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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次重生第22部分阅读

    挚。

    他还记得自己临死前一刹那的祈祷,如果有来生,如果……

    他居然真的幸运的得到了这个如果。他开始相信那些冥冥之中暗藏的力量,他决心按照一个信徒的方式生活。

    于是,他向父母提起了那个前世他曾经许愿要帮助的姐姐,他撒娇耍赖打滚卖萌的求着母亲要把姐姐接回来。

    他以为很容易,母亲却显得很为难。

    “哲哲,”母亲皱起了细细的眉,摩挲着他的头顶,“你的姐姐和外公住在一起的,是因为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就答应过外公要给他一个孩子单独教导的。姐姐先出生,所以外公选了她,但其实外公是更喜欢男孩子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年外公都没有提起过你,但,”母亲洁白细密的牙齿咬住了下唇,“如果要你姐姐回来的话,很可能你就要过去了,妈妈,妈妈”母亲紧紧的搂住了他,“舍不得你啊。”

    池哲睁大了眼睛。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是因为外公或者自己,池然才没有回来,家里也很少提到她。但,原来……妈妈也不希望她回来?

    池哲下意识的转头,求助似得看着身后男人,他的父亲。男人脸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平静宽和,高大的身影如山般沉稳。

    池哲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虽然他是男性,虽然他也理解一般传统家庭父母心中重男轻女的观念,但,把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一个人交给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单独照料,十几年的分离,真的正常吗?

    想去那个记忆中面无表情的人,池哲抿了抿唇,“去看一次,就一次。”他小心翼翼的伸出了一根手指,眼中含着期盼,小小软软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父母最终答应了。

    暑期,父亲请了一个长长的假期,带着妻子和孩子回去探亲。

    一路上,池哲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火车,飞机,游轮,公交,拖拉机,驴车,……似乎要把这世上所有的交通工具都试过一遍一样。刚开始,池哲还能坚持,但到了后来,他几乎是一路昏睡在母亲的怀里的。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母亲和父亲小声的交谈:“那个孩子……不要让她和哲哲接触了……还没见面就这样……我当初真是不应该……”

    不是的,池然很好,她是个好姐姐。池哲艰难的张开嘴,想要为姐姐挽回在父母心中的印象,却始终迷迷糊糊的。

    时间就这样的昏沉间过去了。

    最后从那辆气味怪异的牛车上下来的时候,池哲突然觉得眼前一亮。

    上一世,在功成名就后,他也和几个红颜知己也曾去过那些度假胜地,马尔代夫、尼泊尔、荷兰小镇、夏威夷小岛……,他曾经以为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地方能让他惊叹。但当看清眼前的情景时,他还是被深深的惊艳了。

    天空很蓝,他曾见过许多比这蓝的天空,却不曾见过如此纯净而透明的蓝色。没有奇山,没有峻岭,普普通通的绿色的山,普普通通的纯净的水,普普通通的麦田,普普通通的农家,却真实的让人想要落泪。

    似乎有一种亘古不变的东西在这里传承着,飘荡着,岁月在这里凝固,千年如一日的,这里的人用同一种方式耕种,采摘,收获,分享,从未改变。

    恍惚间,似乎就透过了那长长的时间隧道,回到了那个凝聚着欢笑与泪水的时代。

    活着,真实而努力的活着。生命原本就是如此的鲜活。

    池哲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曾经让他如此痛恨的普通中能够酝酿出这样令人心醉的感动。

    他突然对那个不过一面之缘的老人好奇起来。

    沿着田间的小路缓缓前行时,几个脏兮兮的孩子从田里窜了出来,嬉笑着从另一个孩子的兜里掏出色彩缤纷的糖,用带着泥泞的手指拨开糖纸,含住泛着浓浓奶香气息的糖果,脏脏的脸上笑容天真而愉悦。而那个被拿走了所有糖果,本该哭泣的孩子,也傻傻的和他们一起笑了起来。

    池哲也忍不住笑了,虽然他的真实年龄加加减减也有3o多岁了,但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还是生活在父母羽翼之下,他也还只是个孩子。孩子总是更能理解孩子的欢乐。

    父亲却显得很不耐烦,他紧紧的皱起了眉,看着被不小心扑上来的孩子印上了脏手印的外套。池哲知道,父亲是有轻微的洁癖的。

    他偷偷的拉了一下父亲的衣服。

    父亲很快平静了,他本就不是个容易喜形于色的人,只是因为面前是最亲近的家人和完全陌生的孩子,又带着对即将见到的人的紧张纠结,才会显得如此失态。

    收敛了表情,父亲抱着年幼的他穿过田间泥泞的小路,池哲乖乖的趴在父亲的肩头,眼神不经意间扫过那群孩子,却发现,……那个被拿走所有糖还笑得傻兮兮的孩子,看起来有些……眼熟?错觉?池哲不确定的想。

    然而很快的,池哲就知道那并不是错觉了。在父母和外公交谈时,一个胖胖的大婶领进来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进了屋,原本对着父母一脸寒霜的外公突然就笑了起来。

    “然然,来,过来。”

    那个孩子便乖乖的走了过来,脏脏的衣服,脏脏的脸,神情却是天真而平静的,不曾有过普通孩子见到衣着光鲜的陌生人时的不安与好奇。

    过来了,当着他们的面,坦荡荡的在外公的衣服上把湿漉漉的手擦干,然后伸出来,掌心朝上,“你们好,我是然然。”带着乡土气息的口音,举止却落落大方。

    “……”父母都没有出声。

    池然歪了歪头,疑惑的看向外公。

    外公笑眯眯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指着他们道,“乖然然,这是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池然点了点头,恍悟,然后又重复了擦手伸手的动作,“爸爸妈妈,弟弟你们好,我是然然。”

    没有对父母的亲昵,也没有面对陌生人的紧张,眼神平和而淡然。那种不是不明白父母这个称呼的含义,只是觉得与己无关的淡然。

    最终,父母没有带她回去。

    在池哲生命中的第三个16岁,沿着上一世的轨迹,轻而易举的拥有了大量的财富,但他内心的不安却越来越大。

    四年了,离他上一世去世的时间只有四年了,池哲感到了时间的紧迫,于是他向父母提出了休学。

    他本以为这很容易。毕竟现在的自己已经成了通常意义上的成功人士了,却不曾想到父母会坚决的反对。

    他有些恼火,明明自己已经功成名就了,不是吗?大学生,甚至博士生毕业后有几个能有如他一般的成就的呢?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日子早已过去了,为什么父母还要逼他呆在那个只会浪费他时间的地方呢?

    他终于忍不住的和母亲大吵了起来,母亲被气哭了。他有些懊恼,却并不觉得后悔。

    这时,父亲把他叫进来房间,给他倒了杯茶。

    很少见的黑色的茶,抿一口绵甜甘醇,沉香凝韵。望着杯子茶叶的起起落落,他纷乱心情也似乎随着茶香沉淀了下来。

    “这是铁观音。”父亲见他平静了许多才慢悠悠的开口,“放了2o年的铁观音,在特制的石木结构的仓库里存着,慢慢的,安静的、凝结沉淀精华,最后才会脱胎换骨。”

    然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现在的生意做得不错,把你的大部分同龄人甩的很远。但,哲哲,”父亲轻轻的吹了口茶,“你的眼光不能放在那大部分注定及不上你的人身上。眼光放长远一些,你的将来远不止如此。只是在这之前,你还需要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呆上一段足够酝酿的时间,才能最终成长。”

    “哪怕现在不上学,我也有信心……”池哲急切的想要表达些什么。

    父亲缓缓伸出手,做了一个动作,示意他安静,“房地产选的很不错,有眼光。但股票就是靠运气了,太多,太杂,战线拉的太长了。剧本到底是请谁写的,我不想追究,你的手脚做得不错,很干净,继续保持。你身边的那个同学背后有人,当心一些。你最近认识的那个小佳人是你现在最大的对头找来的,演过几部戏,现实中的演技也不错。你手底下的,除了那个小女生,其他的几个还是再查查的好……”

    “爸……?”池哲神情莫辨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嘴张张合合,却不知道说什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还是愤怒的指责你为什么调查我?

    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真正了解过这个父亲。而疑惑的同时内心深处也涌出一股强烈的不安:自己最后落得那个下场,父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谈话最终草草结束了。

    池哲一边继续上高中,一边低调的进行着自己的复仇活动。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年后,上一世把他搞垮的二世祖连家人带情人被他通通送进了监狱。他舒了一口气后,决定去一趟寺庙,还愿拜佛。

    庙里,他遇到了一个僧人。赤色的袈裟披在右肩,褐色的僧鞋,普通的僧袍穿在他的身上自有一番慈悲宽宏。

    他出现的很突兀,在池哲即将离开时寺庙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相互行礼之后,便直白的问他是否有一个姐姐。

    得到池哲的肯定回答后,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悲悯的摇了三次头,却又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池哲起了疑心,重新回了寺庙,求了一签,问亲缘。解签的僧人告诉他,他的命数极为奇特,亲缘厚重,却与之相克,注定不得善终。

    池哲沉默片刻,安静的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他过的有些无趣,重复的时间,重复的人物,重复的事件。他甚至开始有些怀念自己还没报仇的那段日子,生活压抑,却也不会如此空虚。他也去找过“自己”,却发现根本就没有这个人的存在。他曾经的父母各自结婚,有了一儿一女,都不是他。

    114别买!前面有免费的

    人总是要有一个念头才能活的有滋味儿。(< href=”lwen2” trt=”_blnk”>lwen2 平南文学网)池哲开始尝试。他还记得再过上一段时间,国内那层出不穷的食品质量问题就要曝光了。曾经贫穷的池哲怒不可遏,却无力改变,只能在网上发泄自己的不满。

    然而现在的他却有了这个资本。

    于是他开始动手,建立了一个奶制品公司。

    在池哲重生后获取的可以用庞大来形容的资产中,这个小小的公司渺小的不值一提,却是他花了最多心血的所在。

    靠着股票,地产,剧本等等的先知,他活的逍遥自在,无所畏惧,却也失去了奋斗的过程。直到现在开始自己动手,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

    人脉,技术,人才,监管,原料……曾经不屑一顾的东西让他狼狈不堪。

    在第一次企业出现质量问题,大批大批的奶制品被倾倒时,他躲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无声的抽泣。

    如果没有重生,那么他什么也不是。

    被剥去了层层华丽的外壳后,在这具美丽皮囊下的依旧是那个再寻常不过的普通人。

    池哲第一次明白了这一点,而他那颗浮躁的心也终于缓缓沉静了。

    一点点的建立关系圈,一点点的挖掘人才,一点点的学习管理,他回到了自己曾不屑一顾的学校,抱着大本大本的专业书籍开始研读。

    不算成功,却也不算失败,付出努力后他的公司在市内有了一席之地,学校的超市,食堂都在卖他的产品,本地的事业单位也大多选择他的公司。

    虽然,他从来不敢想那个已经升职的父亲在其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起码我现在也算个二代了,利用些资源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不是吗?我以前还很羡慕那些二代们呢。他努力想要扯出一个笑容,肌肉却如此的僵硬。

    上一世的2o岁,还未过生日,他便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这一世的2o岁生日他决定要办个prty,大办,洗洗晦气。提前一个月选好地方,发好请帖,想着第一次重生时的幼稚,他的笑容多了些许的真实。

    生日的前一天,他再度锒铛入狱。

    比起第一次的害怕,第二次被捕的他是平静的,甚至是带着笑和抓捕他的警察打招呼的。这让不过刚刚毕业的小警察忍不住瞄了他许多次,心里暗暗嘀咕这家伙难道是因为刺激过度,疯了?不至于吧?

    池哲当然没有疯,只是在被带上手铐的那一刻突然的想起了一些本该被遗忘的事情。为什么上一世明明只是普通的商业罪,他却被判了无期徒刑?为什么父亲明明是身处高位,却始终都没有人给他透露过一点消息?为什么他入狱后,那个一向沉稳的父亲居然会因为伤心过度而没有第一时间看他?为什么他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姐姐会有特权去监狱呆上那样长的一段时间?

    一帆风顺的人生遮住了他的双眼。重生的光环让他如此的自大。

    原来他的复仇自始至终都是一场笑话。

    他忍不住又笑了,笑容天真而灿烂。

    他知道,如果他的猜测一切正确的话,那么今晚,依旧是他的死亡之夜。

    那个记忆中的姐姐还是匆匆的来了,这次,他的心平静了许多,也发现了更多曾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她的高跟鞋上沾着点点泥土,还带着湿气,应该在不久前在泥泞的地方走过相当长的一段路。她的衣服很乱,并不是脏,而是那混乱的色彩搭配,仿佛是突然被告知了什么大事,情急之下随手从衣柜里拎了两件衣服。她的眼里有细细的血丝,脚步略轻浮,或许是下了飞机便匆匆赶来了。

    所以她是刚刚被人通知了我被捕的消息就匆匆赶来的?是谁告诉她的呢?父亲?母亲?还是……那个神秘的外公呢?

    池哲又笑了起来。

    “姐,能和我聊聊天吗?”池哲望着她的眼神平静而温和,似乎他们现在不是在看守所的会见室里而是在某家拉着小提琴的咖啡馆里。

    今晚,兴许就是他这一世的最后一夜了,他想做个明白鬼。

    听见池哲的称呼,池然明显愣了愣,她似乎不曾想过他能一眼认出她是谁。望着对面大男孩那张微笑的脸,池然沉默片刻,背在身后的手微微蜷曲,做了一个禁止的手势,然后才坐在了池哲的对面。

    “姐,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呢?”对于这个在前世给予他善意的人,池哲也是愿意回报的。他走了,总要有人接手自己的产业的。

    “我?”池然挑了挑眉,似乎没有想到他的第一个问题会是这个,静默一会,耸了耸肩,她有些漫不经心的回答:“弄了几家公司,得过且过吧。”

    哦?她也是从商的?池哲来了兴趣:“是哪几家?”

    “都是国内注册的,不过总部基本都在国外或特区,没什么名气,你可能没听说过。”然后她报了一长串中英文混杂的名称,发音有些含混,但池哲完全没有注意,他的眼睛随着那一长串的公司名越睁越大。

    “你,你是修羽的建立者?”

    “嗯。没想到你听说过。”池然打了个哈欠,小小的吃了一惊。毕竟她旗下的公司虽然有些名头,但集团却并未上市,没什么名气。没想到这个弟弟到时会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还想买过你公司的股票!池哲在心中无声的大叫。上一世他偶然听过一个继承父亲遗产的青年用手中修羽旗下公司的股份换得亿万身家的事儿,重生后还曾一度想收购这个集团的股票,却最终不得不震惊的发现,这个集团居然没有上市!不是没有整体上市,而是完全没有一家公司上市!那个运气好到爆的青年手中的股份是在公司建立之初的技术入股!是他父亲年轻时候用一项专利换来的。池哲突然很难找到一个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呵呵,那个集团挺不错的。”他开始没话找话。

    “嗯,还行吧。”池然回答的轻描淡写,随手拨了拨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你呢?”几乎完全陌生的姐弟,单独相处时总是拘谨的。

    “……”池哲低着头望了望手腕上泛着钢铁特有的冰冷光泽的手铐,笑了笑,“也……凑合吧,混混日子罢了。”

    能坐拥那个连重生者都垂涎的集团,池然自然不会是个蠢材,不过是池哲的身份太过特殊,才让她暂时失去了敏锐。察觉到这个问题的不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