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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魔第6部分阅读

这除夕夜,家家户户飘着香浓的饭菜香。

    所有的纷争、仇恨、算计,全暂时抛到脑后,总之先过个好年,往后的一切,年后再说。

    长桌上摆满丰盛的菜肴,一家人的团圆饭,楚天云和阎河、阎晨和楚环贞,展剑峰和方婉菁。

    楚环贞没想到自己可以坐在这里,她原本以为她得和往年一样孤伶伶的一个人吃年夜饭。

    从南城回到丽谷之后,阎晨再也没有限制她的行动,纵使感到别扭,但她的表情沉闷,努力不让其他人发现她的异样。

    相对于楚环贞的沉闷,楚天云则显得相当兴奋。“哇!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过年。”

    阎河宠溺地笑说:“去年这个时候,你还在昏睡之中,怎么叫都叫不醒。”

    “那今年我要大吃特吃,把去年没吃的份统统吃回来!”楚天云叫着,果真大口吃肉,完全没有女子该有的形象。

    “吃成母猪好了,这样阎哥哥就不会喜欢了。”方婉菁瞪看着楚天云;她一心喜欢阎河,无奈阎河只喜楚天云。

    楚天云不以为意,反正她和方婉菁斗嘴惯了,一日不斗还浑身不对劲呢。“今天是团圆夜,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你!”方婉菁气炸。

    “婉菁,别这样,云天有孕,能吃是好事,这样才可以生出强壮的孩子。”阎河出言制止。

    阎晨坐在楚环贞身边,不时将丰盛的菜色夹入她碗中。“多吃点。”

    楚环贞静默,笑看这一切,享受着最后的幸福。

    楚天云笑道:“是呀!看你瘦成这样,你要多吃点,这样身体才能健康。”楚天云已知道她不是正牌楚天凤,对她有更多怜悯之心。

    “我会多吃的,不会再让自己生病。”楚环贞承诺,她一向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从来不想麻烦别人照顾。

    “要不是我怀孕了,我就教你几招过肩摔的功夫,不但可以练身体,还可以对付阎晨。”楚云天挑眉,有股得意。

    “这样你就不必怕被阎晨欺负了。

    楚环贞笑道:“二爷不会欺负我。”

    阎晨没好气。“楚云天,你还以为我怕你?我只是让你而已。”

    “是吗?那不晓得是谁被我狠狠摔在地上。”

    之前某一次,阎晨在毫无心理准备下被楚天云过肩摔在地上,阎晨为了这件事还曾想要致楚天云死地。

    要不是后来楚天云成了阎晨的嫂子,阎晨根本不可能心胸宽大到可以和楚天云笑说这件事。

    楚环贞张大眼看着阎晨,眼神像在询问——是真的吗?

    阎晨看懂了楚环贞没有说出口的话。“那是她使诈,你可别听她的。以后不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免得被她带坏。”

    楚天云差点就要拍桌子,阎河一手按住她的小手。“吃饭,年夜饭大家都要开开心心的。”

    楚天云这才没有发怒。“对!我要吃饱点,绝不能饿到我的小宝贝。”

    只不过,这两对夫妻你来我往的很是恩爱,让尚未婚配的展剑峰和方婉菁大叹孤家寡人太寂寞。

    展剑峰和方婉菁面面相觑,却也不好说什么。年夜饭嘛,就算是面对再恨之入骨的人,也不能打坏今晚的心情。

    楚环贞的身份虽然被揭穿了,但阎晨下了封口令,不准对外宣扬,因为还得摸清楚楚天凤接下来的行动。

    阎晨三令五申,禁止大家在楚环贞面前提起有关楚家庄的事,也不准对她问东问西,更不能找她麻烦,尤其是跋扈的方婉菁。

    大家都看在眼里,二爷这次是动了真情,不然这个假的楚天凤没有任何牵制楚家庄的力量,何必再留在丽谷之中,徒增大家的危险?

    不过,幸好这个美人儿不是真的楚天凤,这样就没有与仇人之女共缔百年之好的问题了。

    只是楚环贞没有起歹心,大家也就乐观其成,毕竟兄弟们都明白,这几年来阎晨看似风流浪荡,其实是因为年少时受到楚老爷迫害所影响。

    大家都希望他能找个好姑娘共度一生,只是楚环贞毕竟还是楚家人,大家对她难免心存戒心。

    兄弟三人大口喝酒,绝口不提扫兴的事,话题全围绕在丽谷的好山好水;毕竟还有楚环贞在,她是敌是友还分不清,万万不可谈论太私密的事。

    兄弟都有共识,关于马匹的生意,看来那处庄园已经无法适用,得暗中另觅它处,以免着了楚家庄的道。

    这个年夜饭直到午夜时分,男人们都喝得醉茫茫才结束。

    阎晨一身酒气,走起路来有些摇晃。他的手臂挂在楚环贞单薄的肩上,看似她扶着他,其实大半重量还是在他自己身上。

    楚环贞一步步扶着阎晨走回屋内,让他坐躺在床上。

    阎晨的神智看似清醒,却又显得十分迷蒙。

    他紧紧握住她的柔荑。“不要怕我。”他在她眸里见到了那不经意流露的恐惧。

    “好,我不会怕你的。”她轻声哄着酒醉后像个孩子般的他。

    他一手环上她的纤腰,稍一使劲,便将她带往自己怀中,在她的轻呼声中,他轻柔地将她放倒在床上。

    “贞儿,你好美。”他修长的指如棉絮般轻轻拨动她颊边的发丝。

    他醉了,因为酒气,也因为眼前的美人。曾经誓言绝对不会被眼前的丽容所迷,但他其实早已沉沦到不可自拔,所有理智早就溃散。

    这半个月来,他强迫她与他同床共枕,她从一开始的惧意,僵硬着四肢,到后来已能轻松的在他身边入睡。

    这期间,他守分寸,忍着不碰触她,没有对她做出任何腧矩的行为,就是想修补跟她的关系,也是对自己最大的惩罚。

    这一句赞美让她浑身轻颤。“二爷,你好重。”她的双掌撑在他胸前,想推开他,却徒劳无功。

    其实他并不重,她只是无法待在他身下;她的心在拉扯,一边是难堪的痛苦记忆,一边却想享受他柔情的对待。

    就像夜夜在他身边躺下,她总是排斥他靠近;可是等到睡着后,身体却又自动偎入他那温暖的胸口,让她每每在早晨清醒时,总是懊恼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嗯?你叫我什么?”低沉的嗓音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这让她终于卸下心防,全身变得虚软。“相公。”

    阎晨笑着摇首,有着耍赖的模样。“叫我晨哥哥。”

    “晨哥哥。”她只是小酌,难道她也醉了?为什么她可以喊出这么亲昵的话?

    他的手指徐缓地划过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这让她无法克制的轻颤。

    “我真开心你不是楚天凤。”

    这句话他说过,可是在醉后的此刻,就像放下面具般,显得无比的真诚。

    “我也很开心我不是楚天凤,我是楚环贞。”她有着哽咽的喜悦。

    “贞儿。”他喃喃又唤了声。

    “晨哥哥。”她抛开矜持,回应着他的呼唤。

    他试探似吻上她的眉、她的眼,见她没有闪躲,也没有惊慌地抗拒,这才小心翼翼地在她唇上啄吻。

    “你不要怕我,好不好?”他在她唇上诱哄似地磨蹭,可怜兮兮地哄问着。

    不似初次的粗暴,那股柔情中有着深深的眷恋。虽然初次的阴影仍在,但这些日子与他同床共眠,已消除心中大半的不安,她已习惯身边有他的体温。

    “嗯……”

    “之前是我不对,我以为你是楚天凤;都怪我,都是我不好。”他缓缓收紧双臂,将她紧拥在怀中。

    酒醉起色心?还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也许是醉了,才能把心里的甜言蜜语一古脑儿说出。

    “是你被蒙在鼓里,要怪也要怪我自己,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唇上的滋味像蝶儿飞舞,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飞了。

    他笑了,在她唇上低语:“那你喜欢我吗?”

    嘴中那辛辣的气味,唇上那麻痒的触感,让我心慌意乱。“喜欢。那晨哥哥呢?”她掩去心中的千愁万绪,回应着他的感情。

    他痴迷地凝看着她。“当然。”

    天寒情热,他却说不出爱她的话,就怕她以他的爱来要胁他。

    他的吻来到她左手腕上的伤疤,这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嗯……”

    “幸好有这个疤。”

    “为何?”

    “这是老天爷赐给我们的印记,好让我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你。”

    他又吻上她的唇,以极其柔情的方式对待她,好弥补初次的恶劣行径。

    在忐忑不安中,她顺意着自己的心,虽然想抗拒,可是他那排山倒海而来的爱意让她无法拒绝,只能承受。

    他与她共享云雨之欢,同等快乐之颠,虽然仍是痛,但她却是满心欢愉,原来男欢女爱是这么美好。

    第9章(2)

    屋外天寒地冻,屋内热情如火。极累下,依偎在他厚实胸口上的她,却是了无睡意。她要记得这一夜所有的幸福快乐。

    她可以感觉到他那重重的喘息声,在她以为他该睡着时,他却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要当楚天凤的替身?”

    在恩爱过后,房内充满属于他的气息,气氛暧昧浓郁,她无法瞒他,只能细说从头。

    楚夫人收留她们孤儿寡母,免于母女流落街头;后来娘亲病亡,楚夫人协助予以厚葬。楚家庄被大火狂烧之后,怕凤小姐被斩草除根,于是与她交换身份。

    他心疼道:“你难道不怕被丽谷之人杀害吗?”

    “我孤身一人,又是个微不足道的婢女,没留在楚家庄,出去外头也没有活路。凤小姐身上有许多重担,她得扛起重振楚家庄的重责,凤小姐不能有任何闪失。”

    他抚摸着她那柔白的裸背,在她发顶上落下绵线细吻。“傻丫头,你还愿意替她来和亲,不怕我是恶徒吗?”

    “怕,还是要来,这是我的命,幸好我来了。”

    酒醉五分,爱了她之后又醉了三分,他保持最后两分清醒,无论如何今晚一定得问出口。

    “贞儿,如果楚天凤要杀我,你会站在哪一边?”

    她心一悸,“我……”

    听见她的犹豫,他清醒了三分;以她对楚天凤的言听计从,她定是会站在楚天凤那边。

    他倒吸口气,知道不该问,但仍是要问。

    “楚天凤究竟交付你什么任务?”

    浓情蜜意消散,她的背脊一凉!他对她的柔情,难道只是想知道这些?

    “没有,她真心要求和,只是她不愿冒险,才由我来代嫁。”她无法说出楚天凤只给她一个月期限,如今只剩下半个月。

    阎晨没有再多问,紧紧将她搂抱在怀中。就算彼此不信任又如何?

    他爱她,他舍不得放手,宁愿日子就这么过不去,她千万不要做出任何违背他的事,否则他真的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越抗拒她,他的心反而沉沦得越快,这是他始料未及之事。

    正月十五元宵夜。

    丽谷的广场上,一支支火把照亮谷的夜空,也照亮每个人兴奋欢乐的神情。

    众人围着篝火,大口喝着,高声唱歌。

    阎晨牵着楚环贞的手,在跟众人同欢乐之后,早早就带着她回房歇息;因为外头凛冽狂风急吹,他怕她单薄的身子骨会再染上风寒。

    这大半个月以来,阎晨哪儿都没去,两人几乎整天待在屋内,享受着浓情蜜意。

    她不爱出屋去,对于丽谷的一切她完全不好奇,她只想守着他,就算离开人世间,在喝下孟婆汤之后,她定要留下跟他温存的点点滴滴。

    这些日子,两人最常做的就是泡上一壶热茶,她偎躺在他怀里,看着窗外那飘飘白雪,耳鬓厮磨一整个下午或夜晚。

    “晨哥哥,这里的夏天热不热?”

    房里虽然已升起一盆炭火,但坐在榻上,他还是将她紧紧圈抱在怀里。

    “不热。这里有天然的溪谷,只要天一热,大伙就往溪里跳,清凉又爽快。”

    她想像着那副景象,淡笑道:“真好!我还没泡过溪水呢。”

    “别急,再过几个月就可以让你玩水了。”

    “嗯。你说,人会不会有来世?”她突然转了话题,也从他怀里坐起,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他是这么的英挺!她感谢老天爷,让她心头的和暖公子又重回她身边,让她在生命的最后,可以享受到这么甜美的幸福。

    “会。我相信会有来世,因为楚天云就自称是转世而来的。”他大手包裹着她的一双小手,随时将她的手煨得暖烘烘。

    她眼露欣喜。“晨哥哥,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再当你的妻子,你说好不好?”

    要是从前,以她内向的性子,绝对说不出这种话,可是她的时间已不多了,她无法控制自己,她想要让他记住她,永远都忘不了她。

    “傻丫头,这一世都还没过完,想到来世做什么。”他心头有着隐隐的不安,不知她为何突然提到这个。

    “以前我听人家说过七世夫妻,能做七世夫妻,可见他们的感情一定很深厚,连老天爷都舍不得将他们分开。”

    阎晨感觉到了,今晚的她话特别多,以往总是他有问她才答,她鲜少主动找话题。“来世如何谁都不知道,我们只要把握这一世就好。”

    “我真的很开心能够跟你这样生活。”她的眼神痴迷,总像看不够他似的。

    “我也是。”

    虽然没有限制她行动,但他还是派了人观察她;他自己为爱痴狂,分不清楚真假,若真的死在她手上,那他死而无怨,心甘情愿;但他不能让全谷的人跟着遭殃。

    明知以她的性子绝对做不出什么大j大恶之事,但她当了楚天凤这么多年,受了楚天凤的恩惠,且誓言要报答楚天凤,更甘愿受楚天凤支配。

    若他跟楚天凤比起来,在她心里的分量,谁轻谁重根本不用比较,他绝对毫无胜算。

    他必须要断绝她跟楚家庄的来往,这样她就不用再受到楚天凤的蛊惑,就能永远留在他身边,一辈子都不跟他分开。

    “不知道秋美怎么样了?”

    “要我让陈大去看看吗?”

    她连忙摇首。“不用。”发现自己的口气太急,她尴尬的解释:“不用秋美回来,我不需要她。她吃过很多苦,就让她留在家里,照顾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弟妹。”

    阎晨起了疑窦,看得出她的心慌。“我以为你担心秋美,我只是让陈大去看看。”

    “我想秋美应该会过得很好。”她不该提这话题的,只是她的心情很慌乱。

    “贞儿,明天我要去南城一趟。”

    她倏然抬起螓首,不安地迎上他凝看的目光。“去楚家庄吗?”

    “楚总管派人送信来,约定要将西方那处庄园的地契给我,我得去看看楚天凤究竟想干什么。”

    “凤小姐真的愿意把那处庄园给你?”她没有欢喜,有的是隐隐不安。

    “嗯。就怕她在耍什么阴招。”阎晨蹙眉深思。

    楚环贞心头一悸。“凤小姐还不知道我已经露出破绽,请你先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当然。我会先看看楚天凤有什么行动,再来做打算,你不用担心。”

    “晨哥哥,”如今她已经喊得很顺口了。“请你一定要小心,无论发生什么事,请你永远记住,我对你是真心诚意的。”

    “你在说什么傻话!难道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看见了她眼里的浓浓不安。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我生是阎家人,死是阎家鬼,万一我有个万一,请你一定要把我的骨灰带回来,这里是我的家,贞儿的家。”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阎晨气怒。“不管楚天凤出什么样的难题,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她笑了,水眸泛出晶亮的泪光。“我只是假设,我又怎么会离开你。不谈这个了,诗诗姑娘对你很好,这趟去南城……”

    “你在担心我会去找诗诗?”他感觉到了她的慌乱,说起话来少了章法,一下扯东、一下扯西,不像往常般理智沉稳。

    “不是!我是想,如果你想纳妾的话,我不会反对的。”即使她不情愿,但她不能不为他设想。

    阎晨放开她的柔荑,许久不见的阴冷眼神再度浮现。

    “那我是否要感谢你的贤淑,居然可以主动要丈夫纳妾?”他说得咬牙切齿。

    “你不开心吗?我以为你是喜欢诗诗姑娘的。”

    “你!?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