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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人秘录第25部分阅读

    我已无能为力,将近虚脱,连叫都叫不出来,那张嘴的每一次撕扯,都是炼狱酷刑般的痛,脑海里浮现的是斑斓的色彩,耳朵里听到的是尖锐的声音!这难道就死神的召唤?

    隐约里,野人撕咬着我的嘴似乎离开了,脑子也稍微清醒一点,拼命将身子挣出来,转身对着身后疯狂的挥舞着手臂!

    没有人能想到那一刻的我是什么样子:痛的早就流出的眼泪遮挡着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自己屁股上的肉还在不在,甚至不知道挥舞着的手里是否还握着拉孜藏刀。因为,我的身体早已麻木!我的意志早已模糊!

    “铁……炎,铁……炎,你怎么光着身子,你胸前……怎么被开了个口子?你的心哪儿去了?”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老牛的声音!他怎么这样对我说话?难道我的心已经被挖出来了?难道我已经死了?我脑海里闪过祭坛,巨石,被放了血、砍了头、掏了心绑在巨石上的那两个人,难道我已经和他们一样了?

    “铁……炎,你没事的,你不会死的,铁……炎,你没事的,牛……哥我带……你回去!”声音的确是老牛的,却非常生涩和呆滞,口齿非常不伶俐!

    我慢慢睁开眼睛,天上血月通红!

    血月主大凶!

    身体里,尽是无边的痛楚,甚至感觉不到下半身的存在!我彻底慌恐起来,头上冷汗直冒,颤缩着手向自己的下半身摸去……

    手臂僵硬麻木,但能真真切切的摸到自己的腰,腿,也摸到一滩粘粘甚至还带着温度的东西,估计流了不少血。慢慢的,感觉到腿上的疼了,痛彻心扉!我心里涌过一丝暖流,疼是好事,证明还有知觉,怕的是感觉不到疼,真是那样的话,腿就不能算是自己的了。

    “铁……炎,牛哥不该带你出来,你看你……!”

    “老牛!”我轻轻叫了一声,以为老牛就在我身边,还会扶我起来,可我失望了,我并没有看到老牛的脸。想到老牛刚刚说我的胸前被开了口子,我又是一阵紧张,连忙伸手摸。

    我腿上虽然受伤,但上身的衣服还完好无损,手也可以感觉到心脏的跳动。不禁疑惑:是我在做梦,还是老牛在做梦?身上到处都是疼痛难忍,可以说我清醒的很,不是我,就是老牛,老牛又在发什么疯?

    声音是从祭坛下面传来的,我挣扎着用手臂撑起身体时,却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刚刚我疯狂的挥舞着手臂砍咬我那个野人的时候,因为没有意识,已经爬在祭坛边缘。正是如此,我才得以轻松看到祭坛下面的情况:老牛正把我和野人打斗时扔下祭坛的那具被放了血、挖了心的尸体抱在怀里,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时而还把尸体抱起来走两圈,再放到地上,继续叫我的名字,似乎把那尸体当成是我。

    我看了一阵,心里很是难受,见过恶心人的,没见过老牛这么能恶心的,竟然就抱着具尸体乱转。不过也有些感动,老牛看到青貉妖的眼睛被引到这里,这么久了,神智依然错乱,却还没忘记我,常说昏迷时才吐真言,看来我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

    可也不能让老牛这样下去,否则就算不恶心死,他也累死了,无奈的是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的喊着老牛的名字,喊的我都没力气了,他竟然充耳不闻,像是根本没听见。

    “你省省力气吧,他被青貉妖迷了心智,就算你叫破喉咙他都听不到的!”说话的竟然是支吉梯玛,他已经站在我旁边。

    他的声音非常严肃,听的我很不舒服,记得当初在土王庙里他让我给他读白虎浮雕上面文字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腔调,那老脸笑的跟被和煦春风吹的绽放的牡丹花一样,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自己都动不了,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又想到他和野人们是一伙儿的,如果不是他,那个野人也没机会对我下手,更没本事把我伤成这样。

    心头顿时火起,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已经到这地步了,我也没抱什么幻想,甚至希望他要杀要剐来个痛快,便准备把他激怒,冲他吼道:“谁告诉你他是被青貉妖迷了心智,他这是来的时候被流星砸到脑袋,有些脑震荡而已,别他娘的自以为什么都懂!”

    我的算盘好像算错了,支吉梯玛并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发怒,依然是那个语气:“是吗?这么说来,我是帮不了他了!”支吉梯玛说完,眼睛斜斜瞄着我。

    我心头一震,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能救老牛?他不是跟野人一伙吗,怎么会帮我们?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心里虽是这么想的,可看在老牛把死尸当成是我,让我即恶心又感动的份上,愣是没说出口。

    见我不理他,支吉梯玛冷冷道:“被青貉妖迷惑两个小时内,他神智昏迷,眼睛慢慢发绿,再过一个小时,眼睛青灰,开始发狂……”

    第一零九章 血祭坛5

    我偷偷瞄了老牛一眼,果然看到老牛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绿色,想来支吉梯玛的话绝非虚言。

    不过,我心里早已经认定支吉梯玛这个混蛋绝非善类,所以对他不存在什么好感。再加上身上痛的不行,无心听他啰嗦,张口就来了句:“你这是在卖弄吗?”

    支吉梯玛立即闭嘴,阴着脸瞪了我半天,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拇粗的竹筒,走到我身边放下,带着气愤道:“东西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竹筒十分精致,边角也被打磨的圆润,表面雕着符咒之类的刻画,不过我没看懂。

    我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把东西给了。救人要紧,我生怕他再反悔,赶紧把竹筒抓在手里,挣扎着起身。同时也发现刚刚咬我的那个野人瞪着双眼,歪着脖子斜靠在祭坛中间一块儿巨石上,脖子正中插了一支羽箭!

    这一箭难道是支吉梯玛射的?他不是不让我杀野人吗?他不是跟野人一伙儿的吗?我转头看了支吉梯玛时,他也在看着我,脸上还是那么阴冷!

    要是换个时间,我肯定直接从一丈高的祭台上直接跳到老牛身边,可现在动一下都疼,更别说跳了,只得一瘸一拐的走阶梯下去。这里的台阶每一级都修的很高,走的我别提多痛苦了,最后几乎是爬下去的,走到老牛身边时,疼的差点一头栽地上。

    神智不清的老牛见过过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淡绿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在苍白的尸体上,还不停的抚摸,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搞的我很反胃,要赶紧把他救过来才行。可我这时才尴尬发现自己不知道手里的竹筒怎么用!

    刚才只顾和支吉梯玛斗气,也没问他竹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竹筒就这么小,万一用错了,再找他要,估计是不可能了,急的我只能站在那里发傻。抬头时,支吉梯玛面无表情看着天上的血月,丝毫没注意我。我心说你这混蛋,好人也不做到底,话也不说清楚点,这不是为难我吗?

    当然,我也不能主动问他,那样露了怯不说,搞不好反而会被他嘲讽,干脆自己研究起竹筒来。一路走过来,我好像听到竹筒里有水声,记得我和老牛遇到驴头狼的地方,老牛说竹子里面有神水,死活把竹子砍了一大片,可惜也没见到一滴神水,难道这竹筒里面就是神水?是支吉梯玛采集的?

    我又打量竹筒一番,才发现上面果然是个盖子。把盖子拧开,里面还有个塞子,塞子很紧,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打开,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痛的我龇牙咧嘴。

    一股淡淡的腥味从手里传来,有点尿马蚤味。虽然不同时节砍伐下来的竹子都有不同的味道,却都没有我手里竹筒里散发出来的难闻。我眉头直皱,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就是老牛辛苦要找的神水?

    如果是的话,也太他娘的难闻了,可转念一想:或许神水在竹子里面时间长了,吸收了竹子内部的汁液才变成这样。

    看着竹筒,我突发好奇,想尝尝神水究竟是什么味道,会不会像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而吃起来香,便伸出手指在竹筒里面蘸了一下。

    竹筒大盖一直被支吉梯玛贴身放着,水并不凉。

    就在我准备把手放进嘴里尝一下的时候,突然又想到支吉梯玛是巫师,万一里面不是天生神水,而是他调配的药水,那就麻烦了。我急着救老牛,也不敢再装强硬,低声无力向支吉梯玛道:“这是什么东西,内服还是外用?用量多少?”

    支吉梯玛面无表情道:“青貉妖是至阴至脏之物,中了它的招,只能用至纯至净的童子尿来解,你把竹筒放到你朋友鼻子下面,让他闻几次,他自然就会恢复。”

    我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本以为是神水,却是童子尿,还好我的理智战胜了好奇,没放嘴里尝,否则丢人丢到家了。当然,童子尿在中医里又被称为“回笼汤”,经常被当作药引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甚至有人吹嘘它还有养生保健的作用,这个说法确不确切只有那些喝过的人知道,不过我倒从来没听说谁靠喝童子尿而得以长寿。

    我把身体稍稍蹲下,按着支吉梯玛说的,把童子尿放到老牛鼻子下面后,老牛的眼睛里慢慢流出一些液体,像是眼泪,却比眼泪粘稠,还是淡绿色的,同时猛烈的打着喷嚏。等他打完喷嚏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彩,眼睛也恢复清明。

    这些无疑都是童子尿的功效,看来支吉梯玛这次没有骗我,但是我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怀疑起他的目的。即便以前的帐不跟他算,刚才他害的我被野人又抓又咬,折腾个半死,我却不能放过他。

    想到此,我趁老牛还没有说话,手指轻轻跟他指了指上面的支吉梯玛,再跟他眨了下眼,摇摇头,示意他别乱动,然后做个打我的暗示。老牛不愧是跟我从小玩儿到大的,尽管我们之间从没练过,他也清楚了我的意思,让我没想到到的是,这孙子领悟的太透彻了,表演的也太过火了。

    老牛眼睛突然直了起来,嗓子眼儿里低吼着,不停的甩着脑袋,身子一躬,双手猛的卡住我脖子,把我按在地上。我屁股上、腿上都是伤,摔到地上后,再也忍不住的惨叫起来,痛的直发抖。

    老牛发现不对,眼睛闪过一丝歉意,可现在支吉梯玛已经从祭坛跳下来,他生怕露陷,也不敢放手。

    幸亏支吉梯玛就站在我们上面,跳下来后没两步就跑到老牛身边,想把老牛从我身上拉起来。他的手一接触到老牛的肩膀,老牛就脚下一旋,急烈一个转身,抱着支吉梯玛的双腿,侧身一倒,支吉梯玛都不及叫一声,就摔了个结实。

    那一刻,估计支吉梯玛脑子里都是空白的,根本就没想到是我们演的戏,而此刻,就算他明白也晚了。老牛将他摔倒后,就地一滚,翻身将他压在身子下面,反锁了他的双手。强壮的老牛骑在支吉梯玛瘦小的身体上时,支吉梯玛连动都动不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得意的轻笑,任由支吉梯玛恼怒的瞪着我,还破口大骂,刚骂一句,老牛就将支吉梯玛被反剪的双手轻轻一拧,他顿时闭嘴抽搐起来。

    老牛嘿嘿笑着,向我道:“铁炎,这老家伙刚才怎么欺负你的,你跟我说,我帮你废了他!”

    “你们两个混蛋,快放手!”支吉梯玛疯狂的向我们咆哮。

    “老家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又跑出来了?喜欢装死是吧,牛哥我这次让你真死!”老牛说着,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支吉梯玛闷哼一声,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虽然现在一身伤痛难忍,我也强提口气,以胜利者的姿态带着嘲讽的语气向支吉梯玛道:“老先生,老同志,我们是讲原则的人,不会伤害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明白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杀野人,你和野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快点招了吧!”

    第一一零章 血祭坛6

    老牛霸气的接道:“听清了没有,听清了就快点回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敢耍花样,把你打残!”

    老牛健壮的身体坐在支吉梯玛身上,就像老鹰抓着一只小鸡,又反拧着支吉梯玛的双手,支吉梯玛早就冷汗直流,气喘吁吁,有点上气不接下气。我看在眼里,生怕老牛把支吉梯玛折腾死了。这人虽然可恨,但他死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重要的是我们不知道他或是他的族人与神农架的野人到底有什么关系,还不能让他死,正想劝说老牛手下留点情,却听支吉梯玛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混蛋,都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支吉梯玛如此强硬,让我很是佩服他的意志,也有些失落,他这分明是准备顽抗到底了,如果他什么都不说,我们就算杀了他也没什么用。

    支吉梯玛的话激起了老牛的暴戾之气,老牛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大屁股用力在他身上左右揉着,一边道:“少来这一套,你真当我是被吓大的,老子现在就将你揉成一滩烂泥,看你嘴还硬。”

    按理说,老牛这样折腾支吉梯玛,支吉梯玛应该更难受才对,偏偏不是这样,支吉梯玛脸上痛苦的表情不但消失了,而且说话也愈发的抖擞,厉声道:“就凭你们这两个||乳|臭未干的蠢货?怕你们还没这个本事!”

    声音震耳,犹如洪钟,我和老牛都呆了,没想到饱受摧残的他还能将话说的如此有气势。

    不过,这老家伙也太狂了点,我怎能善罢甘休,立即向老道:“老牛,再给他点颜色瞧……”

    我说到这里,剩下的话硬生生憋在嘴里,再没说出来,脑子里一阵眩晕,七魂离位,六窍闭塞,浑身发麻。老牛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往身子底下看了一眼,两只手还保持着抓着支吉梯玛的姿势,怪叫着触电般的从地上弹了起来:老牛身子底下的支吉梯玛竟然不见了,活生生的那么大一个人,竟然一下从老牛的身子底下消失了。

    万籁俱寂,阴冷无比,天上血月当头,而血月主大凶!

    我和老牛两人像是被孙猴子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的愣了大半天,才多少回过神来!

    “铁炎,你能不能打我一巴掌!”老牛声音颤抖,表情十分不自然。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听了他的请求后,想都没想,甩手就抽了过去,这一巴掌抽的很到位,正打在老牛的脸颊上,响声很清脆,听的很清晰,出手迅速,绝不拖泥带水!打完了,才向他道:“咱兄弟这么多年了,难道这点小事我还不帮你吗?”

    我的手还没放下,老牛的手就捂到脸上,瞪着眼睛冲我吼道:“铁炎,你这混蛋真抽啊,下手这么重,打的不是自己的脸不心疼是吧!”

    别说老牛嫌疼,其实我的手都疼的不得了,热辣辣的,但毕竟打的是老牛的脸,赶紧辩解道:“牛哥,你看……刚才吧,你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大家都迷迷糊糊的,跟喝了迷魂汤似的……”

    “算了,算了,你有理,我自认倒霉吧!”老牛又在脸上搓了几下,才把手放下去。然后道:“铁炎,你有没有看到支吉梯玛是怎么跑的?”

    “恐怕你比我更清楚了,他是被你抓着双手压在身子底下的,都让他跑了,还来问我?”我回驳道。

    老牛不再说话,我也努力回忆着之前的每一个细节,想在记忆里抽丝剥茧,找出一点破绽,可每次回忆到支吉梯玛最后骂我们那里,就再也想不起来什么,记忆仿佛被掐断。

    “难道我们刚才遇上的真的是鬼?”老牛疑惑着,又往支吉梯玛爬过的地方瞧了两眼,终究没瞧出个所以然。

    鬼?我也这么想过,但支吉梯玛的一举一动都有神有气,意识清醒,身上阳气十足,绝对不是传说中那些凶残暴戾,阴气森森的鬼所能比拟。

    诡异的一切让我摸不着头脑,便试着分析道:“支吉梯玛肯定不是鬼,而是个活生生的人,否则你刚才也抓不住他,更别说把他整的那么狼狈了。可他要不是鬼,那他是怎么逃掉的,难道刚才还发生了什么?”又向老牛道:“别再那儿傻愣了,快告诉我他从你身子底下逃跑之前有没有其它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