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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55部分阅读

邺握紧了拳头,眼中也是兴奋的光芒。

    与此同时,在临安城某处码头,几个年轻的太学生正翘首遥望。

    一艘乌篷船晃晃悠悠地顺着河道,出现在他们视线之中,见着那乌篷船上的旗帜,学子中一人喜道:“来了,便是这艘船了。”

    另一个学子握拳奋臂:“如此,则大事成矣!”

    “李之政,你且小心,休要大声嚷嚷,惊了官差,只怕坏事!”

    “赵曼卿,你何时见我坏过事?”那握拳奋臂的士子哼了一声:“‘夫达也者,质直好义’,岂非我乎?”

    “‘敏而思而慎于言’,方为君子也!”

    “你二人休闹了,便是睡死了的猪,也会被你二人吵醒!”另一人喝道。

    李之政与赵曼卿不约而同,将矛头对准了他:“虞元一,为何你说得,我们偏偏说不得?”

    被称为虞元一的怒瞠双目,虎视二人:“若是不服,便吃我虞玄一顿拳脚如何?”

    不等二人答话,他又飞快地道:“你二人论是想害谢岳死在监牢中,想害了国朝三百年国祚,想误了今日大事,那便继续吵下去!”

    李之政与赵曼卿终于闭口不语,他们目光都凝视那艘乌篷船,就在他们争论之间,乌篷船已经靠了过来。

    船上一人戴着草帽,掀起帽子向虞元一一笑:“元一,好久不见了。”

    “好久不见了!”虞元一也是一笑,然后向那乌篷船中看去,只见乌篷船时,一个人慢慢走了出来。

    “马车已经备好,这便去太学!”虞元一也不待自我介绍,低声道:“事不宜迟,迟恐生变!”

    大庆殿里,寂静如死。

    “故此,臣冒死上奏,伏乞太后、天子,罢史弥远,远斥琼崖,方可告慰在天先帝之灵,安抚四海黎庶之心!”胡梦昱摘下自己的乌纱,将之放在大殿之上,深深叩首道:“若能如此,臣请一死,以治臣妄言之罪!”

    “臣有本上奏!”在死寂过后,又一人大声道。

    众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人,赵与莒也看了过去,那人声音尖锐,倒有些象是黄门内铛,但看到他时,百官心中几乎都是一凛。

    李知孝!

    此人原是名门之后,却投靠史弥远,充作史弥远安排在台谏之处的爪牙,为史弥远攻讦政敌,最是不遗余力。

    “臣弹赅真德秀、魏了翁、胡梦昱诸人,营私结党,惑乱朝堂,煽动诸生,图谋大逆!”

    李知孝每点一个名字,众人心中便颤一下,每罗列一个罪名,史弥远眼中便多一层寒光,待得“图谋大逆”四字出来时,真德秀、魏了翁等人都是全身发颤,离开班列,摘下乌纱跪倒下来:“臣惶恐,臣无罪!”

    赵与莒神情冷漠地看着这一幕,史弥远悄悄向他望了一眼,觉得他似乎有些愤怒,这让史弥远心中更是欢喜。

    宣缯站在自己位置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仿佛睡着了一般,对于周围一切都无动于衷,而薛极也如他一般模样。他们二人原本是史党干将,只不过现在还是小虾小鱼们厮杀,还轮不得他们上场。

    “臣不知李知孝为何攻击臣等,臣只能说,这尽是捕风捉影之语。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请与李知孝对质!”魏了翁大声说道。

    “对质?”李知孝冷笑了声,将一张纸呈了上来:“太后,陛下,此乃真德秀弟子李仕民、魏了翁弟子赵景云这些日子所放厥辞,有人证物证,陛下可遣人察看,臣是否是捕风捉影信口雌黄!”

    真德秀、魏了翁都是吃惊不小,李仕民、赵景云都在太学就学,过去算是他们的弟子,若是真有此事,他二人确实逃不出干系。小黄门接过那张纸,刚要递给赵与莒,赵与莒示意他递给珠帘之后的杨太后。

    杨太后打开纸一看,好一会儿之后,又将纸传了出来:“官家也看看。”

    对于太学诸生说的是什么,赵与莒倒也很有兴趣,他打开一看,却发觉那上边竟然是在质疑他这个天子的赵家血脉身份。在钦佩这些太学生胆大之同时,赵与莒也有些恼怒,这些人胆子倒真是不小。

    “真卿,魏卿,你们也看看吧。”他看完之后,又交给小黄门,小黄门拿去给了真德秀,真德秀看完之后面如土色,魏了翁看了也是瞠目结舌。

    这些言语,比起邓若水那狂生更为悖乱,说是大逆不道,实不为过。

    “此事……此事臣并不知晓!”真德秀刚开口,便听得李知孝在那里冷笑,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然则臣与李仕民确有师徒之谊,他口出狂悖之言,臣难辞其咎!”

    李知孝刚欲说话,却又听得有人出来有本上奏,这次出来的是向来默不做声的一个侍郎,他将矛头直指李知孝,弹赅他名为知孝,实际上却是不孝不忠之辈,理由之牵强,便是赵与莒听了都微微摇头。

    但这个人只是引子,李知孝开口反驳时,立刻有更多的朝臣卷进来,原先攻讦真德秀、魏了翁等人之事,一时间竟然被众人忘记了。

    真德秀一派是有意避开这件事,因为若是坐实,真德秀与魏了翁等人必是免不了受罚,而史党则是在等,等待史弥远发出新的信号。

    史弥远捻着须,微微冷笑,看着杨党渐渐有些坐不住的模样,近来与杨党走得近的,也纷纷加入战团,他用眼角余光瞄过宣缯与薛极二人,微微撇了一下嘴。

    原本想借着这次,将这两个三心二意之辈也一网打尽,看他们如今危襟正坐的模样,似乎是不成了。

    双方争成一团,一时之间,这大庆殿中口水共唾沫齐飞,斥责与怒骂一色,大小朝官,倒有大半面红耳赤,险些便要厮打起来。

    赵与莒渐渐觉得无趣了,这些大宋朝官,虽说能站在这大庆殿中的,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可他们吵架,却是无趣得紧,远不如看后世的大专辩论赛。

    这争吵足足持续了一个钟多点,依然没有结果,史弥远觉得火候已到,大步出来,举着笏板道:“臣史弥远有本上奏。”

    他虽然年迈,但高声说话时,大庆殿中竟然隆隆作响。原本争执不休的人,都情不自禁闭嘴归班。

    “臣四朝老臣,自孝宗皇帝至今,从未见朝堂之事,如今日般难决者。”史弥远朗朗说道:“今日大朝,百官争执,直至如今未决一事,何也?”

    “咦?”赵与莒在座位上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史弥远果然发动了。

    “无它,唯太后垂帘耳!”史弥远接下来一语惊人。

    此前史党攻讦,火力都集中于真德秀等人身上,真德秀等人忙着自辩,杨氏一党则乘机攻击史党,三方分作两派缠斗不休,但无一人语及太后。史弥远一出言,众人只道他会对着真德秀等人做雷霆一击,敌对者都在想如何替真德秀应付,却不料他矛头一转,竟然直接垂帘听政的太后!

    “本朝虽有太后垂帘,只是因为天子年幼,生长于深宫之中,不知世事之故。”史弥远瞪着杨太后帘幕:“昔者,英宗年幼,故有曹太后垂帘之事,韩琦见英宗裁决悉当,乃请曹太后撤帘。如今天子长成,仁厚爱民,又识得百姓疾苦,太后何不撤帘归政?”

    话音虽落,满殿却依旧是铮铮之声!

    史弥远不发动则矣,一发动,攻击的目标便是杨氏一党与真德氏诸人的幕后支撑者,也是他们权力的根基。偏偏他提出的理由却是天子英明仁厚——若是反对他,岂不就是认为当今天子不英明仁厚?

    虽说众人皆知,天子实为史弥远之傀儡,但除了邓若水那般狂生,孰人敢将此语说出来?

    “挟天子以令群臣,j贼,j贼,曹操,曹操!”片刻之后,跪了老长时间的胡梦昱怒喝道。

    史弥远却不去理他,而是瞪着那帘幕:“太后,臣请撤帘!”

    “臣等伏请撤帘!”

    凡是史弥远一党,此时都明白他的心意了,无不站出来,扬声大喝。

    宣缯与薛极却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发觉,对方面色苍白,竟然丝毫没有血色。

    终究是让史弥远抢先了一步,他这一步走出,二人种种布置,便尽数落空!

    注1:两句都是来自《论语》,“夫达也者,质直好义”应该是来自颜渊篇,作者在此稍有些曲解其意,“敏而思而慎于言”,应是出自《述而》。

    一四四、九州生气忖雷霆

    上午七时三十分,大庆殿。

    赵与莒回头看了看御帘之内的人影,又看了看史弥远,再看了看朝堂上的群臣。

    他神情极度不安,眼中满是迷茫,仿佛对目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史弥远虽然盯着御帘之后的人影,实际上却用眼角余光看着天子面上神情,见天子不再象平日那般淡然,不知为何,他心中略略有些放松。

    天子的反应与他想象的一模一样,待事后好好抚慰便可,如今必须乘势追击,不得让太后拖延下去。

    “要哀家撤帘?”

    御帘之后的杨太后终于说话了,象是自言自语。她知道今天是决战之日,也与杨谷、杨石等做了种种准备,但史弥远一党开头把攻讦目标集中在真德秀等人身上,让他们预先的准备招数未能用上,接着突然间由史弥远亲自发难,直指杨太后,令杨氏一党一时错愕。

    杨太后发话之后,杨氏一党才回过神来,立刻有人大骂道:“史弥远,你这j贼,莫非是要做曹操不成?”

    史党都注意着史弥远的神情,只见史弥远冷笑,举手,戟指。

    “太后,请撤帘。”

    “哀家……”

    “殿前侍卫何在,替太后撤帘!”

    随着史弥远一声令下,夏震当先应诺,他早就在等着史弥远的命令,大踏步走向御座,伸手便去掀那御帘。

    这又是韩琦故伎了,当初韩琦迫曹太后撤帘,便是亲自去掀帘子,曹太后无奈之下,便只能应允。

    虽是韩琦故伎,杨党却无人想得出应付方法,这殿前司掌握于殿帅夏震手中,而夏震又是史弥远死忠亲信!

    史弥远这一招是直接撕破了脸,赤祼祼的逼宫。但这一招却是最有效的,有韩琦这位榜样在前,便是攻击他目无太后,却也于他无损。况且,当今天子毕竟不是太后亲生之子,日后也不虞天子碍于母子之情而怀恨在心,相反,替天子喝退垂帘的太后,这原本便是一件功勋。

    妇人干政,便是国朝刘太后、曹太后那般人物,也免不了受群臣反对,何况是这位名声算不得佳的杨太后?

    至少此时,真德秀这一群自命正人君子的便瞠目结舌,相互使着眼神,暂时没有做出反应来。

    眼见夏震手已经触着帘子,杨太后慌忙站起,向后避去:“史弥远,你何至于此!”

    “太后已同意撤帘了。”史弥远面无表情地大声宣告,而杨党不禁语塞。

    失去了太后的强力支撑,接下来便可以逐一收拾杨党和真德秀、魏了翁诸人。史弥远斜睨了宣缯与薛极二人,原本这等凌迫太后之事,应是交与他二人去做的,毕竟于自家名声有损。可这二人最近阴阳怪气,似乎有些见风使舵的苗头,如今他们的面色,倒真是丰富得令人发笑。

    然而,就在此时,“轰”的一声巨响响起。

    “登闻鼓”响了。

    本朝太宗之时,登闻鼓响,曾经只是为解决丢了猪这般的小事,但此时此刻,这面巨鼓敲响,却让众人都是错愕无比。

    包括史弥远,他原本准备乘胜追击,将杨谷、杨石都赶出朝堂,失了幕后助力,又失了朝中主心骨,杨党便不足为虑,接着自然可以慢慢收拾真德秀一伙。可这登闻鼓一响,却让他心中突的一跳。

    赵与莒心里却是微微松,来得恰好,再晚一些,只怕事情便难办了。

    朝臣都沉默下人,便刻之后,有小吏上奏,临安太学生与数万百姓,已经聚拢在宫门之前,为首者,正是隆州进士邓若水!

    听得这个名字,史弥远面色变了,而杨氏一党与真德秀等人则是由讶转喜。

    因为太后撤帘的缘故,如今朝事,自然应由天子做主。史弥远转向赵与莒:“陛下,大朝之时,这邓若水聚众生事,实属目无国法,欺君大逆,请陛下下旨,着有司即刻捉拿,收捕入监,严加训问,必得觅出幕后指使来!”

    “史弥远,你果真要做曹操么,太后便是撤帘,这政务也得由天子自裁,岂容你擅作主张?”杨党一员尖声怒斥,然后向赵与莒跪下:“陛下,邓若水乃赤忠之臣,昔日吴曦谋逆,州县官吏多有望风而降者,邓若水一介白衣,提剑步行,欲杀吴曦,故天下皆知其义。况本朝太宗之时,东京有民失一豚敲登闻鼓,太宗尚亲询之,陛下何不召那邓若水入朝一问?”

    赵与莒面色沉了下来,看着这说话的官员,一语不发,明显是生气了。

    前几日闹得满城风雨的邓若水的折子,赵与莒自然是见过的,那折子不唯攻击史弥远,同时也质疑赵与莒登基的合法性,故此当他面露怒色,史弥远却是大喜。

    “邓若水之名,朕也听闻过,一介狂生耳……”赵与莒淡淡地说道:“既是敲响登闻鼓,朕若是不见,只怕他真以为朕是怕了他……宣他进殿吧。”

    显然,年轻的皇帝终于被激出了怒火,要亲自与这个敢于质疑他帝位合法性的邓若水较量一番。史弥远心中一动,这邓若水有如苍蝇一般令人厌恶,此时倒是一个彻底解决他的机会。

    借着天子之怒,便是不杀他,也须得将他流徒千里!

    片刻之后,邓若水翩然入殿。他虽只是一进士,面对满朝朱紫,却是毫无惧色,远远见着赵与莒,他施礼跪拜,然后站了起来。

    “跪下!”

    得了史弥远示意,夏震过来将邓若水按倒,邓若水冷笑着挣了挣,却挣不过夏震的力气,只得又跪在地上。

    上午八时二十分,流求人的木殿前。

    临安城有一百余万人口,其中不少便是游手无赖,不知是哪里来的消息,说是有织户恨那流求的织机抢了他们生意,故此要雇人来捣毁织机。这些城狐社鼠自有其门路,纷纷拥来,一则是看热闹,二则是想着混水摸鱼。只是一大早到了这木殿,却始终未曾见到有人来捣乱。

    他们冲着流求木殿中的财货来的,得不了手,岂肯善罢甘休,故此都围着木殿吵嚷。因为这几日平安度过的缘故,加上又是大朝日,临安府与殿前司在木殿附近的人手便有些少,起初还能制住他们,后来人君之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群游手无赖尽数前冲,竟然冲破了阻拦,闯入木殿之中,大举砸抢起来。

    流求派出在木殿中值守的人手,竟然无一人出手阻拦,他们聚在一起,迅速退离木殿,仿佛被抢的根本不是流求财物一般。

    倒是那位姓陈名昭华的流求副使,揪着负责此地的临安府一位曹掾喝骂,骂得那小吏面如土色。陈昭华只嚷着要见天子命来护卫的殿前司殿帅夏震,那小吏无奈,匆匆而去。

    霍重城端坐在正对着木殿的酒楼之上,看着这一幕,然后微微一笑。

    上午八时三十分,蕃坊。

    靠着聚景园的蕃坊,一家酒楼新开张,鞭炮声里,进来的贺客络绎不绝。这酒楼原是一个大食客商的,只是最近被人高价盘下,街坊都等着看他笑话,却没想到,开张第一日,竟然有这么多贺客进去。

    只是片刻之间,便有至少一百余人自四面八方赶来,进了这家酒楼。左邻右舍也有备了礼,要前往道一声贺的,却被司仪拦住,只说明日专设酒宴拜谢邻里,今日繁忙,恕不接待。

    来者未免怏怏,有那专混吃的,拎着一个红纸包的大礼包,里边可能只是一两个时鲜果子,硬赖着想要进去,无一例外都被叉开。这酒店请来的小二,力气可都不小。

    上午八时三十五分,大庆殿。

    赵与莒面沉似水,冷冷地看着邓若水,邓若水毫不畏惧,与他直面相视。

    相反,史弥远倒似无事一般,面无表情站在那儿。

    邓若水递上的奏折,?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