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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命讨好第9部分阅读

的肩膀上。“你存心折磨我,对不对?”

    “那还用说,宝贝。女人生来就是要折磨男人的。”

    他不知道莎兰在哪里。星期天一大早来查看时,她的休旅车就不在了,她从那时起就没有回过蓝家。在宴会上,他从与美琳的闲聊中得知莎兰通常在周末休假,但在周末有宴会时,她就会择日补休。例如这次的宴会结束后,她要到星期二早晨才会销假上班。

    心想她可能会去别的地方,他一大早就起床开车经过蓝家。他先前已经查看过了,因此知道从路上可以看到她平时停车的地点。虽然只能看到车尾,但足以看出那是她的休旅车。但她一定是天没亮就出发了,因为他在天亮后不久开车经过时,她已经离开了。

    她有家人住在这一带吗?他责怪自己没有问清楚。当然啦,她的家人不必住在这一带,她可以搭早上的第一班飞机去探望他们。

    他不高兴地想到她可能有男朋友,但念头一转又觉得不可能。莎兰太有格调,绝不会和某个本地的乡巴佬共度周末。根据以前跟踪她的经验,她不是逛街购物,就是跑腿办事,但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和男人见面。问题是,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她,所以不知道她在这个地区认识哪些人。她极可能是去探望家人或朋友,但他很想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他最讨厌搞不清楚状况。

    例如在解决了罗老头之后,他没有留下来看热闹,因为他知道罪犯往往都会忍不住那样做,警方现在都会拍摄围观者。等他翌日早晨开车经过时,车道被路障堵住,房子被黄铯封锁线围住。他不知道莎兰去了哪里。朋友家,旅馆?温斐饭店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他直接开车去那里,但没有看到她的休旅车。再加上那天下雨,他不喜欢在雨中开车,所以他就回家了。

    葬礼后,她回到法官家。从那时起她几乎整天都待在屋里,每天都是如此,因此他放松下来,不再经常开车巡过。根据小道消息,她在替家属清理打包所有的东西,准备空出屋子待售。后来有天晚上他去查看时,发现她不在家,因为屋里一点灯光也没有。她去了哪里?

    问题是,附近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车监视她。陌生的车辆一停留就会被人注意到。他也无法不停地开车经过;他有生意要顾、有会议要开、有电话要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没有雇用陌生人,所以所有的监视工作都必须由他自己来。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法随时掌握她的行踪。他不喜欢那样,但他是通情达理和有耐性的人;他可以等。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她在星期二早晨以前应该都不会回来。

    上次那招太灵了,所以星期天晚上他故技重施。他开着一个多月前买的蓝色福特轿车到拱廊购物中心,白色积架毕竟太惹人注目。福特普通到毫不起眼。它当然不能和积架相比,但正好符合它的用途。但当他从购物中心打电话去时,蓝家没有人接电话。他试了好几次才沮丧地放弃。

    但星期一晚上,他知道蓝氏夫妇在家,因为他查探过,车道上也没有额外的车辆。他们独自在家。他打了电话,桑尼当然很乐意和他见面。桑尼向来乐意谈生意,当一个人拥有一家银行时……人们喜欢和他见面。桑尼真是笨,不但不觉得他去找他似乎不大寻常,反而感到受宠若惊。

    桑尼开门请他进去时,灭音手枪就塞在他的腰后被外套遮着。他看见桑尼甚至没有费事穿上外套时,心中感到十分不屑。那家伙穿着宽松长裤、套头针织衫和室内拖鞋。天啊!毫无品味可言。

    “美琳呢?”他随和地问。人们相信他,跟他说话,告诉他许多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对他起疑呢?

    “楼上,她马上下来。你说你有事想要跟我们两个谈?”

    “是的。谢谢你们今晚和我见面,我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桑尼还是没有听出那句双关语的奥妙。

    “没那回事,这是我们的荣幸。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们有各式各样的饮料。”桑尼带他进入他的起居室。

    “来杯红酒好了。”他当然不打算喝,但接受桑尼的款待可以避免引起他的戒心。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美琳还是没有出现。他开始有点担心了。他不想在这里耗太多时间,耗得越久,越有可能被人注意到他的车,或是电话响起,桑尼或美琳会说:“对不起,现在不方便说话,我们的银行经理来作客。”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看看手表,桑尼说:“不知道美琳为什么这么慢,我去叫──”

    “不用麻烦了。”他说,站起身来,顺势把手伸到背后拔出手枪抵住桑尼的脑袋。他靠得很近,桑尼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枪拨开──如果来得及的话,只可惜他的反应太慢。

    他冷静地扣下扳机。

    子弹从桑尼的左眉上方进入,贯穿脑袋,从右后方出来。他总是惊讶于子弹进入的伤口有多么小和整齐;但子弹出来时被压扁,带着一大块颅骨和脑浆一起出来。令人惊讶。

    枪声小得像一声轻咳;就算在隔壁房间也不会听到。

    他准备去找美琳,但一转身就愣住。她就站在门口外边,脸上毫无血色,两眼惊骇地圆睁着。他再度举枪,她拔腿就跑。

    第二枪来不及开了,他冷酷地追过去。他不能让她逃跑,一会儿也不行。她可能会尖叫着跑出屋子而引起注意。但是没有,她跑进另一个房间甩上房门;他可以听到上锁声。

    他摇摇头,一枪打烂门锁,房门不中用地开启。美琳猛地转身,手里还抓着电话。他再度摇头。“不乖。”他轻声说,扣下扳机。

    她倒在地毯上,正中眉心的子弹使她两眼暴突。他跨过去拿走她手里的无线电话,他把耳朵凑向听筒,但是电话另一端没有人。她不是来不及拨九一一,就是惊慌失措而无法思考。他沈着地用手帕擦拭话筒,把它放回充电座上。

    躺在地上的美琳像要抓他似地伸着手,手指上闪闪发亮的大黄钻使他灵机一动。如果他拿走戒指,今晚的事看起来就会像窃盗杀人案。他今天仔细调查过珠宝价格,发现上好的宝石价值连城。这枚戒指可能花掉桑尼二十五万美元。真是的。

    相形之下,他送给莎兰的项炼令人汗颜。这枚戒指的黄钻非常好,颜色会很适合莎兰,但她不会喜欢它华丽而俗气的镶嵌式样。过一段时间,等警方不再积极找寻一枚大黄钻戒指时,他可以取下钻石,拿去亚特兰大的珠宝店重新镶嵌成适合她的式样。

    他弯腰把戒指从美琳的手指上硬扯下来。戒指很紧,美琳一定是胖了。他替她省去了修改指圈的麻烦。

    他小心翼翼地循原路穿过屋子,擦拭他可能碰触过的所有东西。他走出前门,用手帕擦拭门把和电铃按钮。开车离去时,他的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

    星期一早晨,寇子去上班后,莎兰锻炼身体,打电话给美容院预约下午修指甲,无所事事地混过几个小时。修完指甲后,她去超市购物,回家做了一顿通心面晚餐。寇子刚吃完第三片奶油香蒜面包时,他的手机响了。他眯眼瞥向小视窗里的电话号码,然后叹了口气。

    “寇子,”他听了一会儿。“我这就过去。”

    他叹息着站起来。他还佩带着枪套,所以只须打好领带和穿上外套就可以出门。“我得走了。”他多余地说。

    “我知道。”她起身亲吻他。“你很快就会回来,还是要去很久?”

    他再度叹气。“可能要两、三个小时,或者更久。”

    “好。我等你回来。”

    他低头望向她。“我喜欢听到那句话。”他弯腰给她一个深吻。

    寇子走后,她清理厨房,看了一会儿电视。一则香蕉船圣代的广告看得她口水直流。她不需要香蕉船,那种甜食的高热量必须跑一百六十公里的步才消耗得掉。她平时不是嘴馋的人,饮食只讲究健康均衡。但她的经期快到了,每个月的这个时候她都对冰淇淋特别嘴馋。

    她抗拒了一个多小时后,终于投降。

    她跑到厨房打开冰箱。啊哈!冷冻库里有一盒香草冰淇淋。她伸手拿起纸盒,一颗心往下沉。盒子太轻了。她打开盒盖,呻吟一声。盒底只剩一汤匙不到的冰淇淋。他为什么不吃完最后一汤匙,把纸盒丢掉?或者买一盒新的更好?

    她嘀嘀咕咕地拿起皮包,再度开车前往超市。如果知道会嘴馋,她下午到超市时就会顺便买一些冰淇淋。她心想既然要吃,不如好好吃一顿,于是买了香蕉、三种口味的冰淇淋和其他的材料。

    令她惊讶的是,她回去时,寇子已经在家了。她抱着一大袋香蕉船材料进入厨房。“怎么这么快?我还以为你在十点前不会回来。”

    他耸耸肩。“事情进行得比预料中顺利。你到哪里去了?”

    “超级市场。我以为你不会比我早回来,所以没有留纸条。”

    他靠在碗橱上看她卸货。“怎么回事?我们要开冰淇淋派对吗?”

    “香蕉船圣代。我看到电视广告,突然觉得嘴很馋。你连冰淇淋都没有。”她指责道。

    “冰箱里明明有。”

    “只剩一汤匙不能算是有。”

    他望着三盒冰淇淋。“现在绝对有了。”

    “没错。”

    他等了一分钟。“我也可以来一客吗?”

    “你想参加这个香蕉船的爱筵?”

    “如果是爱筵,那我绝对有兴趣。我打赌我可以想出比你更多的巧克力糖浆使用法。”

    “别碰我的巧克力糖浆,我对它早有计划。”

    “全部吗?”

    她朝他挤眉弄眼。“也许不会。”

    她从碗橱里拿出两个浅碗,把材料一字排开,然后把香蕉剥皮、再对剖地放进两个碗里,用香草威化饼撑住香蕉。接下来是冰淇淋。

    “我只要香草。”寇子说,着迷地观看着。“我不喜欢我的冰淇淋太复杂。”

    “你会错过同时尝到三种味道的丰盛口感。”

    “我再品尝你就行了。”

    她舀了三球香草冰淇淋给他,再舀香草、巧克力和草莓各一球给自己。“要不要凤梨和核桃?”她问,他点头。她在冰淇淋上洒了大量的凤梨和核桃碎片,然后淋上焦糖浆、巧克力糖浆和发泡鲜奶油,最后放上黑樱桃。

    “拜托。”寇子在拿起碗时说。“这至少有一公斤重。”

    “好好享受吧!”她把她的香蕉船拿到桌上开始埋头苦干。

    “天啊!”他在半小时后呻吟。“真不敢相信你把整碗都吃光了。”

    “你还不是。”她回答,用目光指向他的空碗。

    “我的个头比你大。吃得我快撑死了。”

    “我也是。”她承认。“但真的好好吃,而且解了我的馋。”她把空碗拿到水槽冲干净放进洗碗机里。她觉得肚皮快撑破了,这辈子……至少一个月内再也不想看到冰淇淋。

    “好了。”他说。“关于巧克力糖浆……”

    “想都不要想。”

    他不仅用想的,还用说的,甚至在两个小时后用做的。巧克力糖浆淋在她身上,巧克力糖浆淋在他身上……可惜她浪费了太多在香蕉船上。

    第二天清早六点不到,她开车回蓝家时,脸上还挂着笑容。她在大门前停车收取信箱里的报纸和输入密码,大门滑顺地开启。她驶入庄园,把车停在小屋旁的老位子。把旅行袋拿进小屋后,她迅速换好衣服,穿过庭院,用她的钥匙打开主屋的门。

    她转身准备输入密码时,发现它没有发出有门开启时的警告哔哔声。她眉头微皱地检查保全面板上的小灯。难怪它没有哔哔作响,原来是警报器根本没有设定。美琳一定是忘了。她和桑尼对屋子的保全系统都有点马虎,因为他们认为有外面的围墙和大门保护就够了。

    她进入厨房按下咖啡机的按钮,然后带着报纸穿过曲折迂回的走廊前往桑尼的起居室。桑尼喜欢在那里一边看报纸,一边听晨间新闻。他不喜欢匆匆忙忙,所以总是在六点半起床下楼,让自己在八点半出门上班前有充裕的时间看报、吃早餐。

    走廊的小灯亮着,枱灯也是。仔细想来,前门那边的灯也是亮着的。莎兰皱起眉头,突然感到有些不安。事情不大对劲,也许是他们之中的一个在夜里病了,因为她好像闻到──

    那股气味。

    惊慌席卷而来,使她往厨房踉跄后退。那股气味!事情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样,她只是把那股气味和可怕的事联想在一起。任何类似的东西都会勾起那恐怖的回忆。一定是桑尼或美琳得了肠胃炎而已。他们有她的手机号码,应该打电话给她才对,她会立刻赶回来处理。

    她咽下喉咙里的胆汁。“蓝先生?”她喊。“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屋子里一片静寂,只有电器的低微嗡嗡声。

    “有人在吗?”她再度喊。

    她的手枪还在警方那里。由于她在蓝家担任的职务不包括保镳,所以她没有太在意手枪的事,心想警察迟早会把它还给她。但在寒毛直竖的此时,她真希望手枪在她身边。

    她应该后退,也许打电话给寇子叫他来查看。但屋子感觉起来好……空,就像法官的屋子当时给人的感觉一样──好像里面没有生命。

    她沿着走廊缓缓前进,然后停下来干呕了一下。

    那股气味。那股要命的气味。

    我没办法再经历一次。那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燃烧。不可能发生这种事,不可能再一次。她在胡思乱想。也许不是那股气味,也许是她自己吓自己。她应该去查明是谁病了。她应该保持镇定,控制一切。处理危机是她的职责。

    她再往前两步,距离起居室门口大概只剩三步。她强迫自己走完那三步,就像初次尝试高空弹跳的人,终于鼓足勇气从高塔一跃而下。那股气味油油地黏在她的喉咙和舌头使她再度干呕。她用手捂住口鼻,探头往起居室里望。

    桑尼四肢伸开,半坐半卧在地板上,头和肩膀被沉重的茶几支撑着。他的头歪成不自然的角度,好像没有足够的空间让他躺平。伤口……

    她没有找寻美琳。就像上次一样,她颤抖着慢慢往后退,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声。她很吃惊自己竟发出那种声音。它们听来那么软弱,但她很坚强,她一向都很坚强。

    她现在一点也不觉得坚强,她想要尖叫着跑出屋子,找个安全幽暗的地方躲起来,直到这场噩梦过去。

    她想要……她想要寇子。对,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觉得如此惊慌无助。她必须打电话给寇子。

    她沿着走廊继续往后退,像上次一样,发现自己站在厨房里。她越抖越厉害,知道自己濒临歇斯底里边缘。

    不,她不能崩溃,千万不能。她有事情要做,有那通重要的电话要打。

    不能打给寇子,不能先打给他。第一通电话应该打给九一一,她必须把事情作对。也许美琳还活着,如果先打给九一一,也许医护人员可以及时赶来救她。

    她的手抖得太厉害,没办法接到正确的数字键。她切断电话再试一次,按键还是不肯合作。她哭泣咒骂,拿电话猛敲流理枱。“听话!可恶,你给我听话!”

    电话在她手里破裂,塑胶碎片飞散出去。她把电话残骸砸到墙壁上。她需要另一支电话,她需要……另一支……该死的……电话。

    她努力思考。屋里到处都有电话,但究竟在哪里?她在这里工作的时间不够久,电话的位置还没有成为不经思索的知识,尤其是脑海一片混乱的现在。

    她不能四处搜寻,唯恐找到的是美琳。

    她无法想像那个活力充沛、善良爱笑的女人现在躺在某处的一摊血泊中。专心。电话。

    她住的小屋。她知道小屋里的电话在什么地方。

    她努力用跑的,但两腿发软而脚步蹒跚,一个踉跄就单膝跪倒在庭院的铺路石上。她没有注意到任何疼痛,而是跳起来继续蹒跚地跑向小屋大门。

    一进门的客厅里就有一支电话。她一抓起电话,手指就准备往按键戳,但及时停下来努力做了几次深呼吸,好不容易才镇定了一点。她必须控制住自己。如果让自己崩溃,那么她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

    她的手还在发抖,但设法按下了九一一,然后等待电话接通。

    寇子无法相信,他实在无法相信。起初他以为自己听错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