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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103部分阅读

    令他们的威严之态失色不少。

    “黄大人,你们……”

    黄观冷冷道:“别说了,我们被j贼所害,上朝那天被萧凡派人劫持了”

    “什么?萧凡好大胆子”众人大吃一惊,立马炸锅了。

    “黄大人,我等同僚愿联名奏表,上金殿告萧凡,他目无王法,私自劫持朝廷大臣,我等一定要请奏天子,诛杀此国贼”

    看着众人群情激奋的模样,黄观等八人神色郁卒,长长叹了口气。

    “告萧凡?怎么告?谁有证据说是他干的?若无证据,反过来被萧凡告我们构陷同僚,同罪坐之,我等岂不是得不偿失?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黄观仰天长叹,悲愤道:“……那个卑鄙的j贼,竟趁我们昏迷之时,命画师画下了我们的……裸画他说我们若欲与他继续为难,将会把我们的裸画贴遍大明各州各府……”

    八人神色悲怆,不约而同的垂头黯然叹息……

    众人一齐呆楞住,脑海中同时浮现黄观八人海棠裸睡的风情模样,接着众人浑身一哆嗦,被自己想象出来的画面弄得恶寒不已。

    内堂陷入沉默,众清流士气颓靡不振。

    良久……

    “黄大人……你们怎么鼻青脸肿的?难道萧凡还对你们用了刑?”

    八人继续沉默。

    黄观实在受不了众人好奇的目光,终于咬着牙道:“没带够银子,被青楼的打手……”

    啪

    暴昭拍案而起,大怒道:“如此奇耻大辱,怎可不报?为了大明社稷,为了诛除国贼,我们连死都不怕,还怕被人贴裸画吗?简直是笑话”

    “暴大人……你说的轻巧”

    第三天,金殿之上再次爆发清流与j党的争斗。

    众清流一齐向朱允炆跪奏,请求他收回变法军制的成命,朱允炆以圣旨已发通政使司,若收回恐损皇威为由,拒绝了清流的请求。

    众人毫不气馁,散朝之后再次于午门前跪拜哭诉,请求收回成命。

    j党见清流们使出老伎俩,扮可怜博取同情,他们也不甘示弱,纷纷跑到午门前跪下,大声哭求天子一定要坚决推行新法,以图强国,万不可因人因事而废云云。

    于是午门又乱成了一锅粥,慷慨激昂的请愿变成了一场乱哄哄的闹剧,最后朱允炆不耐烦了,命大汉将军传出旨意,谁若在午门前喧哗争吵,蓄意闹事,责廷杖十记,乱棍打出皇宫。

    场面变成这样,清流们只好悻悻回府。

    j党们则一个个眉开眼笑的抹着假惺惺的眼泪聚集萧府庆祝胜利去了。

    连着闹腾了三四天,通政使司衙门终于抵不过j党们轮番施压,不敢继续拖拉下去,只得将朱允炆的圣旨写在公文邸报上,数十骑快马接连奔出通政使司衙门,向大明各都指挥使司飞驰而去。

    萧凡的意志得到了贯彻,军制变法的圣旨终于通传天下。一时间各地都指挥使司震惊哗然,人人的目光盯住了京师,他们在等,等着变法的具体条陈出台。

    改革军制的圣旨很快也被各地戍边的藩王知道了,藩王们大吃一惊,纷纷互相串联打听,待到明白是锦衣卫指挥使萧凡的主张之后,藩王们纷纷对萧凡恨之入骨,朝廷若是推行改革军制,百万大军的战力必将大大提高,那个时候朝廷有了骁勇之师为后盾,岂不是给藩王们留下更大的麻烦?

    于是藩王们纷纷上疏,以祖制不可违,违之不孝为由,强烈反对朱允炆军制变法,朱允炆将诸王奏章按下,留中不发,只是温言宽慰,说强军是为强国,请诸皇叔不必紧张云云。

    洪武三十一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与朝堂动荡的局势相反,萧府内却是一片平静无波。

    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三位萧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们的相公将朝堂和天下闹得鸡飞狗跳,她们却浑然不觉,只是每天待在家里享受着做妻子的单纯和快乐。

    萧凡也从未跟她们提过朝堂的事情,他有一个原则,朝堂国事绝不带进内院。

    家就是家,一个让男人舒服而毫无戒心躺在里面休憩的港湾,他不容许这个港湾有丝毫的浑浊。

    外面的乌烟瘴气那是外面的事,回到家里,萧凡只有家主和丈夫这两种身份而已。

    男人一生当中要扮演无数角色,而且必须要将这些角色分得很清楚,一个家庭和事业都成功的男人,绝不会把这些角色混淆的。

    现在萧凡正躺在内院的葡萄架下乘凉,微风吹拂着鬓前的细发,和煦而宁静,令他忍不住闭上眼,开始打起了瞌睡。

    画眉,江都和张红桥围坐在他身旁,三人见相公犯了困,于是对视一眼,纷纷抿嘴轻笑。

    江都招手,在张红桥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二人起身进了房,很快搬出一把古琴和一炉檀香。

    素手调琴,轻抚试音,接着江都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一勾一抹,畅如流水,清若山泉的琴声在这个宁静的午后传遍了萧府的内院。

    张红桥坐在江都身旁,清了清嗓子,娇脆唱道:“……东门酤酒饮我曹,心轻万事如鸿毛。醉卧不知白日暮,有时空望孤云高……”

    声音悠悠扬扬,绕梁不止,萧凡仍闭着眼,但脸上却渐渐露出了笑意。

    感觉唇上一阵冰凉,萧凡睁眼,却见画眉将一颗剥好了的葡萄送到了他的嘴边,然后大眼睛扑扇扑扇的,看着他笑。

    温馨和煦的一幕,令萧凡享受的再次闭上眼睛,发出满足的呻吟。

    自己在外面为非作歹,忍着万人唾骂,不就是想要保有这份属于自己的宁静吗?人生能有一个这样温馨的家,死了都值,做几件恶事算得什么?

    ——话说,明天要不要再想个损招儿阴一阴那些清流?省得他们老给自己添堵。

    萧凡思量心事,张红桥已悠悠唱完一曲,然后红桥小心的看了一眼江都和画眉,轻轻走到萧凡的身边,为他温柔的捶起了大腿。

    “相公,妾身唱得好不好听?”红桥脸上满含期待。

    萧凡回过神,急忙点头笑道:“好听,太好听了红桥真是多才多艺呀……”

    红桥听得心上人如此夸赞,不由喜笑颜开,得意的皱了皱小鼻子,笑道:“妾身可不仅仅只会唱歌哦,人家还会呢……”

    萧凡一楞,接着惊喜莫名:“你会?”

    “是呀。”

    “太好了”萧凡狠狠一拍手,然后拉起张红桥便往房里走去:“快,来给相公吹一曲。”

    “相公……这么急呀?”

    “这么特殊的才艺,怎么不早拿出来”萧凡嗔怪道。

    二人匆匆忙忙进了房。

    画眉和江都互视一眼,俏脸露出古怪的笑意。

    良久……

    厢房内传来张红桥的惊呼声。

    “相……相公……奴家吹的不是这种箫呀。”

    “相公要你吹的就是这种箫”萧凡万分笃定。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军改定案

    洪武三十一年九月,天子下旨,布告天下,大明军制久积沉疴,须以变法以强国。

    旨意甫下,举国震惊,有支持的,有反对的,朝堂上却是一片宁静,经过与j党们的一番较量之后,清流们终于意识到军制改革已不可逆转,天子和萧凡摆出很坚决的架势,大有“逆我者亡”的决然之态,朝堂众清流纵有心反对也无力回天。

    再说,那位诚毅侯,锦衣卫指挥使萧凡整人的手段太卑鄙,太恶毒,清流们嘴上强硬,可心里却实实在在被萧凡的手段震慑住了。

    摊着这么一位心狠手辣,卑鄙无耻的同僚,清流们除了闭嘴还能怎么办?谁还敢再跟萧凡交手?燕王,黄子澄,包括如今的督察御史黄观,暴昭,卓敬……

    这么多反面教材为典型,立在众人面前,谁敢再与萧凡叫板?

    清流们自诩儒门子弟,不畏强权,哪怕贵为皇帝者做了什么事让他们不满意了,他们都敢直言犯上相谏,雪片般的奏章飞到皇帝的龙案上,皇帝不认错,奏章不停歇。他们是这世上最不怕死的一类人,这样的狠角色连恐怖分子都得敬让三分。

    很可惜,一物降一物,清流不是无敌的,他们也有脆弱的一面,萧凡就是他们的克星。

    历来对付政敌,无非用各种手段使其贬谪,流放或者被杀,千古艰难事,不过一死而已。

    萧凡很仁慈,既不杀也不贬,仍让他们好好的当着他们的官儿,可他却毁别人的名声,什么腌臜污水都往人家身上泼,不把政敌的名声臭满大街绝不罢手。

    ——清流们不怕死,但他们把自己的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萧凡捏住了他们的七寸。

    谁愿意与这样的对手为敌?

    清流们消停了,一场朝争暂时落下帷幕,天子,清流,j党三方相安无事。

    这几日兵部尚书茹瑺频频出入萧府和镇抚司衙门,以门下的姿态与萧凡商讨变法的具体条陈。

    兵部,锦衣卫,会同五军都督府,三个所辖迥异,并含文武的衙门联合起来,以萧凡为首,再加上兵部茹尚书,和左军都督府事李景隆,三人牵头之下,三个部门的属下官员武将们纷纷动员起来,日夜不休的开始商讨军制变法的细则。

    萧凡的思想和意志在众人的鼎力支持下,得到了彻底的贯彻,一个大明开国以来最为轰动的改革方案渐渐形成了轮廓。

    而朝中那些清流们则只能眼睁睁看着萧凡对大明军制参详改革,逐条否定或留存,任何人都不知道在j党们的商讨之下,大明的军制会变得怎样的面目全非。

    担心,愤怒,各种情绪交织,然而清流们仍旧不敢发一语,萧凡层出不穷的整人手段让他们打从心眼里发怵。

    在这样一种相对平静的气氛下,改革军制的具体条陈终于定案。

    皇宫文华殿内。

    萧凡坐在龙案侧首,正向朱允炆禀告军制变法的具体商定内容。

    朱允炆身着明黄便服,胸前绣着的金龙随着他的动作栩栩如生,直欲腾云而起。

    他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的在头顶用黄巾挽了一个髻,眼睛半阖,正凝神倾听萧凡的禀奏,右手却无意识的摩挲着一块温润碧透的玉佩。

    待到萧凡禀奏完毕,朱允炆仍旧半阖着眼,一动不动的姿势保持很久。

    “陛下,……军制变法,在时势都成熟的前提下,也只能徐徐推行,不可操之过急,所以臣和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的曹国公,魏国公商议之后,觉得不必大肆改动现有军制的架构,只是在原有的架构的基础上稍加改动,这样可以保证各地都指挥使司不会对朝廷产生疑虑和担心,甚至反心,我们尽量以温和的方式徐徐推动这次变法,以达到……陛下,陛下?”

    萧凡说到一半便住了口,然后无语的盯着一动不动的朱允炆。

    朱允炆坐在龙案后,一手搭在案面上,一手撑着下巴,眼睛半阖,一动不动,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容,一副侧耳聆听的模样,整个人像一尊摆好了造型的雕塑……

    “呼……呼……”

    静谧的大殿内,一道若有若无的鼾声悠悠扬扬在殿内回荡……

    萧凡脸色变得黝黑黝黑,像一块在黑夜中闪闪发亮的煤……

    “陛下……陛下”

    朱允炆毫无反应,仍旧面带微笑的酣睡……

    萧凡凑上前,坏笑兮兮在朱允炆耳边轻声道:“陛下……你的四皇叔已经率兵打到京师城下,咱们守不住了,赶紧逃吧……”

    朱允炆浑身一个激灵,然后触了电似的弹起老高,眼睛都没睁开,便面带惊恐绝望的大叫道:“带上皇后,妃子,还有金银,玉玺,出城往南坐船跑快快快”

    萧凡笑容凝固:“…………”

    睁开眼,朱允炆惊慌失措的目光便看到一脸无语的萧凡……

    君臣二人沉默许久……

    “萧侍读……”朱允炆幽幽唤道。

    “臣在。”

    “你欺君……”朱允炆指着他,神情委屈而幽怨,充满了谴责。

    “臣……有罪”

    “这次就算了,下……下不为例啊朕……差点尿裤子……”朱允炆撇着嘴,很是气短。

    “臣……该死不过,陛下……”

    “什么?”

    “臣不得不衷心的夸您一句,论逃跑,您是行家”

    “这个……你是在夸我吗?”

    “不要怀疑,绝对是夸您。”

    …………

    …………

    惊魂方定,朱允炆清了清嗓子,道:“你刚才说军制变法,……怎么说的来着?”

    萧凡:“…………”

    整整二十多页啊,难道要我再从头念一遍?

    朱允炆见萧凡神色不善,不由干笑数声:“这个……啊,好,你刚才说的什么,朕一律准奏,嗯,准奏……”

    萧凡叹气,他很担心,朱允炆这家伙越来越像昏君了,这可怎么办呀。

    “既然陛下都答应,臣就不客气了……”

    朱允炆一楞:“啥意思?”

    萧凡一本正经道:“臣刚才提议,欲请陛下效秦始皇,来个焚书坑儒,这样变法才不会受到阻碍……”

    “啊?”朱允炆大惊失色。

    “臣这就出宫下令,让人把黄观先埋了,老实说,看他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了……”

    “慢……慢着萧侍读这个玩笑开大了吧……”朱允炆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

    “陛下勿忧,到了秋天,地里就会长出很多黄观了……”

    “那也不行”朱允炆一个箭步上前,死死抓住了萧凡的袖子,可怜兮兮道:“萧侍读,别玩了,咱们能严肃点吗?”

    萧凡乜斜着眼睛瞧着他,哼道:“是谁在我说正事的时候睡着了?这会儿你倒怪我不严肃了。”

    “我错了……你把你的变法条陈简略说一下吧。”

    萧凡叹了口气,只得从头道:“陛下,历朝历代变法者多矣,凡能成功者,变法之初无不小心翼翼,徐徐而进,如战国时的秦国商鞅变法,他废井田,开阡陌,奖励军功,废除世禄,终使秦国富国强军,成为战国之雄,为始皇统一六国打下了国力基础,而前宋王安石变法,虽然也是怀着强国的目的,但他最后却失败了,这是为什么呢?”

    朱允炆想了想,道:“因为王安石受到的阻力比商鞅更大。”

    萧凡笑道:“不错,但不仅仅于此,历朝历代变法,是治国方略的一次重新调整,也是对利益的一次重新分配,所以变法必然会受到极大的阻力,比如臣只是提了个军制变法的主张,便受到清流们的一致强烈反对,这就是例子,而商鞅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他审时度势,并且懂得变通和迂回,更重要的是,秦国的国君对他坚决的支持,软硬兼施之下,终成秦法,以强秦国。”

    朱允炆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国君的态度决定变法的成败?”

    “对,所以臣请陛下一定要下定决心,变法事关社稷,利害至深,成或败,牵动着千万人的身家性命,历来变法难免触犯很多人的利益,如果国君不能始终坚定支持如一,变法终究会走上失败一途,王安石变法失败,与那时的皇帝态度动摇有很大的关系,这就是活生生的教训,臣敢问陛下,您做好长期坚持下去的准备了吗?”

    朱允炆转过头看着萧凡,见他脸上一片坚毅之色,朱允炆的目光也变得一样坚毅起来。

    “萧侍读,我相信你,你不会害大明江山,更不会害我,你一直是你,与当年江浦县的酒楼小掌柜没什么区别,我早说过,我们是一世的君臣,更是一世的朋友,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若不坚定的站在你身后,不仅对不起大明社稷,更对不起你我这番情谊。”

    萧凡目光泛起感动,站起身朝朱允炆深深一揖,道:“君既知臣,臣敢不肝脑涂地。”

    抬起头,君臣二人相视一笑,笑容中的那份默契和情谊,仍旧那么的熟悉,男人的友情如醇酒,越存越香,回首当年的江浦酒楼相遇,转瞬便三年,如今各自身份和境况大不一样,然而当年相遇的一幕幕却仿若昨日,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