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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96部分阅读

    上拉屎拉尿,这个……想必别人也会不太乐意的,萧家这一点跟别人家都一样,要方便一般都是在茅房或马桶上解决,不可搞得太有创意……”萧凡很煞风景的补充了一句。

    张红桥:“…………”

    傍晚时分,令萧凡一直担心的张三丰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跟着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位身材臃肿的老妇人。

    萧凡闻报大喜过望,急步迎出了行辕。

    张红桥一见那老妇人便禁不住珠泪涟涟,叫了声“姨母”便扑进妇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分外凄然。

    亲人再见,恍若隔世,自有万般感触伤怀。

    萧凡先朝张三丰笑了笑,笑容透着讨好和殷勤。

    “师伯辛苦了,这趟出去活动了一番手脚,师伯看起来越发光彩照人,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张三丰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小混帐,你给贫道找的好差事”

    “师伯,生命在于运动啊,老待在家里当宅男可不好,更何况是一百多岁高龄的老宅男,不多活动活动,容易心肌梗塞和骨质疏松,师侄可全是为了您老人家的身体着想……”

    萧凡又嘿嘿坏笑道:“……再说师侄请您救的是女人,这可是给您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回来这一路上肯定香艳无比吧?红桥的姨母有没有芳心暗许啊?”

    张三丰面孔狠狠抽搐了几下,尖声道:“香艳?还芳心暗许?”

    张三丰仰天悲痛的叹了口气,然后指着那位他救回来的老妇人恶声道:“兀那老丑八怪你转过身认认你这位外甥女婿,他才是你的大恩人……”

    萧凡急忙整了整衣冠,朝老妇人躬身一揖,肃然道:“萧凡见过姨母……鬼啊——”

    话没说完,萧凡一声惊呼,嗖的一下窜到了张三丰的身后,一脸苍白的看着那位笑起来脸上白粉簌簌往下掉妇人。

    张三丰同情的看着他:“很可怕,对吧?”

    萧凡情不自禁的点头赞同。

    “你见了她一面就受不了,贫道带着她走了几百里地,你说,贫道活得多辛酸”张三丰面容悲愤道。

    萧凡盯着那位姨母,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强笑道:“姨母其实……其实还是颇有几分……那个,姿色的。”

    张三丰揪过萧凡的衣领,把他拎小鸡似的拎到跟前,恶狠狠的低声道:“你再说昧良心的话,信不信贫道今晚把她送到你床上去?”

    萧凡立马紧紧闭嘴:“…………”

    这时张红桥和姨母已诉过了离情,二人擦着眼泪,泪中带笑。

    姨母转过臃肿的身躯,脸上的脂粉被眼泪冲刷成了一条又一条白花花的河流,看起来格外瘆人。

    “这位便是萧大人吧?奴家是红桥的姨母,多亏大人救我家红桥出了火坑,红桥是个苦命的女子,自小便没了爹娘……”

    萧凡赶紧拱手道:“萧凡见过姨母大人,区区小事,不足挂齿,红桥以后便是我的妻子,救她出来是我的本分。”

    姨母止了泪,一双小眼上下打量着萧凡,所谓姨母看外甥女婿,越看越有趣,见萧凡生得一表人才,又是位高权重的大官,对这母女二人来说,能嫁这么一位佳婿,委实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外甥女跟了他,这辈子的苦难算是熬到头了。

    姨母顿时悲去喜来,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眯着眼跟连珠炮似的道:“以后跟甥婿便是一家人了,你们好好过日子,我呢就不打扰你们夫妻,每个月来看你们几日便是。还有,我们都不用这么客气,也别姨母姨母的叫了,显得多生分呐”

    “不叫姨母叫什么?”

    “大姨妈”

    萧凡偏头打量她圆滚滚的身材,过了半晌,忍不住道:“大姨妈一个月来几天?”

    “五到七天,看心情。”

    “…………”

    半个月后,京师应天府巍峨高耸的城墙遥遥在望。

    看着那道灰色苍老的城墙,萧凡禁不住感慨丛生。

    终于回家了,这次可谓九死一生,经历过危险才知道生命的珍贵,如果说这次北平之行真有什么收获的话,领悟了许多人生道理却是萧凡最大的收获。

    有些道理是必须要经过自己体会过了以后才能明白它的深刻,特别是生死一线的时刻领悟出来的道理,那才是真正的人生财富。

    北城太平门。

    钦差仪仗队伍高举肃静,回避等执事牌,一路浩浩荡荡走向城门。

    萧凡坐在车辇内,开始组织语言,如何向天子禀报这次北平之行的所见所闻与所思。

    这时前方探马回报,城外十里亭内,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带着五六名随从,正在亭内独自饮酒,瞧那公子的模样,竟好似当今天子。

    萧凡大吃一惊,仪仗回京本着低调的原则,他根本没向任何人告之他的行止,朱允炆是怎么知道他今天回来的?而且还便装出行,在十里亭内等他,朝中莫非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萧凡急命仪仗停下,他下了车驾,撩起官袍下摆,急匆匆独自向十里亭走去。

    远远的,朱允炆清秀潇洒的样貌映入萧凡眼帘,他脸上带着淡然而恬静的笑容,眼睛仿佛有些期待而紧张的不时望着天色,英俊的脸庞泛出些许心事。

    萧凡急走几步,在十里亭的台阶前跪下,大声道:“臣,萧凡,奉旨代天子巡北,今日顺利还京,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允炆见一道人影冷不丁在他身前跪下,不由吓了一跳,身旁几名便衣侍卫正要上前拿人,却听得那人自称萧凡,于是众人皆楞住了。

    “萧……萧侍读?”朱允炆不确定的问道。

    萧凡抬起头,眼泛激动的泪光:“陛下,正是臣,臣回来了”

    朱允炆坐在亭内的石凳上楞了半晌,脸色颇有几分怪异。

    “你怎么今天回……”话未说完,朱允炆立马改口,满面惊喜道:“萧侍读,你终于到了,朕等你等得好辛苦啊,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说完朱允炆大步上前扶起了萧凡,君臣二人互相打量了几眼。

    “萧侍读,你瘦了,也比以前黑了……”朱允炆拍着他的肩膀唏嘘不已:“这趟差事可辛苦你了,你在北平和关外所为,朕已从你的奏报上知晓,苦了你啊……”

    萧凡感动道:“士为知己者死,臣辛苦一点不算什么,陛下竟然亲自出城来迎接臣,实在令臣惶恐不安,却又感动万分,君以国士待臣,臣怎敢不为君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朱允炆闻言龙颜大悦,不由仰天哈哈大笑,只是脸上的笑容却透着一抹尴尬赧然。

    “这个……萧侍读如此辛苦,朕出城来接一接也是应该的,哈哈,应该的……”

    萧凡感动得热泪盈眶,哽咽道:“陛下隆恩,臣……臣感动得……”

    话未说完,亭外官道转角处翩然走来一名梳着双丫抓髻的小丫鬟,小丫鬟快步走进亭内,灵动的眸子随意扫了一眼正在互相感动煽情的君臣二人,然后面无表情的转头对朱允炆道:“萧公子,我家姑娘说了,今日身体不适,不想赴您的约,萧公子是朝中重臣,请公子自重,以后不要纠缠她了……”

    说完小丫鬟转头就走。

    萧凡楞住了,左右四顾一番,然后指着自己的鼻子愕然问道:“萧公子?是说我吗?我纠缠谁了?”

    朱允炆尴尬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萧公子……指的是我。”

    萧凡大惊:“这才几天不见,你连姓都改了?”

    “这个……情况有点复杂……晚上我再跟你说吧。”

    萧凡左右看了看,终于有些回过味了,于是面无表情道:“恐怕你今天到这里也不是特意为了迎接我的吧?与佳人约会?而且还被人放了鸽子?”

    朱允炆面色羞得通红,尴尬无比道:“我……唉你下午进宫,我再好好跟你说,那什么,你先回家去吧,我现在很忙……”

    说完朱允炆撩起衣衫下摆,头也不回的朝那远去的小丫鬟追去,一边追一边喊:“绢儿,你等一下,我还有话要说,跟你家小姐说一声,我有很多优点……”

    远远的,传来小丫鬟毫不客气的娇叱:“萧凡你还要不要脸?我家小姐说了,再纠缠她就死给你看”

    “…………”

    萧凡一把抓住朱允炆身边一名侍卫的胳膊,万分惊悚道:“那小姑娘为何叫我的名字?我招她惹她了?”

    侍卫板着脸道:“自从萧大人出京以后,天子便经常用大人的名字四处,呃……私访。”

    萧凡渐渐明白了,他在北平几历生死,朱允炆却在京师拿着他的名字四处泡妞……

    泡妞也就罢了,居然还泡不上,瞧那小丫鬟的态度,萧凡的名字多半已臭了大街……

    萧凡这一刻心中五味杂陈,丢脸啊而且真真实实丢的是自己的脸……

    狠狠一甩袖子,萧凡面容扭曲的回头朝仪仗大喝道:“召锦衣卫画师把我的相貌画下来,贴满全城,告诉百姓,我才是正版萧凡,以后发现假的,……罚款狠狠的罚”

    第二百二十七章 红桥进门

    朱允炆一脸惶急的追着那个小丫鬟,也不管身后气得俊脸发白的萧凡,眨眼就没影儿了。

    萧凡很久才反应过来。

    这是什么世道朱允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耻了?

    压下满腹疑问和气愤,萧凡悻悻的一拂衣袖,大声道:“仪仗进城”

    仪仗开拔,浩浩荡荡进了京师,应天府衙门早已闻讯,急忙派出衙役前行为仪仗开道,静鞭三响,锣声悠扬,城内官员百姓兵丁人等,见钦差仪仗归京,纷纷退避道路两旁屏声静气,一行人高举执事牌和各色旗幡径自行往五军都督府,萧凡的车驾则继续行到皇宫外围的礼部衙门,与礼部侍郎客套了几句,便交卸了钦差印信和职司,并向礼部官员报备下午奉旨入宫面圣一事。

    接着萧凡又领着曹毅等锦衣卫亲军去了一趟锦衣卫镇抚司衙门,上官出行归京,衙门里众下属又是一番见礼客套,不乏各留守佥事和千户们如潮水般的歌功颂德,众人纷纷言道指挥使大人出巡北平,与鞑子大战立下首功,大大涨了锦衣卫的威风,此功莫大,天子封赏近在眼前,加官晋爵即刻便至云云。

    萧凡含笑一一应对过去,心里倒是有一番计较。

    加官就不必了,手里的权力才是真真实实看得见摸得着的,锦衣卫指挥使虽然没资格上朝站班,但它是天子的私人机构,在朝中地位超然,掌握的权力是那些六部九卿官员无法企及的,更重要的是,锦衣卫直接向皇帝负责,指挥使便是理所当然的天子近臣,朝堂为官,“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萧凡已领悟得非常透彻了。

    官不必再升,不过晋爵倒是可以接受,自己这个诚毅伯还是朱元璋封的,他封自己爵位无非为了天家尊严,好让自己配得上他的两位孙女,封这个爵位当时引起了满朝文武的不满,只是碍于朱元璋的铁血手段,大臣们没人敢出声反对而已。

    这件事在萧凡心里也堵了很久,一直觉得颇不痛快。

    今日回京,萧凡却有了十分的底气,天子如果再晋他的爵位,他觉得自己可以坦然接受,因为他这次出巡北平,领孤军深入草原,抗击鞑子立下了首功,晋爵之事他受之无愧。

    诚毅伯也该涨一涨了,诚毅侯念起来顺口多了嘛。

    交接完一切公务,十数名贴身侍卫护着萧凡,张红桥,太虚,张三丰和方孝孺五人回了萧府。

    方孝孺本是奉诏孤身离蜀进京,之前并未在京师安家,按理应该由礼部安排他住进官驿,等候天子召见,可方老头儿跟着萧凡习惯了,理所当然便跟着萧凡回了家。

    一路慢慢悠悠的走,五人有说有笑,很快到了萧府门口。

    见到门楼上高悬的“诚毅伯府”四个字,刚刚还一脸笑意嫣然的张红桥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如嫩葱般的纤指局促的使劲扭绞着衣角,雪白的贝齿死死咬住下唇,一脸惊惶害怕的模样。

    萧凡微笑看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温声道:“别怕,家里两位夫人很和气,绝不会给你脸色看的,我不骗你。”

    萧凡的安慰如春风般吹化了融雪,张红桥终于安了心,朝萧凡嫣然一笑,轻声道:“相公,入了萧家的门,妾身从此便是你萧家的人了,是好是坏,妾身都不后悔。”

    萧凡哈哈一笑:“放心,你不会后悔的。我萧凡的女人只会一辈子幸福快乐,绝不会让你们感到所托非人。”

    萧府门口伫立着六名锦衣亲军,见萧凡一行人走来,六人面露惊喜,急忙躬身朝萧凡见礼。

    当先跨进大门,有眼尖的下人见萧家的主人回来,顿时楞了一下,接着飞快跑向后院,欢快大叫道:“老爷回府了张老神仙回府了老爷带了一位姑娘回府了老爷还带了一位贵客回府了……”

    一边叫着,下人眨眼跑得没影儿了。

    太虚满心不是滋味儿,狠狠的呸了一声,气道:“这家伙啥意思啊?听他的口气,你们都平安回来了,合着就我一个人死在外面了不成?”

    萧凡哼道:“你还好意思说,记得你是怎么离开萧家的吗?你把萧家一半的房子给烧了,不得已逃出去的,你能指望别人给你好脸色看?”

    太虚一窒,随即用手一指张三丰,怒道:“他也放了火”

    张三丰白眉一竖,仰天长笑一声,然后闪电般一脚踢出,太虚惨叫着倒飞出去了,贴在墙上跟年画似的撕都撕不下来。

    狠狠一甩袖子,张三丰恶声骂道:“嘴贱”

    众人同情的看了太虚一眼,然后选择了无视,鱼贯进了后院。

    进了后院,萧凡只觉眼前一花,一道娇小俏丽的身影一晃,闪电般扑进了他的怀里。

    “相公……呜呜,相公你终于回来了”画眉埋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萧凡揽手抱住她,温柔的轻拍着她的背脊,柔声道:“我回来了,夫人可有想我?”

    画眉在他怀里哽咽着使劲点头。

    “来,这么久没见,让相公好好看看你,看我家夫人有没有长高长胖……”

    萧凡略略推开她,仔细打量着画眉。

    离开近两月,画眉长高了不少,干瘦的身材也丰腴了很多,她穿着一身暗红色薄衫,外面罩着一件同色的扣甲,头发盘成了云髻,小小胸脯已经突出了许多,眉目间渐渐散发出一股女人的妩媚风情。

    “我的小画眉长大了,变漂亮了……”萧凡由衷赞道。

    画眉泪眼朦胧的望着萧凡,抽噎道:“……相公,你变黑了。”

    “阳光吗?”萧凡朝她龇牙一笑。

    画眉破涕为笑,然后又哭道:“相公,我没做好夫人的本分……”

    萧凡一惊:“怎么了?”

    “道士爷爷把咱家房子烧了……呜呜,我没来得及拦住他。”画眉哭得很伤心。

    萧凡顿时释然道:“没关系,我已经帮你惩罚他了。”

    “相公怎么惩罚他的?”

    “……他现在贴在墙上还没撕下来呢。”

    画眉想了想,觉得很满意,于是眼泪婆娑的笑了。

    旁若无人的搂着画眉温存了一会儿,眼角余光见一道绛色人影一闪,江都带着满身香风也扑进了萧凡的怀里。

    “相公……你终于回来了”江都哭得梨花带雨。

    萧凡照例安慰道:“好了,相公回来了,道士爷爷被贴到墙上,大仇得报,皆大欢喜。以后敢烧咱家房子的,他就是下场。”

    “…………”

    “…………”

    夫妻团聚,三人心中藏着不少情话和相思急待倾诉,不过画眉和江都终究是妇道人家,众目睽睽之下不便太过失态,于是慌忙擦了泪,整了整略显凌乱的衣衫。

    眼波流转间,二女便看见躲在萧凡身后的张红桥。

    二女疑惑的打量着她,然后互相看了彼此一眼。

    “相公,她是谁?”画眉身为萧家大妇,率先发问。

    饶是萧凡脸皮厚,却也禁不住有些赧色,搓着手尴尬笑道:“她啊,呵呵,她……难道你们没看出来,她是个女人吗?”

    “当然看出来了,然后呢?”二女齐声道。

    “然后……以你们如此犀利的目光,肯定也看出来,她是个漂亮的女人,对吧?”

    “…………”

    一旁的张三丰和方孝孺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张三丰忽然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