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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宝盒第4部分阅读

    老天的安排了。我勒住马缰,甩甩头上的汗珠,望着眼前的人群。

    突然,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将军!真的是将军!”

    我脑子里一片模糊,晃动的身体在马背上摆了几下,然后摔倒在地。

    等我醒来后,已经是三日后的正午。我回到了楚国,我回到了将军府。

    我微微睁开眼睛,只见齐颖在床边不停的忙碌的,不远处,王仕伦坐在椅子上,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我慢慢张开嘴,轻声喊道:“仕伦——”

    大家听到我的声音,急忙跑到床边。我使劲撑了一下胳膊,想坐起来,可是一阵疼痛我又倒了下来。

    “将军,不要动,你的伤还没有好!”仕伦急忙走上前扶着我说。

    齐颖红着眼睛,看了看我,眼泪顺着面颊流了下来,说道:“将军,你终于醒了。我去厨房给做些吃的。”说着,转身离去。

    我看了看王仕伦,问道:“仕伦,我怎么——?”

    仕伦回道:“将军,你受苦了。就在你护送公主去秦国的第二日,朱叙的夫人拿着一封信跑到了将军府。原来,朱叙一直与秦国有着秘密的联系。就在几年前六国盟军秘密袭击秦国一事,也是朱叙向秦国泄露的情报,以至十万军士全部惨遭不测。将军这次去秦国,也是朱叙和秦国里应外合的一个j计。原来,秦昭王在月余前已经死了,新王登基,欲与和亲一事调开将军,然后趁机攻打楚国。紧要关头,秦国还欲挟公主逼楚王投降。”

    我听完,心里更是恼火,没想到秦国险诈,身边的朱叙更是恶毒无比。我问道:“那朱叙现在人在何处?”

    王仕论道:“将军走的当日,朱叙就偷偷去了秦国。第二天,朱妻李氏拿着密函来到将军府,颖夫人看到密函后,急忙呈给了大王,大王情急之下便把我召了回来,一定要用最快的时间追回将军和公主。可是,可是末将还是来迟了一步。如今,秦军已经大举进攻我们楚国了,昨日,襄城已经失守,长沙也面临失陷。”

    我嘴里骂道:“朱叙,这个王八蛋,卖主求荣的无耻小人,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对了,他夫人李氏呢?怎么还留在楚国?”

    仕伦道:“将军,朱叙固然可气,可是这件事与他夫人无关。那天,颖夫人进宫拿密函去见楚王,朱妻李氏悲泣之下,用宝剑自杀于将军府的后花园。死前,身边的一缕白帕上血书了两句话‘宁做剑下魂,不为朱叙妻。’”

    十三 殇之城

    休息了整整一周,我去了长白山看水怪,一路上好风景,一路上好心情。可是2300年前的我却站在楚国的城墙上忧心重重。

    远望丹阳城,一片迷蒙,曾经的繁华如今变得萧条冷清,城内的百姓面对即将到来的灾祸,不免有些恐慌,但是古老的丹阳城繁衍了一代又一代的楚人,城门外那绵延的枝江依旧如同往常,缓缓流淌。谁又忍心离开这美丽的国度,面对凶残的外侵者,百姓们自发的拿起兵器,誓死也要与楚国共存亡。

    “将军,刚刚得到前方的战报,项燕老将军他——阵亡了,我们楚军17万将士全军覆没!”王仕伦跑上城墙说到。

    “什么?项老将军他——大王知道此事吗?”我急忙问。

    王仕伦继续说:“回将军,大王已经知道此事了,并吩咐我转告将军,一定要誓死守住丹阳城!”

    项燕。楚国资格最老的将军,十六岁披靡沙场,如今六十岁的项老将军,国难之际依旧请命为先锋,无奈年迈以高,最终被秦军首领王翦斩杀于马下。其子项梁,其孙项羽,更是虎父无犬子,三人在楚国并称为“项氏三雄”。

    身兼守城之重任,心中又惦记着不知生死的楚秀公主,恨不得马上请命楚王,挥剑沙场誓死也要救出可怜的公主,可是国之危难,身兼重任,不得不仰天长叹。

    王仕伦又道:“将军,末将又听说,数月前,秦国第一个攻下了韩国,秦王用钱财贿赂韩国的将臣,致使君臣离间,最后韩国不攻自破。尔后,秦军又水淹魏国的大梁城,就在将军送公主远嫁的头一天,两国沦陷消息封锁,我们根本无从得知。这几日,赵国已经危在旦夕,秦军为破赵国,特意请到破城高手‘墨家军’并在邯郸周围暗挖战道。就在前几日,燕国的太子丹派义士荆轲以献城池的名义暗杀秦王政,结果行刺失败,秦王随即派使者用杉木雕刻成太子丹的无头像送与燕国,燕王喜惊吓之余,为保全性命,无奈之下,亲手砍下太子丹的人头送给秦王。如今,燕国已经不战而降。眼下,与秦国对抗六国只剩下我们楚国和齐国。”

    [历史背景]公元前246年,年仅13岁的太子政即秦王位。当时,母后赵姬与丞相吕不韦专权,7年后,赢政加冕亲政,他在消灭国内的敌对势力后,任用李斯等人积极筹划统一大业。李斯认为,天下统一的局势已经形成,并提出“进攻而远交,五行攻占”的策略。这一见解得到了秦始皇的赏识,于是任命李斯为廷尉。从公元前230年到公元前221年,秦国进行了为期十年的统一战争,先后灭掉了韩、赵、燕、魏、楚、齐六国,从此“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

    我闭上眼睛,细细品酌着王仕伦的话,仰天说道:“这就是历史,秦王真的要开始统一中国了,虽是好事,可是杀气太重,罪孽太深。李斯,可恨的李斯,楚国的叛徒。秦王真的听信了他的‘五行攻战论’,老天,难道这真的是天意?攻打韩国,贿赂军臣秦国用的是‘金’,然后‘水’淹大梁城,挖战道围攻邯郸,秦军又用了‘土’,太子丹假‘木’换真头颅,如今,就剩下楚国与齐国了,真的会如同史书一般,楚国的丹阳城最终会化为‘火’海。”

    王仕伦似乎听懂了我说的话,拔出佩剑用力的砍在城砖上,叹了口气说:“将军,我深知你来自未来,也许老天注定的事我们已无从改变,你最终还会回到你的那个年代,可是我注定是个楚国的军人。将军,你也许早已不记得7年前的事了,我在秦国与老母亲相依为命,可是世道颠倒黑白,唯一支撑生活的店铺被官盗砸的稀巴烂。为求母亲一顿饱饭,无奈之下我弯下七尺之躯跑到那些官府豪强之处去偷,去抢。我这眼睛,不小心被那些黑了心的狗官强盗弄成伤残。最后,流落楚国。幸有将军相助,不嫌弃我脏躯之表,收留我与老母,并安排食住。老母过世后,将军还特意掏出钱财予以安葬。如此再生大恩,我王仕伦终身难报,如今,我身为将军部下,定当为将军,为楚国粉身碎骨。”

    我走上前,拍了拍王仕伦的肩膀,说:“好兄弟,世间本无贫贱,好男儿定当顶天立地,为家国粉身理所当然。只要身怀正气,生得干脆,死得其所。历史也许永远不会记载我们的名字,但是我们比起那些列国的大王,你我不比他们差,一样活的精彩!放心,兄弟,我和相龙在危难之及,定会与你,与楚国并肩作战!”

    三日后黄昏,将军府。

    “报——将军,樊城失守,李维将军阵亡,其家眷被秦军全部j杀,无一活口。”

    “什么?樊城沦陷了?丹阳城与樊城不足百里,看来,此恶战在所难免!赶紧进宫禀告大王,让大王及王后王子速乘船往洞庭别院暂行躲避,其余的将士们,准备迎战!”说完,一碗凉茶一饮而尽,随即使劲向后一甩,抓起佩剑大步的向府外走去。

    “将军——”齐颖柔弱的喊声使我停住了脚步。

    我站在庭院里一动不动,真不知这告别的话怎么对她说。一个2300年前的老婆,一个远离家乡的齐国郡主,一个和将军没有感情的妻子,一个深锁在将军府的可怜妇人。想到这里,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慢慢的转过身,向齐颖走去。

    “夫人,这么多年你受苦了,我真不知怎么和你说出事情的真相,但是我身在楚国,身为你名副其实的夫君,国难当头,我更不知能为你做些什么。你的长相,像极了我2300年后的老婆。但愿到2300年之后,我们能做真正的夫妻,让我重新的认识你,好好的疼你关心你。”

    齐颖此时,早已泪如雨下,双手扶着厅门,声音哽咽着说:“我不管将军到底来自何处,我只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今生是,来世也是,我不要等到什么2300年后,无论死后如何轮回,我都是你的女人,服侍将军照顾将军——”说着,扑到我怀里失声痛哭。

    我心里一阵心酸,心想:这算是债吗?难道真的需要还吗?如果人没有前世今生多好,干吗非要有那些誓言与轮回?真的希望,今生战死沙场,永不重生。

    齐颖哭着说:“我刚才已听到,樊城失陷,李将军阵亡,其家人也惨遭秦军杀害。如今秦军已快到丹阳城下,一个偌大丹阳城靠将军一人镇守,破城是早晚之事。将军此去,也许再相见只有等到来世。不如今日——”说着,齐颖猛地抽出我的佩剑,目光镇定的说:“我请将军先送我而去!”

    我吃了一惊,用力想夺回她手中的宝剑,大声说:“夫人不要,我已安排宫中侍卫,你先随大王到洞庭别院暂行躲避,等事后我再——”

    没等我说完,齐颖厉声说:“什么洞庭别院,将军捍死前线,让奴家做苟且偷生之事?假如丹阳城攻破,就算十个洞庭别院也会毁于秦军之手。今日将军一去,生死未知,如将军不忍心杀奴家,那奴家也会像李维将军之家眷一样,被那些狗狼秦军糟蹋杀害。难道你真的忍心让奴家落此下场吗?如果你还认奴家是你和相龙的夫人,就用这把剑给我一个了断。死在你的剑下我心甘情愿!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人!”

    此时,一阵剧痛布满心头,手心满是汗珠,如此一刚烈女子,我怎么亲手杀了她?我又如何下的去手?她可是我的老婆,就算不忍心面对眼前的生离死别,可是——可是——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死在那些猪狗不如的秦军手里?将军,我是你的女人,我的身子这辈子只是你的,我宁愿为你生,宁愿为你死。我不恨你,你杀了我吧!”说着,齐颖举着剑放到我的眼前。

    难道这也是故事?我怎么能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婆?老天,别开这种玩笑好不好?可是,齐颖说的对,如果最后落在秦军的手里,那些王八蛋到底会做出什么,谁也想不到。我颤抖得攥着剑柄,使劲地闭上眼睛,汗水泪水混为一起。

    不错,我的女人不会让别人去碰得,今生是我的,来世也是我的。我大喊一声,猛地举起剑向齐颖刺去——

    第二日,丹阳城西城墙。

    秦军20万浩浩荡荡阵列于城下。为首的是秦国大将王翦,再看旗下,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朱叙。看到他,我的怒火一下子上来了,可怜的六国冤屈的将士们,可怜为人忠厚怨死的朱妻李氏,可怜一身大义的楚秀公主,还有刚烈的夫人齐颖。都是这个叛徒,出卖家国,背叛亲人和朋友,就算将他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我大喊道:“朱叙,你这个买主求荣的狗东西!你不会有好下场!”

    城下的朱叙笑道:“和相龙,早就听说你自称来自未来,如果真的预知将来的话,那我最后是怎么死的,你怎么没预测出来呢?我看,真正愚蠢到家的是你。”说着,指了指王翦说道:“这是我们大秦国的骠勇大将军,和你一个称谓呀!你如果弃城投降,王将军可免你一死。”

    我听完胸口怒气飞涌,捡起脚底下的一块城砖,使劲地朝朱叙扔过去,嘴里骂道:“你他妈还有脸和我说这些,我告诉你,这就是你的下场!我他奶奶的先替你那可怜的老婆报仇。”紧接着,这块砖头不偏不倚的砸在朱叙的头上,朱叙“嗷”的一声摔下马。就在此时,朱叙的战马一阵惊慌向后一退,马蹄正好踩在朱叙的胸口,只见他口吐鲜血,头一歪,死了。我心想,故事我来写,我想让你怎么死就怎么死,你他妈的还想跟我耍牛b。

    身旁的王翦见此大吃一惊,抬起头大声说:“早就闻听和将军是楚国的一流武士,今日有幸一见,不如和将军走下城墙,骑上战马你我比上一番,如何?”

    我心想,好!和我叫阵是吧?今天老子就和你比试比试,反正历史注定楚国即将灭亡,我来楚国一遭,也不能白白做个没有实名的大将军。老子也很久没有打架了,今天就他娘的豁出去了。

    接着,走下城墙跨上战马,我对王仕伦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打开城门,我要是死了,你就给我誓死守住丹阳城,听到了没有?”说完,侍卫们迅急的打开城门,我举起长剑冲了出去。

    王翦见此,暗暗笑道:“和相龙出来了,我与他最多战个十几回合,你们就给我把他团团围住,记住,大王有令,要活捉和相龙,一定要把他活着带回咸阳。”

    王翦随即挥舞长刀向我冲来,人来马去,刀光剑影,不分胜负。突然,王翦假装败阵而逃,我见此气势,驾马向王翦追去。

    此时站在城墙上的王仕伦大喊道:“将军,莫要中计,不可再追。”喊完,王仕伦跑下城墙。

    我哪里听得到仕伦的喊声,渐渐的我离秦军的大部队越来越近。这时,王翦猛然勒住马缰,朝着不远处的秦军大喊一声“活捉和相龙!”

    我一听,不好,中计了。可是再想调转马头,已经来不及了。几百上千名士兵将我团团围住,我仰天长叹,心中暗想:“原来2300年前我就是如此轻敌鲁莽,我不败谁败?我命休矣!”就在此时,只听远处一声怒吼:“将军!我来救你!”

    不是别人,正是王仕伦。只见他胯下白马,手持长剑向秦军奔来。那气势如潮,风声鹤唳,所到之处,秦军一个个头颅落地。我趁势举剑反攻,虽然很多秦军被我斩杀马下,可是他们并非要伤害我之意,我知道,他们要活捉我。

    王翦见仕伦如风一样冲向人群,急忙调转马头挥刀而上。嘴里喊道:“王仕伦,你本是秦国人,竟然为楚国杀害自己的族人,你简直毫无人性,和相龙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难道只为一个副将的虚名?赶紧放下兵器,我绕你不死!”

    王仕伦大声回道:“我并非在乎这副将之虚名,和将军也并非给我什么金银珠宝,可是他却给了做人的尊严,在秦国,在我的族人里,你们根本不把我王仕伦当人看。如今,我早就不是什么秦国人,我是楚国和相龙将军的副将,誓死也要与将军共存亡!王翦,拿命来!”说完,催马而去。

    我心想,王仕伦啊!好一个义士,这才是真男人。如果我能活着回到2300年后,如果我能找到你的转世轮回,我定要与你结拜为亲兄弟。

    苦苦战了将近一个时辰,我早已毫无力气。再看王仕伦,盔甲破损,发丝蓬乱,全身已布满血红,一声大喊,随战马坠落马下。就这样,一个永远没有历史记载的乱世英雄,生命就此告终。

    而我,这个楚国大将军,也最终寡不敌众,体力消耗,被秦军捆绑于阵前。

    王翦哈哈大笑,对着城墙上的将士喊道:“楚国没有了和相龙,看看谁还能统领丹阳城的将士,想要活命的话,赶紧打开城门!”

    突然,一个身着铠甲的老者站里城墙大声喊道:“楚国是我的家,除非我死了,你们这些狗东西,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们走进丹阳城半步!”

    我抬头凝望城墙,心中不解,这位老将军会是谁呢?

    未完待续——

    十四 紫蝴蝶

    丹阳城。乌云一下子布满了天空,黑压压的,如同西游记里妖怪来临时的画面。站在城墙的那位老将军,不是别人,而是楚国的国王。

    本以为楚怀王已经携宫中家眷逃往洞庭别院,可是国难当头,这个历史记载的“昏君”并非如此。身为一国之王,却并未以高贵之躯偷生而去。楚国的百年基业,楚国的千秋气节,本想携领百姓苍生安居乐业,可是几十年来,野蛮彪悍的秦国一直对这富饶的江南鱼米之地垂延不止。国之危难,民之生死,何当以王之称,何当受百姓之仰?伧伧而逃,落个千古骂名不说,罪责无颜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