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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73部分阅读

    ,再加上重伤不能动弹的,我估摸着应该干掉了五千……只多不少!”

    忠义军也是厮杀惯了的,田解虎与武权知道,那些被遗弃在战阵之上的蒙胡,十之八九是活不了的。而且他们在拖抱自己阵亡士兵与伤员之时,也没少给还有一口气的蒙胡补刀。

    “好了好了,继续。”听得护卫军司号手用唢喇吹出的尖锐声音,吴房骂了一声,然后推开那个医务兵:“老爷继续杀敌去了,过会再来寻你们说话,你们几个都听好了,给老爷好生活着!”

    武权也是条二十啷铛的汉子,听得这话,忽然忍不住又想掉泪。

    “端的是条汉子!”田解虎赞了一声,又骂道:“奶奶的,若是老子年轻十岁,死也要入流求护卫队。”

    “不入护卫队,一样可以与蒙胡厮杀。”武权冷声道,握紧自己的狼牙棒。

    “你小子别给我乱来,蠢材,军法,军法,不得军令,你若是擅自出击,便是蒙胡杀不了你,李参领也不会放过你!”田解虎按住他的手,小声道:“要杀蒙胡,得用脑子,瞅准机会,你小子向来机灵的,怎么这时犯浑……”

    他话音未落,奔雷般的马蹄声起,紧接着他们背后的大炮开始怒吼,将一枚枚炽热的火球喷射向前方,在蒙胡前进的道路之上,种下一朵朵死亡之花。

    铁木真眯着眼睛,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幕。

    刚才在大帐中,他将自己多余的欲火都已经发泄出来,他原本以为,当他出来的时候,胜利已经莅临,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两个万人队先后出击,只是摧毁了宋人的壁垒,他出来后指挥的第三个万人队破坏了宋人的部分铁丝网,离取得彻底胜利还有些距离,而他自己的伤亡已经过了五千。

    这还不包括双方混战中死去的裹挟而来的平民百姓。

    他虽然年老了,但看远方还看得很清楚,被突破了壁垒与铁丝网的宋人并没有动摇,在铁丝网后面,一辆辆大车又组成了新的阵地。

    “伎俩倒是不少,不过……”他冷哼了一声。

    “你们怎么了,你们不会打仗了么?”他扫视着自己的万夫长们,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年迈,但也有象史天泽这样年轻的。他有些轻蔑地指着台庄:“宋蛮倚仗的就是火炮和那些小把戏,你们征服过几十个国家,无数的武士,难道说要被这些小孩子的把戏挡住吗?”

    “不!”万夫长们呐喊。

    “那还待什么!”铁木真一连点了三个万夫长的名字:“去吧,给我拿下宋蛮子皇帝的头颅,还有他的皇后,我正需要一个妇人为我暖脚!”

    李全混杂在人群之中,听得铁木真这话,突然有种极奇怪的想法。

    大宋天子的皇后若是杨妙真的话……铁木真只怕不可能抓她来暖脚,吃她一枪才有可能吧。

    三个万人队轰然而出,这一次是决战的序端。

    李邺脸色铁青,骂了一声“狡猾”。

    他不怕蒙胡人多,他甚至巴不得铁木真一次性将所有人都派出最好。虽然他只有不到两万人,铁木真得到的密报中,这一不到两万人中大半还是忠义军改编来的辅兵。但实际上他早就用船将来自流求的援军调了过来,替换走部分忠义军,他如今手中有护卫队战兵超过一万,这么多流求战兵聚于流求之外,这还是第一次。

    他不是不能调动更多的士兵,虽然流求军力有限,但忠义军、真德秀的两淮军,都已经到了他指定的地方,但是他不愿聚集太多兵力。若是聚集的兵力过多,铁木真觉得野战吃掉他很困难,便会采用草原强盗惯用的马蚤扰伎俩,甚至将他围住不攻,主力去清扫京东的忠义军,再渡河与真德秀的两淮军交战。那样的话,即使他这里能胜,大宋所受的损失也会极大,京东、淮北、淮南,都将为战火所蹂躏。

    现在他就是饵,让铁木真觉得,只要加把力气,就可以一口吞下。只有这样,铁木真才会抛弃草原强盗最拿手的战术,在他选择好的地方,与他进行决战。

    可是即使是这种情形之下,铁木真仍然不肯一次性投入全部兵力,而是选择让李邺最为痛苦的磨磨战术,一点一点地磨损流求军的实力。李邺心中明白,虽然现在为止,流求军所造成的伤亡数量远大于自己的战损,但这是因为壁垒、铁丝网、大炮等诸多方面的结果。随着战斗持续时间的增加,他兵力不足的弱点会越发的明显,医务兵再强大,却无法回复在剧烈战斗中损耗的体力。

    累也能将他们累死。

    徐州,屯田使府邸。

    “再探!”

    刘全捏着拳头,断然下令道,他面前的斥候脸上尽是汗水,看上去极疲惫,闻言之后行礼,默默退了出去。

    就在李邺被“包围”在台庄之时,一支金国军队突然出现在徐州面的龙城,原本此处流求有驻军防守,为了对会蒙胡的缘故,李邺将此地的军队尽数调回,故此金国军队进驻龙城时,没有遇到任何抵抗。

    虽然此时龙城几乎是一座空城,不过这也意味着徐州的西方已经没了任何屏障,只需一日功夫,金国的这支军队便可兵临徐州城下。

    刘全得到这个消息时,心中一冷,这才猛然想起,虽然金宋已经有盟约,但两国之间,背盟弃信之事三番屡次,再多这一回,也算不得什么。宋国失了徐州,不过是失了北窥中原的跳板罢了,对金国而言,这徐州更是保护中原腹地的门户。如今蒙胡大举来犯,金人若不举兵前来夺徐州,那才真正奇了。

    金兵已经推至距徐州城不足十五里处,斥候去了几回,目前探得的消息是,率领这支金兵前锋之人为紫徽军都统完颜彝,军力不多,一万五千余人。其后大部为金国平章完颜合达,有军八万人。

    若是放在往日,这不足十万人,根本不放在刘全心上,但如今徐州城中剩余的是战力不足的忠义军部,数量也不过万人,金人若是大举来攻,凭这不足万人,如何守得住徐州!而且战端一起,徐州这半年的建设便尽数化为乌有,天子官家与真德秀的赌约,已经无须三年便有结果了。

    “当如何是好?”他心中想道。

    一九零、十里寒光映血衣

    “这雨倒越发地大了。”

    赵与莒看着天空,滚滚的雷声象是万马奔腾,电光象是兵刃上的反射,而卷地风则似乎夹杂着杀戮中的惨叫。

    他的心情非常烦闷,所以才会撑着伞在雨中暴走,但是那个小丫头以她特有的固执,迫得他不得不缩回屋子里。

    算时间,此刻徐州那儿应该开始大战了吧。李邺要凭着两万人,死守台庄,吸住蒙胡的主力,消耗其锐气,他能做到么?

    虽然他有火炮,有铁丝网,还有其余的精良器械,但他面对的却是横扫亚欧的战争狂人。尽管鄙夷蒙胡对人类文明的破坏,但赵与莒从不否认,此时的蒙胡正是良将倍出之时,无论是身为一代天骄的铁木真,还是他帐下那些勇将,甚至就连孛鲁、史天泽这样的后起之秀,都是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老手。

    李邺的战斗经验与临场指挥,能与他们抗衡么?

    “阿莒。”

    身后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又是这般与他说话的,不用回头,他就知道是杨妙真。

    “四娘子。”只有二人在的时候,两人的称呼是非常随意的。

    “莫非还在担忧徐州?”杨妙真站在他身后,从侧后方看着他的脸,很明显,天子神情疲惫,那是因为担忧而无法休息好的缘故造成的。这些日子,喜悦与忧虑交杂着煎熬赵与莒,虽然他在人前永远是淡定从容,但身为他的贵妃,杨妙真还是能察觉到他心底深处的不安。

    杨妙真很想为天子做些什么。

    她从背后环抱住赵与莒,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感受到她传来的温暖,赵与莒轻轻拍了一下她的手。

    “勿须过虑,流求护卫队可是你我心血结晶,你那操训之法很妥当,我在流求时常与他们在一起,战力……勿须担心。”杨妙真笑道。

    “我担忧的倒不是护卫队的战力,四娘子,蒙胡之长在于速度与凶残,在我们选择的战场上做战,其速度便被限制了,预先疏散了百姓,其凶残也受限制了。若是兵力相当,甚至兵力上我大宋处劣势,我也深信,胜利必属于我们。”

    赵与莒慢慢说着,微微闭上眼,身体稍稍有些颤抖:“我是担心两件事,一是汉藩未曾指挥过如此关键的战斗,他能否撑下来,二来……会不会有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不必为这已经在发生的事情烦恼了。”杨妙真的身体突然变得热了,她的手在赵与莒身上摩挲,轻轻咬了一下赵与莒的耳朵:“我要一个孩儿!”

    赵与莒回头看着她,然后就迷失在她那会滴水一般的眼睛中了。

    临安国子监太学诸生宿舍。

    天子在建皇家初等学堂的同时,也不曾忘记国子监的太学诸生们。太学诸生的宿舍,换成了砖石水泥结构,用上了钢筋,还有那种让太学诸生觉得很是新奇的冲水公厕。当然还有玻璃窗,对于要用眼百~万\小!说的太学诸生而言,一间光亮的屋子真是幸事。

    玻璃的价格已经跌落下来,从最初的天价,到现在连国子监都能用上,这是流求产能增加和大宋对流求完全开放市场的结果。不过因为海运的缘故,运送时的损耗还是很大,据说流求已经在考虑,于临安建造新的玻璃工厂。

    这一年来,随着早期移民中的部分回到陆上,流求的一些简单产业开始向陆上转移,但在流求又多了新的产业,比如说为这些转移后的产业提供机械设备。因为流求工人的良好素质,在这产业提升过程中,并未有多少人受到影响。

    赵景云放下谢岳的信,微微笑了。

    “赵曼卿,有何事好笑?”

    与他在一起的是陈安平、石良和李石三人,这三人在上回临安的马蚤乱中与意欲外出的太学诸生打了一架,虽然于事并无大益,但至少稍稍延迟了太学生上街的时间,让邓若水等人及时赶到。故此事后他们被国子监祭酒乔行简狠狠夸奖了一番,还说要寻机将他们举荐给天子。而他们也在此事之中,与赵景云交情更深了。

    不过对于那个向《京华秘闻》投书的神秘人,赵景云与这三人一般,都觉得如此鬼祟小人不除,迟早还要惹出祸端来。

    “上回我那篇文,实是见事不全,若是早得了谢安仁的信,哪里会这般!”

    赵景云将谢岳的信指给他们看,然后赞了一声:“流求官府绸缪极远,如此疏导,便永不虞百姓因为新变故而失去生计。”

    “哈,如今国子监里谈论最多的是徐州战局,也只有你赵曼卿还在管此事。事有轻重缓急,最重的便是徐州,若是徐州不保,则京东两淮尽危。”李石噗笑了一声:“赵曼卿,你太迂了。”

    “徐州之事,我却不担忧。”赵景云放下信,淡淡一笑。

    “哦?”

    “我在流求见过流求军之操训——你们若是有机会,定要去流求看看为好。”赵景云背手站起,推开玻璃窗,夹着雨丝的风迎面而来,他回首笑道:“我对天子,对流求近卫军,有十足的信心!”

    “杀!”

    因为屡次喊杀的缘故,宋思乙的嗓子都有些哑了,他脸上已经没有战斗最初时那种紧张,取而代之的是麻木与机械。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刺出多少次长矛,唯一知道的是,他原本在方阵中处于第三排,而如今已经是第一排了。在他前边的战友,不是重伤,便是阵亡,就是他,身上也被蒙胡的箭矢钻出两个口子。

    幸好只是皮肉外伤,上轮战斗间隙,他撤回后做了紧急处理,如今伤口已经不流血了。

    一个蒙胡千夫长杀将过来,他皮帽下的眼睛里闪烁着凶残的光芒,即使地上还遍布残破的铁丝网,但他骑术高明,跨下战马也极灵活。他看准了宋思乙这个方向,大呼小叫着冲了过来。

    嘈杂的战场中,宋思乙听不清他呼叫什么,即使听得清,他也不会懂这个蒙胡的胡语。但宋思乙仿佛嗅到从他大张的嘴中喷出的臭气,这臭让他恶心欲吐,恨不得用自己的长矛堵住那张还流着口涎的嘴。

    他计算着距离,然后大喊了一声“刺”。

    随着他的喊声,他这一队齐齐将长矛刺出,没有一个面对着敌人骏马而闪避的。那个千夫长面前瞬间多了一个小小的枪林,无论他在马背上如何灵活,也无法闪避这个密集的枪林:按照平日里他们的训练,对待这种骑兵时,宋思乙这小队中的十一名枪兵中,有二人刺其左,二人刺其右,三人刺其中,正面五人则刺马。

    高速冲来的战马本能地要躲避这枪林,但为时已晚,四米长的长枪被马沉重的身体和冲击力撞得枪尾深深插入地下,而马惨嘶着冲过来,险些将这个密集的枪阵撞散。

    那个蒙胡千夫长被宋思乙的长矛自马背上捅了下来,长矛的另一端杵在地上,几乎被这个蒙胡骑手身体压入土中半尺。宋思乙没有看这个对手,而是迅速拔出矛来,调换目标,将矛捅向下一个在马上的敌人。

    滚乱的蒙胡嗷叫着挥刀前翻,但立刻就被一刀砍下了头颅,在宋思乙身边,石大勺用舌尖舔了一下溅到自己脸上的血迹,然后“呸”了一声:“臭的。”

    宋思乙没有理会他,而是再次喊出“刺!”

    听得他的声音,与他同列的矛手再度同时刺出长矛,一座枪尖的森林挡在蒙胡面前,让他们象是被秋风扫过的枯叶,一片片地自马上倒了下。侥幸未曾死去的话,他们面临的将是矛手中间盾枪手的乱枪或者盾刀手的腰刀,再勇武之人,也无法在如此密集的战斗中发挥自己的能力,因为无论他如何攻击、格挡,总会有一件致命的武器从某个方向伸来,要了他的性命。

    矛手只管刺马上的骑手,短枪手只管刺击落马的敌军,盾刀手尽可能将巨盾护住身体两边的同伴,同时用刀解决漏网之鱼。流求军的配合极为机械,就象他们在流求工厂中一般,分工明确,每个人都专心致志,做好自己的活儿。他们象是一只没有任何人类感情的机械怪兽,吞噬着一个又一个蒙胡勇士的性命。

    但他们自己的伤亡也极重,六层的方阵,如今只余三层,而且损耗的速度越来越快。

    李邺抿着嘴,一动不动地站着,通过千里镜,向战场中各个方向观看。蒙胡的第四轮攻击,三个万人队终于被击溃,但是他们已经扫除了残存的壁垒与铁丝网,现在宋军的防线已经撤至车阵之内。辅兵正在车阵之后布置第四道防线,这可能也是最后一道防线。这道防线若是也被突破,他们便只能撤入庄中,借着台庄的简易木寨,进行最后的防守了。

    “李汉藩,这般打下去……”他旁边一人低声说道:“要不提前发动?”

    “不成。”

    李邺瞪大了眼睛,对着那人怒吼,声音之大,惊得周围的士兵都回过头来。

    那人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一个极亮的光头,用力在头上挠了挠,却不曾再说什么。

    论身份,他也是参领,但按照流求军制,此时战场之上,李邺便是最高指挥,与他同级的参领,必须服从于他。

    李邺吸了口气:“再等等,再等等……我就不信,那蒙胡大汗竟然还能坐得住!”

    与他相对,蒙胡大军之前,铁木真微微闭着眼睛,面上毫无表情。

    三个万人队自三面轮流齐攻,还是没能彻底摧毁眼前这支军队,这让他极是惊讶,这支军队身上,有一种他此前从未见过的韧性。

    不,曾经见过,在那个被他乱刀杀死的王钰眼中,他曾经见过这种韧性。

    这支军队,就象是他们用来阻挡自己勇士冲击的铁丝一般,看上去能将它击退,但它只是向后一缩,然后又弹了出来。换了其余任何一支军队,早就在他的这种冲击中失去斗志,瓦解、崩溃,可这一支军队却依然运转得有如战争初始之时。

    铁木真觉得,这支军队与流求人制造的那种座钟极相似,有规律地运转,只要有足够的动力,便永远不会停息。他的轮番冲击,原本是要一点一滴地榨干这支军队的战斗意志,在他们的崩溃败逃中获取最大战果,如今看来,他失策了。

    但他还不能下定立刻全军突击的决心,他心中总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