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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痴心的报酬第5部分阅读

    过大的医师袍,用力所丢在地上以示泄愤;就要伸手去拿莲蓬头,不料,班长飘浮的护贝照片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她缩回了手,好奇地蹲下身去拾起,却瞥见背面写着:

    相逢何必曾相识

    聆吾心弦诉相思

    此情无计可消除

    盼君能了知我意

    宇野万里

    很好看的字很好的诗。尤其是那句李清照的“此情无计可消除”最最令她震撼。一股不知名的闷躁涌了上来,分不清是什么地酸酸又涩涩……是谁呢?令他可以用如此深刻的句子来倾诉心意!?看他老是没个正经,随便又好色,对谁都温柔体贴、四处留情;给人不正当期待的“有妇之夫”,竟也有如此情深意重的心情!?奇怪,好像有点怪怪的……说不出来的……她的心头蓦然一阵疼痛。

    本不想看正面,欲将其直接塞回那件有着他气味的医师袍内,但在惊鸿一瞥中,她扫到熟悉的人影,使得她复又拿回来端详,不料竟是——

    手中的照片因无力持拿而飞出了她的指间,她全身哆嗦,捂住了脸,跌坐在地板上……

    此情无计可消除

    她的心因这句词而抽痛,颤动了起来。

    此情无计可消除……无计…无计……

    “呼——”  门外的宇野万里吁了一口气。

    为了不让彼此陷入尴尬的窘困气氛中,他只好费心扮演超级“无聊份子”  了;他逸出长长的一口气。不过,这个地方不是都固定有人定时来打扫吗?为什么还会有蜘蛛呢?

    “啊!”宇野万里恍然大悟地低喊出声:“那个可恶的表哥!”

    第六章

    “唔,去了哪儿了?”宇野万里抽身离开原住民欢庆间的气氛,因到办公室找寻那张失落的照片。这个礼拜以来,义诊的行程表排得满满的,南投的仁爱及信义二乡几乎都给他们跑光了。虽然这段期间他并没有刻意去找那张照片,但他的心中一直挂念着。想来想去,应该是掉在别墅里才是;所以他把其余的工作同仁丢在雾社,自己先开车下山回来找,不希望那张照片给其他人看见,那可就麻烦了。

    “没有……没有……怪了,究竟……”

    他敏锐的警觉感顿时产生了反应,猛然回过头,果不其然的,一个窈窕的身形斜倚在门板上,双手环胸,似也不讶异他会察觉她站在此;宇野医师一向就是卓然出众的,只有她最了解他的一切,不是吗?

    “……喔!孟雯,你先回来了吗?搭谁的车子?”这么晚了,应该没有车从雾社下山来了才是。

    宇野万里抓耙了他那一头微卷的棕色发,望向来人,顶着招片笑容,心中推测大概有好戏要登场了;她不可能没事脱队。

    “没有。是大伙一起回来的,因为明天要回台北去,

    所以我们提早回来准备,其他人则去埔里镇上逛夜市了。“她步人内室,顺手把门给关上;宇野万里站了起来。她想干什么?那种冷然绝决的严肃,一反平时温柔娇弱的模样,不对劲!而她双隐含了汹汹怒焰,是嫉是妒是恼怒。

    “你在找这个吗?”她眼神冰冷地笑着,伸手掏出一张上面有着个二十八岁女人正在弹吉他的护贝照片;那是在“恶男俱乐部”那晚演唱的柳娟。

    宇野万里深感不对劲,却还是平静地笑着:“是的,谢谢。”‘

    言多必失。他只简单的说了声谢,就要过去拿,但洪孟雯却早他一步将照片放在胸衣中,使他止住了脚步,向飞扬情也随之深沉;他就知道一定另有玄机,只是……这可棘手了。

    “你不问我在哪里找到的?”她阴骛的眼神似乎恨不得撕裂某人。是的!撕裂那个照片上“某人”。那个人总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获得他全副注意力,十年前是哪些,十年后也是如此。那她所有的委屈求全,牺牲一切的努力,又算什么?

    “那很重要吗?”

    他避重就轻,不劳动人民在意地笑了笑。或人场就是他这副凡事不在乎,从容不迫又充满自信的神情吸引了她,使她愿意做只扑火飞蛾而无怨无尤。他总是那么成熟又睿智、稳重又精明,虽然有时吊儿郎当,但即使是桀惊不驯的他,也危险性感得惑人。

    “不重要!?是吗?”妒恨之火渐渐燃烧上她的心头。使她原本可人的性格随之转变。取而代之的,则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怨怼与憎恨。“这是从垃圾桶捡来的!”

    什么是“是”,什么是“非”,她已经不在乎了。不在乎了……什么也不在乎了。为所有宾这个人,她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他能……看着她。

    “喔。”忽略心头上浮现的疼痛,宇野万里还是豁达开朗地耸耸肩,想离开此地。她喜欢这里,就让给她吧!

    “喔!?喔!?你就只有一声喔!?”她抓住他的衣服,眼光急切而不满,拦下他举步欲去的行动,一闪身用力地抱住他,年掉他鼻梁上的无框眼镜,狠狠地大叫着:“为什么你不在意,你不生气呢?她如此践踏、不屑你对她深刻的感情,为什么你还如此无动于衷!?”

    宇野万里不为所动地挺直着身躯,冷淡而疏远的礼貌神情攀上他俊美的面容,依旧带着随和却不至于引人遐思的笑。

    “没办法,她有她自己的感情自由,这是无法强求的。”他一语双关地道。

    “你说谎!”泪水奔流在她姣好的脸上,使原本就柔美的她更形可怜动人。她仰起泪痕狼籍的脸庞,全心全意地咆哮,似想以此打动他已然封锁的心。而二人都不知道,门外有脚靠近。

    “爱一个人,为什么不希望他也能爱着自己呢?”

    门外的柳娟是要拿衣服来还宇野万里,然后当作不知道照片不见地转头就走;但是这阵“爱之深,吼之工。”

    的喊叫,却拉住了她的脚步。

    “那是因为感情是不能勉强的。”

    是宇野万里!?柳娟有些讶异地发现,原来,他也可以如此冷肃地……完全变了个人似的无情……心……好痛……

    “看着我!你看着我呀!”洪孟雯扯开自己的衣服,只剩下胸衣和底裤;宇野万里原本要将地上的眼镜拾起来戴回,但洪孟雯却将眼镜踢得老远,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我爱你,你听见了吗?”

    我爱你。

    这三个字如雷劈一般震得门外的柳娟动弹不得。随之而来的反抗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与心绪,炸碎她所有的思维……她……她竟然不希望有人爱着她的宇野万里!?

    “她的”!?她惊愕地捂住双唇,靠在走道的墙壁上,被自己的反射反应给骇住了!

    什么时候起,宇野万里成为她的所有物了!?就因为他对她的捉弄、对她的温柔、对她的勾引吧?她竟然会奢望到不希望他对别人,也像待她一样温柔!?

    他那醉人的柔情呵……她只想全部霸占……

    “我爱你,看着我……”洪孟雯双眼渴求地看着他,深深为他不加矫饰的面容着迷界限本来就没有近视,他挂上眼镜,只是为了收敛他的英俊。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爱招摇自己的优秀,只痴心的,想和一个对他而言最特别的人来分享他的一切。

    “爱我……”她引诱他的手去探测她为他思念着了迷的傲人而丰满的曲线。而门外的柳娟则屏息以待,虽上不能看见,却也能以直觉去揣测门内的情景。不!不!她不要……不要他去爱别人,她不要!

    “为什么要去爱一个不爱你的人?”

    她又靠近他颀长结实的削瘦身躯,几近挑逗的神情像是沾了毒药的芬芳甜蜜。

    “只要你想,我愿意把一切都给你,而她会吗?又或者她能吗?我爱你呀!”

    她?是谁?柳娟一颗心悸动得厉害,会是……她吗?她为什么会在意他爱的是谁?又为什么要在意?她又……不爱他,何必……不爱吗?不爱吗!?真的不爱吗?她惊愕颠倒闭了双眼,硬生生的将到口的尖叫逼了回去。能欺骗自己,说根本没被他吸引吗?

    不,就是因为要抵抗日益被他的眼眸和诱人的嗓音侵占的心,所以她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去讨厌、排斥他的靠近他的温柔,以及他所有的一切!

    她怕呵……她好怕会……再爱上另一个男人,苦尝另一次心碎的背叛……但却又不由自主的迷恋他灼热情新又令人心安的气息。

    此情无计可消除

    他是这么写的,那他所在意、所关心、所爱的、应该是,只有那个人……

    “孟雯……”许久许久,又像是才过不久,柳娟听见了宇野万里优雅清澈的声音和幽幽的叹息,仍是如此的令人沉溺:“我是可以吻你。抱你。爱抚你……”

    什么!?柳娟惊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回忆着他刚才所说的话……他……他说什么!?

    我是可以吻你,抱你,爱抚你……

    是的,他是这么说的。

    “骗子……”不知道心中油然而生的愤恨和伤痛是为何而来,她连连倒奶字好几步,一瞬间,她因为他所说的这句话,难过得几乎要死去;不敢相信这句话对她的杀伤力远比她自己所想像的还更大!

    “骗子……”她捂住了耳朵,又忆起了前尘往事,和那句诗、那句歌词……她奔出了屋去。

    你不愿看着我哭泣

    此情无计可消除

    不……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不错!我的确可以拿取你所愿意给的一切。”宇野万里抽回自己的手,取下自己技在肩上的衣服,转而技搭在洪孟雯的肩上,冷静的笑像是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似的,还是如此的尔雅高贵,漾着令人心疼的温柔。  “但是,我的心里住的却不是你,你会愿意吗?”

    “为什么………宇野医师……”  她捂着脸,瘫跪在地,难过得无法承受:“我是这么地……爱着你呀……为什么……你还是……不愿意看着我……”

    “如果,我曾经让你有错误的期待,那我真的很抱歉。”他的温柔会害死人,可是他也没办法,表哥就是这么教的,而他天生的性格也就是如此;要真教他像戚彦仪那么冷血,木翔字那么贱口,冷衡逸那么冷面,他也做不来。唉!下回改进!下回改进!

    “但是,我所执着的,仍是惊鸿初遇的刹那。你是一名很优秀的助手,真的,我没骗你。可是,我们也只能仅止于此了。”

    “你还是……不能爱我?”为什么他连拒绝别人也拒绝得如此让人着迷?使人眷恋他的好而无法自拔。也难怪他会戴婚式,因为他的温柔,根本让人无法忘怀。啊!能被他怕爱的人是何其的幸运呵……

    “对不起。”他坦然的笑。

    “那……请你吻我……”她面向着地板,根本不敢奢望他会答应。认识他十年以来,她清楚明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她一直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呀!为什么他不爱她?“就让我……对你死心吧!求你。”

    空白了好久的时间,又似乎只是一瞬间,他蹲下身来,微笑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亲吻了一下,又放在她的脸颊上,顽皮的道:

    “你的吻,应该要留给你所爱的那个人才对。直到你遇见他,想真心对待他时,你才可以很自傲地对他说:”我爱你,甚至是在遇见你以前。所以,我把一切都留给你。而那个人,只能是你的伴侣。“

    “为什么……”她张手抱住了他,伤心地哭喊着:“为什么你要这么好!?为什么……”

    这么好也不是他的错呀!真伤脑筋。

    喀啦一声,门被打开。上街闲逛的回来了,一看见衣装不整相拥的二人,很识相地又关上门,安静的离去。

    “好了!早点睡吧!”宇野万里站起来,伸手拿回自己的衣服和照片,步回自己的寝室去,路经窗前时,停下来看了看阴暗的天色,自言自语道:“中!看来天气不大发,或许会有暴风雨来临吧!明天我还得去日本呢!唉!”

    被留在原处的洪孟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唇畔摹然浮直怀朵迷离的微笑,她以眼角余光瞄到了电话拾起地上的衣服,她走向电话,伸手拿起话筒,按下数字:  “喂?宇野伯母吗?我是孟雯。我告诉您……”

    继之而来的大雨掩盖了她清脆的声音。

    山雨已来,风仍满楼。

    宇野万里连夜开车回到台北,隔天一大早就和他妈妈及表哥一起搭飞机飞回日本去了;而隔二天,洪孟雯就休年假去了。顿时,医院大乱,甚至,谣言四起……

    一如往常的早晨,牙科门诊仍是一大群病人,些早来的相识邻居开始交头接耳着“最新资讯”。

    “哎哟!凭知呒?听供柳医丝啊!哎唷喂,夭寿喔!伊去堕胎够无离婚,亲像是人放撒伊呢!”

    “中!有影响呒?”

    顿时候诊室如菜市场,人人纷纷竖耳倾听这第“n”手情报。

    “当然嘛是真耶!不信去看病院的布告栏。”

    另一些病人听见了,朝柜台的牙科组长道:“对不起!我原是挂柳医师的诊,现在我要换人。”

    “我也是。”其余人表示相同意见。

    “这……”组长为难的看着业势汹汹的病患,又看了看约诊簿:“可是……其他医师今天诊都排满了,而且大部分是打模型做假牙或根管治疗的,恐怕排不出空来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病人表示着。

    “怎么了?”  柳娟半天等不到自己早已预约好的病人,遂步出诊间来看看是怎么回呈,就看见自己的病人站在眼前,冷眼挑恤地看着她。

    “我们不相信一个史声不好的医师的医术啦!”

    “对!对!”其他人也点头表示赞同。

    柳娟蹙起二道秀眉,一向冰冷的神情依旧冰冷,只是更添几分阴狠,她冷淡地把诧异的情绪隐藏起来;在外人面前,她一向不可能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尤其是过了那一晚后,她就更形冷酷绝决和无情了。

    “怎么回事?”

    “另装了,你自己于下什么事你不知道吗?”

    “我不记得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事了。”

    她只当那人是神经病,不以为然地轻哼之后,欲找其他病人来看病反正少他一个也不会过不下去。但她才把话筒拿起准备打给其他的病人时,对方就说话了:“你敢否认你在美国时,曾经堕地胎又离婚,而且还为了那个人,和家里决裂吗?”

    话筒由她手上掉落。她整个人傻住了……他们……他

    们说什么!?

    “看!说不出话来了吧?”  对方十分得意地笑道。

    “你少说几句吧!”  有人扯扯这人的衣袖。

    “啊!小柳姐姐!好久不见!想我吗——啊……”察觉气氛不圣劲地诡异,那个“吗?”字便在喉咙,成了怪异的音阶;商羽看见柳娟面色一凛,朝诊间走去时,她直觉是先问在护理站的牙科护佐们。“怎么回事?”

    “你自己去看医院的布告栏吧!”医生护佐们共同回答她。

    “布告栏!?”莫非……是写了什么有关于小柳姐姐不好的事?

    她笑了,笑得有些诡谲,令人头皮发麻;一下子在场人士都不木材沁悸,不怎么相信这样一个看来无忧无虑的小女孩会笑得这么……骇人。

    “喔!我对别人的隐私没兴趣,反正我是给她看牙齿,管的是医术,跟其他没啥关系。她做的好不好,聪明人一看就知道;和这些外在附带的因素似乎‘乎’不在一起。只有白痴才会鸟这些。”她刻意把白痴二字加重音,还若有似无地瞥了那群噤声看着她说话的人士一眼,突然又笑得有如天使般明亮又开心地说:“失陪了。”

    一群人全目闭塞她潇洒率性地走进柳娟的诊间去,大气也不吭一声。

    “哈罗!小柳姐姐!”她活泼过了头的跑向在修活动假牙订做外模的柳娟,趴在她身旁的平台上装可爱:“我领了稿旨邮,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谢谢!你自己留着。”

    喔!冷气团哟!低气压,几力指数……唉!又在胡闹了。商羽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为自己脱轨的思绪偷笑了一下,继而又死不放弃的死缠活缠。

    “啊……”她不依地拖长长音——会起鸡皮疙瘩的那种——并使出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