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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金手指第120部分阅读

。”拖雷面上是掩不尽的疲惫,他目光在群臣面前一扫而过,看着李锐时才微微点了点头,李锐心中一动,虽然拖雷待他叔侄都算是恩遇,可象现在这般明显示好,还是前所未有。他念头一转,便猜出拖雷心思:无论是战是守,都需要大量的粮饷,而如何征集粮饷,唯有靠他们叔侄了。

    “诸卿为何不言不语?”

    好一会儿之后,堂上诸臣仍然是一片沉默,拖雷又问道。

    事实上,他也知道群臣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原先他和群臣都是一个想法,大宋便是开战,也最多不过是夺走燕云,然后宋与元可以隔关对峙,只要临闾关在大元手中,宋军便无法大举北上,他在辽东的统治还可以维持下去。他甚至与几个汉臣讨论过与宋国议和的可能性,但众人都以为,屡败之后议和争取不到好的条件,要议和也得打过一仗之后才能议和。可是战争开始之后,宋人的推进速度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不足一个月间便席卷半个河北东路,甚至夺了临闾关,截了关内二十余万汉军的退路。

    在宋国的檄文中,更是明确地摆明,辽东之地,宋人也想染指。

    不过拖雷还保有一线希望,若是能打痛宋人,让宋人意识到蒙元尚有实力,那么或许还可以争取一个比较有利的条件。

    哪怕是短短的三年和平,拖雷觉得就足够了,有这三年时间,他或者北上,或者西进,总之会给自己找出条活路来。

    然而群臣回应他的还是沉默,就象当初徐州会战失利之后完颜守绪向群臣问计时一样,当时还有个完颜合达自尽殉国,而眼中这些汉臣,一个个都目光闪烁,也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严从元,你说说,你兄长尚在燕京苦守,你向来以今孔明自诩,想来必是有计的?”拖雷不得不点了严实堂弟严从元的名。

    严从元心中暗暗叫苦,自三年前徐州之战失利后,严实因为担心被猜忌,一直躲在关内不出来,倒是将他和一族亲眷都送到了黄龙府,特别是将他举荐入朝,让他当了蒙元的“大官”,虽然只是个没实权的史馆编修,好歹也是有品秩的官了。这让严从元非常兴奋,这两年来,没少翻那些故纸旧典,想方设法为铁木真与拖雷歌功颂德,特别是拖雷,被他赞为“圣主”、“大帝”,便是“三皇五帝”也无法比拟。只不过他每次吹捧时也总不忘拐弯抹角地替自己吹嘘几句,什么“今孔明”、“活子房”之类的,张子房何许人也,拖雷虽是知道,却不曾放在心上,倒是从宋国流来的《三国志评话》让拖雷知道了诸葛亮的名头,这个时候,死马只能当作活马医,拉着这位“今孔明”献策了。

    “臣、臣……”

    只可惜这位“今孔明”一向嘴阔于面心大于实,喃喃了半晌,突然间身体一歪,竟然口吐白沫翻倒在地。看他浑身直抽的模样,拖雷先是惊愕,然后是恼怒,再然后便成了一声叹息。

    大元以武立国,如今武将都噤口不言,却去向一个文臣问策,实在是自己寻错了人,怨不得这厮装死。

    “拖下去,寻个医生为他治治。”拖雷冷冰冰地道。

    立刻有两个怯薛上来,一左一右架起严从元,严从元兀自抽搐个不停,被拖出大殿之后仍是口吐白沫,嘴中为得更象一些,还不停地哼哼叽叽。那怯薛原本就瞧不起汉人,更是瞧不起汉人文官,听得烦躁起来,恰好见着路旁的干马粪,便抓了一团硬塞到严从元嘴中,还喝了声:“瞧老子给你治病!”

    马粪入嘴,严从元立刻噤声,只是眼泪滚滚而下,看上去煞是可怜。

    两个怯薛丝毫不同情,将他拎出宫门后便往地上一推,他起身还等争辩,猛然又想起自己学在装病,迟疑间便又挨了一脚,连滚带爬地冲到一棵树下,对着树根干呕了许久,才算是将口中的马粪全喷了出来。他缓了缓神,看到树下有一张撕了半边的纸,纸上有许多印的字迹,再注意一看,那是张自大宋来的报纸,报纸上一行文字赫然入目:

    “为汉j者必自取其辱也!”

    赶走严从元之后,拖雷目光再次从群臣身上扫过,这次他最后盯着李锐。这几年来,李锐在推行汉化上出了老大的气力,也颇有成效,蒙人有攻讦他叔侄不以武勋而得高位者,拖雷心中却多少有些歉疚,若不是为了安抚这些蒙人,象李全、李锐,都应该得到更多的赏赐与爵位才是。

    他记忆之中,李锐人如其名,有着其余汉臣所不具备的锐气,无论多复杂的情形,他总能另辟蹊径,想到解决办法。蒙元这几年的经济拮据,实是仰赖于他的智慧。若不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又可能惹起蒙族王公的非议,拖雷都想将宗室女儿封个公主的名头嫁给李锐。

    然而,这次李锐也让他失望了,明明知道他在注视,李锐却低下头,一声不吭。

    “果然……这些汉臣尽数靠不住。”拖雷心中极度失望,他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冷笑。

    “诸卿都是汉臣,想必还打着大宋来了再换个主子的主意吧……”

    “朕这些年来,熟读你们汉人的史书,朕发觉一件事情,向来亡国,亡的是天子之国,而不是士大夫之国。你们这些士大夫们,无非换个人朝拜称圣,继续当你们的官,汉换了魏,魏换了晋,盖莫如是。”

    “天下太平时,你们争权夺利,名义上天子为天下之至尊,实际上天子一人一家能享受多少臣民之供奉,便是如桀纣一般酒池肉林,又能耗去多少钱钞?而你们这些士大夫,多少人打着天子旗号,上下其手,中饱私囊!”

    “待得百姓不堪其挠,揭竿而起之时,你们这些贪得无厌之徒,便将天子推出,献与新主,让天子成了你们的替罪之羊!”

    “朕想南朝皇帝,即位至今,屡次改动官制,总揽权柄,便是因为瞧出你们这些士大夫不可靠!”

    “今日你们若是拿不出计策来,朕还用俸禄养你们做甚?全部诛了,家产抄没劳军,或者还可与南朝一战!”

    说到此处,拖雷当真怒了,他哼了一声,当着众臣面拂袖而去,留得这些汉臣在一起面面相觑。

    注1:史实上拖雷之死,比起宋初的烛影斧声更是赤裸。窝阔台承汉位之前,拖雷曾监国三年,拖雷英武,甚得将士之心,窝阔台很是忌惮,后来征金回来,窝阔台自称得病,请巫医将病涤除于水中,令拖雷饮之,拖雷饮后不久便毙命,那杯水里究竟是病害,还是毒药,只有留待后人猜想了。

    三一一、大气魄

    拖雷向来英明,对待汉臣也颇为谦逊,这种勃然大怒,从人品上将汉臣们批得一钱不值的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在缓过神来之后,汉臣中几个老的哭嚎起来,有说“臣忠心耿耿天日可见”的,有说“臣誓不食周粟必与大元共存亡”的,立刻又有反驳说“我大元蒸蒸日上宋国不过跳梁小丑不食周粟实为咒我大元”的,然后那两老头便在朝堂上打成一团,撕扭了会儿之后,两人便双双晕倒,被拖了出去。

    其余人则继续面面相觑,便是想学着那二位老头装晕,此时也是拾人牙惠,若是激怒了拖雷,只怕现在就要开抬打板子抽鞭子,岂不是斯文扫地!

    想通这一关节之后,朝堂上便是一片嗡嗡声。

    李锐冷眼瞅着这些人,很显然,方才拖雷的一番话对于他们并未产生什么触动,这些人的面皮都厚实惯了的,而且,他们也不认为拖雷方才的话是一种羞辱,相反,拖雷只不过将某种隐藏在黑暗之中的规矩给揭开来了。

    何此汉魏、魏晋更替之时如此,便是唐和五代、五代和宋,乃至辽、金、宋间的此消彼长,莫不如是。坐在朝常上的天子是姓赵还是姓完颜,是汉人或者是其余部族,对于这些人来说都是毫不重要的事情,重要的是他们的门生弟子是否能科举入仕,他们自己是否能在朝堂之上列位。

    “锐儿,你在想什么?”

    既然众人都装出热火朝天商议对策的模样,李全也不例外,不过这些汉官对于他这个中途叛宋投来又失了兵权的武将并不欢喜,而李全也瞧不起这些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故此,他能够商议的对象,就只有李锐了。叔侄二人靠着一根大木柱子,李全低声问道。

    “唔……在想陛下方才之语呢。”李锐双目闪烁了一下。

    “呵!”李全以一个字回应。

    二人才说了几句,一个汉臣便发觉他们叔侄在窃窃私语,那汉臣也悄悄走过来,恭恭敬敬向李全施了一礼:“李万户总管。”

    李全斜睨了他一眼,因为几个汉将不在的缘故,他们叔侄在所有汉臣中地位超然,受他这一礼,倒也不算狂妄。就算是狂妄,那个汉臣如今也没时间去思想这些,他把声音压得几乎低不可闻:“二位是知兵的,前方尚可挽回否?”

    李全还未答话,然后间一个怯薛从大殿侧门闯入,大殿中立刻静了下来,那怯薛扫了众人一眼,便径直走向李全叔侄,微微行礼:“李万户总管,陛下让你们叔侄去后殿。”

    李全扫了那个方才问话的汉官一眼,那汉官面色发白,身子在微微颤抖,李全冷冷一笑,然后昂首而出。

    拖雷这几年也算是励精图治,在宫室营建上花销并不是十分大,只不过他积累下的一点余钱,大多都用来填那些蒙人贵戚的欲壑了。故此,他的后殿,远没有前殿那般奢华,相对比较朴素,摆设方面,留有大量的蒙人风格。

    李锐进来的时候,嗅到了一股马奶味儿,拖雷虽然成了大元的天子,还没有改变饮用马奶的习惯,这一来是表示他不忘本,二来也是提醒自己要注意吃苦。李锐心中浮起淡淡的同情,但很快,他便把这同情抛开了。

    “两位李卿,朕如今只能靠你们了。”

    拖雷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他坐在那里,面上倒没有多少怒气,有的只是疲倦,顿了顿,他昂首道:“朕要亲征。”

    这四个字让李全与李锐都怔住了。

    “无论如何,朕都要搏上一回。”拖雷道:“若能救出燕京的二十万军,我大元尚可与宋对峙,否则……你们都见了宋国的那檄文吧,宋国那个小儿皇帝的胃口甚大,他连辽东都想要呢!”

    “何只辽东,锐儿在流求时曾听过一句话,凡视线所及之处,便为大宋利益之所在。”李全苦笑着道。

    拖雷微微一愕,然后大笑起来:“南朝这位天子,倒真是个有趣之人,与先帝有几分相似……”

    一提到先帝,拖雷就想起来,自己的父亲铁木真正是死在了赵与莒的手中。他的笑声立敛,一个强大的野心勃勃的敌人,实在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他烦躁地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朕这次准备举全国之力,与宋人决一死战。朕要将所有丁壮都编入军,若是大元灭亡,朕也不会让南朝那小皇帝讨得好去!”

    听得他越说越厉,李全却是越发地沉默了。

    “你叔侄与大殿中的那些货色不同,你们与朕一般,是回不得头的,那些货色,投了南朝,总还少不得一个州郡之位。”拖雷强笑道:“若是朕胜了,你们的荣华富贵自不必说,若是朕败了……你们便只有与朕一起北窜,好的话可在极北苦寒之地熬日子,不好的话便是传首四方的命……”

    说到此处的时候,拖雷声音甚为凄凉,过了会儿,他又冷笑道:“朕便是死,也不会象完颜守绪那般,被宋人圈在临安城中,每到祭祖之时便牵出来现世。”

    这话说得当真是英雄气短,便是李全这般铁石心肠的人物,也不由得为之心软。他微微一叹:“陛下何至于此……这世上之大,大宋再强横,莫非还能让我们没有活路不成?”

    虽是安慰之语,可李全也间接说出,他对于拖雷所说的御驾亲征之事,实在是不怎么看好。

    “李卿,你便推心置腹地与朕说说,究竟该如何是好?”拖雷又问道。

    李全轻轻咬着牙,过了会儿道:“陛下,若是能壮士断腕,另辟疆土,或者……”

    “往哪儿另辟疆土?”

    拖雷打断了他,苦笑着指了指头顶,又指了指地面:“天上地下,哪儿还有疆土给我们另辟?往北,便是我们逃到岭北小海以北,大宋皇帝会岂不会追到此处?往西,我们又如何说服我那两个目光短浅的兄长让我们通过他的地盘?往东,便是占下了高丽,安知不是为宋国前驱?”

    李全蠕动着嘴唇,然后摇了摇头,诚如拖雷所言,他们能向哪儿逃?

    他也无计可施,只能看自己的侄儿李锐,李锐同样一筹莫展。

    “你们就不必跟着那些无用之辈耗着,去检点人马,朕御驾亲征,你们替朕留后,若是朕败了,便护着太子蒙哥和忽必烈向北去……蒙哥,忽必烈!”

    随着他一声招呼,后殿之外走进来两个少年,正是拖雷正妻所生的两个儿子,蒙哥如今二十五岁,忽必烈则是十六岁,两人都是满面英武,目光中尽是不愤。在两人之侧,尚有一僧,也不过是二十岁左右,向李全、李锐合什行礼。

    “海云,说说你自宋人书中学得的东西。”拖雷道。

    “是。”那僧人又行了礼,抬头看了李锐一眼:“此事其实李千户应知,只是一时未曾想到。”

    李锐轻轻挑了一下眉,方才拖雷自己说了,他们根本无处可走,但现在又要将蒙哥、忽必烈兄弟托付予自己叔侄,而且还召来这个和尚,究竟是什么用意?

    “小僧见了宋人秋爽所著《东游记》一书,得知大海之东尚有一地,宋人称之为东胜洲。”

    李锐大吃了惊,插嘴道:“宋人造船之术,渡海东去,犹要六月有余,海上风浪险阻,实非……实非我大元力所能及也!”

    “让他说完。”拖雷喝了一声。

    海云继续说道:“小僧得知此事后便多方查问,蒙哥与忽必烈王子对此甚为上心,遣人去临安、华亭等地,终于在江南制造局遇着一伙意欲去东胜洲寻找黄金的胆大妄为之徒,自他们那儿得到一份地图。”

    这和尚一边说一边看着拖雷,拖雷点点头,他便慎重地从僧袍里掏出那份图。因为是辗转而来的缘故,那图已经皱巴巴的,海云指着图道:“此图虽是简陋,却是拓自宋人初次前往东胜洲的地球仪上,二位,在我大元极北之地,与东胜洲不过是一水之隔,这水面极窄。小僧曾随孛鲁大王北征,知道在岭北寒季时节,便是海面也会结成厚厚的冰。若是能携带足够的棉衣、食物、干柴,我大元完全可以乘着冬日经冰面渡过这道海峡,抵达东胜洲。”

    “这东胜洲地域,比我大元加上宋国还要大上十倍,又有千万土人,宋人往来不便,只要我大元占了这地方,十年生聚,十年拓展,二十年后,便可在此建起一个不逊于大宋的大国来。那时即便是宋人渡海远征,我以数千万民户,对付数万来犯之敌,何惧之有?”

    李锐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小和尚一番话说出来,那便是数万里的远征,当真是一个好大气魄的计划!

    “臣……臣……”而且,他自流求来,对那东胜洲原本应该比这小和尚更为熟悉才是,结果却是小和尚提出了这个建议,他多少有些不安,才欲请罪自辩,拖雷便摆手道:“非是卿疏漏,便是朕,不是到了绝路,也不会想到这一招……岭北苦寒,到了冬日便是穿着皮袄也可以将人冻死,能否顺利过去,还要试试运气……”

    “故此,一年之前,朕便命你们自宋人处大量收购棉衣、皮袄,说来笑话,宋人从咱们这收去皮子,做成皮袄之后又卖给咱们。”拖雷又道:“如今收得的虽不算多,但也有二十余万件,你们再自民间收要,将所有百姓的都给朕收来,务必保证二十万男子之所求。”

    “是。”这是在给他二人下达命令了,李全李锐应了一声。两人都明白,这种远征,非是青壮男子是支撑不过去的,到时候,只怕蒙人要将所有老弱妇孺都抛下了。

    “朕御驾亲征之时,会给你们留下一万怯薛,由吾儿蒙哥亲自督帅,探马赤军朕要全部带走,你们自汉人当中,再挑选那些忠于我大元国事者,加上其余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