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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117部分阅读

   四女楞住了:“总兵官……这么容易当?”

    萧凡很认真的点头:“三军主帅,就是这么简单”

    江都到底是从小识文断字,见识比她们丰富一些,闻言气得一跺脚,嗔道:“你骗鬼去吧当我们姐妹都是傻子么?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当主帅哪有这么轻松?”

    萧凡神色更认真了:“别人怎么当主帅我不知道,反正我当主帅就这样,敌人倒霉了,我上去狠狠踩两脚,敌人太厉害,我扭头就跑,打仗嘛,达到锻炼身体的目的就好,玩命就没必要了,你们说是这个理儿吧?”

    四女脸上挂着斑斑泪痕,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江都一边笑一边叹气:“真应该把天子也叫来听听你这番话,他若知道你存着这种心思,必然二话不说把你这总兵官给撤了……”

    俏然白了他一眼,张红桥幽幽道:“你这一去,一定要好好爱惜自己,千万不可亲自上阵,如今你已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人物,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凡事三思而行,做任何决定之时,多为我们想一想,你是家中的顶梁柱,万万不可轻率鲁莽……”

    江都接着道:“还有,打仗就专心打仗,别又给咱们找个姐妹回来,家中厢房不多,怕是住不下这么多人,有了你,我们四姐妹都很幸福,但别的女人就没必要再给她幸福了……”

    萧凡急忙点头,接着挑了挑眉毛,邪邪一笑:“幸福我肯定不再乱给了,不过我可以给别人舒服……”

    四女勃然变色:“…………”

    萧凡哈哈大笑,双手一展,将四女环抱,五人一齐朝主厢房走去。

    “相公我明日就要出征,今晚我一个个给你们舒服,把你们喂饱,让你们一次舒服个够……”

    三女大羞,脸红跺脚,娇嗔不已,惟独画眉乐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萧凡脚步一顿,立马改口:“……画眉不算,画眉搬把椅子到门外听一听就好了。”

    画眉急坏了,跺脚道:“我十五了,相公,我可以的,都十五了……”

    “十五也不行,等我打赢了这一仗再回来收了你……红桥,有首诗我不太懂,何谓‘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来,关上房门,你好好给我解释一遍,最好是身体力行的解释……”

    萧府厢房内很快悠悠回荡起一片喘气呻吟……

    良久……

    吱吱呀呀的运动声中,江都喘息着道:“啊……我快死了……相公,军中艰苦,又不准带女子出征,相公再难受也得憋着,千万别学那些功勋纨绔子弟,行那分桃……断袖之事,男风毕竟不是王道啊……”

    房内吱吱呀呀的声音顿时停止。

    陈莺儿惊呼:“呀相公为何……软了?”

    萧凡咬着牙,一字一句从齿缝中迸出来:“江都……罚你现在再给我解释一遍何谓‘玉人何处教’”

    “…………”

    建文元年,三月二十六。

    京师西郊马场旌旗蔽日,迎风猎猎,万名身披黑色叶甲的军士排着整齐的队列,肃立马场中,虽静谧无声,但散发出冲天的肃杀之气,天地仿佛为之阴沉。

    京师数万百姓围在马场外,好奇的打量着这群看起来令人胆颤心惊的剽悍之师,仿佛感受到他们散发出来的淡淡杀意,百姓们围观的眼神渐渐变得敬畏。

    这一万人是朱允炆特意从皇宫禁卫中遴选出来,留给萧凡作为禁卫的,今日,讨逆总兵官萧凡将在这里誓师北上,讨伐燕逆。

    灰蒙蒙的天空忽然绽开一缕金色的阳光,阳光下禁卫们的黑色甲胄仿佛被罩上了一团金色的光晕,如同天兵天将一般,百姓们见此异象,纷纷惊叹,神情愈发敬畏。

    午时,马场外静鞭九响,铜锣开道,锦衣亲军身着鲜衣,手按仪刀开赴而来,亲军后面是数不清的天子团龙大旗,和节杖,金瓜,班锤等等仪仗,再后面,便是一乘十六人抬的金黄铯玉辇,在百余名宦官的簇拥下,缓缓朝马场走来。

    百姓们见此仪仗,立知大明天子驾到,纷纷退让躲避,跪在大路两旁,伏地而拜,口呼万岁。

    行到马场点将台,玉辇停下,穿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朱允炆走下辇,早已守侯在点将台上的萧凡朝天子叩拜见礼。

    朱允炆含笑命众人平身,然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萧凡。

    今日的萧凡扮相极佳,头戴银白凤翅盔,一身白色精铁所造的细碎铠甲,相比以前儒雅文弱之态,今日更添了几分英武雄壮之气。

    朱允炆瞧了半晌,忍不住从心底里发出赞叹:“太俊了,我大明男儿就该像你这般模样才是……”

    “陛下太夸我了……”

    “我若穿成你这样,一定比你更俊……”

    “要不……臣把这身盔甲脱给你,你上前线打仗去?”萧凡很善解人意。

    朱允炆脸色一白,忽然仰头望天:“啊好猛烈的阳光啊……”

    “陛下,今日阴天,再怎么咏叹调也出不了太阳……”

    …………

    …………

    接着来便是誓师的程序。

    先由萧凡当着将士们的面念颂讨逆檄文,然后再由朱允炆宣布燕逆造反,大逆不道,朝廷伐之正是天命所授,师出有名,并且勉励将士奋勇杀敌,鼓舞士气,许诺大胜之后封赏有功将士云云。

    然后便由宦官宣读圣旨,钦命萧凡总领天下兵马,大明境内所有卫所千户所必须遵从总兵官调遣,若有违令,定斩不饶,朱允炆当着将士和百姓们的面授萧凡大将军印信和虎符,最后军中督导官宣读军法。

    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誓师程序差不多到尾声时,萧凡忽然朝朱允炆挤了挤眼睛,朱允炆一楞,接着干咳数声,颇不自在的点了点头。

    萧凡于是起身大喝道:“按例,朝廷兴王师,除逆贼,须杀质祭旗,以寒敌胆,以鼓军心……”

    说着萧凡扭头朝身后大声道:“把逆贼之子押上来”

    亲军轰应,押着三个人登上了点将台,马场内外所有人都楞住了,……这不是燕逆的三个儿子吗?

    站在朱允炆身后的大臣们唉声叹气,燕逆到底把你得罪得多狠?怎么老跟燕逆的儿子过不去?

    亲军朝三人膝弯一点,三人扑通一声,面朝将士们跪下了。

    三人吓得面色惨白,垂着头一言不发,身子却抖若筛糠,额头上的冷汗一串一串往外冒。

    他们很清楚杀质祭旗意味着什么,一刀下去,他们的血将染满军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万万没想到,他们的老爹在起兵檄文上说得那么明白,萧凡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居然还敢杀他们,他就不怕老爹拼命么?

    马场上大鼓咚咚擂响,三人的表情越来越绝望,身后的刽子手已扬起了大刀,只待鼓声一停,他们的人头便落地。

    豆大的汗珠唰唰流下,混杂着眼泪和颤抖,三人的面孔因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得不成丨人样。

    鼓声仿佛敲打在众人的心坎上,众人紧张的注视着点将台上神情冷峻的萧凡。

    忽然,鼓声嘎然而止。

    三人像触电似的猛然一颤,朱高炽最先大哭出声,白白胖胖的身躯像团软面似的,瘫倒在地。

    “呜呜……饶命啊我不想死啊……父王造反关我们什么事?你们讲不讲道理?老爹把我生得这么英俊,我怎么能死……”

    朱高煦和朱高燧也哭喊出声,神情极度恐惧不甘。

    萧凡撇了撇嘴,然后眼中杀机迸现,森然大喝道:“时辰已到,你们上路吧斩首,祭旗”

    三人哇的一声,绝望嘶吼起来。

    这时,朱允炆忽然上前一步,大幅度的一摆手,正气凛然道:“慢着他们不可杀”

    萧凡一楞,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跪着的三人闻言却如蒙大赦,涕泪纵横的忙不迭点头哭喊:“对,我们不可杀啊……”

    围观的大臣和百姓看到这一幕,也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萧凡急道:“陛下,燕逆造反,此乃大逆,这三人是燕逆的儿子,为鼓将士们的士气,他们必须要杀啊……”

    朱允炆缓缓摇头,神情坚定道:“不行,朕即位正统,以仁德服天下,燕逆造反是他的不对,朝廷伐之是为大义也,但他的儿子却无罪,况且他们还是朕的嫡亲堂兄弟,朕何忍加害?”

    三人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萧凡肃声道:“陛下,臣以为圣明君主当铁面无私,燕逆造反,子承父过,杀了他们正是为了给那些心怀异志者一个警告,让他们知道煌煌天子的雷霆手段,再说,三军启行讨逆,若不杀质,殊为不吉,臣恐动摇军心,陛下,刀已架在他们脖子上了,此时不可生妇人之仁啊……”

    三人闻言一齐哆嗦了两下,感到脖子后面一丝凉意,朱高煦忍住恐惧回头一看,接着大哭出声:“他娘的刀真的架在脖子上了啊……”

    朱允炆表情愈发大义凛然,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几乎扯着嗓子大声道:“不行,他们绝不能杀,朕要做个仁德君主,若连自己的兄弟都杀,朕还算得上仁德吗?”

    萧凡一脸悲愤,针锋相对:“陛下,今日刀已出鞘,箭已上弦,这三人不杀不行,臣纵然抗旨也要杀了他们……”

    朱允炆也毫不相让:“朕要做仁君,就不能杀人,更不能杀兄弟……”

    跪在一旁的朱高煦弱弱的开口:“陛下……”

    萧凡说得正来劲儿,闻言扭头朝朱高煦怒喝:“你闭嘴还没轮到你说话”

    二人继续你来我往的争辩……

    朱高煦语带哭音继续道:“陛下……”

    朱允炆意犹未尽的咂摸咂摸嘴,道:“怎么了?”

    朱高煦一指身旁的朱高燧,可怜兮兮道:“三弟……尿湿了。”

    朱允炆和萧凡一齐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嫌恶的瞧着朱高燧。

    朱高燧仿佛被吓傻了,像个疯子似的喃喃念叨:“你们到底杀不杀我?要杀就快点,不杀就放我回去换裤子……”

    朱允炆凑在萧凡耳边道:“怎么办?我还有好几句台词没说呢……”

    “差不多行了,想演戏,回宫自己搭个台子演个够……别把你这三个兄弟吓成神经病了。”

    说着萧凡大声朝一万禁军将士和围观百姓喊道:“你们觉得天子是仁德之君吗?”

    众人一齐跪拜道:“天子德被四海,仁泽宇内,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凡笑了:“既然你们这么觉得,那我就不杀了。”

    众人:“…………”

    满身披挂的曹毅上前一步抱拳道:“大人,祭旗怎么办?”

    萧凡笑眯眯道:“还能怎么办?老规矩,杀猪还有,记得……”

    曹毅一脸门儿清:“末将记得,猪血留着,煮熟了淋上麻油,撒上葱花儿……”

    “对,我就是这么个意思。”

    第二百七十七章 大军开拔

    嗷嗷叫的一头大白猪被牵上了点将台,当着众将士的面,刽子手的大刀闪电般落下,猪被砍下了脑袋,亲军眼疾手快,一个大盆递了上去,满满一盆殷红的猪血晃悠。

    朱高炽肥硕的身躯直颤,面孔惊怖的盯着台上犹自不停痉挛的白猪,双手不自觉的捂上了自己的脖子。

    萧凡在他耳边轻轻道:“很残忍,是吧?”

    朱高炽点头,接着慌忙摇头。

    “是不是有一种砍在自己脖子上的感觉?”

    朱高炽满头大汗,吞着口水不敢说话。

    萧凡瞧了瞧地上不断痉挛的大白猪,又瞧了瞧白白胖胖的朱高炽,发现二者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难怪朱家三兄弟只有朱高炽神色这么难看……

    不过相比之下,朱高炽也没那么臃肿,比第一次见他时瘦多了,也许是入京后的这段日子过得实在太刺激,性命太有悬念,朱高炽日夜担惊受怕,人自然消瘦许多,朱棣见了一定心疼死。

    但是萧凡一点都没感到愧疚,如果历史没改变的话,这位大胖子就是后来的明仁宗,只可惜在位不到一年就位列仙班了,据说死于因肥胖引起的冠心病,这一世被萧凡吓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至少他的命可以长寿一点,萧凡觉得自己积了德。

    瞧,人还是要有压力的,活得太舒心不一定是好事,看看眼前这位消瘦的朱兄,那叫一个励志。

    萧凡决定带朱家三兄弟一起出征,这三人对他大有用处,朱棣一辈子就只有这三个儿子,把他们带在身边,必然是三张保命的桃符。

    亲热的拍了拍朱高炽的肩,萧凡笑眯眯的道:“大舅哥受惊了,待会儿猪血熟了,给大舅哥来两碗压压惊……”

    朱高炽吓得差点一头栽下点将台,忙不迭摇头:“不吃,杀了我也不吃”

    萧凡不再强求,他很明白朱高炽的感受,毕竟吃一头跟自己长得八分像的动物,心里确实挺别扭的。

    马场号炮轰鸣,鼓声震天,誓师的程序做完,该率军出发了。

    朱允炆不舍的握着萧凡的手,星目含泪,哽咽道:“萧侍读,辛苦你了,沙场刀枪无眼,你要好好保重自己啊……”

    萧凡很感动,这回出征,皇宫二十四卫被抽调出了一大半儿,为了平叛,朱允炆拿出老本了。

    “陛下在京师也要多保重,皇宫禁卫少了许多,晚上记得把门反锁,防火防盗……”

    “爱卿勿忧,朕弄了几十条土狗……”

    “吃火锅?”

    “守门”

    讨逆总兵官萧凡一声令下,大军向北开拔,一路浩浩荡荡,相连数十里,旌旗招展,铁甲鲜明,戈戟刀弩锃锃生辉,阴沉沉的天色下散发出森森寒光,军容尽显英武剽悍之气。

    看着这一张张年轻鲜活的脸庞,萧凡心中忍不住慨叹,或许他们中间有忠君报国者,也有为博取军功名利者,不管怎么说,他们拿起了武器,然而一旦开战,他们有多少人会死去?他们身后的父母妻儿以后怎么办?古今的历史都是千篇一律,无数小人物付出生命和鲜血,来换取大人物的一己之私,可悲的是,小人物们却觉得没什么不对,仿佛他们活着的目的就是有朝一日为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去死。

    朱棣挑起了战争,他在造孽,而战争的另一方呢?

    萧凡迷茫了,作为另一方的领军主帅,自己是不是也在造孽?

    马场的点将台上,朱允炆朝他殷殷挥手,相识数年,那张俊秀的脸庞仍旧那么的稚嫩单纯,也许,这是萧凡宁愿造杀孽也要帮他一把的原因吧,一个来自数百年后的来客,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若没有朋友,该是多么孤单痛苦的事。

    点将台上,一直肃立朱允炆的纪纲躬着身子,将一方雪白的手巾恭谨递上,朱允炆接过擦了擦眼角,然后朝纪纲微微一笑,笑容中透着几分亲密。

    萧凡骑在马上,遥遥望见这一幕,心中顿时一沉。

    纪纲……把他留在京师,妥当吗?

    …………

    …………

    出京,过长江,行军速度很快。

    朱家三兄弟被萧凡毫不客气的带走了,曹毅给他们弄了三辆囚车,把他们装在木笼子里一路北行。

    萧凡很厚道,三辆囚车只留了两辆,分给朱高煦和朱高燧俩兄弟站在里面,朱高炽则被萧凡允许骑马随行。

    萧凡很讲究远近亲疏,朱高炽是画眉唯一承认的长兄,萧凡便认他这个大舅子,大舅子是自家人,当然不能让他吃苦受累,至于另外两位朱家兄弟,……不太熟,公事公办。

    在朱高煦和朱高燧两人嫉妒羡慕恨的目光下,朱高炽被军士吃力的抬上了马,神情局促的与萧凡并肩而行。

    “萧……萧大人,我,我还是下去坐囚车吧……”朱高炽鼓足了勇气,嗫嚅着嘴唇道。

    萧凡嘴角一勾:“官道崎岖不平,大舅哥喜欢站在囚车里玩车震?”

    朱高炽瞧着前方被囚车颠得面色发苦的两位弟弟,面容苦涩道:“我是长兄,总要与弟弟们共患难才是……”

    “大舅哥果然宅心仁厚,当得起一个‘仁’字……”

    朱高炽很厚道的说了实话:“这跟仁厚无关,我时常恨不得一嘴巴扇死这俩王八蛋,我怕的是他们将来若在父王面前嚼舌头,毕竟现在他们在受苦,而我却在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