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降魔 > 降魔第3部分阅读

降魔第3部分阅读

    的替身,楚天凤也从来不曾告诉她仇恨背后的原因。

    此时,敲门声响起,楚环贞拿筷子的手缓缓僵住。

    秋美也停止呱呱叫嚷,一张小嘴像是含了鸡蛋似的。

    秦婆婆一大早已经来过,况且秦婆婆从来不会敲门,总是直接把日常所需搁在厨房里。

    她搁下筷子,镇定心神。“秋美,去开门。”

    “哦。”秋美战战兢兢站了起来,以为是她嘴里骂的人,房门一开,这才吁出一口长气。

    来人体态修长、浓眉大眼,一头长发束成马尾,脸上有着爽朗的笑意,感觉该是位姑娘,却是一身长衫打扮。

    楚环贞也走到门边,看着那张似曾相识的容颜。

    “嗨,你就是楚天凤吧?”大眼骨碌碌溜转,真是令楚天云既赞叹又嫉妒,本人比画像还要美三分呀。

    “你是云小姐?”秋美掩不住惊讶。谁让她前两年才入庄,压根没见过六年前就离庄的楚天云。

    楚环贞迎上前,纵使兴奋,也只是浅笑。“快进来坐。”

    “你真的好美、好美哦。”楚天云毫不吝啬的赞美,凝看着这个如同画里走出来的天仙美人。

    “你……”听到这般大刺刺的赞美,让楚环贞瞬时有了羞意。“谢谢。”

    “我本来想早点来看你的,但是我有我的难处。”楚天云笑说着,在桌边坐下。

    “秋美,快去倒壶热茶。”楚环贞交代,坐回椅子上。

    “哦。”秋美哦了声,连忙走出去。

    楚天云笑道:“今天是趁阎河不在,我才有办法过来的。”

    阎河三令五申的警告她,不能来探望楚天凤;她也在阎河跟前装得很乖,但趁他出谷办事之际,就迫不及待来会会楚天凤,毕竟楚天凤名义上是她的姐姐。

    楚天云在二十一世纪是个有着满腔热血的警察,不料在擒拿抢匪时,因一时大意反被抢匪掐昏,在昏迷期间奇异的来到了这个古代时空。

    在二十一世纪她名叫楚天云,来到这里也叫楚天云,这至今还是一团谜,无人能帮她解答;不过,那一切都不重要了,她选择在这个条件极差的地方住下,为的就是心爱的男人,还有想化解丽谷和楚家庄之间的仇恨。

    楚天云对眼前这个楚家庄的大小姐还是有所顾忌,毕竟在她前世的记忆之中,这个楚天凤可说是完全不顾念手足之情,就把前世的楚天云给灭口;但也拜楚天凤所赐,才让她有机会得以来到这个时空。

    “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我们也好多年没见了。”见到故人,让楚环贞一扫这些日子来的沉闷。

    “我失去记忆了,关于楚家庄的事,我全都不记得。”楚天云说得很抱歉。

    “我知道。我听楚总管说过。”

    秋美提来热茶,斟满两个杯子。“云小姐,请喝茶。”

    楚天云细细打量楚天凤。“你住得还习惯吗?”

    “习惯。”楚环贞微笑点头。“秋美,没你的事,你先去溪边打水吧。”

    秋美有些失望,虽然她常常爬到主子头顶上,但是主子的话她还不敢不听。

    楚天云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如果有任何需要,你千万不要客气,尽管让秋美来告诉我。”

    “这里什么都有,我没有其它的需要。”楚环贞也端茶喝着。

    以前在楚家庄时她就不识这个云小姐,知道云小姐要来丽谷前,两人才匆匆见过一面。时光飞逝,楚环贞内心激动,幸好这个云小姐失去记忆,否则她就要被拆穿了。

    楚天云看着她碗里的粥,不好意思地道:“我好像来得太早了,你快吃嘛,饭菜凉了就不好吃。”

    楚环贞怎么吃得下,她和楚天云算是同命之人,感觉格外亲切。

    “云小……”楚环贞连忙打住。“……你过得还好吧?”

    “最近过得不错,去年比较惨一些。”楚天云打量眼前的美人,那样柔柔的笑意,不仅男人会爱上,恐怕连女人都会失了魂。

    真正见到楚天凤的真实面貌,楚天云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是蛇蝎美人:那股沉静的气质,不是演戏可以演得出来的。

    但是,警察当久了,她还是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通常看起来像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往往杀人于无形。

    一时沉闷,两人都有话想问,却又因为陌生而问不出口。

    楚环贞思索片刻,问道:“你的伤……”

    “早好了,你看。”楚天云仰高脖子,露出一条像蜈蚣般的浅色伤疤。

    楚天云说得云淡风轻,楚环贞却是看得触目惊心。“幸好你活下来了。”

    “是呀,我福大命大嘛。”楚天云问不出口,为何她要狠心杀她灭口——应该说是杀了她的前世。

    “是老天爷保佑。”楚环贞颔首。

    楚天云劝道:“既然你已经嫁给了阎晨,就要把过去的恩怨全放下。从现在开始,开开心心的在丽谷过日子。”

    楚环贞听得出楚天云的弦外之音,就怕她这个楚天凤假借和亲之名,其实是不安好心。“我明白。”

    “你能明白是最好的,虽然阎晨那家伙有时候的确阴阳怪气的,嘴巴也挺刻薄,那张俊脸更是一副欠扁的模样,但他的心地不错,你看他都能接纳我了。”

    全丽谷的人都知道,名义上阎晨把楚天凤迎进门,但实际上跟对待囚犯没两样,恐怕年纪轻轻就要守活寡,在这里的日子应不会太好过,众人更是恨不得将这个二爷夫人拆吞入腹。

    “你变了很多。”楚环贞记忆中的云小姐怯懦胆小、眼眸黯淡,哪像此时的笑靥似冬日的暖阳,光芒耀眼。

    “大概我撞坏脑袋了。”楚天云笑着说。

    “楚天云!”这时闷吼声从远处传来。

    “糟了!”楚天云急急站了起来,差点就踢倒椅子。

    “怎么了?”看着楚天云的慌张,楚环贞也连忙站起。

    “明明他说中午过后才会回来的。”

    “楚天云!”低低的叫声这次已近在大门边,不过阎河守着礼教,并没有进门。

    “来了,你别再叫了。”楚天云不满地瞪着大门的方向。“魂都被你叫走了。”

    楚环贞一脸疑惑。

    “是阎河。”楚天云尴尬的笑着。

    “他好像很生气?”

    “你放心,有我在,阎河绝对不会再做出对楚家庄不利的事。”楚天云拍胸脯保证,然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楚环贞也跟着走出去。

    日阳已从山头升起,照亮眼前这个披散着一头乌黑长发的阎河。

    这是楚环贞初次见到阎河的真实面貌,果真如外传的,那粗犷的外表、凶狠的气势,足以震慑住所有弱小心神。

    “阎河,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楚天云问得很是热情。

    阎河只是一迳地盯着楚天凤看,那眼神中包含着许多无解的怨与恨。

    “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楚天凤?”楚天云用手肘碰了碰阎河的手臂。

    阎河眼神锐利、满脸狠劲,在看向楚天云时却转为丝丝柔情。

    楚天云取笑道:“楚天凤真美,是不是?”

    阎河怒道:“她美不美关我什么事?”

    楚天云挑衅道:“我怕你后悔呀。”

    “你再说一遍!”阎河威胁的口气,却饱含无限宠溺。

    “没,我什么都没说。”楚天云识趣的闭口。

    “不让你来,你还来!我不快点回来,行吗?”阎河一脸无奈。

    楚天云笑道:“就是不让我来,我才偏要来。”一副“你拿我没辙”的死皮赖脸样。

    “你就不能乖乖待在家里,不要这样到处乱跑?”

    “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哪有乱跑?”

    “跟我回去!这种想要害你性命的女人,你最好跟她保持距离。”阎河话语间有着不容抗拒的霸气。

    “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有这么容易随随便便就被人害了吗?”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况且,你现在的身体不同于以往,你可千万不要逞强。”阎河对美色没有丝毫眷恋,牵起楚天云的手就往外走。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信不信,我还是有办法把阎晨过肩摔的。”

    楚天云的话让阎河的眼眸越发阴暗。“你敢给我动粗试试看!你这个只会救人却不会杀人的女人,我们走!”

    “喂,你等一下啦!我好歹跟她说一声。”楚天云拉扯住阎河的手臂。

    阎河闷闷吼道:“她都已经听见了,有什么好说的?你可别忘了,当初她可是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连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楚天云只能任由阎河拉着走。

    楚环贞看着他们离去,唇角扬起笑意。

    虽然阎河的态度很粗鲁、神情很狂傲,但她看见阎河眼里对楚天云的宠爱。

    阎河是个真性情男人,毫不隐藏对她的嫌恶。她真羡慕楚天云,能够得到阎河的真心对待。

    那她呢?

    她想要明白,为何原本和暖的温文公子会将楚家庄逼迫到庄毁人亡的地步。

    她想要明白,若她不是楚天凤,阎晨还会一如当初的凝看着她,给她她奢望的情爱吗?

    就算她告诉他们她不是楚天凤,又有谁会相信她呢?这世上恐怕也没有人可以证明她不是楚天凤。

    她该对阎晨死心,偏偏在阎晨毫不留情的伤害她之后,她为何还要对他心心念念?

    第4章(2)

    “二爷!”

    秋美的惊呼声才响起,楚环贞都还来不及穿上鞋子,只能僵在床边,阎晨就已如旋风般走进内室。

    夜已深,楚环贞才刚上床,幸好她才脱鞋,尚未脱衣。

    楚环贞缓缓隐下慌乱的表情,端正坐在床沿,将只穿着袜的小脚往裙底缩了缩。

    阎晨来到床前,紧盯着她看。

    这一个月以来,他有意冷落她,就是想看她会不会在暗中耍把戏,结果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她无声无息,连这座院落都没用踏出一步。

    阎晨在桌边坐下,没有多余的寒暄,开口道:“出去。”

    楚环贞从怔愣中回神,看向站在房门边的秋美。“秋美,你先去睡。”

    “可是……”秋美犹豫着。

    秋美没忘,上次洞房花烛之后,风小姐足足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才有办法下床:她是不懂阎二爷到底是怎么对待凤小姐的,但她不能再让凤小姐被阎二爷欺负。

    “楚家庄的婢女都不把主子放在眼里?”阎晨挑眉,话语轻淡,却是字字冷嘲热讽。

    “秋美,我没事的,去睡吧。”楚环贞露出一抹浅笑,安定着秋美的心。

    “小姐,你要有事,就大叫一声,秋美会立刻过来的。”秋美瞥看阎晨一眼,这才不甘愿的离去。

    傻秋美。楚环贞在心里苦笑着。

    “你的婢女倒是挺忠心的。”浓眉微挑。

    “秋美年纪尚小,还请二爷不要跟她计较。”她垂低眼帘,无法与他目光相对。

    “年纪小,口气倒不小。”那声二爷,让阎晨全身张扬着一股阴气。

    “深夜来访,二爷,有事吗?”楚环贞问得客气又疏离。

    阎晨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明来意。“楚家庄在南城西方有一处庄园,那个庄园我要了。”轻软的嗓音,却有着不容抗拒的霸气。

    微弱的烛火昏暗,她抬眼看着他,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看见他仍是一身惯常的白,仍映照出他那斯文俊逸的好容貌,只是那股阴森的气息,让她胸口沉甸甸的。

    “这……”以往都有楚天凤在,这会……

    “楚总管说要经过你的同意。”阎晨从怀里抖出一张纸,摊在桌上。

    “捺个手印吧。”

    “这……”她仍不明白楚天凤为何要她做主,她虽假扮成楚天凤,却是一尊没有灵魂的木偶。

    “你可别忘了,当初是你同意要把楚家庄一半产业转让给丽谷的。”

    阎晨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砚台,亲手磨了墨。

    “我没忘。”她表面镇定,小手却已紧紧在裙侧握成拳。

    “那好。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先审阅买卖契约内容。”

    “这……”

    “你还坐在床上干什么?想跟我欢爱是吗?”阎晨的话依旧很轻很柔,但勾动眼尾的模样,却带着几分邪魅及嘲讽。

    “不是!”她慌乱地跳起,只着袜子的小脚在接触冰冷的地面时,寒冷的凉意让她缩瑟了下。

    “你说不是,那就偏是了。”阎晨停下磨墨的手,看见她微缩脚底的动作,他起身,往她移动两步。

    “你……”

    看他步步走近,那一夜的恶梦再次席卷而来,那是难堪到几乎令她死去的恶梦。

    她快步离开床边,不顾脚底的寒意,来到圆桌边。

    阎晨眸色暗沉,以为已这么久未见,对她的感觉会淡化些,可是她那悚然而惊得双眸是那么惹人爱怜,又勾动了他的心思。

    他曾对自己立过誓,绝不会重蹈大哥的覆辙,爱上仇人之女;他对她只能是仇恨,绝对不会有情意。

    楚环贞拧紧柳眉,努力掩饰心中的慌乱。“这些事一向由楚总管作主,我可否问过楚总管再答覆你?”

    “楚总管说要问你,你却说要问她?”阎晨走回桌边,与她之间近到彼此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她连退两步,玉容蓦地变得苍白。“我想听听楚总管的看法,我无法出丽谷,那么可否请楚总管前来丽谷一趟?”

    “丽谷是任人说来就来的地方?”阎晨步步逼近。

    “这……”她只好再一步步后退,直到腰背抵到墙边矮柜。

    “你想毁约?还是你记忆不佳忘了条约内容?我可以拿出合同让你审阅。”他的语调依旧轻柔,看着她的退缩,反而笑了。

    她猛摇螓首,看着逼近眼前的俊颜,气息猛地一窒,只能匆匆道:“不用再看合同,我捺印便是。”

    “很好。”他这才倒退回桌边。“这是地契买卖,你可看清楚了,别说我诓你。”

    直到他退开,她才敢喘口气;而混沌的脑子却完全不管用。“灯火太暗,我看不清楚。你告诉我,要在何处捺印便可。”

    “你不怕我骗了你?这或许是你的卖身契。”他又走上前,右手扣住她皓腕,将她拉往桌前。

    寒夜冷,热烫的肌肤相触,她心一震,浑身颤栗。“不怕。”

    他拉着她的手,以她的拇指沾上墨汁,在买卖地契上捺下指印;他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抽出随身手巾擦拭那被墨汁染黑的纤指。

    “我自己来。”她想抽回手,他却握得更紧。

    “别动,这墨汁干了不好擦。”

    她屏息,看着他轻柔的动作,直到他将她的拇指擦干净,她想缩回手,他却还是不肯松手。

    他凝看着她,笑意深沉。“你相信我?”

    “我只能相信你。”

    “恐怕是你极会做戏吧。不过,话说回来,你已经成为我的妻子,不信我又能如何?”

    热气忽然袭来,原来他的唇几乎贴在她耳上说话,这让她吓得缩了双肩,想起那一夜的难堪及痛楚。

    她惊惧地道:“你放开我,我要睡了。”

    “哦?”他是有意要戏弄她、折磨她、看她担心受怕的模样。这个楚天凤再怎么强悍,毕竟还没跟他成亲之前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怎可能敌得过他。

    他嘲讽地问:“不是想跟你的夫婿温存?”

    “你请回吧。”她用力抽出手后,慌乱得连退数步。

    “我今晚要留宿在这。”她叫他走,他就偏要留下。

    “你不行!”她惊愕的张大双眼。

    “你别忘了,我们可是夫妻,我随时可以享有做丈夫的权利。”她越退缩,他就越不想如她的意。

    她嗫嚅道:“你不可以……这样。”

    “为什么不可以?”

    她被他的反问堵得一时词穷,只好随口道:“我……我身体不适。”

    “哪里不适?我这就让谷里的大夫过来瞧瞧,别让外人以为我阎晨虐待妻子。”他的双眸微眯,眉心紧蹙。

    妻子两字震动了她的心。她不该再对他有任何奢想,偏偏他的一字一句就是能引起她内心的马蚤动。

    她只能断然拒绝。“不用。我只要多休息即可。”

    “你是在闹脾气,怪我冷落了你?”

    “没有。”她摇首。

    “没有就好。你也知道我很忙,忙着接收楚家庄贡献的产业。”他冷笑,身体趋前,握住她纤细的柔荑。

    她的手心微颤,蹙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