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啊,提升她的精神品味。但同时呢,我在给那个叫小蓝的补服饰课,我问小秦女人的衣服怎么搭配啊,化妆怎么化脸部会比较立体啊,我还在鼓动小蓝把眼镜摘了,戴美瞳,那样看起来更有女人味儿。”
“那你成功了没?”
“没。”顾小白沮丧地摇头,“她们同时开始认为我是个很有文化的同性恋。”
“……”
“但任何事情都是有附加的好处的。”沮丧了一会儿,顾小白又振作起来,“你看,由于我长时间进行这种身体和灵魂的分裂活动,我已经开始渐渐掌握了灵魂出窍的技能。”
罗书全呆呆地望着他。
“你看啊!”顾小白开始微笑地闭着眼睛在沙发上坐定,一动不动。
“干什么啊?”等了半天,罗书全终于忍不住问。
“你看角落里。”顾小白依旧微笑地闭着眼睛,“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在走动?”
罗书全转头看去。
理所应当的,什么也没有。
“他现在走到厨房,倒了杯水,然后他喝了——他现在正在洗杯子……他现在把碗也洗了,你昨天吃的是速冻湾仔码头的水饺,因为地上还有一张残破的包装袋……他现在收拾起垃圾袋,往垃圾间走去……”
顾小白栩栩如生地描绘着一个并不存在的人。
“你快看医生去吧!你!”
被罗书全飞来的杂志击中,顾小白倒在沙发上,还在闭目微笑。
“你现在击中的是我的肉体,但是由于我的灵魂已经出窍,所以我的痛感神经没有办法感知到这一种撞击的行为……”
罗书全恨得要死,加上羡慕嫉妒恨,扑上去就掐住他脖子使劲晃。
“你现在感不感知得到?你现在感不感知得到?”
开始还在憋着气,终于忍不住扑腾起来。
“别闹,”顾小白使劲叫,“你别闹!”
“我在帮你招魂呢!”
只能挠痒痒了。顾小白手伸到罗书全腋下一通乱抓。
两人闹得好欢乐。
门不知何时被推开了。
书店的女孩毫无征兆地推门进来,看到这个情景,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好了。”望着她飞奔下去落荒而逃的身影,顾小白严肃地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领。“她现在很确定我是个同性恋了。”
罗书全看着顾小白跳起身,冲下楼去挽救这段不知道算不算恋情的关系,自己在电脑前若无其事地玩起来,十分钟以后顾小白连蹦带跳地冲上来。
脸色居然显得十分喜悦。
“怎么样?你成功挽回了吗?”罗书全问。
“左永邦真是个神人哪!”顾小白激动得都语无伦次了,“他告诉我两个同时交往,答案会自己浮现出来的,答案果然自己浮现出来啦!”
“啊?”
“话说我冲下楼去,她逃得比兔子还快!”
顾小白家楼下,顾小白冲下楼去,拉住书店女孩。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她解释,事情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罗书全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你不是叫罗书全吗?”女孩呆呆地看着他。
“嗯哈?”罗书全得意洋洋地反问,“你怎么说。”
“我说对,没错,我只是在展示我新学会的一门技能,她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其实不是人,其实只不过是我用意念分离出来的一个分身。既然都是我自己,那名字当然是一样的啦!”
罗书全呆呆地看着他。
从来没看到能这么会自圆其说的人……
“你……真t能掰啊!”罗书全痴痴地说。
“嗯,于是她非但认为我是个同性恋,连精神都不正常,于是我更加激动,更加口不择言地向她解释,这种冲动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到了……”
顾小白脸上浮现出梦幻的表情。
“所以你终于明白你真正选的真正喜欢的其实是她。”罗书全大叫道。
“哈哈哈,你完全猜错了,我在跟她解释的时候看着她的脸,我终于意识到哪怕她讲话再有趣,再有文化,再能背唐诗我也不想跟她在一起。”
“……”
“你想象一下,”顾小白看着他,“你如果每天起床,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样东西,就是一张自己不喜欢的脸,你是什么心情?”他飞快地说,“那么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心情糟糕的开始,我将以糟糕的心情开始每一天,我会变得不爱说话,不爱见人,不爱任何活的东西,了无生趣,把睡觉当成我唯一的乐趣,直到我从此长眠不醒……”
望着罗书全呆若木鸡的脸,顾小白尘埃落定。
“这就是我聆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
“但是那另一个是个半文盲啊。”
“文盲都是可以培养的啊。”顾小白诧异地看着他,“小孩子不都是文盲吗?不都一个个培养出来了吗,你只要把她当成小孩子就行了——反正女人内心都是小孩子,只不过这是个漂亮的小孩子,我可以培养她的心智。但我再厉害,也没办法把一个不漂亮的小孩子培养好看啊!”
“你真是个禽兽啊!”罗书全叹为观止。
“你……”顾小白紧紧盯着他。“一直在看手机干吗啊?”
原来自己也在不知不觉的时候,一直在看有没有人打电话来。
而这个人……
正在一个人逛商场,也不时拿起手机看着,没有来电,失落又失落地放进包里。突然响起来,米琪激动得要命,一阵手忙脚乱地接起。
原来是左永邦。
“嘿,是你啊。”
“干吗?不是我还是谁啊?”
“没有。”米琪笑了笑,“我就是在想,这个时间你怎么会打电话来?”
“一个会刚开完,一会儿去客户那里。”左永邦说,“顺便给你打个电话,你感冒怎么样了?”
“早好啦,你听听。”米琪把手机举在空中,“我像是在家里吗?”
“又在商场里?”
“干吗?心惊胆战了?”
脸上挂着的,是勉强的笑容吧。
“我喜欢的是你。”对面的左永邦笑起来,“所以你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我干吗要害怕——对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饭吧,顾小白约了我们,好像要带他的新女朋友给我们看。”
“好啊。”
挂了电话,米琪不由得往边上的餐厅望去。
就是在那个餐厅里,她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原来这么不被重视。
这是对比下来感知到的心情……
原来米琪丰衣足食,即便偶尔有些伤感,也咬咬牙过去了,但她也终于明白……有些东西,比如一个男人的关心,是钱买不来的……
罗书全走进餐厅的时候,米琪正在大落地窗前坐着,喝着咖啡,旁边一大堆购物袋。
见到对方的时候,都有些尴尬。
都是又先早到了。
“嗨!”
“嗨!”
两人微笑看着对方。
“怎么又是你一个人先来?又要试鞋子?那我先去洗手间。”罗书全面无人色。
“没有没有。”米琪笑着扬手,“我给你看样东西。”
罗书全困惑地走过去,坐到米琪身边,看着她从一个购物袋里拎出一个大公仔玩具。
“你什么时候学得跟顾小白一样喜欢这种东西了?”
“没没,我给你看啊!”
说着,米琪在公仔后面的开关上拨拉了一下。
“早点睡觉咯?”公仔发出声音,“不要着凉喔……睡不着我讲故事给你听吧……从前呢,有只小白兔,它在森林里迷了路……”
罗书全呆呆看着她。
“可以自己录音的哦。”米琪得意地笑起来,“以后我想听什么好话它都能跟我说。”
这是一个女人给予自己最最温暖的妥协……
因为她也想通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怎么去得到。
与此同时,在陕西路地铁站边的季风书店里……
顾小白拎着购物袋,里面全是女装。小秦在杂志栏前翻着杂志,开始一二三四五拿起五本杂志往收银台前走。
“你干什么?”顾小白忍不住问。
“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一件衣服换一本书,我们刚才买了五件衣服,所以我负责看完五本书。”
“是书……不是杂志。”
“啊?有什么区别吗?”
“杂志……”顾小白深呼吸,“里面还是衣服……”
“好好,就这几本吧!”小秦随便在边上的柜子上拨拉出几本书来。刚要走,突然暼到一本书,一边抽出一边叫起来,“哎呀!这本书我十年前看过的!很感动的啊!”
是痞子蔡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
“我还记得我当年看这本书的时候,我们全班女生都在看呢,我就拿过来看看啊,想,哎哟……怎么会有作者叫那么奇怪的名字啊,叫‘胚子蔡’啊。”
顾小白呆呆地看着她。
“叫什么?”
“胚子蔡啊!”
“真的啊。”
“是的啊!”小秦伤感地感慨着,“那天下午我一个人看得哭死来,后来我就一直在想,这个胚子蔡是学理工的呀,怎么能写出这么感人的故事啊?难道是真的啊?明明写得那么感动,非要给自己取个名字叫胚子蔡,奇怪哇。”
一回头,身边顾小白已经消失。
大街上,人来人往,这么多人,却只有顾小白一个人在逃亡。
我们总是在不断地选择,衡量不同的指标,选择有钱的,选择身高一米八,选择胸围,选择学历,选择进攻的方向,选择逃跑的路线。因为这个世间没有尽善尽美,我们只能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成为我们不被淘汰的理由,成了我们活下去的法宝,只是我们早已经忘了——在我们很小的时候……
在罗书全从米琪家“安全”回来的那一天,到顾小白家接潇潇的时候。
“潇潇,我问你个问题。”他坐下来,疲倦地问面前的女孩。
“啊?”潇潇抬起头看着他。
“你长大以后,你会选择一个有钱的男人,还是对你好的男人呢?”
“什么?没听懂。”
“你会选一个有钱的男人,还是对你好的?”
“这些东西和我有关系吗?”
面对这样难倒所有成年人的困境,潇潇毫不犹豫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只选自己喜欢的。”站起来,拍拍罗书全的脸,“也就是你啦。”
说完,潇潇嚼着口香糖,头也不回地走出顾小白家。
罗书全一个人呆呆坐在那里。
我们都已经忘了……
lesn 3:红颜知己零风险
从某个角度、某个时间看这个城市的人流,你会发现每个人都是一模一样的。一样的表情,一样的步伐,去一样的地方,做一样的事情。彼此之间没有交流,没有说话,像工厂流水线上输送的产品。唯一让他们获得活下去的动力,或者说与别人不同的,是他们心里都有一个人。这个人懂你所有的心事,了解你所有的行为模式,在你低落的时候当你的输送液和垃圾桶,在你高兴的时候陪你举起杯子庆祝,这个人就叫做“知己”。
这一天,罗书全在家里的电脑前干活,而顾小白趴在桌子边像狗一样看着他,看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罗书全则始终不为所动。
“你看看我呀,你看看我呀。”顾小白终于忍不住了。
“我看你什么啊?”
“你看我失恋多可怜啊。”
“你可怜个p啊。”罗书全转过头,“你哪次失恋不是这个样子?都是一模一样的,我都看了十几次了,就有一点不同的是你这次是被两个女人同时甩了,活该!”
“嗯?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顾小白诧异地看着他。
“我忙着呢。”
他凑上去看了看,原来罗书全正在给一个网络游戏做测试。这是公司最近派给他的工作,为了让他专心打游戏,不要被别的事情打扰,罗书全可以不上班,在家“工作”。
“切……幼稚。”
“你成熟?”罗书全反击,“成熟的人现在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去工作的路上。谁像你在这里扮失恋——你可以上去睡觉了!”
“我不去。”顾小白呻吟了一声,“失恋的人是不可以睡觉的,太没气质了。”
“滚!”
“哎?亏我把你当我唯一的好朋友,知己。你居然叫我滚……好吧……我滚了……”顾小白悲怆地走到门边,扭头回眸,“我滚了啊……”
“嗯。”
“我真的滚了啊。”
“嗯……”
“我不会。”顾小白妩媚地一笑,“你来教我怎么滚。”
罗书全跳起来要揍顾小白,顾小白逃出门去,罗书全砰地关上门,走回电脑前,还听到顾小白在外面发花痴。
“团成一团……团成一团……”
顾小白跑到楼上,一步步贴着墙壁,像陀螺一样地打着转,滚到门边,头晕眼花,忍不住弯下腰,“头好晕,好想吐。”
突然在他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白球鞋,顾小白心中一寒,慢慢往上看去。
祸不单行,站在面前的人正是阿千大人。
“麻烦你告诉我我看到的是幻觉。”顾小白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不是幻觉,谢谢。”阿千义正词严地回答。
原来阿千作为一个万千人流中打死也红不起来的小演员,已经半年接不到活了。非但没有任何剧组找她演戏,照她的话说,连个广告代言也没有。所以她就越来越穷。俗话说穷则思变,阿千变来变去变不出什么花样。突然这天早上脑子里变出个顾小白,于是脸也没洗就跑过来求救了。
“不是我不帮你,我现在在写的那个戏已经介绍你客串过了,那个角色已经死了,你也不能再去演了啊。”楼下的咖啡馆里,顾小白已经困得要死过去了,只能用力撑着下巴听着阿千诉苦。
“那改成双胞胎行不行?”
“索性写成克隆人好哇?”
“……”
“是这样的,我租的那个房子已经三个月没有交房租了,房东已经催了我三百次了,再不行我就要卖身了。”阿千深吸一口气说。
“这么严重?哎呀,你早说嘛,需要多少钱?”
“大概一万块。”
顾小白打着哈欠打开钱包抽出卡,“密码是我生日,自己去取,我现在可以上去睡觉了吧?”
“不行,这一万块是欠房东的钱,房子已经被房东收回了,这一万块是把我押在他那里的身份证取回来的钱。”
“哦……那你现在住哪儿啊?”
“住你家?”
“阿扑色录特嘞闹特……”
“什么意思?”
“就是不可能,滚。”
“喔,那就没办法了。”阿千死死拽着卡,羞涩地笑笑,“把你拽到这里的这会儿,我已经叫搬家公司把东西全搬你家门口了。”
顾小白家里,顾小白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哼哼,刚刚他才亲眼目睹了一场暴力拆迁的反面——暴力迁入的悲怆场面,还没恢复,边上的阿千兴高采烈地把一件件家具搬进另一间次卧,出出进进,还在往墙上贴海报,俨然已经把这当做自己的新家。
“哎呀!你想开点嘛。”阿千看他实在打击过重,走过来,在沙发上坐下,看着他,“你想想,这间房间空着也是空着,而且一个女人跟你一起住,没事也可以给你烧烧饭,打扫打扫卫生。”
“你以为我会笨到被你这种话骗进吗?”顾小白斜眼看着她。
“那,”阿千一副听天由命——她还有脸听天由命——的样子,“现在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你就应该往积极点的方面去想。”
“比如说?”
“比如说,你想啊,”阿千自己想了一会儿,开始掰手指,“从今以后我住在这里,你碰到什么失恋啊,失业啊,失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很平常的呀……”
“啊!真是的。”顾小白点头,“我刚刚同时被两个女人甩了呢!”
“我就可以安慰你啊,开导你啊。”阿千谆谆诱导,“帮你出谋划策啊,帮你主持情感热线啊,做你的情感垃圾桶啊……”
刚刚还躺在沙发上奄奄一息的顾小白,听了这话,眼睛慢慢地亮了起来,坐起身看着她。
“噢……原来你是作为一个垃圾桶搬进来的?”
“阿扑色录特嘞耶丝!”
第二天,风和日丽,左永邦,?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