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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舞第8部分阅读

    着宁儿的大约五十左右的男人,一个则是头有些许花白却坐的端正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此刻他看着宁儿的双眼睁的大大地,眼神一直随着宁儿。

    宁儿不安的扫了下蓝云和蓝羽。蓝云此刻嘴角带着神秘的笑看着宁儿,而羽他却是一副冷漠的表情。那表情让宁儿完全迷失了:难道,难道那日的温柔是错觉?她不信的眨眼,看到的却依旧是冷漠。

    “什么呆,还不赶紧给官家老爷和蓝盟主见礼!”云妈妈抬了抬眉。

    “乐……哦,舞衣,舞衣见过官家老爷和蓝盟主。”宁儿慌乱的行礼,云妈妈的眉让她想起了那条蛇,吓的她差点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名字。

    “恩,舞衣啊,你在牢里本官可没少关照你,日后可不要再惹出这样的事端。”那扯着嘴角小胡子的人慢条斯理的说着,他的眼睛在宁儿的脸上来回的扫视着。

    关照?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宁儿一顿明白了过来。

    “多谢官家老爷照拂!”她只能这么说,看来他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她这些日子是在那里的。宁儿扫了一眼云妈妈,看到了云妈妈斜眼盯着她,只能心里叹口气:她不会认为我是在故意骗她吧?

    “谢我做什么?蓝盟主这么关照你,你可要好好报答他才是。”那小胡子说着转了身对着那花白头的老客气的开了口:“蓝盟主,这人本官可没为难啊。算是还了你的人情了,只是以后她若再犯事,那本官可保不起了,她这次也算命大了。”

    “谢谢钟大人了。”那中年男子的声音听来不带什么感情却洪亮非常,在与官家老爷小客气一下后,一双眼还是挪都不挪下的盯着宁儿。

    “还等什么?舞啊!”那小胡子嘴角一撇,回头对着宁儿开了口。

    “是,这就舞,快,奏乐!”云妈妈急急的冲着跪坐在地上的那些伎人大声的吼叫着。于是很快,钟鼓磬石出了它们的声音。

    宁儿退步到厅中央,环看了四周,在心中估算了舞步。然后她攥着红绸努力迎合着曲子,开始舞动。但她只舞了两下,就停了舞姿开了口:“云妈妈,我这舞,无曲子更好,还请妈妈让伎人们歇了吧”那些伎人奏的曲子是欢快的,可她现在根本跳不出欢快的舞来。

    “去了,去了!”说话的不是云妈妈,而是那揪着小胡子的官家老爷。而他身边的蓝盟主依旧没有开口,只是用他的眼直直的看着宁儿。

    伎人们下去了,宁儿重新攥起了红绸,在一片静默中,重新开始舞动。

    素手带着红绸在腰间旋转,红色的绸如蝶绚丽着舞动。

    她想起了午夜之时,那个红衣女子衣袂翩跹的在她眼前舞动。

    她想起了春,那个将红绸赋予生命地舞伎就是这样起舞的。

    她想起了他就是这样将手中的红绸在池塘边舞成了蝶。

    红绸层层,飞天化蝶。宁儿将手中的红绸轮番抛入空中却又在下一刻将它们擒住互挽着在身前交替。那红绸就如蝶翅在身前缠绵。她舞着,幻想着自己就是春,就是那带着忧伤在池边舞动的男子。她照着记忆里春的样子挥动的手臂,婉约着身子,将她那还在疼痛的腰盘旋于地,手中的红绸上下翻腾着,终于被我挥洒着抛向两边,然后画出了圆。

    宁儿躺在地上不同于春的匐着,她看着屋顶的梁,笑了:春,你当初是怎样的心情在舞呢?

    “完了?”宁儿听见那毫无意动的声音就知道是那留着小胡子的官家老爷。她小心地起了身,站在厅中静静的回答着。“回官家老爷的话,舞完了。”

    “哦,那个云妈妈,给我找两个丫头来,要嫩点的。”他随意的答了话对着一边的云妈妈开了口。

    “呦,官家老爷,您是要没开苞的买回去,还是找两个开了的乐呵下呀?”云妈妈忙凑了上来。

    “瞧你会说的,老爷我就要没开苞又不带回去的,去给找两个小点的。”那官家老爷翘了翘他嘴角的胡子。

    “好好,老身这就找去。”云妈妈退了下去,走过宁儿身边的时候,瞪了宁儿一眼。宁儿立刻想起张妈说过的,今夜一定要想办法让自己被留夜。现在看来,云妈妈是生气了。

    宁儿抬眼看向蓝羽,可是蓝羽那冷漠的双眼,那冰霜般的神情,让宁儿清楚的明白,他是不可以指望的。

    宁儿心中闷闷地拿眼偷瞄着官家老爷:不行,我实在无法接受,而他也对我好象没什么兴趣。宁儿又悄悄的看了眼羽,他此刻也冷漠的看着她,那双眼寒冷一冰没有温度。

    宁儿的心开始疼痛,他,他怎么就这样对我了呢?宁儿的鼻子酸错了眼,看到了羽身边一身黑衣的蓝云。

    他依旧是一副浅浅地神秘的笑容,他看着宁儿的眼,眼中是说不出的温柔。

    难道我去让他留夜?可是,他是羽的哥哥啊。我,我该如何?

    宁儿慌乱的再转眼,与那双一直不曾离开她的视线相对,那一刻宁儿更乱了:他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要我去……那不更可笑?蓝盟主啊,你为何这样的看着我?还有羽,你究竟在做什么,为什么如此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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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询问

    云妈妈带着五六个丫头走了进来,指挥着她们站到那官家老爷的面前。

    宁儿看着那官家老爷这个摸摸那个捏捏的,心中开始做呕。

    这就是官家,这就是官家!

    宁儿心中是凄苦的笑,是无奈的笑,她看着那官家老爷终于在比对过后挑选出了两个来,与云妈妈说起了价钱。

    “兰丫头上茶!”云妈妈终于和他商定了价钱,两个丫头的初夜一共一百两白银。

    一百两,那时我也是这个价钱,还是羽出的。宁儿想着偷偷的又去看羽,他依旧是那般清冷,似是陌生人一般。

    “钟大人这份我请了。”蓝盟主此时突然开了口,略沉且厚的音带着一点点豪气。

    “呵呵,那蓝盟主,多谢了?”官家老爷的小胡子翘起。

    “客气,蓝某是多谢钟大人的帮忙啊!”蓝盟主说着眼又转回了宁儿的脸上,宁儿慌乱地低了头。

    “咣~啪!”茶杯打翻在地碎裂了。宁儿一惊抬头就看见那官家老爷的两只手抓在秀秀,不,是抓在兰丫头的手上。

    “这个,这个,我要这个!”宁儿不知道那小胡子为什么这么激动,可听着他的声音却觉他似是兴奋着什么。

    “哎呦我地爷啊。老身知道你喜欢嫩地。可是这太嫩了。连血都没走过。怎能出来伺候您不是。”云妈妈连忙将已经挑选好地两个丫头往那官家老爷地身上推。

    “别。别。本老爷今儿还就要她了。说吧。多少两?”

    “这……”云妈妈有些为难地看着秀秀。

    宁儿皱着眉看着秀秀在将自己地手往外抽。她咬着嘴唇。嘴巴里没出任何声音。

    “这样吧。这两个我不要了。那一百两就当出了她地钱了。”那官家老爷笑着站起了身子。将秀秀那细小地身子一抱就抗上了肩。

    秀秀瞬间停止了挣扎。目光呆滞了起来。

    她,一定是吓傻了吧。

    宁儿的心中一紧,一边迈步一边嘴巴就急声喊道:“官老爷,等下……”

    “啪”几锭金子丢在了桌子,蓝盟主一手端了茶杯幽幽地说到:“钟大人您慢慢乐。至于你这个丫头,怎么你还不想伺候我吗?你就别去巴结钟大人了,还是给我乖乖地跳舞吧!”

    官家老爷回头看了宁儿一眼,撇了下嘴,然后就询问着云妈妈去哪个房间,云妈妈忙拿了桌上的金子口中称谢带着官家老爷和秀秀出去了,而那几个被挑选的丫头则在蓝云挥手之后一个个拍着心口溜了出去。

    宁儿看着那消失在厅口的身影,心中是一片冰凉。

    “怎么?你哭了?”那低沉的声音在宁儿的身后响起,不是羽,是云。

    她擦了擦泪,那泪何时流下的她都不知:“秀秀她才只有八岁啊。”

    “秀秀?”

    “就是刚才的兰丫头。”宁儿抽泣着,八岁,这是个她无法想象的被摧残的年纪。

    “一人一命,你,还有功夫操心别人?你呢?听云妈妈的意思,她好象要好好整治整治你啊!”蓝云看着宁儿,手抱在一起。

    “是啊,若我今天没办法被留夜,大约明日我就看不见太阳了吧。”宁儿苦笑着,看向了羽。他是她的希冀啊!可是,羽依旧冷漠着,他完全不理她。

    “你会见到太阳的。”蓝云淡淡地笑着看向了蓝盟主,宁儿抹擦了眼泪,开始仔细打量那已经有了些许花白头的中年男人,而蓝盟主则默默的看着宁儿,没说什么话。

    “哎呀,不好意思,老身过来晚了,不知道这丫头的舞,几位爷满意否?”云妈妈此时扭着身子进来了。

    “恩,我……”蓝云才刚出了声音,那蓝盟主站起了身子。

    “我留下了,你去安排个房间吧,要宽敞点的,安静点的,对了,再带他们两个去大厅里找两个姑娘吧,至于价钱,你给我的两个儿子说吧!”他一说完,就来到宁儿身前拉着她就往外走。

    宁儿拼命的回头看着羽,她略带嘶哑的嗓子叫喊着他的名字。而他不过是看了她一眼,依旧是一副无关他的冷清样子。

    “恩?”蓝盟主拉扯着宁儿的手,不满的出声音,此刻他眼睛微眯,他身后云妈妈的眉毛似乎也倒立了起来。

    “叫什么?蓝老爷点你那是看的起你!”云妈妈冷冷地声音让宁儿想起张妈说过的话,想到那条蛇。尽管她别扭在蓝云,蓝羽,蓝盟主这样的父子关系,但是她还是闭了嘴,任他拉着前行而去。毕竟此时并不适合去争论这些,只有等一下求蓝盟主放过她。

    “吱呀”门开了,宁儿被他拉了进去。

    他一甩手,带着一股子力量,宁儿就觉得自己失去了平衡不说,还迅速地撞上了屋中的床沿。

    疼,宁儿用手揉着被撞的胸部,眼中转悠着泪珠。

    他竟如此粗暴,难道我今夜要与羽的父亲?天,我简直无法想象。

    宁儿的身子开始颤抖。

    门砰的关上了,伴随着云妈妈客气的声音。

    “你的舞和谁学的?”蓝盟主在她的身后询问着,他的声音对于宁儿来说察觉不到任何情绪。

    “和,和一个舞伎师傅。”宁儿支吾着回答,没敢回身,她在害怕。

    “舞伎师傅?哪的舞伎师傅?”他的声音里似乎有轻微的惊讶。

    “我,我不清楚,只知道他,他是个舞伎。”宁儿不敢告诉他,她的师傅是宫廷里的舞伎,是春。

    “不清楚?”伴随他的话,宁儿被他转了过来,那一刻她的肩膀好疼,他的手劲用的毫不怜惜。

    “我再问你一次,你最好想清楚了回答,你的舞伎师傅是谁?你在哪跟她学的?”他的脸就在宁儿的眼前,他的眼里却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喜悦,好似没有任何的情绪。

    宁儿恐慌着,这样的眼与羽的冷漠不一样,羽至少是冷的,蓝云是傲的,而他,这蓝盟主,她完全看不到他的情绪。

    “说吧!”他的手在宁儿的肩膀上加力,仿若她再不开口,他就会毫不犹豫的捏碎……

    “是,我说,我小的时候偶然见到他跳舞,他跳的很美,我就偷偷的看,时间长了我就看会了,后来我在大些的时候,他就不在了。”宁儿喘着气,蓝盟主只让她觉得有些阴森。

    “不在了?”他对宁儿的答案很不满意。

    “恩,就是不在了,突然有一天就看不到他了。”在宫乱之后她就再没见过他,如何知道他的下落呢?

    “那你看到她的时候是在什么地方。”他依旧在这个问题上寻问。

    “我是在家附近看到他的,那是一个很大很大的房子,他总在那附近跳舞,我那时小,不识字,再大些,他不在了,我们也搬家了,恩,我不记得那是什么地方了。”宁儿编造着谎言,她不能告诉他是在皇宫。

    “不记得了?总会有个印象吧?你家周围难道你就没记下一处?”他的眉终于拧在了一起,宁儿似乎感觉他的愤怒。

    “好,好像,好像有个叫什么舞什么阁的地方。”宁儿小心的回答着,舞绫阁,是那舞伎们出没的地方,她回答那里应该不会出错了。

    “她,那时多大年纪了?什么样子?”他听了宁儿的回答沉默了一会又询问着。

    “他,他那时大约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她记得那舞伎和自己差不多大。

    “什么?十六七岁?她,她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手力道加重了。

    “男的,男的,他十六岁的样子。”宁儿疼痛的斜着肩膀。

    “男的?十六岁?他长的什么样子?他叫什么名字?”他摇晃着我的身子。

    “疼,疼……”宁儿的肩膀仿佛要裂开一样,她不由的喊出声,脸上也满是痛苦的表情。

    蓝盟主一愣松了手,离开了她的肩膀,“春……恩,说,快说!”他茫然的吐出一字又对宁儿吼叫了起来。

    “他长的很好看,大家都喊他春。”宁儿赶紧回答着,却在回答之后傻了,因为她才反应过来,蓝盟主刚刚念出那一字也是春。

    “恩?”他的眉再次拧在了一起,手似乎要抓向宁儿的脖子。

    “真的,我只知道他叫春,常知春!”宁儿赶紧解释。

    “他,他长的是什么模样?”蓝盟主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情绪,那份激动带着一点战栗。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他很好看,哦,我听到别人说他色如春花来着!”

    “什么?色如春花?色如春花!”他重复着,加重了语气重复着,然后他的手紧紧地捏在一起,捶向了一旁的桌子。

    “啪拉拉!”桌子成了碎片四处飞散,宁儿的眼前是一层细细地粉末,而地上还有一个碎裂的茶杯旋转着那已经破碎了的半个身子。

    宁儿小心的屏住呼吸,她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就在她惊恐的时候,云妈妈的声音响在了门外。

    “爷,爷。这……”

    “走开,没什么事。走开!”他咆哮着,门外那步履声凌乱的消失了。

    他慢慢的走到宁儿的面前,看着宁儿,诡异的伸出手碰了下宁儿的脸:“你还记得他的舞吗?”

    宁儿点点头,她当然记得,她是跟着他学的啊,他几乎记住了他在池边的每一场舞,每一场甩着的舞。

    “那你就给我跳,全部跳他的舞,我要你跳他所有的动作,跳给我看,如果你跳的好,我就留下你的命,若你跳的不好,那你就……等死吧!”他离开了宁儿,似有些愤怒又似有些离魂地坐在了床塌上。

    死?我还真想死了呢!可是我却必须活着啊!

    宁儿嗤笑着慢慢地站起身子,看着他,开始回想春在池边的样子,在池边的舞姿,就连他带着忧伤的模样她都能一一想起。

    水袖披散着,宁儿将它们挑起,学着记忆里春的样子,脸带忧伤的旋转着身子而后将那红绸在空中一波一波地划过。

    飞散泪连连,黑眸带伤愁绵绵,血袂翩跹独潺潺,孤君池边身纤纤。

    舞着,舞着,宁儿开始迷茫:究竟他的忧伤是什么?为何我现在一样的忧伤?我是因为羽,因为他不记得我,那春,你呢?你为什么也如此忧伤?是谁遗忘了你吗?

    红绸被宁儿在空中挥舞着,她忘记了她是宁儿,只是痴痴地舞着,她想起了那时为他起舞,为他而笑,在百花丛中,他对她扬起的温柔笑脸;她想起了,她在父王与母后无奈的摇头中,雀跃的挥舞着,还将笑声洒入花丛;她想起了,偷偷看着春的舞,心中一片澎湃的水流,想要也舞出那份极致的缠绵;她想起了,舞典上她将自己化成蝶在空中震翅……

    她想起了很多,也忘记了很多,可是腰间的疼在撕裂着。

    怎么?你们又再痛呢?宁儿带着水袖抹了一下腰,深深的红带着潮湿重叠在红色的水袖上。

    宁儿咧着嘴笑了,她手中的红绸依然在翻飞着。

    跳吧,舞吧,让我的血流吧,流尽了,我就可以死了,这不是我主动死的,萧煜,你总不会再寻到我头上吧!

    他们都在伤害我,他们都忘记了我,只有你,我的舞衣,我的血色水袖,你从不曾丢弃我,从来都与我纠缠着。那就纠缠吧,纠缠到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