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地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的!但咱们还是小心点才好。”
“小柳,你也曾见过这个不成?!”
小柳怎么会见过天蚕?!
柳彦卿眼底一沉。没错了,佛像眉间的那抹猩红可不就是一只寄蚕!这小东西还很小,怕是才下降不就便诞生的吧,此刻的寄蚕既然连微微的蠕动都做不到了!
可这世界上,绝命天蚕这东西不是已将近消亡了吗?!又怎会出现在这里?!何况小柳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种‘将’不是只有自己和那个人身上才有吗?
柳彦卿越想脸上的表情变越黑上了几分。盯得凤知秋面上一麻,下一刻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
凤知秋也不惊慌,他取了那‘寄蚕’,然后收入了随身携带的锦囊之中。反正这袋子里的小家伙都虚弱的快死了,也不怕他再反噬!
凤知秋笑,“彦卿,这东西很稀有吗?我自幼便喜欢钻营这些个毒物,爹爹也没少为我收集这些东西的资料。绝命天蚕我也只是在书中看过,却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此处见到。果然是罕见的很啊!”
是了,从小便身中此物,虽然自己并不清楚,可对这种毒物的习性那可是亲生体会了十好几年呢!
能不熟悉吗?!
凤知秋轻快的说完,也不去看柳彦卿的表情,理所当然的继续摸索起佛像。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想不到那抹朱砂竟然是寄蚕,这里果然有鬼!
原来是这样!
柳彦卿默默的点了点头,心间竟有点庆幸,庆幸什么呢?他自己也不知道。方才似乎有那么一刹那,自己竟然将小柳和那人联系在一起了!
呵呵,小柳怎么会是那个人!
自己莫不是痴了不成?!
柳彦卿一边在心底揣测着,一边随意的摩挲着佛像的额头。
“喂!彦卿,你瞧!”
凤知秋本也没花多少心思在查找线索之上,心底还纠结的很。那人不会看出什么来吧?!自己应该掩藏的很好吧?!
可只是随意一撇,他看见了什么?!
柳彦卿被他叫的瞬间回了神,还没反应过来,发凉的左手上便附上了一只温暖宽厚的大手。
“彦卿,你刚才做了什么?这佛像的额头竟然起了皱纹!”
凤知秋实在惊讶极了,声音都忍不住放大了几倍!
“没、没啊?!”自己只是随便的摸了摸,怎么会这个样子?!
“嗯?”
凤知秋见他满脸疑惑不解的样子,也没见彦卿方才做了什么。这尊佛像的额头——
他眼底沉静下来,面上也严肃了几分。自己手里此刻冰凉的手掌虽然很冷,可它的手心却冒着冷汗。
这尊佛像外表虽然看着光鲜华丽,如果说彦卿小的时候便看见过的话,它应该已经在此处伫立很多年了。
按理说,佛像的金缕衣该是会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变薄,变稀。平常人家一般都不会花金子亲自打造佛衣。
况且素问上官夫人终日爱礼佛问道,出于对佛祖的尊敬,一般都不会去随意动它的。
都这么多年过了,为何这尊佛像仍是如此光鲜。
凤知秋顺着自己和彦卿攀爬上来的落脚处看了看并没有什么,那些地方到时并无起皱。这额头又怎么会——
“汗渍!对了!定是汗渍!彦卿,快把你的手生给我!”
“怎么了?小柳你别激动!小心掉下去!”
凤知秋此刻哪里还管得了那些,他一把攥住柳彦卿的双手,抹掉了他手心的汗水,然后倾身朝佛像的胸前擦去。
彦卿身上曾今中过那毒,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一层表皮之下定是掩藏着什么!而这金灿灿的佛衣,其实便是这些‘寄蚕’所保护下来的吧?!
柳彦卿手心的汗被涂在了佛像胸前之时,果然见着,那一片原本发光发亮的金缕衣瞬间便起了皱。
想来,那层金衣的外表定是覆上了‘寄蚕’的残虫遗物。此物对寄蚕的气味如同雏鹰对老鹰一般。一沾上,便立马撤离。投奔‘寄蚕’而去。
好一层‘金椁衣’!
“哈哈!”
凤知秋仍不住笑出声来,他收回了手,自然的将柳彦卿的手放在手里揉搓起来。
他怎么会这么冷呢?!哦,对了!彦卿所练的星辰剑法本就是属阴的武功。
笨蛋,也不知道多穿点儿!
径自给身边的人带来温暖之时却不曾发现,那被他按压过的佛像胸前,竟然突地凹了一块下去。
“小柳!你看出来了?你以为,有多少年了?”柳彦卿也瞧出了端倪。顿时惊觉遍体生寒。原来这么多年来,竟然早就潜进了外公家里。
绝命天蚕竟然还有这样的作用,真是太让人惊奇了!
“不低于二十年!你幼时的时候不是还见到过吗?到现在,怕是足足有二十多个年头了。”
“嗯,那现在咱们怎么办?外公他们人呢?!”
柳彦卿低头一想便也清楚个大概了。“看来问题必是在这尊佛像了!”
“嗯!”
就在两人想着该如何处理面前这尊佛像之时,却没发现,被凤知秋压在了左手心下的佛像的那双眸子突然转了起来。
直到耳边传来一阵阵轰隆作响之时,凤知秋才意识到危险。他倾身抱住柳彦卿一跃而起,拽着佛堂之上的黄布帘子连连退了开来。
等他们落地之时,耳边的那股轰鸣声也一起停了下来。
凤知秋直直的看着那尊佛像,不!应该是睡着的佛像!心底突然升起一阵自喜。
原来,开关竟然是在那里!
难怪没人发现了!
谁又能大着胆子去摸佛祖的胸?!自己竟然误打误撞的碰对了!
不过这个样子看上去,那密室的所在,想来必定是在这底下了吧?!
凤知秋拉着柳彦卿的手一步步朝那尊倒下去的佛像走去,绕过了金佛的头和身体,一路来到了佛像的脚边,他伸头看去。
只见颇大的佛像底座的位置,此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是不是传来一阵阵闷响,
“大人,再走半盏茶的功夫,咱们就能和主上汇合了!”
“本大人知道!要你多嘴!快,前面带路!”
“哎呦——”似是有人摔倒了,果然没多一会儿,洞里便响起一声尖叫,
“废物!叫你带个路都不能好好带!要你有何用!”
“大人,这里面那么黑,咱们该提前准备火折子啊?!您怎么不早说——”
“混账,你还有理了!给我继续走!”
“是——”
“哼哼,果然是这里!”凤知秋邪邪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完全没留意,身后的那人此刻脸色已经发青了!
柳彦卿颤着手指,幽幽的看着这个洞口,洞里虽然没有光线,却吹来了一阵阵冰冷刺骨的风。还有风中夹杂的那股味道,很熟悉!
似乎是在哪里闻到过!
在哪里呢?!
“彦卿,彦卿你在听我说话吗?咱们下去吧!”凤知秋回头时见他在发呆,心下不解。难得见他这样呢。结果喊了几声也不见他回话,这才大声唤道。
“啊?什么?!”柳彦卿被他喊得浑身一震。猛的打了一个机灵。目光回神问道。
“你怎么了?我说,怎么是不是该下去了?”凤知秋歪着脑袋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哦,好的!”罢了,还是边走边想吧!那么熟悉的味道,自己总会记起的。
有时候往往你越去想一件事情,就越想不起来!反而有的时候,不经意的一个念想,便什么都能迎刃而解了。
他又何必去纠结这一时半会儿?索性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可不能让那群该死的‘绑架犯’跑了!
084你行不行
“喂,彦卿更紧点,这地方又深又黑!别摔着了!”
凤知秋走在前面,攥着那人的手依然没有松开。这地方可比那地宫黑多了,自己身上也没有带火折子。也不知道前面还要走多远才能赶上那些人。
他一边小心的护着柳彦卿,一边摸索着带着他前进。
倒是身后一只拧着眉头的柳彦卿挣了挣早就温暖起来的手掌,别扭的甩了两下。可即便是这样,却也不见前头那人有一丝一毫的放手念想。反而我的更紧了。
冗长的密道里,除了前方隐约传来的一阵阵吆喝声,以及此刻两人若有似无的呼吸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
小柳也真是的!自己好歹也是个及冠的男人了!作甚要他这个比自己还要小的人处处都维护着?还说喜欢自己呢,明明就一点儿都不相信我的实力。
柳彦卿一边走着,一边在心底别扭的想到。
他却不知道,若是喜欢一个人,想要处处想着他,爱着他,保护着他。不想他受到一丁点儿伤害。无关乎性别,只在于心意。
喜欢便是喜欢了!栽进去的那一刻起,心底早就系了一个人,哪容得他有半分逃离。
柳彦卿皱了皱眉头,见挣扎无用,他也就由着那人攥着了。忽略掉手心的那股触动,在这静谧切冗长的密道里,感官好像也变得异常的灵敏了。
柳彦卿嗅了嗅鼻尖,在入口问到的那股熟悉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浓重了。
“哎,小柳,你可有闻到什么特别的味道?”
“咦?没有啊?”凤知秋学着他的样子耸了耸鼻尖,这里除了阴暗潮湿的地方该有的霉臭味道,便再也没有其他了。凤知秋不有更加疑惑了,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这个地方可是上官夫人从小长大的地方,自她嫁入柳府至今,想来定是带着彦卿回了不少次娘家吧。
莫不是彦卿对这个地方有印象?
“我也说不好!只是觉得这里的味道很是熟悉而已,好像以前在哪里闻到过似得。”柳彦卿伴在那人身旁,两人继续走着。
凤知秋听他这么说,倒也没甚表情。只是看着眼前这越来越狭小,密室的坡度也越来越大,心底渐渐地也起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只希望前方的路莫要再出什么幺蛾子才好!
就在这时,前方那些人的声音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
“属下拜见主上!主上千岁——”
“你给我闭嘴!我说左安斌你他妈是驴脑子啊!说多少次了,在外边儿能少称呼王爷千岁吗?你这一叫唤,王爷的身份岂不是全都暴露了?!还要我说多少次你才能记得啊!”
“退下!”
“殿下!”一阵狐媚的男音夹杂着些许讨好之意,连忙闭了嘴。
漆黑的四周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掩藏起来了,虽然这些人离他们二人还有很远一道距离,可那群人此刻呆的地方似乎是相对开阔的平台,不然也不可能将那些声音传的如此之远。
就仿佛被闷在了一口酒坛子里,即便你只是轻轻说一句话,外人也能听见清晰的回音。虽然坛中之人未必能听得到。
凤知秋回头看向身后的柳彦卿,二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交换了一下眼神,叫不也加快了许多。
而密道尽头的那些人后面说了些什么,面面相觑的两人都没去在意,反而是这些人的身份倒是再清楚不过了。
凤知秋眼底一沉,素来儒雅淡定的脸庞此刻腾升出一阵凝重。
宁王殿下!您怎么会在凤京!
“不好!怎么会是他们?”
柳彦卿就在凤知秋身后,又怎么会听不见。可那朝廷长久以来一直忌惮着的宁王此刻为何会出现在外公的家中?!
“彦卿认识他们?”
凤知秋微微敛了敛眉,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也不算是认识吧,只不过见过几面而已。”何况那人还每次都与爹爹吵得不可开交的那几次。真是想忘记都难啊!
柳彦卿拽了拽两人交握着的手,面上严肃道,
“小柳,咱们这次可得小心了!前头的那伙人想来定是宁王和他的手下了。只是不知,他为何将外公的家人掳来此处。”
“嗯!”凤知秋也不含糊,既然都进来了,自是想到了会是那宁王搞的鬼的,只是他却没想到结尾。
原来,那老j巨猾的王爷竟然此刻便在京中!
两人又顺着这狭窄的密道走了一里多路。方才见到,原本狭长的甬道变得渐渐可以容纳两人并排而行了。
柳彦卿跟在后面,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还没稳住身形,眼前便是一抹黑,身子更是直直的朝前方的凤知秋扑了过去。
“彦卿!彦卿你怎么了?”
凤知秋一把稳住趴在自己肩膀上的人,心底更是担心得紧了。他从正面将柳彦卿抱在怀里,顺着他的头发轻轻的抚摸而下。
揽着那人的腰的手臂更加用力的收紧。
凤知秋也不敢叫出声,就只是在柳彦卿的耳边轻轻的低唤了两声。好在他抚摸的那两下还是有效果的。没多一会儿,柳彦卿搭在他肩窝里的脑袋便轻轻的拱了拱,似有些好起来的征兆。
凤知秋连忙将人扶起,拖着他的肩膀,将人揽到了自己的胸前,看着他此刻堪比白纸的脸色,心下顿时疼的一揪!
“彦卿,你还好吧?好好地怎么会晕倒?”
“我没、没事!小柳,咱们快进去!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这个地方明面上虽是外祖母素日里拜金礼佛的佛堂,可内里却是上官家族的墓|岤所在啊!”
“怎么会?!”凤知秋眼底一沉,这地方位于东南方向,按理说上官宅邸之下不应该是另一道通往凤京腹地的地宫门之所在吗?!怎么又成了上官家族的墓|岤所在?!
凤知秋此刻更是不解了!但他还没忘了,此刻他们两人离密道尽头那群人只剩面前这一道石室之门的距离了。若是失了态。那情况可就不好收拾了!
“不、不会记错的!”柳彦卿此刻还虚弱着,话都说的断断续续的,“我一直觉得这密道之内的味道是如此的熟悉,想不到到此处才回想起来,这里本就是上官家族的墓|岤所在,小时候曾跟着娘亲来过。因为是秘密,外公似乎还专门请了人将我那段映像给磨灭了。可他们却不知道,即便是没了那段记忆,可身体的反应还是会存在的。那股熟悉的味道,本就是上官家的儿女生来便一直沿袭的骨香!”
什么?!骨香?!
凤知秋立马就傻了眼,听过滴血验亲,可没听过,原来一家子人还可以闻香寻宗的!
柳彦卿知他不解,伏在他耳边细语道,“对,骨香!上官家族虽然世代为将,可却不像我柳家这般看重行军打仗和武功修为。许是骨子里便带出了一份精贵吧。我娘也是这样。本来还没人发现这些,直到先代相继去世,待他们的身体腐朽之后,即便是再浓郁的味道也不能掩盖这些留下来的骨质之上。奇怪的是,这份味道,也只有上官家的子嗣才能闻得到。”
“所以我才一直都没有闻到?”凤知秋瞬间了然于胸。
“嗯!”
“那你又是为何会晕倒的?”
“这,这里的味道太可怕了!”好多!真的好多!柳彦卿一想到前方那处石室里存在的东西,胸口便又是一阵憋闷。
柳彦卿没说的是,这上官家族的前辈们,每人所遗留的骨香又各不相同。每隔二十年,骨香才会彻底消散。而这些,也只有嫡系的上官族人方能辨识的出来。上官无忧,正是上官宇飞的嫡长女!
柳彦卿眯着眸子朝那间石室看去,
这石室之内的香气浓郁的让人晕眩,只怕,里面的人定是没有死的太久!
不要!外公!你不会有事的!娘亲还没回府呢,您可要坚持住!
柳彦卿努力的撑了撑手臂,虚掩着擦去了眼角的湿润。从凤知秋怀里爬了出来。真是的!为什么每次的窘态全被这人给看了去?!
“喂,咱们怎么办?!”
柳彦卿还没缓过神,耳边便吹来一阵凉风。惊得他顿时浑身打起了颤。好在回头看时反应过来,此刻的两人还压制着声音,彼此低低私语呢。他回望着凤知秋善解人意的眸子,心底也渐渐回了暖。
心下一软,还没细想,整个人便扑进了凤知秋此刻面朝自己的怀抱里,趴在他肩窝里细语呢喃道,
“你以为,凭咱们两个能把里面那伙人处置了?”
说到‘伙’的时候还忍不住轻轻蹭了蹭凤知秋此刻直竖着的耳朵。语气里呆了些许顽皮。
直挠的抱着他的人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