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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98部分阅读

    为何么?”

    “臣……臣等于陛下尚有用处。”葛洪颤声道。

    “对,今日你举荐之事,让朕再次确定,你和乔行简对朕尚有用处,故此朕才容你们到这个时候。你回去之后,直接去见乔行简,告诉他朕的话语,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若想活下去,若想继续身居高位施展平生抱负,便得让朕知道,你们对朕还有用处。”赵与莒说到这儿,终于勃然变色:“待得朕觉着你没了用处,那时便会追究你大逆不道之罪了!”

    “是……是!”

    葛洪抹了把冷汗,心中有几分庆幸,几分欢喜,赵与莒说得虽然凶狠,但言下之意也很明显,他当初与乔行简华岳等人谋划扶佐济王刺杀尚为沂王嗣子的天子之事,官家暂时不予追究。这让葛洪松了口气,长期以来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终于稍稍减轻了些份量。

    他也明白,他的事情虽然天子暂不追究,但此后只有唯天子马首是瞻,才能展示出自己对天子的用途,特别是在帮助天子援引流求一系的官员入朝上,他们须得出大力气。象上回乔行简能被任命为工部尚书,靠的便是他举荐流求之人为工部侍郎换来的。

    即使是这样,自己总算还可以善终,乔行简么……

    心中暗暗盘算了一下,天子若是控制自己与乔行简,那么朝臣之中竟然再也找不到能够有力地反对天子的声音了。

    “卿既是举荐耶律楚材知建康府,便在下次朝会时提议吧。”赵与莒又说道。

    “是!”

    葛洪离开之后,赵与莒也松了口气,眯着眼睛想了会儿,然后淡淡一笑。

    若论为官操守,甚至对于大宋的忠诚,葛洪与乔行简都可以算是名臣,但是同时二人功名心重,对于入朝为相有着无与伦比的狂热。他二人的才能还是有的,葛洪虽然老了,可至少还可用个两三年,利用这两三年时间,通过他援引流求官吏入朝,既可平息掉一部分反对声音,也可以让自己的革新变得更为顺利——反正他的官位还是会有人来担任的,与其让新的官员来接替他,倒不如让这个有抄家灭族把柄在自己手中的人任职,利用他在士大夫中的影响力,特别是在所谓清议正人中的影响力,使他为己所用。

    不过葛洪之罪尚可恕之,乔行简实在是很难宽恕了,若单从权术来看,一个活着的乔行简远比死去的对自己有用,只是不杀之立威怕是不成的了。

    当然对葛洪的监视不但不会因此减弱,反而会更强了。

    至于那个柳献章,赵与莒没有提他,葛洪也没有问,因为这人的命运已经决定了,对于赵与莒来说,他是个没有用的人物。

    五日之后,临安各大报纸之上刊发了一条重大消息,参知政事葛洪、工部尚书乔行简联名举荐博雅楼学士耶律楚材为金陵督办工业使兼建康知府,朝议中得到一致好评,天子赐耶律楚材同进士出身,耶律楚材已于炎黄二年十一月四日离临开赴建康上任。

    并且,在葛洪与薛极大力提议下,天子“勉为其难”,同意以建康为特区,官职任免与行政制度,都如同徐州一般,允许耶律楚材“便宜行事”。

    耶律楚材的任命,对于赵与莒的革新可谓是一次极具意义的胜利。此前推行新政的,不是流求这般的海外岛屿,便是徐州、京东这般的边境新复之地。而建康则向来为保守派所盘踞,如今等于是赵与莒的革新在做足声势后开始向保守派控制的区域进军,并且一开始便夺下了有陪都之重要地位的建康。

    这也是一个风向标,表明在朝中,加快推动革新已经成为一种共识。

    这个任命消息将另一个不起眼的消息掩盖了,在某家专以报道凶杀、疯子、私生子认父等等秘闻的小报一角,写到一个名为柳献章的男子因为“大逆”而被处斩,全家发配南洋。

    曾经搅起无数风雨的柳献章,便这样悄然无声地死去,这也是最符合赵与莒利益的死法,虽然大张旗鼓的审判处死能够造成一定的威慑力,可对于他的根本利益却不相符合。

    至于工部尚书乔行简,因为“年迈多病”,不过一月之后便死在了任上,天子甚为悲伤,为此辍朝一日,并要求礼部拟定美谥,不过报纸上只是以一则不起眼的消息通告了此事,前太师、工部尚书之子陈贵谊被任命为新的工部尚书。

    就连临安百姓也不曾注意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更何况建康府。建康府的官吏们都有些惶惶不安,为的便是新上任的工业使兼建康知府耶律楚材。对于大宋学界而言,耶律楚材不是一个陌生名字,不仅仅因为他在《大宋时代周刊》上的文章,也因为他出的《国富论》一书,在这书中,他谈到国家财富如何产生,又如何增长,如何分配给百姓,从而使之循环不绝,已经成为士大夫们人手必备的治国方略启蒙了。

    而且从京中传来的传闻说,天子允许耶律楚材自择官吏,为的是罢除如今建康府的各级官员,任用流求出身的官员。这更让建康诸官惶恐不安,自己寒窗苦读才有今日职位,若只是因为换了一位主官便被罢免,这也太冤屈了些。

    就在他们惶惶不安中,轮船招商局的客轮抵达了建康码头。

    一个大胡子的男子从船上下来,随他来的只有两个随从,他们好奇地东张西望。

    “员外,这建康府的码头也特小了些。”最年轻的人撇着嘴,有些不屑地道:“这么小的码头,能停靠多大的船?”

    无怪乎那年轻人小瞧建康码头,此地莫说与临安年年扩建的码头相比,便是与华亭府新建的码头,也要小上几号。二千斛以上的船,要在此停靠还真有些麻烦。

    大胡子男子掏出铅笔,在一个小册子上记下:码头太小,须得扩建。

    他自然就是新上任的建康府知府耶律楚材,此次前来,他并未惊动别人,也不象建康府官吏想象的那样,是带了大批人来替代他们。耶律楚材做事谨慎,深知初来乍到之时不宜变动太大,否则定会引起强力反弹,而且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更不能过于高调,免得激起逆反之心。

    与临安城一般,建康府也出现了混凝土硬化路面和在这种路面上跑的四轮马车。耶律楚材在码头等了会儿,召来一辆拉客的马车,那车夫三十余岁的模样,脸上笑嘻嘻的,很是健谈。

    “这路还好吧,反正咱们金陵城中有六条路都铺成了,还在第七条,不过因为最近要自临安来一位新知府的缘故停下了。”当听得耶律楚材问起金陵城的道路时,那车夫笑道。

    “道路狭小。”耶律楚材记下第二点。

    离开码头后穿过的是一片低矮散乱的屋子,看上去甚为破旧,住在此处的多是些靠在码头卖力气的苦哈哈的汉子,在这般的冬天里,他们的衣衫仍然单薄,这让耶律楚材皱紧了眉头。

    “这些人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么?”耶律楚材见这些人成群聚于一起,百无聊赖地看着来往的人,便又问道。

    “能有何事可做,金陵离得临安太近,所有的好东西都被临安占去了。”那车夫不无怨言地道:“客倌有所不知,原先咱们这一带还有些作坊,可如今全关了,一来造的东西比不得临安好,二来比不上临安便宜,三么象生丝棉花稻麦之类的,都宁愿等临安来的商人收购,也不愿卖给本地作坊。”

    此事耶律楚材早有所知,用天子的话来说,市场竞争之中,那些资源自然会向技术更高、效率更好的地方集中,并且实现优胜劣汰。他点了点头,又在自己的小本子上记下来:“扬长避短,勿与强争。”

    经过数年的鼓吹,大宋务实之风盛行,故此评价一位行政官员的标准,不在于他个人的声望,而在于他能不能给自己辖上百姓民生带来实实在在的好处。耶律楚材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也知道对于他个人仕途而言,建康知府只是积累政绩与声望的重要一步,这一步能迈得好,他此后仕途便会一帆风顺,乃至平步青云,若是不好,他必然大失天子之望,即使还能成为天子近臣,可与那独当一面甚至宰辅之位便绝缘了。

    “陛下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他心中暗想。

    到了建康府之后,耶律楚材并没有急着上任,而是在规定时间内将建康府下属各县一一转了一遍,虽是走马观花,但也看到许多有用的东西。正式上任后,他第一件事便是宣布金陵城所有民政主官都须将手中工作交与副手,每日随他一起,督促金陵城的码头扩建与城区改造工程。

    这个工程与金陵冶炼厂加起来全部耗费资金为六百万贯,耶律楚材代表建康府与流求银行签署了贷款协议,以筹建之中的大宋金陵冶炼厂的四成股份为抵押,分五年自流求银行借出,第一年贷得启动款项二百万贯,此后每年一百万贯。

    这份协议报经朝堂批准时,户部尚书魏了翁极为不满,倒不是不愿贷款,而是觉得无须贷这么多,他向赵与莒建议,由户部贷款给建康府二百万贯,只是要占金陵冶炼厂二成股份。

    还不等赵与莒对魏了翁突如其来的奇思妙想做出决断,更让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朝堂之上对于这份贷款协议反对之声如潮水般汹涌,反对的理由都不是该不该贷,经过徐州与楚州的对比,朝堂上对于“借鸡生蛋”的贷款模式已经不再抵触。他们争议的是,这么大的贷款份额,全部由流求银行控制,究竟于国是福还是祸。

    更有人直截了当地抨击,流求银行的幕后大老板是天子本人,故此这次贷款是天子在与民争利。

    二五五、天下攘攘为利往

    “近些时日,朕真是焦头烂额,每日上来的奏章,十之八九都是议论耶律楚材那贷款事宜的,朕就不明白,众卿既然都以为贷款本身有益国民,为何还要反对耶律楚材自流求银行贷款?”

    抱着热茶,烤着炭火,赵与莒怨声载道。在他面前听他抱怨的,自然是崔与之,进入冬天以来,这老儿的身体便一直不大好,告病的时候明显增多,坐在火炉边上就不想离开。赵与莒让人仿着北方的炕,在他的丞相府中为他专门烧了一座炕,这才让他好过一些。

    原本赵与莒是想去探望他,看他的病情如何,却被近臣劝阻,天子看望大臣病体,只有在大臣即将亡故时如此才显示恩宠,一般情形下跑去看,那岂不是逼着大臣去死么。

    故此,原本该是赵与莒去看望的崔与之,在身体康复之后便来看望赵与莒了。

    虽然身为九五之尊,无论是从国力而言还是身份而言,都支持赵与莒奢侈,不过在冬日升火问题上,他还是很节俭,一定的寒冷能够增强身体体质,而过于温暖则会让人懈怠。只不过崔与之来了,他才在博雅楼的堂屋里摆上两盆火,让怕冷的崔与之脸上也冒出红光。

    “陛下难道不知众人之意么?”

    听得赵与莒抱怨,崔与之沙哑着笑道,因为感冒刚好的缘故,他的嗓音尚未恢复过来。

    “什么意思?”在崔与之生病的这段时间,赵与莒是真正感受到这位右相对自己的重要性,有他在的时候,自己与群臣的关系明显要亲近,做出事来也顺当。可当他请假休息时,群臣与自己之间似乎就少了一枚滑轮,虽然并未影响政务,但就是让他心中不痛快。

    必须承认,这个崔老儿虽然老j巨滑,可无论是什么人和他交往的时候,都感觉如沐春风。难怪他在仕途沉浮数十年,竟然没有一个人正儿八经地弹劾他,就连史弥远那么大权夺握之人,也对他甚为容忍。

    “陛下,众臣反对的只是由流求银行单独出面给建康府贷款罢了,这几年来,徐州和楚州的事例放在眼前,任谁也知道,这放贷是个有利可图而且名声好听、没啥风险的买卖。”崔与之掰着手指头算给赵与莒听:“徐州百废待兴的情形下向流求银行贷款,如今虽然仍在贷款期间之内,每年除却还贷付息之外,已经有余钱向户部缴纳税款。建康比之徐州更有地利之优,无论是交通还是人口,原本就是个极肥的地方,想来获利比徐州更多……”

    他说到此处,赵与莒若再不明白便是傻瓜了,虽是明白了,赵与莒还是呆了呆,好半晌才叹息道:“原来是为此!”

    “熙熙攘攘,尽为名利。”崔与之也叹息道。

    两人同是叹息,意义却大不相同,赵与莒叹息中还带着几分欣喜,而崔与之的叹息则纯粹是为了朝中百官的道德水准了。

    “朕知道了,哼哼……”

    天子有意修建铁路之事,已经是举世皆知,铺向华亭府的铁路甚至已经在开工了,根据工程预算计划,每里要耗铁近十一万斤,临安至华亭约是三百里,以此计算,耗费铁料将是惊人的三千三百万斤,便是按着流求传来的新的折算方法,也有二万一千余大石(吨),每斤只赚一文钱,这三千三百万斤也是三千多万文,相当于三万贯钱的利润,而实际上,每斤铁怎么着也得赚个百八十文的,总共加起来,便是数十万乃至上百万贯的利润。

    而且这还只是通往华亭的一条铁路,若是将铁路修往全国,又都用的是金陵冶炼厂的钢铁的话,那么这工厂的利润将会是多少惊人!

    这样巨额的利润,被流求银行独占了四成去,谁都心有不甘,而朝官背后,都是富有的家族士大夫,他们与富商也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系,自然对此直流口水了。

    “原来如此啊,哈哈。”赵与莒又是笑了声。

    “陛下有应对之策了?”崔与之好奇地问道。

    “淑娘,遣人去召葛洪、薛极、魏了翁、陈贵谊来,还有余天锡……其余人便先不惊动了。”赵与莒先没有回答崔与之,而是向谢道清下达了命令。

    就在上一周,耿婉被正式纳为美人,算是天子后宫又纳新人了,不过因为如今后宫中三人全是天子旧人,虽然赵与莒多次以西汉宣帝“故剑情深”之典自明其志,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太后与群臣的苦劝下,将谢道清也纳为才人。

    在这种情形之下,耿婉与谢道清都不可能再充任女官,于是周淑娘便在谢道清举荐下担任司言之职。

    从这几日来看,赵与莒对于这位新的女秘书还算满意,尽管没有耿婉、谢道清那么了解他心意和周密严整,也算是尽责尽职。不过周淑娘对他似乎有些畏惧,很有些敬而远之,便是严正的谢道清,也没有这种模样。

    赵与莒要管的是天下大事,没有太多时间去考虑这个少女的心思,加上他对于自己现在后宫的数量已经很满意——甚至稍嫌多了一些,故此也没有把念头打在周淑娘的身上。

    此时虽然不是大朝会的日子,却还是工作时间,被他点名的几位官员也没有跑回家里躲懒,都在自己公署中处理公务。故此只用了半个钟点,他们便聚集在这博雅楼中,看到抱着火盆不肯相让的崔与之,纷纷与他颔首示意。

    “耶律楚材奏章中为金陵冶炼厂请求贷款之事,不宜多做拖延,这两日便要定下来。”赵与莒待众人落座后便道:“众卿,朕有一个方略,说与众卿听听,众卿再补充一番,然后召开特别大朝会通过如何?”

    众人面面相觑,都没有开口,只等天子先说。

    “金陵冶炼厂首先是我大宋官有冶炼厂,户部出资二百万贯,算作二成股份,此股不得转让,待三年之后开始在金陵冶炼厂之红利中抽取一成,魏卿以为如何?”

    魏了翁立刻点头,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甚至比他要的还更多些。

    “户部这二百万贯需得一步到位,如今户部尚有这钱吧?”赵与莒在魏了翁处得到肯定回答后便道:“那么魏卿这几日辛苦些,在十二月三十日之前,这钱要拨到耶律楚材手中。”

    “金陵出地出人手,当算是二成股份,也算是二百万贯,三年之后可以自冶炼厂红利中抽取一成,留为金陵、建康地方之用,此二成股份亦不可转让发卖,诸卿以为如何?”

    对于这一点,众臣也没有反对。

    “流求银行提供三百万贯,只作二成股份,此二成股份可转让发卖,三年后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