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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风流第92部分阅读

地;如此行径你也配跟我谈昔日情谊?”

    刘瑾冷笑道:“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谁教你处??你处处于我作对,你本可以于我携手,可惜你不识时务。”

    宋楠啐道:“与你携手?你是何人?宋楠虽不才,却也不屑于同阉奴为伍,助纣为虐;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居心,你不过是处处迷惑皇上,把持朝政,要做那挟天子令天下的大逆不道之事罢了;我劝你还是收敛你的野心,好生的自我反省,否则你的下场定然很惨,想把持朝政一人独大,你刘瑾怕是还不够格。”

    刘瑾悚然变色,怒吼道:“你竟然如此污蔑咱家,咱家一心效忠皇上,为我大明尽心尽力的效力,却被你这无耻小子说的如此不堪,此事咱家必原原本本的告知皇上,请皇上为我做主。”

    宋楠呵呵笑道:“皇上就在梅林之中,你怎地不去?快去啊。”

    刘瑾咒骂连声,却不挪步,这些事如何能跟正德说?且不说提醒了正德自己的居心,便是正德信了,宋楠来个矢口否认,也没法子治他的罪。况且自己来找宋楠本是为了内廷当前混乱的危局而来,开始的那番言语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宋楠,真正的目的还是要来寻宋楠和解,哄得宋楠收回在内廷的那些手段,过了这一关后在慢慢找他算账,可不是来和宋楠掐的你死我活的。

    “你满口胡言,咱家也不跟你计较,咱家一片赤诚之心日月可鉴,倒也无需你来认可。咱家只问你,内廷之事你收不收手?给咱家一句话变成。若你非要和咱家来个鱼死网破,咱家奉陪到底。”

    宋楠道:“鱼死网破倒也不必,你我大可坐下来谈一谈条件,条件合适,咱们大可相安无事;我很早之前便已警告过你,莫动我锦衣卫的主意,莫动我宋楠的人,可惜你就是不听;如今这局面是你自己造成的,可不能怪我。”

    刘瑾道:“什么条件?”

    宋楠道:“很简单,去告诉皇上,西厂和内厂不开了,一切恢复原样,你不打我的主意,我便不打你的主意。”

    刘瑾拂袖道:“你想的倒美,此事木已成舟,绝对不成。”

    宋楠抬脚便走,刘瑾愕然道:“你去何处?”

    宋楠头也不回的道:“既然谈不拢,又何必在此磨牙,你等着吧,马永成之后还有张永,张永之后还有内监其他人,他们都会缠着皇上要西厂和内厂的位置,我倒要瞧瞧你如何压制住他们。你若不信我的手段,便等着瞧,另外钱宁那里恐怕你也要费些功夫去应付,我只需抛出你欲除去钱宁的风声,再去跟钱宁谈谈条件,还怕他不将在新平堡夺马带着你逃命的事实告诉皇上么?刘公公你有的忙了,告辞。”

    刘瑾身上寒毛倒竖,宋楠简直太可怕了,自己的命门软肋尽在起掌握,虽然钱宁未必与宋楠合作,自己也能采取措施和钱宁修好,但世事难料,宋楠丧心病狂的不顾性命的乱搞一气,必会带来极大的破坏性;若自己内廷都无法稳定,外廷那些依附自己的官员,军中的那些将领以及和自己联盟的勋贵们该做何种想?

    “站住!”刘瑾权衡之后迅速做出决定,他要探探宋楠的底牌,虽然停开西厂内厂对自己损失甚大,对锦衣卫衙门的打压和分权管制也成了泡影,但相较于内廷之中的稳定而言,显然后者更为重要,坐稳了位置,才能再有图谋,绝不可为了一时之气而冲动失态。

    “刘公公有何见教?”

    “我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咱家怎么知道你能替我平息此次危局?”

    宋楠微笑道:“你想如何处置钱宁?”

    刘瑾道:“皇上命他提督东厂,我若撤西厂内厂,岂非白送给他一个东厂督主么?再说此人对我不敬,我岂能容他。”

    宋楠道:“怕是他对你的最大威胁还是新平堡的那件事吧,你是怕他既然已经脱出你的掌控,便会拿那件事来威胁你,那可是你的心头之患呢。”

    刘瑾怒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不想合作便请自便,说些风言风语何用?莫非想套老夫的话?”

    宋楠举手道:“好好好,我不说便是,我对你们之前的事情毫无兴趣,我只管自己的事,你只要不对我的衙门我的人打歪主意便成;说吧,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刘瑾咬牙低声道:“我要钱宁死!你做得到么?”

    宋楠看着刘瑾阴沉的脸色,轻声道:“刘公公,你够毒,死无对证,又杀鸡骇猴,给内廷之中蠢蠢欲动之人以警告,比毒蛇还毒。”

    刘瑾啐道:“莫说这些废话,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只告诉我你能否办到。”

    宋楠想了想道:“对我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刘瑾斥道:“咱家可不是要你弄的不可收拾,咱家要光明正大的宰了他,事后不留后患,皇上也无法过问,你办的到么?”

    宋楠嘿嘿笑道:“如你所愿。”

    刘瑾愕然道:“你真的能办到?莫不是诓骗咱家的吧,咱家可没那么好糊弄。”

    宋楠啐道:“只有你刘公公才是言而无信之人,信不信在你。”

    刘瑾皱眉想了想道:“你先办了钱宁,之后咱家便去请皇上撤销了西厂和内厂。”

    宋楠哈哈笑道:“公公当我是三岁孩儿么?我可信不过你,替你铲除了眼中钉之后再被你放鸽子,我岂不是亏到姥姥家了。”

    刘瑾皱眉道:“但是咱家也不能信你,若咱家先做了你要求的事,你却是空口白话,咱家岂非也是竹篮打水?”

    宋楠嗤笑道:“那你只能选择相信我一次了;你刘公公权势熏天,你猜我会不会因此事而激怒你跟我死磕?”

    刘瑾皱眉想了想,挑眉道:“好,我便信你一回,如果你胆敢在此事上使诈,我刘瑾在此立誓,若不将你宋楠全家上下碎尸万段,便誓不为人。”

    宋楠呵呵笑道:“用不着这么恶毒,既是交易,我必会遵守。但我重申一次,我宋楠的人你今后莫要动,莫要碰,否则有你好看的。”

    刘瑾呵呵而笑,脸上却殊无笑意道:“那可要看咱家的心情了,一码归一码,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宋楠哈哈笑道:“说的也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皇上便在梅林之中,公公请吧,皇上今天心情不错,咱们一同去见皇上,了结了此事如何?”

    刘瑾冷哼一声,踏步出了长廊,宋楠一笑,紧紧跟上。

    第三四八章 钱宁之死

    第三四八章

    “什么?”正德惊讶的看着刘瑾:“西厂内厂又不开了?”

    刘瑾恭谨而诚恳的道:“皇上,奴婢想了几天几夜,此举实在是多此一举。当初奴婢是认为厂卫之间素有嫌隙,双方协调不力,故而提出设立总领厂衙之议;但奴婢备开西厂内厂期间,发现所费甚巨,两厂筹备开衙,恐需数十万两之巨,且日后每年都要有十几万两银子养着,着实是一大负担。完全由内承运库负担,着实无力,而要户部拨款的话,户部银子又吃紧的很。今年两湖欠收,江南又大涝,九边都在加强寨堡防御,朝廷财政吃紧,这些银子还是省下来为好。”

    正德皱眉看看刘瑾,又看看宋楠,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问道:“那厂卫之间协调不力之事该如何处理?”

    刘瑾挠了挠头,似乎没想到正德有此一问,宋楠忙道:“皇上,刘公公忧国忧民,提出停止筹建西厂和内厂,也是为了大局着想;臣建议,我锦衣卫经历司与东缉事厂各自派人组成协调司,在我锦衣卫总衙设立公房,专司情报互通协调之事,便可完美解决此事。”

    刘瑾忙道:“对对,宋大人说的极是,此举不费钱银,又能解决问题,实乃两全其美之举。”

    正德脸上现出笑意道:“你们能这么想,朕也很欣慰;其实朕觉得西厂和内厂的开办也有权责重叠之累,有人早就上书指责此事,京畿之地也无需有太多的厂卫人手;朕答应你们了。”

    宋楠大喜,赶忙谢恩,刘瑾虽也口上大呼皇上圣明,心中却像是被割了块肉一般,大好的削弱宋楠的机会又这样白白溜走了,今后还不知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不过刘瑾认为却是值得的,只要宋楠替自己宰了钱宁,这个反骨贼以及抓住自己把柄的家伙一死,内廷必然震动不已,自己在将在这几天跳出来的一些家伙逐一的狠狠整治一番,将内廷大局稳住,比什么都值得。

    之前自己忙着往外伸手,完全忘了自己的后院的隐忧,经此一事,反倒给自己提了个醒,这就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

    马蹄踏在尚未扫净积雪的大街上嗒嗒作响,宋楠心中的舒爽难以形容,虽然看似自己没有得到什么实际的好处,只是回到之前的状态而已,但宋楠知道,这一次对垒的意义非同寻常,几乎是凭着自己的一己之力力扳局势,逼得刘瑾后退让步,经此一役后,刘瑾在想跟自己玩花样,恐怕要掐掐腿肚子了。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绝对胜利,不亚于任何实惠,宋楠深信这一点。

    宋楠自然是要履行诺言,替刘瑾摆平钱宁的,他可不想将刘瑾逼得发疯,刘瑾的实力依旧强大,真的惹的他发疯,自己也?己也必然承受重创;而且,对于钱宁这个人,宋楠也早想将之除去。

    新平堡中,此人的行为便已经让宋楠瞄上他了,这家伙心计艰深,装死抢马救刘瑾,竟然不顾公主的死活,可见也是个为了上位不顾一切之人。宋楠很清楚刘瑾为什么会这么提拔钱宁,那可不是因为钱宁救了他,一是刘瑾需要钱宁保守秘密,二是刘瑾想以钱宁来替代自己在皇上身边的位置。

    不得不说,刘瑾很有想法,而且也很成功,钱宁在正德身边之后,确实几乎替代了宋楠在正德心目中的位置;宋楠外边的事务繁忙,很少有空能成天陪着正德,钱宁便乘虚而入,加上钱宁武艺高强,又心思巧妙的投正德所好,所以正德对钱宁才宠爱有加。

    钱宁心太急了,如果他再能忍耐一些,便不会去昏了头听了刘忠和张锐的怂恿去要官,也不会这么快便想摆脱刘瑾的控制,说白了,其实还是钱宁自己的缘故,以为自己在正德心目中已经地位稳固了,便想搏一把。殊不知在宋楠和刘瑾两人的笼罩之下,钱宁若不依附任何一方便想出头,还是比登天都难,最终落入宋楠的圈套之中。

    杀钱宁的办法很简单,驻守豹房的大汉将军早已在宋楠的授意下对钱宁严加监视,特别是那几日,宋楠严令要十二时辰无间断的监视,更是将狩猎之前钱宁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钱宁偷偷跑去栏杆围困处将栏杆削去二尺,给灰狼以窜出来的机会,之后再挺身相救正德,这一切都已在宋楠的掌握之中,即便这次刘瑾不跟宋楠达成交易,宋楠也会以此控制住钱宁,让他在内廷中搅风搅雨,绝不会让刘瑾好过。当然想让钱宁指证当日新平堡所为是不可能的,因为那样的话钱宁自己也没活路,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宋楠飞驰归家,家门口几名仆役都在铲雪扫雪,见到宋楠满面笑容的归来,都驻足打招呼;宋府老爷这几天都阴沉着脸,连新婚的少夫人也抛在家中不管,宋府上下的气氛都很沉闷,难得见宋老爷带着笑回家,仆役们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宋楠下马直奔后院,院子里陆青璃和小郡主正在堆雪人,叶芳姑和戴素儿披着大氅站在一边捂着手炉看热闹,见宋楠笑眯眯的进门,小郡主叉腰叫道:“你还知道回家啊?又去寻那个相好的去了?把我抛在家里不管不问,哼。”

    戴素儿和叶芳姑幸灾乐祸的笑,宋楠笑眯眯的迫近,伸手一把将小郡主搂起来转了个圈,伸嘴便滋儿一口,众女和几名婢女赶紧扭头。

    小郡主捶打着宋楠道:“你干什么?光天化日的,也不怕人闲话。”

    宋楠笑道:“光天化日怎么了?我跟自己的夫人亲个嘴怎么了?素儿、芳姑、青璃来来来,每人给夫君亲一口。”

    叶芳姑连啐几声,戴素儿羞得往屋里走,陆青璃一纵而起,搂着宋楠的脖子送上红扑扑的嘴唇,宋楠滋儿一声响吻道:“还是青璃乖,保持下去,别和你表姐和素儿学。”

    叶芳姑啐道:“你这人,今日什么事这么开心?是不是真被小郡主说中了,又骗了谁家的妞儿了?”

    宋楠放下陆青璃,叉手去捉叶芳姑,叶芳姑俏脸一肃,伸手摸上腰间,宋楠只得住手,知道再进一步,便是一柄寒芒顶住喉头了。

    戴素儿靠在门框上笑道:“定是外边的事儿解决了,否则哪有这么笑脸儿?”

    宋楠点着手指头道:“知我者,素儿也。”

    众女立刻严肃起来,涌上来问个究竟,宋楠这段时间被人欺负的无还手之力,众女都是知道的,但也都帮不上忙;小郡主倒是说要回府求国公爷,宋楠硬是喝止了,现在听闻事情解决了,大家自然都想知道原委。

    宋楠拉着一妻三妾往堂屋走,喝着热茶一五一十将经过说与众人听,众女半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真匪夷所思;如果不是计策已经成功,几女是断然不信宋楠能从内部开花搞的刘瑾生活不能自理的。

    众人咂舌不已,同时也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这件事一了,宋楠的地位将更加稳固;小郡主道:“这下好了,过几天就是元日了,这可以安稳的过个年了,可不许再不着家了。”

    宋楠嘿嘿笑道:“放心,这几天为夫好生的在家呆着,伺候好你们几个。”

    众女无不知‘伺候’是何意,一时间娇嗔乱啐不绝,宋楠一口一口喝着热茶,心中乐不可支。

    ……

    腊月二十五日深夜,西苑豹房处传来刀剑相交之声,是夜正德并未宿在豹房,而是呆在乾清宫中;西苑处的喊杀声惊动了内宫,值夜的大汉将军和带刀官们赶紧将乾清宫守卫的密不透风,正德惊慌不已,命人急速去西苑查探发生何事,不就后消息传来,惊得正德半晌说不出话来。

    西苑的打斗发生在豹房亲卫营和万志所领的大汉将军营之间,起因竟然是万志接到锦衣卫衙门的命令,缉拿图谋不轨的逆贼钱宁,言钱宁于腊月二十三狩猎之时动手脚,锯断栏杆两尺,导致琼华岛围栏内灰狼差点伤了皇上。

    后为人举报,锦衣卫衙门下令万志缉捕,为防风声走漏,事前并未公布;不料钱宁拒捕,率手下十余名死忠拒捕,砍杀大汉将军六人,伤三人,罪魁钱宁和余党十余人尽数被诛杀。

    正德惊得目瞪口呆,随即,宋楠和刘瑾进宫见驾,陈述所有事情经过,并有豹房副总管刘忠张锐作证,此案遂成铁证。

    正德愤怒不已,刘瑾亲自请缨,率东厂缇骑缉拿钱宁家人二十余口,以谋逆连坐之罪尽数诛杀在菜市口,一时间朝中大哗,人人侧目。

    第三四九章 局势

    第三四九章

    正德二年的新年悄然来临,爆竹声中,大明朝的官民百姓暂时将纷扰忘去,烦恼抛开,享受这一年一度喜庆的日子。伴随着时落时停的数日飞雪,京城中也一片银装素裹,化为童话世界,白雪将疮痍满目的大明朝的疾苦悲欢掩盖住,仿佛是让它有喘息之机。

    对大明朝廷上下官员来讲,新皇即位这近两年时间里,每个人的心目中都已经对时局有了一定的判断。

    外廷在和内廷的争斗中没有占到一丝便宜,本想利用新皇即位的契机削弱内廷实力,让少年皇帝正德能按照外廷所期望的那样行事,但结果却是吃了大亏,内阁六部一帮老臣被黜退,中坚力量被连累贬斥,甚至有人因此丧命,可谓元气大伤。

    并且,刘瑾的手伸进了内阁,控制了吏部和户部两大实力衙门,导致大批官员为不受刘瑾迫害而倒向阉党,更是让外廷文官们扼腕长叹,泣血顿足。

    庆幸的是,内阁之中尚有中流砥柱在,李东阳忍辱负重为了挽救外廷的颓败之势选择了坚守,他的得意弟子杨廷和在内阁之中已经逐渐成熟,文渊阁大学士王鏊也矢志不移,坚定的站在对抗刘瑾的第一线;兵部、工部、礼部、刑部等处虽有刘瑾势力渗入,但大局尚握在外廷手中,形势并非不可挽回。

    刘瑾的坐大,和宋楠有极大的关系,对于宋楠,外廷对他的评价一直是走着爱恨两个极端,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