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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蒙帕拿斯第3部分阅读

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要不然他不会回头来找她。但她说的意思分明就在说她不会爱上侯歇,她要的只是快乐而已。

    侯歇的手本来还紧贴在她的背后抚弄挑逗着她的肌肤,这时却突然脸色阴郁到停止碰触她。

    “今晚不行,我要画画。”对晚餐胃口尽失,他的心情恶劣地说。

    侯歇对颜咏青态度忽然冷了下来,接着整个晚上他都在催促她赶快把那些垃圾食物吃下去,然后送她去巴士站。等巴士来了之后,他匆匆在她唇边印上一个吻,随即离开。

    颜咏青坐上巴士,愣愣地发着呆,不懂他是怎么一回事。

    第5章(2)

    清晨,颜咏青被电话声吵醒,是母亲从台湾打电话过来。讲完电话之后,颜咏青愣坐在床上许久,凝视着窗外广大灰蒙的天空。

    只有一次颜咏青和侯歇谈过“未来”这个话题。

    那次,假日在巴黎圣母院附近的咖啡馆对面的长椅上,侯歇速写露天咖啡馆的景象,左手以炭笔快速在素描本上画动,用粗砺的黑色线条构织夏日巴黎的光影。

    颜咏青坐在侯歇的身边,正用钢珠笔在画他的侧脸,她姿态慵懒且随性,笔记本中的侯歇被一团迷雾包围。

    偶尔侯歇抽空瞄她的笔记本一眼,知道她是在随意乱画。“未来你想做什么?”

    他认识颜咏青的那年,她说想当一名时尚设计师,以天真、满腹抱负的口吻说:“就像chane”

    颜咏青很清楚,她不再是当年那个资优生了,她甚至在很久以前就不再正经的画画了。自从精神崩溃在疗养院休养半年,她心态上改变很多,虽然学的是设计,但她不再留恋名牌设计师的服饰,也不渴望在时尚界以设计成名,她所想的只是过平凡的生活。

    “回台湾开一间店,养两个小孩。”颜咏青双膝弯曲,合上笔记本,闲散倚靠在侯歇身上。

    “你不当设计师了吗?”侯歇问。

    “谁跟你说我要当设计师了?”颜咏青反问。

    侯歇话说得太快,她确实没向他提起未来的打算,他以推测的口吻说:“你不是特地到巴黎学服装设计吗?不当设计师要当什么?”

    很久以前,在他们失去联络的某段时间里,关楠星在纽约刚开始要创业,曾经回大学修工艺设计的课,后来创立了dear这个品牌,会这么做有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

    但目前看来,他这些努力好像都已经失去意义。

    “我以前确实想当设计师,但现在不想了。”颜咏青望着沉闷炙热的夏日天空。

    “为什么?”

    “我对设计人们身上的商品不再感兴趣,那些具体的饰物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好吧,那什么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

    “好好地生活下去。”颜咏青瞟他一眼,以为他不会理解。“你不懂我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我住过疗养院,被医生当疯子一样对待,平凡的生活对我来说很重要。”

    “我也住过疗养院。”侯歇略过毁容这件事,直接说:“我出车祸的时候身上到处是伤,当是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好吧,那么你也许可以理解我的想法。”

    “你打算和谁生小孩?不会是关楠星吧?”侯歇以警戒的神情看着她。

    只见她顽皮地笑了笑,瞄了一眼他的素描薄,看他如此快速且俐落地掌握到对街咖啡座的光线和阴影。

    “开店是真的,生小孩是假的,或许养两只猫吧。”

    “想开什么样的店?”

    “不知道。”看着侯歇手没有停地画着对街晃动的人影和旁边的房子,颜咏青表情愈来愈困惑。“你的手——”

    “怎么样?”听出她声音变了,侯歇瞄她一眼。

    修长且有力的指节,很像关楠星。该死!她甚至看过他以同样手法画过房的的线条,怎么会这么相似?!

    “又像他了,对吧?”侯歇心情紧张起来,却反而攻击她。“我一点也不意外自己和他有多相似,我猜是你一直忘不了他,什么事都得和他扯上关系不可。”

    侯歇表情冷硬阴郁,于是颜咏青立刻背道歉,“对不起,是我的错觉。”

    颜咏青的真觉是对的,他却一直在扰乱她,这样对待她太残忍了。侯歇放下炭笔,转过身紧紧抱住她,紧到让她快要无法呼吸。

    “我不在乎,只要这一刻你是我的就够了。”侯歇粗哑地说,手伸进她的卷发里,不容她反对地说:“下个月和我去意大利,画廊在那里要举办画展,我不想和你分开。”

    “好。”颜咏青把脸靠在他肩上,隔着t恤轻轻咬了他一下,像一只猫一样赖在他怀里。夏日巴黎的阳光透过叶间缝隙落在他们身上,时间静谧地流过,她忽然想起什么地说:“帮我画一幅画,我想拿来装饰我的店。”

    “什么样的画?”

    “你想怎么画都可以。”颜咏青这么说的同时,就已经明白日后会和侯歇分离,她想留一张画作纪念,她不可能永远待在巴黎和侯歇相伴。但她总以为不会这么快,至少她会在巴黎过完寒冷的冬天,谈一场恋爱之后,等明年春天再回台湾。

    结果清晨颜咏青接到母亲的电话,知道母亲生病了。

    是芓宫颈癌第二期。她母亲打算到医院开刀将芓宫切除。颜咏青想到父亲不可能陪伴她度过漫长痛苦的医疗过程,她娘家亲戚又住得太远了,弟弟还在美国念书,母亲最亲的人只有她了。

    想到这里,颜咏青从床上急急跳下。她必须赶紧订回台湾的机票,短时间内恐怕不能再回巴黎,还得处理租屋的问题、打电话向艾琳请假,不,应该直接向艾琳提出离职,找朋友例如隽帮她处理租屋的问题,或许可以临时找到人顶替租下房子。至于搬家,得等到母亲开刀完病情稳定后再决定。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搬的,大部分的电器和家具都可以卖掉或是送朋友,剩下的东西也不会太多了。

    一整天,颜咏青在外忙着处理返回台湾的琐事,等夜晚回到蒙马特的租屋处已经很晚了。她接到侯歇的电话,他以兴奋的语气告诉她要去意大利的消息,她不想泼他冷水,至少不想在电话里告诉他她必须赶回台湾的消息。

    “明天,画廊约在餐厅吃饭讨论去意大利的事,你也来吧?”侯歇说。

    “好。”颜咏青简短地说。

    侯歇太开心了,虽然察觉到颜咏青在电话那么似乎特别安静,但他以为她只是累了。她的个性比他还好玩,说不定比他还期待意大利之旅,他已经想好要和她一起去的观光点,他们可以先去罗马,然后再到威尼斯,有空的话可以到更乡下的地方住上一晚。

    挂断电话,侯歇还是想着两人新的开始,颜咏青想的却是刚有爱情的感觉,怎么就这样止歇了……

    最后一天去巧克力店上班,结束之后,艾琳结了颜咏青一个薪水袋,和一个用力的拥抱。

    “下次来巴黎的时候记得要来找我。”

    “好。”颜咏青爽朗地笑着。

    这次时间太匆忙,她来不及好好逛街挑选特别的礼物送好友,干脆赖在店里挑选送给亲友的巧克力和香精蜡烛。

    打痒之后,艾琳问颜咏青要不要一起去吃饭,算是帮她饯行。她摇着头说:“我和侯歇约好了,我还没跟他说要回去的事。”她已经订好了后天飞台湾的班机。

    “噢,我了解。”艾琳露出遗憾的表情。“那你快去吧,我猜他一定会很失望。”

    也许,比较失望的人是她。颜咏青去到约定的那间餐厅,就在巴班十字路口附近,这才发现画廊把整间餐厅都包下来,餐厅里挤满了人,似乎正在庆祝前往意大利开画展这件事,颜咏青根本找不到侯歇,只好站在门口请人传话给他。

    还是周书葳先看到颜咏青,她手里拿着一杯鸡尾酒越过人群来到门外,招呼地说:“进来啊。听侯歇说你也要去意大利。”看着颜咏青脸色忧郁的模样。“怎么了?”

    颜咏青简短把母亲生病必须回台湾的消息告诉周书葳,她听完后柔美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

    “我爸是t大医学中心附设医院的院长,你母亲要是医疗上有什么问题,你打电话给我,我爸一定帮得上忙的。”急着拿出一张画廊的名片递给颜咏青。“你留着,记得回台湾要打电话给我。”

    “好。”自从接到母亲生病的消息,颜咏青就一直感到很慌乱,现在周书葳这么温柔地想帮助她,她的心瞬间温暖起来。

    下一秒,她很直觉地想侯歇和周书葳在一起,会过得很幸福。

    她们中间并不是存在着什么伪善的爱情谦让,而是整个过程,颜咏青一直处在不确定的状态。就像现在,她缺乏义无反顾的力量越过人群告诉侯歇,她不想和他分开,更无力的是,她甚至不确定是不是想当面见到侯歇,跟他说些遗憾的话。

    当周书葳转身催促旁人去叫侯歇出来,颜咏青想都不想就说:“你帮我告诉他一声,我不能去意大利。后天一早的飞机,我的行李都没收拾,明天还有朋友要来看房子。你帮我转告他,我明天会待在蒙马特,不会过河到左岸这里。”

    说完,颜咏青贴着她的脸颊正式地拥抱一直,然后说了一句法文,意思是多保重,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周书葳听得愣住,还反应不过来。等回神过来,颜咏青已经愈走愈远,周书葳发现叫不住她,只好赶紧回头钻进人群里找侯歇,看见他被一群朋友缠住了,他们正兴高采烈聊着二十世纪初巴黎画派风光的历史,周书葳扯了一下侯歇的手说:“咏青说她不能去意大利,她母亲生病了。”

    “什么?”侯歇表情震惊,转而严肃。“她人呢?”

    “她刚来了,但是走了。她告诉我说后天的班机要回台湾——”

    话才说到这里,周书葳还有一堆细节没说,侯歇整个脸色都变了,阴郁地瞪着她。“她人呢?她现在在哪里?”似在责怪周书葳没能拦住她。

    “她刚走,说要回去收拾行李。”周书葳脸色微黯,却依然指着门外。“应该还没走远。”

    侯歇快速拨开人群往外冲去,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心焦,可能两者都有,但更多的是某种强烈的愧疚和受罚的痛苦。似乎自从他抛弃二十岁的她之后,他就注定得一直追着她跑,每次等到他一有快追上她的感觉,她就这样迅速地变换地址,到另一个国家、另一座城市。

    在人群和车辆快速流动的街道,侯歇盲目地奔跑,生怕一停下脚步,就再也来不及了。

    第6章(1)

    巴黎似被蒙上一层淡色薄雾,在眼前逐渐晕开。

    颜咏青走在前往公车亭的路上,一开始没注意到是怎么回事,等发觉世界笼罩着迷离的雾气,才恍然明白,是她的双眼正湿热着。

    她比自己想像的更有感情。她非常舍不得离开——巴黎。

    还有侯歇。

    她对侯歇动情了,即使速度很缓慢,但也不能就此忽视。

    时光如排列整齐的队伍逐渐消失,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你以为是你抓住爱情,其实是爱情忽然过来敲你的门。

    然后又走了。如此缓慢,却又不着痕迹。

    走过梧桐树,来到十字路口,颜咏青胡乱想着。虽然不好受,可是至少体会到她的心不是死的。

    巴士开过来停在对街的公车亭,路口的灯号正在由绿转红,颜咏青回过神,认出那是她要搭的那班公车,眼看即将开走,她毫不犹豫地急步冲向前,号志灯却在瞬息间转换,左右两旁的车辆呼啸而过,刺耳喧嚣的喇叭声冲着她而来,让她完全愣在原地。

    差一点她就成为货车下的亡魂,如果不是猛然被人从后面拦腰搂住——侯歇的左手像铁链紧箍着她的腰,右手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着,刚跑过好几条街,他胸膛上下起伏不断喘气。

    被他突然从后面抱住,颜咏青的心猛地震了一下,原本提的手提袋掉落地上,她回过头看他,他正恶狠狠地瞪着她。

    下一秒,侯歇表情阴郁,什么话也没说就拉着颜咏青往回走。

    先不说公车早就开走了,她的东西还掉在地上,她急着想挣脱却硬是被他拖着走,她只好叫道:“我的袋子掉在地上了。”

    侯歇脚步没停,又拉着颜咏青回去,看着她把东西捡起来,然后继续拖着她往回走。

    颜咏青不知道侯歇到底要去哪里,他脚步快得不可思议,好几次她都快踉跄跌倒,而侯歇总会适时扶她一把,但脚步始终没有慢下来。

    侯歇住的那栋建筑物在眼前出现,颜咏青这才知道他要回去,他拿出钥匙迅速打开大门,然后脸色铁青沉默地推颜咏青进去。

    他像个快爆发的火山闷不吭声,脸上素来温柔的线条变得紧绷冷硬,颜咏青回头瞄了他一眼,他火气很大,动作很粗鲁地推着她上楼梯。

    走到侯歇的公寓门外,他把颜咏青整个人压在门上,气急败坏地拿出钥匙要打开门。颜咏青回头看着他阴郁的表情,和缓地说:“我不能待太久,我要——”

    “你现在不要跟我说话。”侯歇硬生生截断她的话,打开门之后,粗鲁地把她推进去。

    整个过程,颜咏青都没有反对的余地,她被侯歇拉进卧室,手提袋也在挣扎时掉在地上,里面的巧克力、香精蜡烛礼盒都掉出来,还有笔记本、铅笔盒和勾到一半的披肩和毛线团也在地上。

    颜咏青不知道侯歇为什么这么愤怒,她以为他应该只会感到有些遗憾。她回过头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却撞进他的胸膛。卧室没有开灯,唯一的亮度是巷角的路灯透过杏绿色薄纱窗帘照射进屋,他的脸埋在一团阴影中,但她还是看得出他所拥有的温柔特质全消失了,那冷硬的双眼中透着浓重的悲伤。

    直到这一刻,颜咏青恍然发现侯歇对她的感情下得很重,但她不明白是为什么。不可能半个夏天就让他爱她爱到痴狂的地步?!

    侯歇狠狠把颜咏青甩到床上,她的长发在床单上披散开来,身上穿的吊带裙裙摆也掀了起来。

    “我可以问一下,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颜咏青只感到疑惑,对他粗暴的举动并不感到害怕。

    “让你快乐。”侯歇半压在她身上,俯瞰着她,眼神充满怒火与悲伤。“你不是说我经验丰富可以让你快乐?”

    原来他一直在生她的气,怒火却直到此时她决定不告而别才爆发。在他们相处的过程,他对她非常温柔,像把她当一只猫顺着摸她身上的毛,难得显示半点怒气。

    现在,他的动作却没有一丝温柔,简直粗鲁无礼到极点。她很用力要推开他,手脚狂踢狂抓,一心想挣脱,但他双腿强压在她身上,不顾她的反抗,一只手握紧她的手腕,将她的双手箝制在头的上方,狠狠地吻她。

    那股狠劲夹着疯狂的怒意,不停蹂躏啃咬她红润的唇瓣,舌尖狂妄地撩拨她嘴中的气息,好像企图将她整个人吞噬进去。那一瞬间,颜咏青放弃挣扎,呆滞空洞地任由他狂吻她。

    感觉颜咏青的柔顺,他忽然停下来放开她,抬起亮黑的双眸凝视着她。他眼眸散发哪烈的痛苦使她非常困惑,她跪坐起身,轻碰了碰他的手臂,柔声问:“你怎么了?”

    侯歇猛然坐起身,背对着她,懊恼痛苦地用力捶了捶床。她安抚地碰了碰他绷紧的身体。“是我让你想起伤心的往事了吗?”她对他的过去一无所知,她真的不知道他怎么了,颜咏青困惑地问:“还是你也有深爱的人,是我让你想到她了吗?”

    侯歇回过身紧紧抱住颜咏青,悲伤低哑地恳求:“不要走,让我爱你。”

    不知道是什么强烈撼动了她的心,可能是他哀求的模样像一头受了重伤的动物,她跪坐在床上抱紧他,他温热的泪滴蓦然滴到她赤裸的肩膀,她愣住了。

    没有考虑太多,下一秒,颜咏青亲吻他的嘴角,把他整个人转过来,在黑暗中凝看着他。他非常哀伤地闭起双眼,她跪直身体,轮流吻了他两边的眼睑,尝到温热微咸的泪。

    她深情款款地吻着他的唇,举止非常温柔,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用心地吻一个男人。他的回吻又深又重,带着强烈毁灭的力量,仿佛想推倒她内心筑起的高墙。他的舌尖如疯狂跳动的火焰燃烧着,挑逗着她,尽情地吸吮,要求她回以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