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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度2,轻微撒点野!第2部分阅读

    郑重地告诫着范晓鸥,“给我好好考大学!你喜欢北方可以考到北方的大学,到时候你要走,我肯定不拦你,现在走的话我就告诉我爸去,看他怎么教训你!”

    在范紫的眼中,范晓鸥单纯且脆弱如一枚剥了壳的鸡蛋,成长的历程应该由花朵变大树,由大树变栋梁,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成为一个品学兼优彬彬有礼热爱劳动乐于助人的四有新人。结果越是老实的孩子越是给人当头一棒喝!

    “姑姑!”范晓鸥有些发急,“我再复读一年要多少钱?靠你打零工和爷爷的劳保补助,能负担得起吗?这还不算以后考大学的费用!再说,我对学习也没什么兴趣,我十八岁了,已经成年了,你和爷爷过得那么辛苦,我可以去打工赚钱让你们过得好一点,这样也不行吗?”

    “不行!”范紫虽然精打细算过日子,但对于孩子学习这类的她和老范一样,是不会计较太多的,只要孩子肯念,她做牛做马都要给范晓鸥赚出学费来,“你能考多高,我就供你多高!大不了我一辈子不结婚了!”范紫加大了声音,严厉地说道。

    “姑姑,你小声点,免得惊动了爷爷。”范晓鸥压低了嗓子对姑姑说道:“我可不想被爷爷发现。”

    “哦,你也顾全我爸啊?”范紫没声好气,但声音还是压低了一些:“那你就别成天想七想八地刺激他呀。他病刚好点,再经不起折腾。”

    “就是这样,所以我,我才想着早点找回邮票来……”范晓鸥想了想,终于下狠心对范紫说道。既然开了个头,就干脆竹筒倒豆子把那件邮票失踪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说完之后范晓鸥低着头,等候范紫的发落,不过在范紫还没发飙之前她连忙说了一句:“我要去北方就是要把邮票找回来的。等找回邮票我就回来。”

    范紫有很长时间的沉默,蓦地她猛地揪住了范晓鸥的肩头,将范晓鸥晃得眼冒金星,然后小声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知道那套邮票的价值吗!随随便便你就倒贴给臭男人啦?”

    范晓鸥自知理亏,一声不吭。

    “知道那男人的地址吗?”范紫比范晓鸥还着急,“过了这么多年才想着找,找得回来嘛!什么臭男人,逮住的话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不知道,我尽量吧,应该能找到,我有他的地址。所以我才想着暂时先不复读了,去北京找回邮票。” 范晓鸥吞吞吐吐地说。

    “我同意你去找回邮票!”范紫想了想,还是做了最终的让步。

    第十章 青春期暴动(4)

    范晓鸥眼睛一亮,高兴地对范紫说:“谢谢,姑姑!”

    “我话还没说完呢!去可以,不过不许放弃复读!给你一个暑假的时间,实在找不回就回来,赶紧跟着复读去,听见没有?”范紫咬牙切齿地说。

    范晓鸥连忙点点头,说:“我听见了,姑姑。”

    放出去的小鸟指的是什么?指的就是范晓鸥。

    青春期谁都会有马蚤动,话说人一生中至少要有两次冲/动,一次为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为说走就走的旅行。范晓鸥觉得她也有必要冲/动一次,不暴动就不叫青春期了。

    清晨6点,她就收拾好一个小行李箱,站在爷爷的房门口一会儿然后悄无声息地出了门。去北京这件事她还是打算瞒着爷爷老范,因为老范绝对不会同意她只身一个人出门的。思前想后,她只好先斩后奏。希望她走后姑姑能帮她说点好话。

    客运站外有条环城小溪,水却很脏且不怎么流动,候车室里铺了大理石的地板看上去尘土飞扬,小偷和一群急着回家的人在上面踩来踩去,外面汽车喇叭高声鸣叫,让人心烦意乱。范晓鸥却没觉得不习惯,她就像一只出笼的小鸟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她买了去省会的汽车票,然后再坐火车到北京去。她联系了以前高中同桌的女同学尚丽,尚丽上高中的时候和范晓鸥很要好,尚丽住校,范晓鸥是寄午生,经常带家里的好吃和尚丽分享,因此两人的感情算是很融洽的。可惜尚丽因为家里条件不好,所以在高一年下半学期的时候就辍学到北京打工去了,听说混得还不错。

    在电话里听说范晓鸥要去北京,尚丽很热情地说:“来嘛,来嘛,你买好票告诉我到站时间,我去北京站接你,你来了就和我挤张床。”范晓鸥的心本来是虚的,听尚丽这么说,这才从不着边际的悬空状态落在了实地上。

    小城里的客车人满为患,范晓鸥坐在靠窗的位置,车子很快就挤满了人,车子里的空气浑浊,车载电视放着老旧的成龙武打片,片子上成龙失忆了,你是谁我是谁都分辨不清楚,但进城打工的农民朋友们都咧开嘴看得津津有味。

    脸红的范晓鸥刚把视线从前车椅背套上“看男科到江边医院,地球人都知道”那几行醒目的红字广告上移开,等待发车的刹那,突然就发现了车站口好象有两条她所熟悉的身影互相搀扶着在四下找人。范晓鸥很快就认出了那是她的爷爷和姑姑。

    他们竟然追来了!可能是爷爷看到了她留在他老花眼镜下的字条了,范晓鸥动作很快,赶快矮下/身子,像只小泥鳅一样就钻在了座位底下,引得旁边同座的大嫂用警惕的眼神看她,同时用力抱紧了放在粗壮大腿上的装得鼓囊囊的大编织袋。

    车子缓缓发动了,一直蹲在车座底下的范晓鸥直到车子开出了车站拐上大马路,这才从座位下钻出来,她悄悄地贴着车窗往外看去,远远地,爷爷和姑姑的身影依旧站在客运站门口,在人群中孤零零的像两尊雕像,虽然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但范晓鸥还是能想象得到他们焦急地张望的表情,范晓鸥觉得鼻子酸得都透到喉咙里了。但她张不了口,一张口,那套邮票就再拿不回来,她一辈子也会对爷爷良心不安的。

    吸吸鼻子,泪眼朦胧中,她对自己暗暗发誓,不拿回那套邮票她就坚决不回来!

    第十一章 生人勿近

    火车缓缓进站,终于到了伟大的首都北京了。火车还没完全停稳,但范晓鸥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很兴奋趴着窗户看外头。这一看她大失所望,什么嘛,外头也很荒凉啊,到处都是胶带广告,比起她住的小城也豪华不到哪里去嘛。

    不过还没顾得上仔细欣赏北京站的景色,范晓鸥先睁大了眼睛在站台上搜索尚丽的身影。要是尚丽不来接她可怎么办,她现在可是一个人背井离乡。她的心里忐忑,但面上还是没有表露出来。既然有勇气出远门,不管什么事都要自己扛着。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头发乱蓬蓬的,坐了三天两夜火车硬座、肚子里装满了方便面和榨菜的范晓鸥下了火车,这才发觉自己的腿都坐肿了,胖乎乎的脚板走起路来觉得被鞋帮咯得都疼。

    范晓鸥在人潮汹涌的站台上真的没看到尚丽,她的心开始如小鼓一样咚咚响了起来,上火车之前她有和尚丽说过具体的车次和车厢的,难道她忘记了吗?可是不容她多想,因为北京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范晓鸥有好几次差点被拖曳着大包行李的人群所卷跑,幸好站住了。

    范晓鸥一手拖着行李,一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内里的裤子口袋,她怕自己的重要钱物被人扒走,她有听说过一些旅客因为警惕性不强,在车站就被人偷了个精光,不得已重新坐上火车回家去的凄惨故事,所以临行前虽然没有夸张地把重要物件缝在裤衩和内衣里,但她也非常的谨慎小心,即使人群再拥挤,她捂着口袋的手是怎么也不肯松开的。

    渐渐地,站台上的人群慢慢都往出口处涌去,范晓鸥被人流簇拥着身不由己地朝着站台的出口走去。什么叫做汹涌的人潮大军,范晓鸥这才算是第一次深深领悟到。她有些瘦弱的身躯在无边无际的人海中就像沧海一栗般渺小。

    就在即将被后面的人群推挤出查票口的时候,范晓鸥总算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喊她:“晓鸥,晓鸥!”范晓鸥转过头去,那股惊喜不亚于旧社会苦大仇深的喜儿终于与失散了多年的亲人重逢,范晓鸥连忙挥手大喊:“尚丽,尚丽!”

    两年不见的好朋友手拉着手,高兴得不得了。

    尚丽说本想进站台来接的,不过看人潮那么拥挤,所以就在站台外面等。尚丽的身边还站了一个瘦高个的男子,大约二十四五,长得有点像现代群雕刻画的苦难长工,穿着一件夹克,直直地看着范晓鸥。范晓鸥不习惯被人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礼貌性地点点头后便把头调开。

    尚丽有些不好意思地为范晓鸥介绍:“这是我朋友毕林峰,今天我特意让他一起来接你的,怕你行李太多。”说着有点害羞地看了毕林峰一眼。

    范晓鸥一手拎着不是太沉的行李箱,一边朝着毕林峰说:“真是麻烦你了。”

    毕林峰伸过手来,接过范晓鸥的行李,说:“不客气,不客气,来者都是客,尚丽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欢迎你来北京。”嘴里说着,还伸出手要和范晓鸥握手,尚丽白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说:“这下接到人了,我们回去吧。”说着亲热地挎起了范晓鸥的胳膊。

    三个人和一个大皮箱浩浩荡荡挤上了火车站的地铁,正巧是上下班高峰的时候,地铁那叫一个挤。毕林峰说:“幸好拿的是行李箱,这要是带着饼干上车,准得拿着面粉出来。”

    范晓鸥听了抿着嘴笑,她的笑容引得毕林峰定定地看,他动了动,想紧挨着她站着,范晓鸥觉察出了他的意图不自在地想要挪开,幸好尚丽转了个身,挡在他们中间,这才免去了和毕林峰面对面贴着的尴尬。

    第十二章 混出个人样儿来!

    坐了地铁还要倒公交车,范晓鸥从车窗里新奇地看着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风景。8月的北京气候干燥,还带着夏日的余威,外头的太阳明晃晃的,让人睁不开眼。车子经过了繁华路段,渐渐往偏僻的郊区驶去。范晓鸥凝神,想到欧阳明远也许就潜伏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胸腔里渐渐有一种软软酸酸的痛。虽然他害她不浅,但在心里,那种牵肠挂肚的依恋依旧还在,胸口还在为他而起波澜。

    她应该会找到他吧?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车还未到达目的地,范晓鸥盯着窗外掠过的建筑物,耳朵里听着陌生的带卷舌的京腔不时报站音,秀气的眉毛无法舒展开,这北京城实在太大了,看来去找欧阳明远也不是容易的事。

    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她们才到达尚丽住的平房。这时候已经到了海淀的远郊,尚丽和毕林峰住在同一个大杂院里是邻居。毕林峰帮着送行李到尚丽屋子后便急着上班去了。听尚丽说,毕林峰是搞销售的,业务能力很强。范晓鸥不由得对毕林峰肃然起敬。

    范晓鸥进了尚丽租住的房间里,发觉屋子里非常狭小闷热局促,摆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就没剩下多少空间。当范晓鸥听尚丽说这间只有十几平方米的房子每个月租金就要600元的时候不由吐吐舌头,这样的价格在她们老家都可以租上很不错的一套房了。

    尚丽让范晓鸥先休息一会儿,范晓鸥没顾得上歇口气就拿出在火车上买的北京地图来看,尚丽诧异地问:“怎么了?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出去旅游?想去哪,天/安/门故宫还是香山?我到北京这么久,已经陪同去过了10次天/安/门,9次故宫还有8次圆明园。啥地方都可以,长城就不去了,我已经当了6次长城的好汉,实在吃不消。”

    “不是,”范晓鸥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我想去找人。”

    “咦,你在北京还有亲戚吗?”尚丽给范晓鸥倒了一杯凉开水说道。

    “没有,找一个以前的笔友,也很久没联系了。”范晓鸥想了想如实回答着尚丽。

    尚丽也没多问,就提醒她:“北京很大,你不熟悉路况别瞎跑,小心迷路了。”

    “嗯,我知道,多谢你了尚丽,我原来还担心来北京没地方落脚,你在这里我才有胆子来的,”虽然分开了两年,但并没有减少范晓鸥对尚丽的亲切感。

    尚丽挤在范晓鸥身边坐下,向后仰靠在被褥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说:“我正愁没有个伴,你来了可好呢,你知道吗,我这两年可孤独了。”

    范晓鸥也向后靠着,说:“尚丽,其实你到北京来,我一个人也很闷呢,没什么朋友,所以就交了个笔友,结果……”

    “结果被骗了是不是?”尚丽瞥了一眼范晓鸥,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范晓鸥有些脸红。

    “晓鸥,你太单纯了,”尚丽仰头笑:“我还记得上学那会儿,班上的男生管你叫搪瓷娃娃,你一说话就开始脸红,他们一逗你就害羞,不过他们还都挺喜欢你的。你太善良了,随便一个人都能把你骗倒。所以你被骗我一点都不奇怪。”

    范晓鸥闻言白皙的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她的肌肤很细,嫩滑得好像要从里面透出光来一样,上学的时候就让尚丽嫉妒不已。

    尚丽看看范晓鸥,却突然郑重地说:“不过晓鸥,以后你要在北京混,一定要抛弃你容易心软的毛病,北京人多复杂,每个人能出来混的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是在这里吃亏上当,是没有人同情你的,你也只能咬碎牙根往肚子里咽!”

    范晓鸥一愣,说:“我没打算待多久,我找到人之后过些日子就走的。”

    尚丽却用不相信的眼神看了一眼范晓鸥,说:“是吗,据我所知,谁都说来北京只是看看,但真出来之后,没几个人会想着回去了。”

    “真的吗?”范晓鸥将信将疑。

    尚丽却说:“难道你不想混出个人样儿再回去扬眉吐气么?”

    第十三章 你到底脱不脱?(1)

    “这个……我还没想过,”范晓鸥迟疑地说。也是,当下她的首要任务就是找到那套邮票,至于其他的她真没想那么多。

    “以后你自然而然就会想啦,”尚丽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范晓鸥,接着转移话题说:“你饿了吗?还没到午饭的时间,我先带你去吃豆腐脑吧?”

    范晓鸥在火车上早就饿了,听到豆腐脑首先想到的是家乡那甜滋滋的嫩豆花,白玉般的豆花加上红糖、油酥花生、糖桂花和蜂蜜,滑嫩、微甜、爽滑,入口即化,又饥又渴的她顾不得矜持,连忙点头说:“好。”

    在胡同口就有卖豆腐脑的,尚丽带着范晓鸥出来很熟练地和老板要了两碗,两年的漂泊生涯让她应对北方的生活熟练自如。尚丽把一碗豆腐脑放在范晓鸥的面前,一股浓稠且偏油腻的味道直往范晓鸥的鼻子里钻。

    范晓鸥看着碗里深色暗稠且漂浮着几只虾皮的东西有些愣神,说:“这……这是什么?”

    “北方豆腐脑啊,” 尚丽往自己的碗里加了好几勺的辣椒油,然后倒了老陈醋,开始美美地吃起来,一边还招呼范晓鸥:“快吃啊,香得很呢!”

    范晓鸥从小吃惯了豆花加糖,第一次看到在豆腐脑里加诸如葱、姜、蒜、酱、紫菜和虾米等等的佐料,有些震惊。她晓得入乡随俗的道理,于是用勺子铲起一口,放在嘴里,哎唷,真咸嘛咸死个人,同时一股强烈的香菜味道袭来,让她不由蹙紧了眉头。

    范晓鸥以前没吃过香菜,方才看到那个绿绿的东西以为是芹菜,夹了香菜放到嘴巴里,一股刺激的味道立刻在口腔中荡漾开来。

    看着范晓鸥苦着脸,尚丽哈哈大笑,说:“你不习惯吃香菜吧?”范晓鸥没说话,嘴里含着那口奇怪味道的豆腐脑想吐出来又不好意思吐。尚丽拿过一个肉夹馍递给范晓鸥说:“拿这个配,这个好吃,又香又脆。”

    范晓鸥迟迟疑疑地拿过肉夹馍,咬上一口,馍很脆,确实很香,但肉馅里也加了香菜,让肉夹馍的味道大打了折扣。尚丽看到范晓鸥扭扭捏捏吃东西的样子,拧着眉说:“瞧你那娇贵样儿,香菜很有营养价值的,你要是想适应北京首先就要学会吃香菜。入乡随俗你懂不懂?”

    范晓鸥说:“我懂,”努力地吞下豆腐脑和肉夹馍,却只觉得全身不舒服,喉咙也堵得慌。

    尚丽却吃得满头大汗,一边还很艳羡地说:“做买卖看来还是做豆腐最安全!做硬了是豆腐干,做稀了是豆腐脑,做薄了是豆腐皮,做没了是豆浆,放臭了是臭豆腐!稳赚不亏呀! ”

    范晓鸥说:“你也要开店吗?”

    尚丽嘴里吃着馍,含糊地说:“那是以后的事,现在攒钱着呢,你以为北京的钱那么好赚的啊?一看就知道没吃过苦的。”

    范晓鸥忍住了嘴边即将要说出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