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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54部分阅读

    生,却与太学诸生中几个首领极熟。

    “正是,正是!”那边又有太学生应道。

    “我等身荷国恩,有陈少阳、欧阳德明这先贤在前,又有华子西这同侪激励,必得为国除此j贼!”

    “然则老贼窃踞朝堂多年,又援引j邪相助,仓促行事,华子西便是我辈之鉴!”那个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太学生们议论纷纷,然而这时,店小二送上菜肴美酒,干万昕原本听得入神,此刻便是心痒难熬。他虽被史弥远委以重任,但他自家却知,史弥远对死鬼秦天锡远比他信重。在他想来,秦天锡除去狠辣之外,别无所长,不过侥幸给他救了史弥远二次,故此才总得史弥远挂念。若是能自这些太学生处顺藤摸瓜,将他们背后之人掏出来,史弥远必然对他刮目相看!

    他又听了好一会儿,却是一片劝酒大嚼之声,干万昕哼了一声,心中暗骂道:“这帮子穷措大,为何却不言语了?”

    正暗骂间,雅间外门被人轻轻敲了声,他去拉开一看,霍重城引着梁成大站在门前。一见着他,梁成大便满面堆笑,正欲说话之时,干万昕心中一动,忙把他拉进来,又将门关上,将霍重城隔在了外头。

    霍重城唇迹掠过一丝冷笑,这丝笑容稍纵即逝,他行了几步,来到那些太学生所在的雅间。

    “谢安仁,你还不曾介绍这些俊杰与我认识。”他一进去便嚷道:“须得罚酒三杯!”

    “三杯便三杯!”那谢岳见他来了大喜:“不过,你莫小气,将你这群英会里的流求土产拿出些来,我早就听说了,便是官家也爱你这的流求土产!”

    “过会儿自有一盘花生奉上,此物在流求又称长寿果,却是稀罕之物。”霍重城一边说一边摆动手臂,象是做出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可太学生中一人会意的微微点头,然后霍重城自桌上拿了个杯子,举起来转了一圈:“在下姓霍,名重城,字广梁,是这谢安仁的债主,若有失礼之处,诸位莫要见怪。”

    “早听得霍广梁赛孟尝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听他说得有趣,众人都笑了起来,纷纷通名见礼之后,有一人道:“只是谢安仁的债主,咱们在此诸人,只怕个个都是他的债主了。”

    众人又是大笑,那谢岳也不着恼,他家境贫寒,为人却极是豪阔,故此身上常有欠债,有太学生曾戏云他是“杯中酒常满身上债不空”。

    霍重城转身出去之后,那个见了他手势的人道:“谢安仁,先关了门,酒菜咱们过会待那长寿果上来了再吃,说正事要紧。”

    最靠门的太学生立刻将门掩住,因为雅间中都亮着马灯的缘故,里头倒不嫌太暗。

    一直在偷听的干万昕心中大喜,而那个梁成大起先莫明其妙,但旋即明白,也贴在墙壁上听着。

    他在京待职,平日里少不得周游诸方,为了邀名,也曾参加过不少次太学生的聚会,只是并不投机,故此往来得便少了。他与干万昕一般,也认识谢岳,别的人一个都不识。

    过了会儿,只听得谢岳又道:“我都说过了,此番与华子西上回不同,华子西职低望微,又无当朝大员相助,草率行事,难得成功。而此番不唯有那位皇亲国戚相助,便是史贼一党中,也有不愤其做为者,意欲反戈一击!诸位只管瞧着,到时有风声出来,便一起赴阙上书,便是不斩老贼,也须得远贬放逐,免得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干万昕先听得“皇亲国戚”时,已是满心欢喜,待再听得“史贼一党”,更是热血。他还待再听,却又听到隔壁敲门之声,接着又闻得霍重城的笑声:“诸位,这便是长寿果了。”

    听得隔壁又换作咀嚼声,干万昕心中暗恨,他还从未如此讨厌过霍重城。

    待霍重城离开后,那些穷措大却不再谈正事了,都交口称赞那长寿果香脆甜粉,唇齿留芳,有两人便开始作诗吟诵,听得干万昕只觉腥臭难耐。

    “干兄,这些贼厮如此狂悖,何不一举擒之?”梁成大也是又惊又怒的神情。

    “今日出来未曾带得人手。”干万昕冷笑了声:“况且空口无凭,他们都是太学诸生,便是拿了,也不过斥责一番……”

    他心中还有话未曾说出来,拿了这些小鱼小虾算得什么本领,顺藤摸瓜抓住他们身后之人,那才是真正功劳!

    本来自秦天锡遇刺之后,他们外出便会多带人手,只是今日在临安城之中,而且他又是邀梁成大来索贿,自是人越少越好,故此只带了两个随从,还将他们都留在外头。

    他寻思许久,自己虽说不如秦天锡那般知名,但只怕这些太学生中也有识得自己的,可这梁成大却还无人知晓他投靠了史相公,若是令他去打探消息,或者能得出幕后之人是谁来。

    他正想对梁成大说出此策,但念头一转,他道:“梁兄,若是有暇,与我去见史相公,将方才听到之语,说与相公听如何?”

    这一瞬间,他心中已经盘算好了,回到史弥远处,自然不会说自己要向梁成大索贿,故此两人在群英会相聚,只会说是有人向自己密报那谢岳意图在群英会谋划不轨,自己为防打草惊蛇,便邀了梁成大为掩护,亲身涉险,到这群英会来窃听。如此一来,自己头功已得,却不会有任何风险,岂不是上上之策!

    干万昕自然不曾向梁成大细说自家打算,只是问他愿不愿见史相公,那梁成大拼了脸皮不要,谄事他一介门客,原本便是借着他的路,搭上史弥远这当朝权相,闻言之后大喜,满口子应承下来。

    史弥远在相府中听得干万昕回报之后皱紧了眉头,他却与干万昕不同,他问了干万昕几遍,确认无人知晓他在群英会邀请梁成大之后才放下心来。

    “皇亲国戚?史党中人?”他袖着手在书房中转了两圈,只觉得胸闷气喘,不得不又坐了下去。

    很明显,如今朝堂之上,只有三股势力,一股是最大的,也就是他史弥远这一派。一股名声最好,便是真德秀、魏了翁这批所谓宿儒。还有一批看似最小,却最为根深蒂固的,便是外戚杨氏一派。三国之时,魏强,故此吴蜀结盟攻魏,如今他史党强,另两边自然是结盟攻史了。

    换了他,也会这么做。

    “哼哼,杨家,不过仗着有太后在,如今天子方登帝位,太后垂帘听政,故此杨家起了异心……”史弥远心念电转:“杨石英武有胆识,前些时日秦天锡之事,便隐隐象是他做出来的,先断我耳目,再密谋串联,果然好算计!”

    注1:名岳字安仁的人里面最有名的是潘安,也就是貌似潘安的那位了。

    一四零、暗行密道通春来

    大宋宝庆元年(西元1225年)四月初,原本暗流汹涌的朝堂,突然间剑拔弩张起来,属于史弥远一党的部分言官,原本整日指摘真德秀等人过失,但转瞬之间,他们调转矛头,开始指责外戚杨氏贪婪不法。

    杨氏如今在朝者,主要是杨谷、杨石兄弟二人,他们一向谨慎,虽说贵为国戚,却能约束族人与家仆,不做些强横不法的勾当。突然之间遭此攻讦,兄弟二人都是瞠目结舌不知原由。幸好那些人指责的,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之事,没有丝毫证据,二人虽说也依例请罪闭门思过,实际上却并未因此受到责罚。

    在济王之事发生之后,杨石忧惧史弥远手段狠辣,原本便想激流勇退,劝得杨太后撤帘归政。此事发生之后,他更是如此作想,与杨谷一商议,却被杨谷激烈反对。

    “贤弟,你我身为贵戚,累受皇恩,如今权臣当道,天子幼弱,所倚仗者,无非朝野清议与你我兄弟罢了。”杨谷正色道:“若是太后撤帘你我求去,满朝之中,官家再无可倚仗之人。只凭真景希他们,岂是史相公对手!”

    他二人与史弥远一党原本交好,与薛极更是好友,可如今情形,却是不得不为了自保而奋起反击了。

    薛极此时也极是纳闷,那些言官之所为,明眼人都知道,是史弥远背后指使,可是如此重大的事情,史弥远竟然没有透露任何消息给他。他不知史弥远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只是觉得朝堂中这么重大的事情,竟然不召集他去商量,未免有些太过诡异。

    为此,他特意去寻了宣缯相问,这才得知,宣缯事先也不知此事。

    “史相公这是何意?”二人都是迷惑不解,更有几分惊惧,他二人入朝时日虽算不短,但一直依附史弥远,若是史弥远意欲撇开二人,那么依着他们这些年来为史弥远做的那些事情,只怕立刻要被贬窜了。

    “莫非是因着你我与杨家兄弟颇有交情的缘故?”思忖再三,宣缯试探着问道。

    “只怕是如此了……”薛极点点头,二人对望一眼,虽然未曾说出来,但都知道对方心中的埋怨之意。

    史弥远一向与杨太后内外勾通,故此他们这些史党,也与杨氏颇有往来。特别是在立储之事上,为了得到杨太后支持,更是史弥远授意他们,自两年之前便与杨氏兄弟拉交情送厚礼,通过他们来影响当时还是皇后的杨氏。可如今帝位已定,史弥远要与杨太后争权,也不该为着他们与杨氏的交情便将他们撇开。而且,若朝堂如此争执下去,到时无论是史党败北,还是杨氏离朝,他们这夹在中间的,必然要受其牵连。

    对于二人而言,这是无妄之灾。

    史弥远其实倒并非很怀疑这二人,随着他年纪增长,一切权j的毛病,渐渐在他身上显露出来:多疑,固执,刚愎。他信任自家门客胜过自己一党的朝官,因为这些门客衣食都须依附于他,而朝官随时可以改换门庭。他虽然还不至于听得干万昕一语,便真将宣缯、薛极等人视若寇仇,只是从谨慎起见,对付杨氏之时,他便未曾知会这二人。在他想来,只需逼得杨太后撤帘,将杨氏兄弟赶出朝堂,再慢慢察问自己人中谁是j细也为时不迟。若是此时就大张旗鼓盘察起来,一则怕打草惊蛇,二也怕寒了部属之心。

    可偏偏是这般举动,让宣缯与薛极这两员大将,不得不在他与杨氏争斗之初保持表面上的中立。

    接下来自然是流言四起,朝官之中窃窃私语,瞧史弥远、宣缯与薛极等人的眼神便不同了,也有风声传入他们三人耳中,说是史党内讧,宣缯、薛极与史弥远反目,宣缯有意取史弥远而代之云云。

    宣缯与薛极极是惶恐,可此事又不可自辩,总不能跑到史弥远面前去说传闻中我欲取而代之之语实乃谎言,这反有欲盖弥张之嫌。特别是宣缯,他与史弥远原是姻亲,多年的交情,更不可能为这还没有影的事情去自辩。史弥远倒沉得住气,原本有些疏离二人的,闻得这流言后反将二人请至府中,设宴小酌。

    “近日颇有些流言蜚语,二位不必放在心中。”见二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史弥远捻须一笑:“本相与二位相知多年,岂会为小人所蒙蔽!”

    听得他这般说话,宣缯与薛极相互对视了一眼,薛极反应得快些,立刻诸如“明察秋毫”、“慧眼如炬”之类的谀辞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宣缯年迈尚知耻,虽不曾如此露骨肉麻,却也是一脸受宠若惊的神情。

    “朝中颇有j小,见天子初登大宝,意图蒙蔽圣听,勾通串连,图谋老夫。”史弥远眯眼道:“你二位可曾听得风声?”

    宣缯与薛极心中立时雪亮,史弥远之所以发动对杨氏一族的诋讦,便是因为此事了。他们二人也自有耳目,虽不如史弥远之般广,却也听得说太学诸生颇有勾连者。

    听得宣缯与薛极也说此事,史弥远心中更是确认,这背后必是有个对付他的阴谋。他柄政多年,手段极是老辣,象这般隐在暗处的对手,原先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只不过以前有秦天锡助他,总是能将隐藏者揪出来,唯一一次未曾揪出来,便是当初指点济王那人。

    想到此处,他心中一动,那人曾指点济王,自己通过绿绮也未能打听出他是谁来。会不会又是那人在背后使力,勾结杨氏一族,又串连真德秀魏了翁之辈,再次向自家发难?

    且不说史弥远在为那背后之人操心担忧,只说如今身为天子的赵与莒。满城风声鹤唳之中,他却如无事人一般,聚景园跑得越发勤了。

    天子有令,自然行事极是便宜,聚景园那些名品梅树,尽数搬迁至别的园中,而且园子还有所扩大。宫墙重新补了起来,因为是做农圃,故此未曾如同别的宫墙般刷上白灰。对着西湖,自是不愁水的,不过为了便于泻洪与灌溉,还是挖出了沟渠。

    整个园子里,开挖出了三百余亩平地,再加上山坡上开出的梯田,共有四百五十亩左右。

    三月正是种植时节,这些流求“农夫”在田中辛勤耕作,他们动作都很熟练,至少郑清之等人是无法瞧出,他们与真正农夫有什么区别,便是有瞧出来的,也只道那是流求耕种手段,或者这些飘洋过海而来的种子便是要这样种的。

    在开出的田地之外,绿草如茵,已经有不知名的野花灿烂绽放,蜂蝶徘徊于其间,令人一见便生悠闲恬然之意。

    赵与莒坐在马扎之上,呼吸着这园子里的清新之气,他眯着眼,露出一丝笑容。韩妤奉上毛巾,他摸了摸额头的汗子,然后对郑清之道:“郑卿,这些作物几时能成熟?”

    “有些早的,象是南瓜之类,不过两三月便可开花结果,也有些晚的。”郑清之只是自“流求农夫”口中得到只鳞片爪,自然说得不清楚,赵与莒微微皱眉,然后笑道:“郑卿,此事重大,不可让这些流求农夫虚言搪塞,如今只是这几百亩地,自然可以由他们耕种,若是几万几十万亩,便得咱们大宋农夫耕种,不知道详情,如何劝农?”

    赵与莒的批评让郑清之有些脸红,他应了一声“是”。赵与莒又道:“你且去问问,朕小憩片刻。”

    听得天子之命,郑清之不得不离了去寻流求农夫,赵与莒站起身来,看了身边韩妤一眼。韩妤面色微红,头上戴着一只野花编成的花冠,赵与莒伸手过均拉住她皎洁的手腕:“阿妤,你这花冠极好看。”

    他二人相拥一处,缓步行向旁边的屋子,侍卫们待要跟上,龙十二却伸了伸手。他如今也被提拔起来,做了这队侍卫的头目,他虽说深默寡言,看上去有些憨傻,这队侍卫却都领会了他的意思。天子如今兴致大发,搂着后宫美人要去做什么,便是用膝盖也能想得出来,他们这些人去惊了天子之兴,那却是大罪!

    赵与莒与韩妤进了那屋子,韩妤仍是面带赤潮,赵与莒却已收敛了笑容,神情有些淡淡地道:“阿妤,有些对不住你,只是那人耳目遍布内外,不如此无法避开。”

    “奴知晓,能对官家有用,奴心中极欢喜。”韩妤没有用“臣妾”自称,仍是“奴”,以示不忘本之意。

    “我过去了,你在此掩人耳目吧。”赵与莒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将那间屋子里一处书柜用力推动,露出一条暗道来。他拎起马灯,进了那暗道,片刻之后,便自宫墙外的一间华屋中出来。

    “官家来了!”

    见到他,孟希声极是欢喜,这条秘道虽不是第一次使用,但孟希声却是第一次在此见到赵与莒。自当初赵与莒入嗣沂王至今,算起来也有四年多未曾见面了。

    “审言!”赵与莒见他神情既是欢喜,又是敬畏,上去便给了他一个拥抱,就象当初在郁樟山庄时一般。孟希声自制力强,却也几乎激动得流出泪水来:自家大官人虽说已经是九五至尊,却仍待他们如以往一般亲近!

    此时百姓,对于天子极是尊崇,况且孟希声自幼追随赵与莒,人生中最关键的成长时期,几乎都在赵与莒身边渡过,对于赵与莒的情感,却又是与普通百姓不同。念及当初,再想起他自一介没落了的宗室远支到今日成为一国之君,孟希声越发钦佩起来。

    “官家!”

    看了看赵与莒,他又唤了一声,赵与莒摆了摆手,面上的激动已经消失了:“在此处还是唤我大官人吧,听得顺耳些。”

    “大官人,如今个头比小人都要高了呢。”孟希声试探着说了一句,见赵与莒仍是那神情,虽然最初的亲热模样不见了,他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