来了!

    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残留在耳膜里嗡嗡乱叫,而猛男跳舞的影像也像是生了根似的,一直在她脑袋里团团转。

    冷静、冷静!得先让脑子冷静下来!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太急了,她居然碰见了骆希,那个有病的学生。虽然经过四年的时间,虽然他“病情”发作的方式和以前不太一样,但他其实是比过去还要可怕的,看他执意要为她庆生,还强迫地带她前去欣赏猛男秀就知道了,真是可怕呀!

    她还要再回到“池畔艺廊”工作吗?

    可是“池畔艺廊”是目前台湾最棒、最优秀的展示场地,也是她学习的好地方,尤其马凌先生又对她很照顾,而且,还是最有可能遇见“他”的地方……

    啊!她在想什么啊?竟然又在期待能见到黎眩,神经病啊!当年是她要求他闪远一点儿,还要求他公告与她分手的消息,怎么这种时刻又怀念起他来了?

    安一色轻轻叹了口气,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到底在眷恋什么啊?真是莫名其妙!杏眸不经意地抬起,却顿时僵住!

    “吓!”今晚的第二个惊奇!

    不、不会吧?是幻影、肯定是幻影!因为老爱胡思乱想,结果跑出幻觉来了。

    安一色一瞬也不瞬地瞪看正前方,凝视着前方那道优雅的身影,那道在脑子里闪映过千万回的影子……幻觉跑出来了,只是,这抹幻觉会不会太真实了点……

    “你在看什么?”震撼心弦的声音低荡而出。

    幻觉居然会说话?!安一色的双眸愈瞠愈大。

    “你在幻想我是猛男吗?”磁嗓依然清晰地劈进安一色的耳膜里。“小心一点儿,你的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口水?”她重重一震,回过神来,第一件事就是擦擦嘴角,顺便捏了下自个儿的脸皮。呀,会痛,所以不是梦。定眼再瞧,前方的身影并没有消失,这么说来,他不是幻觉,也不是假人,而是真真实实地站在她面前,真真实实的……

    “黎、黎眩。”她喃喃着。

    “嗨,好久不见,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喜欢猛男,也爱对他们流口水。”他低声笑道。

    她却惊骇极了。

    “你、你知道我刚才去看过猛男秀?!怎么会?怎么可能呢?”错愕的她慌乱地开始乱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哪里知道脚底突然感觉一阵湿滑,当意识到自己似乎踩到狗屎时……已经来不及了。

    “哇!”安一色惨叫一声,脚底一滑,整个人趴下去,猛然间,她记起四年前也曾发生过同样的状况。

    一双手臂适时地伸了过来。

    安一色反射性地抓住。

    “呀!”但她太紧张了,用力过猛,乱抓的双手用力一扯,当场把黎眩的衬衫钮扣给扯下了好几颗,而且整个身子也跌进他的怀抱里。

    安一色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两人间的距离近得可怕……不,没有距离,应该说是黏在一起了,她的身子正贴服在他极富弹性的躯体上。

    并且,她可以清楚地瞧见他平滑的肌理……好、好诱人喔!她的呼吸盈满他的气息,一股热气已经从耳根子窜烧到脸上了。

    “没事了,没摔跤,也没跌进狗屎堆里。”低沈好听的磁性嗓音持续在她的发顶上飘扬着。

    她呼吸、又呼吸,却将他的气味全都吸进了心坎里,并且发现自己居然像只八爪鱼般地缠住他,还把他的衬衫钮扣全都扯掉,一副准备辣手摧草的狠样,她不禁又一震。

    我的天哪!

    “对不起、对不起!真是对不起……”意识到自己的丑态,安一色尴尬地跳了开去!太丢脸了,都是“它”的错!安一色狠狠瞪住害她出糗的“罪魁祸首”──果然是狗屎!气人,到底是哪户人家养的狗狗在巷子里便便也不清理,害她一时间腿软……不,是滑倒啦!

    “给你。”黎眩突然递了条手帕给她。

    她一呆。“手、手帕?你给我手帕做什么?”

    “怕你喷鼻血,给你擦的。”

    “什么?”她快昏过去了,黎眩是学了天眼通还是有了顺风耳,怎么说出跟骆希一样的话?“我又没怎样,干么喷鼻血?”虽然她刚刚差点就喷出鼻血来,因为他的胸膛远比那群猛男还要吸引人。

    “我以为你需要。”他微笑道。

    “胡说!”安一色赶紧撇过脸去,不让他看见她窘迫的表情,还冷下声音道:“对了,你不是应该待在巴黎,怎么回台湾来了?而且还出现在我家巷子口。”她从未预期到四年后会在自家门口前再度与他相遇。

    “我路过。”他回答她。

    “路过?你家又不住在这附近,怎么个路过法?”她被他的说辞给逼出了好奇心。

    “谁说我不住这附近。”

    她瞪大双目,不敢置信地说道:“怎么可能?真的假的?你哪时候在这附近买了房子?你少开玩笑了啦!”

    “就这么不欢迎我当你的邻居?”

    心重重一跳!难不成他真的搬到这附近来了?不、不行,怎么可以!“可是,如果你真的住在这附近,那么我岂不是会常常看见你?”不要啊!

    “大概吧。”

    “不行、绝对不行!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呢?不行、不行,你不可以让我常常看见你,不行的!再说,你这种做法不是在自打嘴巴吗?黎眩,你没忘记吧?四年前你刊登了作废启事,清清楚楚地把我跟你之间的关系切割得干干净净,既然已经决定要离得远远的,你又怎么可以在四年后跑来当我的邻居呢?”

    瞧着她惊惶失措的表情、听着她心慌意乱的言语,黎眩忍不住轻轻一叹,道:“看来那篇作废宣言,你并没有仔细读清楚,更没有用心去体会我句子里的涵义。”

    “拜托!一字一句都浅白得不得了,我怎么会没看清楚?我可是一字不漏地读了一百遍,也把你的意思分析得清清楚楚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