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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天第4部分阅读

地带。这颗桃木殊有“桃都之坞”的之名,人们在树身上凿开

    栈道,搭建阶梯,掏空出树洞,兴起屋巢的雏形,选择树冠上最为巨大的枯枝,庞大的枝干上结着绳索和铁钩,用以承载果实一样饱满的浮空艇,

    那些蚂蚁一样的在船艇之间,进行维持、修葺工作的诸多工匠,还有上下盘旋仿佛工蜂一样来回穿梭,吊着各式各样货物的木鸟飞隼,还有喧哗和吵闹融合为一体的集镇,形成了这座盘踞在涂兰河畔集镇。

    肩膀上停着机关兽嘟嘟的辛火姒,行走在比肩接踵的人潮当中。

    每当他一抬仰起头就看到这样的景象,环顾四周都是没见过的的画栋雕梁,亭台楼阁,恍然间都让他产生错觉,分辩不清眼前的是虚幻还是真实。

    周围的一切是那么的五光十色,渐迷人眼,仿佛是在梦中,不过当他回过神来,环顾一圈,视野之中呈现出的大量的摊位,清晰的叫卖声。都实实在在的提醒他,这已经是另外一个不同于原陆城的地方了。

    没多远处一个握着烟杆的老者,坐在人群中间,他吞吐烟雾之间,幻化出仙楼重阙,好似三岛十洲一样的仙境,那缭绕的烟气里有人物浮动,这是行走江湖的买艺人专擅的“烟涛之术”,吞吐烟气时就能幻化出各种景致人物。

    没隔多远,也有一位青年叠的很高的箱子上,双手连连操纵着数十根细线,地面上,十几个不过数尺高的小小骷髅跳来跳去,指手画脚,正在上演着一出傀儡剧,引的几个孩童欢呼雀跃。

    辛火姒乐呵呵的傻笑着,他只是停下来看了一会继续往前走,因为能看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让他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从而有点不知所措。

    一些商贩热切招唤着过往的行人,而且贩卖都是他见所末见,闻所末闻的事物,他留意到身边不远处的一个有些微胖的商客,正拉过着过往的一对母女试图向他推荐自己的货物,那是风车一样的小玩意,上面缠饶着细小的竹轮,只要拨动风车,配合着吹息,就能发出各种鸟鸣声,有时像是黄莺,有时是老鸹,有时是喜鹊,真是变化多端,让他都有些心动。

    更让人眼馋的琳琅满目的食物,除了街角边小摊贩在叫买,还有挑着骆驼担的老者,顶着饼酪的妇人,热食,肉摊,

    各色香味让他的鼻翼忍不住扇动。

    “不能再担搁时间了,还是赶紧去桃都之坞才是正事!”

    收拾起心情的辛火姒,不在停伫脚步,开始迈开步伐大步前进,他的目标是抵天之柱、天刃神峰般的“桃都之坞”。

    古木桃都,每一个到达它脚下的都要用仰视的目光前来瞻望它的存在。古木上的每道一道灰黑色的纹理,都是一条天生沟渠,桃都的树身上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木梯,大多数是先人所修建,沿着这一条借由巨木壁面搭起的栈道,他缓缓攀爬,拾阶而上,在途中不难看到许多飞在空中的机关木鸟。

    这些借助木翅之力缓缓飞行的木鸟飞隼正拖动着沉重的货物,在桃都之坞上下载浮载沉。这些外层包裹着铁皮硬木,内里充斥着轴轮机括的机关兽,必需有一名精通机关术的工匠或是学徒才能灵活操纵,体型大一些的需要五六人钻入其腹中,暗自操控才能活动。

    除了一些机关兽,还有一些豢养的异兽,辛火姒看到主要是身形庞大,形象如牛马之属,浑身布满灰毛,双耳如扇扑动时,能如翼能飞腾,不过速度其慢无比,比起拉动货物,更多的是用来载人。

    辛火姒是爬了半天,才到达桃都的中层地区。

    这里有一些位置的古木被人们生生凿开,这些寻常虫蚁难以蛀穿的铁木被刀斧凿出的树洞十分宽敞,百余人都能挤在里面筑巢,算是一间小小的树屋。

    而这样的树洞在整个桃都之坞上有数百来个,辛火姒寻思着数不定已经有人在安家落住。

    “麻烦问一下,这里有没有去牧野的船!”

    辛火姒找了一个比较大的树洞,它已经有屋巢的雏形了,不过让人意外的是里面比较杂乱,散落满地的木料,还有削好的榫桙,四周漆器的味道隐约可闻,这似乎是个机关师的工坊,已经曾经做过学徒的辛火姒感受到熟悉的气氛。

    “来错地方了,舶运所在桃都之坞的最上层,如果你是打算去牧野,左面第六截枯枝上有一艘祥云升倒是要去哪里!”

    经过工坊里的机关师的指引,辛火姒总算找到了正要前往牧野的浮空艇。

    这座浮空艇正停在空中进行检修,辛火姒这时才发现,这些看似挂在勾绳上的浮空艇实际上都是漂浮在空中的,勾绳的主要用途是防止这些浮空艇到处乱漂。

    目光不由的投往高空,只见幢幡飘舞,宝盖飞辉,样式分门别类的浮空艇,此时此刻都翘首已待,随时准备着逐云而去,扬帆笔下文学。

    这些浮空艇,明明是无楫无橹,身无半分半毫翎毛羽翼,却可以在云海中在自由遨游,靠的就是机关秘术所铸的“风胃”!

    这些“风胃”吞食矿石,燃烧之后方能产动能,也能通过排管输入特殊气体使得暗在船身内部的气囊上浮,这种理念和设计,原来是鲛人根据海中的鱼类在水中上浮所启发,制作了一些类似的机关物件,进成漫长时间的演变,形成了一套完善的体系。

    不过辛火姒眼前这种座浮空艇,却是别具一格,它是首尖尾方,龙骨贯通首尾,特别让人眼睛一亮的是它的船舷两侧装有还有一排风车轮,型态构思之精巧,让人忍不住赞叹一番。

    “依靠着这些风车做为动力来源吗?”

    船身上用油漆绘出腾腾上升的青云图案,中央则是一个大大的“祥”字。

    这就是刚才那位机关师所说的“祥云升”,原来是这艘客船的番号啊。

    桃都的古老枝干像是吊塔一样,连着一截木排吊桥,辛火姒扶着吊桥的两侧的绳索,慢慢踏了上去,最终进入名为祥云升的这艘奇妙的浮空艇。

    “那个,我想问一下……”

    刚从吊桥上落到甲板上,入眼间是想像不到的景象,

    辛火姒发现一个裹的像团圆球的胖子仰躺着,他的身下正放着躺在一张竹椅,似乎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辛火姒喊了半天,这胖子才挪动着身子起来,张嘴就来这样一句。

    “你谁呀?”

    “啊,我叫辛火姒,想问一下这艘船什么时候开!”

    结果对方还是懒的动弹,继续躺在椅子上,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翘着二郎腿。他瞥了一眼辛火姒的装束,这才悠悠开口:“就你这穷酸还想做船,四百五十枚银株有没有。”

    “什么,怎么这么贵,以前不是只要三百银铢吗”

    辛火姒瞪大了双眼,他身上的金铢,全拿来换成了银铢也不过四百多枚。这船是能上的了,可是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不吃不喝就走到牧野去吧?

    “没钱就给我滚蛋,别在这里挡事……”

    胖子挥着袖子,张口就要赶人。

    第十四章 祥云升

    更新时间:2012-02-09

    辛火姒掏出藏在衣兜里钱袋,摸了半天,才有些心痛的拿出三十六枚金铢,对着胖子小心翼翼的问:“我这也只有四百,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胖子在辛火姒打开钱袋的一瞬间,身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两只眼睛都发直了,因为,他看到那钱袋子里一粒圆润雪白的珠子。

    不过他掩示的很好,在辛火姒把钱掏出来的刹那间眼珠连转几圈,立刻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滚蛋吧你,没钱装什么大爷!”

    又躺回椅子上,装着漫不经心的哼起了小句。

    辛火姒一脸悻然,叹了口气转身正欲离开,就在这时那胖子突然冒出一句“不过我可要告诉你,这桃都之坞天天都有船,不过去牧野的一年也不过六趟,今个你要错过了,搞不好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这话一出口,辛火姒的心都凉了半截,时间可不等人,他又不能打道回府,这会可怎么办,原本想要迈出的脚步也钉在了原地。

    “那个谁谁,你叫什么名字,辛、什么姒……”

    胖子心知欲擒故纵的手段已经生效了,就假咳两声。

    “是辛火姒!”辛火姒转过身来,他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对方突然喊了一句,自然的停了下来。

    “也罢,你叫辛火姒也好,辛水姒也罢,我今个心情好,你身上有多少钱……”

    “哦,我身上只有这么多了!”

    辛火姒把钱袋拿了出来,那胖子手脚也快顺手夺了过去,他把里面的金铢一股脑的倒了出来,当然那珠子也被摸了过来。

    “这些钱了还是不够四百五十银铢的……”

    胖子把剩下的铜板和钱袋扔了回去,手指从掌心中捏出那粒鲛珠:“这珠子成色不错,我就算它半枚银铢吧,不过你还差一些,不过我给你一个机会,船上的伙房还差个人手,从这里出发到牧野,你在伙房做个帮工,我就免了你的船费,拿你的工钱就权当抵消!我可先说明一下,这里最好的船,除了彭家的‘穿云直’外,就当属我们的祥云升了。”

    “这么说我能坐船喽……”

    “可以啊……我说你啊会不会煮饭啊!”

    “煮饭,这我真不会……”

    “那烧水洗菜行不行啊……”

    “没问题!”想到可以坐船去牧野,他想也不想点着头。

    “那劈菜生火你做的了吗?”

    “力气我有的是!”辛火姒做势挽起袖口,露出胳膊上的股肉。

    “好吧,你就上船吧,现在就到伙房去报道!”

    “那就谢谢您,敢问您老贵姓……”

    辛火姒乐呵呵的问。

    胖子这才咪了咪眼,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免贵,姓李名富贵,”

    上船之后没多久,辛火姒才了解到这位李富贵,乃是这船上的伙房主管。船上的杂役伙房都归他统领,整个船上分工详细,最大的就艘客船的主人,然后是副总管和大工舵,然后是各类舟师,管风胃室的,管船舵的、测航向的,这些分门别类,是应有就有。

    李富贵则是个伙房主管,他除了管这个伙头房,还负责管另一个膳食房。再下就是各列水手,最后是船上打杂的人员,浮空艇类型虽多,但是主要以客船、货船、漕船、游船为主,这艘名为“祥云生”的浮空艇是一艘典型的客船,户出其背,中甚华饰,登降以阶梯的楼船构造。

    李富贵领着辛火姒钻来钻去,最后让他都晃花眼,只知道这艘船比想像的要大的多。

    光是船舱就有三层船楼,不外乎是里三层外三层,辛火姒可不清楚,他已经头昏眼花了。

    李富贵先是领着他东窜西窜下了船舱,这座祥云升有着三重高的船楼,甲板上面修建了大量的阁楼一样的建筑,用料极为考究,搭起层层斗拱,漆绘着彩云的廊前院下,各类的上层舱房,遍布着楼台,在飞檐翼角之间又划分了重檐庑殿。

    不过眼间的这座院落却给人粗陋,单调的感觉。

    “这里就是你以后要待的地方……”

    李富贵把他带到一个狭窄的屋子里,里面不大却有几十人来来回回的忙碌,这里大概就是伙头房,几十口铁锅架在炉火上,烟气熏天,热气逼人。

    “喂,程三了,程三跑那去了!”

    李富贵大概是嫌油烟味太重了,连门槛都懒的迈进去,只是在门前装腔做势的喊了一阵,不过几十个厨子都没应声。

    “来啦来啦!”

    这是个样貌粗壮的汉子,不过身子却佝偻着,本来人高马大到了李富贵却好像凭空矮了一截。

    “爷,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

    “给你带了个新手,你快点让他上工吧。”

    李富贵指了指辛火姒,“就这小子,坐个船都没钱……我今个心情好,你给他找个活,让他白吃白住,不过不用给工钱,算他的船费好了!”

    “好咧,你老放心,这事我来安排好了!”

    这叫程三的汉子虽然看上去是个人物,不过对着李富贵一副走狗模样。

    “没事了我就走了!”

    李富贵心情很好,浑圆的身子晃了晃迈开步子走了,不过一边走一边小声嘿嘿怪笑的喃喃自语“发财了发财了”,却没人听见。

    李富贵前脚刚走,这程三的身子又挺了起来,辛火姒一抬头,就看到这高他一个头的汉子站了过来。

    “看到旁边那个柴垛了吧,现在就给老子去劈,我先事先说明,每天要劈的柴都是有定额的……”

    “说我吗?”

    辛火姒摸不着头脑。

    “说的就是你,还不老子快点去!”

    “哦!”

    辛火姒傻傻的应了声,放下行李箱,走到柴垛的旁边,拿起斧头劈了起来。

    他认认真真的开始劈着柴,这种粗笨的活他打小就会做,不过事情可不是他想的那样。

    等到他刚把眼前的柴劈完了,那程三又捧了一撂柴扔在地上。

    “手脚怎么这么慢啊,把这撂给我劈完,后面还有三撂……”

    “这么多啊!”

    这下辛火姒忍不住咂了咂舌头。

    “多个屁!”

    程三用脚踢了踢柴堆,“别给老子婆婆妈妈,手脚麻利点!”

    辛火姒也只能微微叹了口气,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看上去,这段时间的日子不会太好过了。

    “好啦,大家都把手里的活放一下,到晚饭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时候,从门外冒出一个拎着木的老头,对着伙头房里这样发话。

    “好咧!”

    忙的团团转的众人齐声叫好。

    “总算劈完了!”眼见这堆搬来的柴总算劈完,辛火姒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那老头拎着装着汤饭的木桶,拿着木勺一人盛上一碗。

    看着热腾腾的汤饭,辛火姒也只能拿眼瞅了瞅。

    “那片那位小兄弟好生面生,是新来的吧,你也过来吧!”

    老头又取出一个木碗,盛满了之后,朝他递了过来。

    “多谢多谢!”

    辛火姒伸手接了过来,这木碗里是混着菜叶煮的米汤,连油水都没有多少,不过干的这么久的活,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就觉得十分可口。

    这顿饭吃完了,屋子里的人就开始收拾起东西。

    辛火姒瞥了眼屋外,好像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因为不少伙头房里的人都开始打着哈欠连天。

    “算啦,今天就到这里,明早给我起来早点,这么多活还没做完!”

    在程三骂骂咧咧的声音中,一群人走出伙头房,辛火姒也跟着大伙一起走了出去,众人走到屋落外面,是一间不大的舱房合院,一行人各自进门入屋内休憩。

    “对了,程哥,我今天晚上住哪里!”

    辛火姒突然醒悟到自己还没落脚的地方,连忙拉住正打着哈欠的程三,急切的问道。

    不过,程三这人,好像也只有李富贵在的时候才有一张好脸色。

    “去去去,杂役的住处都满了,这里没你住的地主,洛老,你带这小子去马棚去吧!”

    手里拎着空荡荡的木桶,另外一只手提着一盏灯的老头应了一声。

    “好,好,小哥,你就跟我一起走吧!”

    马棚,能住人吗?

    辛火姒心怀疑惑的跟在洛老的身后,他刚开始还一脸的疑惑,当两人穿过这片院落,来到着一座简易的篷屋,里面推放着大量的草料,迎着风还能闻到一股牲畜独有的臭味。

    果真这船上还真建了个马棚,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过这浮空艇算是足够大,如果推掉这些楼台似的船舱,用来做个跑马场都没什么问题。

    马槽也只有三匹老骥,也不怎么动弹,只是卧躺着身形,对着两人“啧啧“的打着响鼻。

    “嗯,别一脸奇怪的,祥云升早些年都是跑冀洲道的,经营的都是战马料草之类的生意,后来了老东家去世,这趟子生意也做不下去了,”

    洛老把灯笼架在一旁的木架栓上,收拾了一摞杂草,堆成一团。

    “今天,就在这里将究一晚吧,明天找找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