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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35部分阅读

    。

    每个人都有他的用途,世上原无无用之人,无非是看你能否使用罢了。

    “阿莒,你来试试!”见着赵与莒,杨妙真挥了手中的木枪笑道。

    “我不是你对手。”赵与莒很干脆地认了输,然后又道:“四娘子,来教与芮骑马吧,他去我那儿吵了许久。”

    “阿芮,上来!”

    赵与芮还只是十一岁,又不象赵与莒那般深邃莫测,虽是努力学着他兄长模样,却时不时会露出些孩童本性来。故此,杨妙真很是喜欢他,将他拉上马之后便纵马疾驰,山庄校场虽然不大,让马冲几步还是没问题,欢喜得赵与芮尖叫不止。

    “大郎,四娘子梨花枪山东无敌手,果然是名不虚传,以我们的身手,便是再来六个也不是她对手。”见赵与莒到了身边,秦大石赞道。

    “我们练得不够。”龙十二哼了声道。

    他说这番话却是不对,论及训练之刻苦,就连赵与莒这有着两世经历的人,也不曾见过第二个如他这般吃苦的了。他如今身体练得壮如熊虎,论及力量,个杨妙真也不是他对手,可说到技巧,他差得便远了。

    “十二,我不准你再加训练量。”听得他这样说,赵与莒便明白他的意思,淡淡地命令道。

    “是。”龙十二垂下头,虽说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应承了下来。

    “大郎,不知李邺他们如何了。”有个少年问道,他们都是赵与莒亲卫,心中多少有些羡慕李邺能出去独当一面。

    “如今他正在带淡水护卫队护编呢。”赵与莒想起那信中说的情形,不由得微微一笑:“淡水初等学堂的顽皮鬼儿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什么李阎罗,想来没少让那些顽皮吃苦头。”

    “哈哈,想到他去管那些淘气小人便想笑,岂不如同照着镜子一般?”又一义学少年笑道。

    众少年都哄笑起来,虽说李邺早年因为顽皮的缘故,与众人关系并不十分和睦,不过这几年来年纪渐长,又有赵与莒耳提面命,人沉稳了许多。故此,众少年也对他改观,不再象初时那般孤立他了。

    这让赵与莒瞧着极欢喜,他不希望今后因为私人之间的矛盾,而误了他的事情。

    “大哥,你也来,你也来!”那边骑了一会马儿之后,赵与芮笑着向赵与莒挥手。

    “我儿,千万小心了,妙真须得抓住他!”

    赵与莒还未答话,便听得母亲在远远的喊,她知道这时是赵与莒兄弟骑马的时间,故此跑来查看。赵与莒忙起身来到母亲身边行礼,他今年十四岁,身高开始突长,如今已经比全氏还要高出一些了。

    “莒儿养这些马在家中,哄得你兄弟坐卧不安。”全氏轻轻责怪了赵与莒一句:“你自家骑马也要当心,休得纵马疾驰!”

    “请母亲安心,儿也胆小,不敢跑快呢。”赵与莒笑道。

    全氏抓住儿子的衣袖,上下打量了会儿,见他身上确实没有摔下的痕迹,便点了点头,满意地笑了。

    赵与莒心中一暖,笑问道:“母亲,今日可曾起身活动过筋骨?”

    “我在院子里走走便足够了。”全氏依旧没有放开他的胳膊,佯怒道:“哪象你弟弟一般,整日介没有一会儿停处,半点都不象你。”

    赵与莒其实也有运动,晨跑午练,他要保持健康的身体充沛的精力,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自打穿越以来,他虽是时有头痛,却从未生过什么大病,这充分的锻炼便是重要原因。不过与活泼好动的赵与芮相比,他便差得远了,故此全氏会有此语。

    “与芮好玩,便让他玩吧,只需不荒废了学业便可。”赵与莒淡淡一笑:“咱们家中,也没有什么需要他操心的。”

    这话让全氏心中一酸,抓着儿子的手更紧了。虽说她坚信长子有吕祖点化,可是他支撑起家业时毕竟还年幼,为人又太过稳重,几乎未曾象一般孩童那样欢呼雀跃过,至少,全氏记忆之中,在他六岁之后,便几乎没见着他极畅快的大笑了。

    “当初是他年少早慧,背负着家里负担,故此少有欢颜。如今家中衣食无忧,又有了产业,他为何还是如此?”

    全氏心中如此想,嘴中便说道:“莒儿,如今咱们家里啥也不缺,你便无须再过于操劳,身体要紧。”

    她却不知道,自家儿子背负的可并不仅仅是郁樟山庄这个担子,他要背负的,却是一副担着亿兆生灵千载国运的担子。

    九十、千舟竞渡欲扬帆

    大宋嘉定十一年十月,直沽寨中,陈昭华背剪着双手,踉跄而行。

    他神情麻木,将心中的仇恨深深藏在心底,他知道,若是他眼中稍稍露出些仇恨之意,等待他的便是雪亮的大刀。

    与他一样被反绑着的,足有一千五百人,个个都如同他一般,在这寒冷的冬日里衣衫褴褛骨瘦如柴。他们被一队胡人战士看押、驱赶,一步步挪动向前,迈向他们所不知的命运。

    石抹广彦骑在马上,眼光复杂地望着这些人,这些生活在太行山以南的金国百姓,既有汉人,也有契丹人、女真人和其余各族人,甚至其中还有些也是胡人——不过是那些与铁木真敌对的部族。这一批是一千五百人,还有更多的被源源不断送过来,换取他自大宋运来的精美绸缎、上好茶叶还有玻璃器皿。特别是玻璃器皿,如今在胡人之中极为抢手,胡人战士谁不能给家中妻妾送面小圆镜的,大多会被妻妾讥嘲,而那些贵酋,则对全套的玻璃器皿情有独钟,玻璃酒杯、玻璃饰物,最为贵重的是盛着据说为海外所产的烈酒的玻璃酒瓶,一个装满烈酒的瓶子可以换得三十个青壮奴隶,便是一个空瓶,也可以换得十个。

    对于胡人贵酋来说,只要中原有人,他们便可抓来换取财货。

    “石抹广彦,石抹广彦!”

    他正思忖之际,有人向他大喊,回头去看,却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那人极是英武,纵马而来,片刻间便到了他面前。

    “孛鲁兄弟,怎么你来了?”他吃了一惊,向那人问道。

    来人正是木华黎之子孛鲁,其人沉稳刚毅,相对其余胡人而言,要宽厚得多,加之又通晓诸国语言,与石抹广彦说的便是汉话。因为石抹广彦出手豪绰,借着耶律阿海、耶律秃花又与木华黎攀上了关系,故此孛鲁也与他定交。

    “你此次去后,千万要将那个耶律楚材要回来,我们愿用一百个奴隶换他一个。”孛鲁笑道:“那是大汗点名要的人物,去年我们不知,被你带走了,你不给我们带回来,我父王不好向大汗交待!”

    “这可就难了,孛鲁兄弟。”石抹广彦愁眉苦脸地道:“他被送到海外去挖矿了,以我料想,只怕他那身体受不得海外之苦。”

    见孛鲁仍紧盯着他,他看了看左近,悄悄凑到孛鲁身前:“孛鲁兄弟,那些宋人在海外开的矿场,死人是极重的,要不也不会眼巴巴地盯着你们要买人手了。你看,连那些女人都要,何况男子!”

    他向另一群女子呶嘴,这些女子既黑又瘦,自然是被胡人挑捡过的。

    孛鲁哼了声,心知石抹广彦言之有理,可是多少还有些不快,上回成吉思汗的使者前来索要耶律楚材,木华黎如实呈报说是被卖为奴隶,没过多久成吉思汗又派人来责骂了番,将尚且留在幽云的几个金国臣子点名带走,这些臣子年纪都在四十以上,又被关了许久,能否活着穿过大漠还未必可知。

    “孛鲁兄弟,你替我看紧一些,不要让人滥杀,这些可都是钱财珍宝,都是那玻璃和烈酒!”石抹广彦又凑到他耳边说道:“我虽然是个贪财爱钱的,却绝不是那帮子回纥商人小气鬼。大汗与太师的勇士,千里迢迢杀到这里,总得带些好东西回去给家中的妻儿,对不对?”

    “我知道我知道,下回你多带些船来,我这里可没有这么多粮食给这些牲口吃!”孛鲁有些不耐烦:“你记住了,我要耶律楚材,只要人活着,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带来!”

    “放心放心,孛鲁兄弟,不管是耶律楚材还是耶律棺材,只要活着我就都给你弄来。”石抹广彦哈哈大笑。

    孛鲁晃动着马鞭,狠狠抽了经过身前的一个奴隶一鞭,挨这一鞭的,正是陈昭华。他看都没有看孛鲁一眼,只是将牙齿咬得紧紧的,一步一摇向前走去。

    “只须不死,誓报此仇!”他心中想。

    不仅仅是这一鞭之仇,更是家仇国恨。

    与此同时,在山东东路密州、邹平、临朐、安丘,盖着大宋京东路总管李全大印的公文贴遍了各处。凡还有人烟之所在,便有这公文,其中内容,便是招募流民远赴海外开垦。虽说须得背井离乡,只是这数年来红袄军与金军在山东东路反复交战,府县均已残破,能有块安稳无战事的地方可供生存,便有无数拖儿契女者向濒海的密州进发。

    短短两月之间,聚集于此的流民便达两千余户,若不是大量的稻米自南方运来,李全都不知道该如何给这些流民安置。每有一船稻米运来,便有一船流民运走,在等候船来之际,流民都被安置于临时建起的营寨之中。管理营寨的并不是李全的红袄军,却是来自那海外岛上的人,这些人在两年前还是红袄军中一员,如今却个个能识得百字、算得千百人的加减。听着由这些人嘴中吐出的乡音,见着这些同样憨实的面孔,再看到明晃晃的刀剑,移民们都是极安份的,便是有一两人想要搅事,立刻就会被驱出寨子。

    在寨中虽说吃不饱饭,但也饿不死人,故此凡被驱出者,无不痛哭流涕恳请回来,但无论是哀求还是威胁,寨子里都不为所动。对于这些人,红袄军也是装做未曾看到,任由他们去了。

    大宋嘉定十二年正月,当赵与莒刚过完他的十五岁生日时,同时接到了第一批宜兰移民抵达和前往吕宋的航路开辟的消息。

    “其处地势平阔沃野百里,驱马疾驰,数昼夜方见尽处,此诚百世之基业也。此处土人,分为二部,一部温顺,其名为噶玛兰,分为三十六社,以低地沼泽为所,渔猎为生;一部暴烈,其名为泰雅,有割人首绩之习。依大郎之语,我等用丝绸玻璃,自土人手中换取宜兰河北岸之地,建立城寨,开垦荒田。噶玛兰部多有来依者,唯泰雅凶烈,数度来袭,皆为护卫队弓弩所驱退,已远遁深山不知其所踪矣。”(注1)

    负责宜兰开发的管家是陈任,他在给赵与莒的信中如此说道。与他与起抵达宜兰的并不是自中原地区运来的新移民,而是由三百名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其中一百人更是装备了耗铁量巨大的全身甲)与五百来自淡水受过军事训练的老移民。自中原送至流求的新移民,都将先在淡水住上半年,熟悉流求气候,更重要的是学习流求规矩,接受相应训练。要在最短时间内尽可能开发出流求的资源来,就必须如此,否则等他们自然开拓,也不知要过几十年。

    “天气多雨,水流丰沛,瘴气甚重。”在秋爽给赵与莒的信中如此说宜兰的环境,做为陈任的副手,他要负责宜兰的卫生健康状况。

    宜兰的开拓比赵与莒计划得还要快些,为赵与莒那五十亩授田法所刺激,新达淡水的移民以无与伦比的热情投入到对岛上规矩的学习之中。国人对于土地之执著,一千年之前与一千年之后几无差别。而原先淡水之民,为以开拓之绩换取那一张张印有“流求通行金元券”字样的粉色彩纸,进而换取位于淡水他们已经住得习惯了的水泥平房,并且给自家窗子装饰上玻璃等淡水自产物品,纷纷踊跃报名。第一批授田的老移民,几乎都在宜兰的后续垦拓者名单之中。

    在男多女少的流求,这些老移民也几乎都成了第一批在岛上成亲者。一年之中,有超过一百名婴儿在淡水降生,这意味着他们开拓出来的土地、打拼攒得的房屋,都有了继承者。

    两艘定远级的大船分别取名为“定海”、“定洋”,由孟希声遥控进行悬岛、倭国、淡水的三角贸易,自悬岛运送书籍、佛像、瓷器、玻璃、刻钟和丝绸,输往倭国平户,在那里的代理商御下这些货物,换上早已收罗好的黄金、白银、珍珠、倭铁、水银、铁梨木、铁刀(注2),再运送至淡水,在淡水御下黄金、白银、铁刀、倭铁、水银等之后,将剩余的货物与玻璃、淡水棉布、淡水丝绸、刻钟等一并运至悬岛。

    悬岛江南制造局如今除了保有造船部门之外,其余部门一律都迁至淡水,并入淡水制造局中,但因为货物吞吐量增大的缘故,所用沿海制置使子弟数量不仅未减,反而有所增加。更悬岛所用水手,除去招募而来的渔民外,也有相当一部分是出自沿海制置使的军属。

    这三角贸易之中,唯有自庆元府运至悬山的生丝、丝绸、瓷器、佛像、书籍这些需要课税,大头部分,都是在庆元市舶司管辖之外。来自倭国的黄金、白银,大量流入淡水,淡水铸币时渐渐以白银替代黄金,在某种程度上进一步降低了铸币成本。

    另一艘定远级大船定逸号,则带着一艘三远级的扬远号,进行广州、泉州、淡水之间的贸易,其主要物资是在广州、泉州收购棉花(注3)、生铁,运至淡水进行加工。

    江南制造局专为淡水、基隆与宜兰间造了艘大海船,船速较慢,但载重量大,吃水浅,能进内河,虽说远洋难抗风浪,可适于沿海载重航行。这艘被命名为“力士”号的船,主要用于运送矿藏与粮食、砖石、水泥,载重量为八千斛(四百吨),将它开至淡水,还颇费了孟希声一番心思。

    除去这五艘船外,其余海船全部用在自山东东路与悬岛往淡水运送新移民上,共有定远级大船两艘,三远级船六艘,若不是水手数量不足,还可以派出更多船来。这两年淡水囤积了稻米十八万石,依着赵与莒的安排,其中五万石将被用来交换移民。自胡人处换移民无需粮食,只用财物便可,红袄军缺粮,孟希声与李全的约定,一石米换一人,若是顺利,扣除耗损应当可以换回近五万人。加之自胡人处换来的人口,赵与莒计划,三年之内,流求的移民将接近十万。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孟然声依据自家所学将整个运程分为三段,第一段是自直沽寨至悬岛,这是最长一段,所用却都是漕船,无须派出悬岛之船,约六十日能来一趟,每趟可运来一千五百人。第二段是自密州至悬岛,因为红袄军缺乏大船的缘故,这一路主要是二艘三远级船和雇请来的海船,沿海制置使的运兵船偶尔也被买通来客串,每三十日来回一趟,可运送一千人。第三段则是自悬岛运往流求,靠的是两艘定远级大船和四艘三远级海船,这些船帆具尽数经过改造的,故此不惧逆风,加之航路又已经熟悉,平均下来,十五日左右便可来回一趟,每趟能运走一千二百人。

    这样,每月淡水便能增加二千四百人,一年便是二万八千人。而且,江南制造局造船的速度随着工匠越发熟练而在增加,所造之船也越来越大,从嘉定十一八月起,已经完全停下了三远级船的建造,取而代之的是更大的一万斛(五百吨)级别的大船。定远级的海船由原先四五个月才能造一艘,变成不足三月便能增加一艘,只需水手招募能跟得上,待得来年,运力还能增加一倍,从而加快流求移民速度。

    不过,赵与莒并不想盲目加快移民速度,所有上岛移民,无一例外都先得在淡水接受三个月以上的训练,在这过程之中,或开垦农田或修筑城墙,在日夜操劳中初步培养出纪律性来,再分别安置在淡水、基隆与宜兰。他也极关注移民的性别比例,女性移民比男性要更快更容易为淡水所接受。孩童、少年,特别是无父无母的孩童少年,比女性移民还要优先。这不仅仅是因为孩童少年更易接受新鲜事物、更易管束的缘故,也是因为他们更容易培养忠诚。

    再过两到三年,淡水初等学堂第一批毕业生出来,便都是十八岁左右的青壮,可以派上大用场了。

    注1:此处资料来自于台师大地理系教授施添福文《兰阳平原的传统聚落及其人文生态意义》,实为清中期汉人入宜兰时之史料,恐与十三世纪有所不同,特此声明。

    注2:皆可见《庆元市舶司与元日贸易研究》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