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浪子很纯情 > 浪子很纯情第2部分阅读

浪子很纯情第2部分阅读

 “听着,如果你和我都发烧,现在这么晚很难找医生,你不会想又冷又饿的缩在沙发上一整晚吧?”不要告诉他,他想拉着她陪他!

    徐安扬摇摇头。

    “这就对了,我们各自回房去洗澡,然后就可以吃热腾腾的消夜了。”

    “你真的会下来陪我?”他不放心地问。

    伍白梅沉默了三秒,才点点头。

    “你不守信用怎么办?”显然瞬间变脸是他的绝招,又或者他刚刚镇定的表现只是伍白梅的错觉。

    这算啥?她觉得自己耐心正在接受严格的考验。

    他这个对她伸出魔爪的人,对她做出这要求,不觉得太过分也就算了,竟然还质疑她会不守信用?

    “你洗不洗?不洗我回房睡觉,懒得管你!”她凶巴巴地擦腰道。

    “好嘛!”干嘛那么凶!徐安扬简直像被坏姐姐凌虐的灰美男了,垂头丧气的站起身,在伍白梅打算转身回房时,他又叫住了她。

    “你不可以耍赖哦!”

    是谁在耍赖啊?

    伍白梅直接送他两记白眼,受虐灰美男才赶紧夹着尾巴洗澡去。

    真是天地颠倒了,她这个应该被安抚的,竟然要反过来安抚那个刚刚才扑上她、险些把她吃干抹净的人!伍白梅有一瞬间觉得好笑。

    她讨厌他吗?这时她忽然问起自己。

    恐怕并不,否则不会由着他对自己耍赖任性,早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块了。

    可是要说喜欢……伍白梅忍不住拧眉,告诉自己心口那份悸动只是太疲累所致。

    她才不想再一次被蛤仔肉黏到眼睛!

    折腾了半天,两人总算能洗个热水澡,伍白梅在他吃消夜的空档把客厅整理干净。

    然后徐大少爷又开始“番”,死都不让她回房间去睡觉。

    怎么学姐都没告诉她,徐安扬“番”起来是这副德行?

    这回他虽然没再装可怜扮无辜,却是用正经的表情说出让伍白梅血压再升高的话。

    “我不介意你看到我的睡相。”

    伍白梅听到这,差点吐血,吼道:“你不介意,但我介意!”而且这并不是重点好吗?她没好气地想。

    徐安扬又是一副挨骂小狗狗般的表情,一双水汪汪的眼无声地指控她的冷血薄情。

    真是够了哦!

    伍白梅闭了闭眼,再次深呼吸,提醒自己要对他的恐惧以同理心和同情心来看待,可是他有对她“出手”的前科,这点她怎么也不可能当作没这回事。

    “我发誓刚刚的事绝不会再发生,如果你对我不放心的话……”他起身,在旁边的柜子里翻找,然后拿出一柄蓝波刀。

    伍白梅瞪着刀锋闪着寒光的蓝波刀,不敢相信他在屋子里藏着凶器。

    好吧,其实那也没什么,蓝波刀跟菜刀、美工刀一样都是刀,没道理家里可以有菜刀,却不能有蓝波刀吧?有些人家里连武士刀都有了。

    徐安扬把蓝波刀递给她,见她一脸犹豫,他干脆抓她的手,让她牢牢握住刀柄。

    “你拿着,要是我对你乱来,你就朝我刺下去。”

    伍白梅睁大眼。

    “你……”疯了吗?

    她觉得刀有些沉,也许是因为她一想到那景象,就吓得双手没力的关系。

    “我都把小命交到你手上了,你还是不信我?”

    “说不定我力气比不过你……”她仍然迟疑。

    “我只是让你拿心安的,都说过我不会对你乱来了。”

    “谁晓得?”她喃喃道。

    伍白梅的质疑,让徐安扬露出心灵严重受创的悲凄模样,整个人缩到沙发上,肩膀不住抖动。

    “刚刚我又不是故意的……”他孤寂无助的背影对着伍白梅,还不忘用眼角觑了觑她的反应,见她果然一副心软且伤透脑筋的模样,他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

    她能陪他是最好了,要不,和她多磨几分钟他也高兴。

    过去他宁愿一个人锁在房间里,独自一个人与恐惧搏斗,也不要别人同情他,可是从再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自觉地贪婪她的陪伴,就算显得任性、显得没男子气概也无所谓,当得到她的关注,他就可以笑着一整天,当她不理他,他就忍不住觉得心情恶劣,看什么东西都不顺眼,做什么事都没劲。

    好难理解。徐安扬皱眉,那不是电脑程式,不在他的专长领域,于是他决定顺从心里最直接的渴望,继续跟她“番”到天荒地老。

    伍白梅朝天翻了翻白眼。

    这男人可以再三八一点,再没男子气概一点,反正她对他早就幻想破灭了。

    “卢”了半天的结果是,两人在客厅各睡一张沙发。

    抬眼看向时钟,半夜三点多,徐安扬占了最大的那张沙发,缩成一团,好不容易睡着了,一手还是死抓着伍白梅的手不放。

    伍白梅背靠向沙发,因为手被抓着,眼看是不可能偷溜回房去睡了。

    对付这家伙真是比整理垃圾场还累。

    而且被他这么一闹,她也没什么睡意了。

    幸亏这家伙一向不早起,她不用准备早餐,只要在明天中午醒来到隔壁自肋餐店去买个便当就好——本来她会亲自下厨,但因为徐大少爷实在太难伺候了,害得她今晚只能睡沙发,她决定明天也不该让他太幸福,随便包个便当喂他了事。

    深夜没什么电视好看,抱着棉被的徐安扬翻了个身,像睡得极不安稳。

    伍白梅看向他有些苍白的脸。

    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这男人醒着时像个恶魔,专门惹人头疼心烦,睡着时却像个天使,让人看了心怜不舍。

    几撮红色的发散在他的颊边,对比出皮肤不健康的白。

    记忆里,徐安扬的发色就一直搞怪又显眼,高中时是万黑丛中一头金,很像街上那些辍学的小混混,她记得还有一次学校下通牒要他不准再染金发,他大少爷索性就去染了一头蓝发,让教官和导师差点气到吐血。

    伍白梅不知不觉开始细细地端详着他的模样。

    这家伙不仅在发色上作怪,耳朵上也穿了成排的孔,还有眉毛上的环,然而洗完澡,将一切装饰卸除,他又回复最干净清纯的模样。

    褪去所有多余装饰的徐安扬是相当清秀的,沉睡的样子让本来对他好感破灭的伍白梅又再次怦然心动,应该说是她对那种干净而无助的模样向来毫无抵抗能力,每次对他的撒娇和任性举手投降,泰半是为了这个原因。

    这男人是个矛盾的存在,把自己弄得像个离经叛道的特异分子,行为却像个天真的孩子,明明比任何人都疯狂,却也比任何人都胆小。

    他的眉心紧紧地锁起,彷佛置身恶梦当中,毫无防备的脸像个孩子般让人不舍,被他气了一整晚的伍白梅只有轻叹一声,伸手轻点他的眉心,指腹轻而缓地揉开那皱痕,然后握住他的手。

    她开始搞不懂自己了,想到稍早的那一幕幕,她仍然脸红心跳,感觉体内尚未被浇熄的火花又悄悄地在酝酿余温,她应该逃得远远的,应该和他划清界线,可是现在的她竟然心疼起他睡得不安稳。

    徐安扬抓着她的手紧了紧,缩了缩身体,像是渴望更多的安全感。

    伍白梅回过神,嘴里不自觉地轻哼起耳熟能详的流行歌曲,歌词是拼拼凑凑、不甚完全的,主要以哼唱为主,音量不足以吵醒沉睡中的徐安扬,在她略微低沉却温柔的嗓音诠释下,竟然温润如醇酒,听来格外让人身心放松。

    迷失在梦境中,那个像是一直没长大的大男人,慢慢的,慢慢的,走出纠缠不休的梦魇迷宫,眉心舒展开来,沉静与安详终于将他密密包围……

    第四章

    徐安扬所设计的新程式正式启用,而且还为投资徐安扬的公司带来令人振奋的前景,因此公司为他安排了一场庆功宴。

    这可以说是徐安扬最爱的场合,至少认识他的人都会这么认为。

    照以往惯例,徐安扬的庆功宴就安排在他的另一处住所,位于他们目前所居住的临海小镇往山上的方向,通过一座被当地人称为向阳山庄的巴洛克式小山城,再往山上而去,十座独门独院的豪华住宅其中的一座。

    伍白梅后来才知道徐安扬至少有十几个住所,而他会不定期地决定在哪处的房子住上一阵子——这让她头大的想呻吟,因为这代表乱葬岗般的猪窝还有十几处。

    庆幸的是,这座豪宅因为一直被徐安扬拿来当派对或宴会的场所,以他的好面子,常驻了至少八名佣人在维护,维持的相当整洁完善。

    曾经在饭店实习过,也在数场国宴中担任过服务人员或指挥管理人员,伍白梅对整场庆功宴的调度安排连公司方面派来的人都极力赞赏,她的表现即使是一个称职的女主人也不过如此。

    而徐安扬穿梭在众女人之间,得到几乎所有女宾的青睐,如果他不是这家公司当前的大红人和摇钱树,老早被所有男宾拖到厕所去围殴痛扁了。

    伍白梅巡视会场的眼瞥见被一群花蝴蝶围绕的徐安扬,右眉一挑,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瞧瞧他谈笑风生、风流倜傥的模样,谁晓得这样一个有着恶魔般邪气的美男子,生活邋遢又糟糕,听到打雷还会退化成三岁小鬼!

    好吧,怕打雷不是他的错,但把住处弄得像猪窝,对一个将近三十岁的大男人来说实在太令人不敢苟同了。

    围在他身边的众女宾一个个笑得花枝乱颤,像是他说了多么风趣幽默的话般,伍白梅懒得再看那个像是有多重人格一样的家伙演戏,转身继续忙碌于宴会招待。

    差不多就在她忙到快忘了徐安扬是这场庆功宴的主角时,这才发现那个本来整场招蜂引蝶的徐安扬,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宴会仍然持续着,来宾不是聚在一起聊天喝香槟,就是随着音乐跳着慢舞,要不就是在小会议室里继续谈论跟无趣的数字有关的话题,好像没人发现主角平空消失了。

    伍白梅交代了几个服务人员一些事项,决定去把徐安扬找出来。

    不管如何,他是这场庆功宴的主人,哪有主角缺席的道理?又或者是他太兴奋,不知醉倒在哪个角落,她身为他的管家好歹应该知道他的下落。

    不知是凑巧,亦或是相处这三个月来她已经渐渐摸透徐安扬的习性,她很快就在大宅的顶楼找到正在玩遥控飞机的徐安扬。

    原本专心玩遥控飞机的徐安扬看见她的到来,纠结沉郁的眉眼舒展开来,不想明显地表现出来的愉悦心情,却还是让神采奕奕的眼泄了底。

    “管家小姐,我还以为不到宴会结束不会看到你。”这句话里的委屈和撒娇,只有开口的人自己知道。

    伍白梅一工作起来就铁面无私、六亲不认。

    平日,若他“番”起来,她会举白旗投降,答应陪他——可惜伍白梅认为那不叫作“陪”,而是照顾一个心智退化成三岁的大男人。

    不过一遇上工作,他的管家小姐简直像练了刀枪不入的金钟罩或铁布衫,任他“番”功再怎么天下无敌,也软化不了她的铁石心肠。

    可不是吗?瞧他在会场上多卖力地讲笑话啊,可惜全场女士都笑倒了,只有他的管家小姐面无表情,冷眼一瞥,转身继续工作,害得他心碎的想躲到角落去画圈圈。

    耍宝半天,伊人完全不买帐,他只好落寞地一个人躲起来玩遥控飞机。

    “你是今晚庆功宴的主人,”伍白梅双手抱胸,“怎么丢下客人自己躲到这里来了?”

    徐安扬像个贪玩的孩子,手上继续操作摇杆,眼睛盯着飞翔的模型飞机,压根不理会她说了些什么,接着在他的惊叫声中,遥控飞机像失控般摔在地上。

    “又失败了!”他惋惜地走过去,蹲在地上检视。

    伍白梅也不气,维持同样的姿势站在窗边。

    她渐渐知道要怎么让他听话。

    用正常的方式和他对话,他通常会装疯卖傻,想和他讲正事就得费些脑筋。

    他需要人注意,如果没人注意,就会像三岁小孩一样大吵大闹,这时再跟他谈条件会比较有利,这是她三个月来的心得。

    虽然早先拜他的“番”功所赐,割地赔款的几乎都是她,不过近来随着他越来越多的把柄在她手上,徐安扬一遇上她就只有乖乖举白旗的份。

    察觉唯一的观众沉默着,徐安扬果然有些泄气。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在玩,他拿着遥控飞机,解释道:“我要做的是跟磁浮列车一样原理的东西,这样它就有足够的平稳可以承载一些小东西……”

    “我话带到了,记得,至少在庆功宴结束时要出来露露脸。”说完,伍白梅转身就要离开,对他在玩什么把戏丝毫不表现出任何兴趣。

    她竟然一点也不赏脸,完全不理会他在做什么!徐安扬感觉自己落寞孤寂的心灵受到二次伤害。

    “我偏不下去。”他气道,像个耍脾气的小鬼,将手上的遥控飞机摔在地上。

    伍白梅停下脚步,早料到他会来这招。

    “是吗?那我把庆功宴提前结束好了,你可以一直待在这里,没关系。”他就是要人哄他大少爷开心,让他觉得没有他不行,可她就偏不。

    要是徐安扬可以回应她:好啊!这样正合他意!伍白梅可能就不会像她自己以为的对他那么有把握了。

    可是徐安扬的确不会这样说,因为这跟他想要的结果完全相反。

    就好像小鬼头故意躲起来哭闹,但他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让所有人都找不到,而是希望有人找到他之后,告诉他:大家都是爱他的……

    有时候伍白梅想到这一点,就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徐安扬一样。

    他只是怕孤单、需要人关注罢了。

    可是她不明白,在宴会里他明明是最受注目的人了,为什么还躲起来耍脾气?

    “你去啊!”大少爷发飙了,不过看起来不像老虎,反倒比较像病猫。“反正根本没有人在意这程式是谁写的,他们要的只是一棵摇钱树,我是谁对他们来说根本不重要。”他落寞道,背过身,垂头丧气地坐在玻璃屋外的平台上,像连周遭都变成了只有黑灰白的世界。

    她倒没想到原来他有这么敏感脆弱,挑眉抱胸地站在原地。

    “难不成那个程式不是你写出来的?”她一向以最现实的层面去探讨问题。

    “当然是我写的!可是又没人在乎,就算今天这个程式只是个愚蠢的游戏,他们在乎的只是钱,这个庆功宴是钱的庆功宴,不是我的。”

    原来这家伙这么多愁善感?伍白梅不禁觉得好笑,但又忍不住有些心疼,只好收敛起笑意,“至少你发明了它,其他人做不到,只有你能做到,不是吗?”

    她没察觉自己对徐安扬的心软变得越来越理所当然,她不再去计较他和她有过什么过节,又或者他其实是外人口中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

    她变得容易心疼他,容易宠他、哄他,只有偶尔回想起自己对他的纵容,她会告诉自己,因为她有责任照顾徐安扬,心软不代表什么。

    徐安扬这才微微转过头,忧郁的侧脸让人看得心疼。

    “也许很多年后,或再过几天、再过几小时,有个人就发明比它更了不起的东西,那我又算什么?”

    “可是人们记得第一个登陆月球的太空人叫什么名字,却不记得第二个登陆月球的叫什么名字,对吧?”

    “第一个登陆月球的是玉兔,没人给它起名宇,第二个是吴刚,我就记得他的名字。”

    哇咧……

    伍白梅有种败给他的感觉,只好走向他。

    “至少我就觉得你很了不起,而且能替你筹办这场庆功宴,我觉得非常荣幸。”老实说,她根本不清楚他发明了什么东西,但重点是,一个能在专业领域获得肯定的人,都是值得敬佩的。

    徐安扬瞅着她,许久才转过头,继续搞自闭。“你在安慰我。”他声音闷闷地说。

    他说得没错,她连他发明了什么都不知道就说这样的话。伍白梅有种被点破谎言的心虚,却又忍不住伤脑筋。

    不管是任性还是自闭,这大少爷都难伺候得让人头疼。

    “就像我跟你说只要买便当给我吃就好,我夸奖你说你做得很好,可是你真的会觉得自己做得很好吗?”他又说。

    拿这来比喻的话,她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