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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丁第104部分阅读

    线往里查信找不出空幻的线索!

    “云伊”三个字还没来得及从“重伤虚弱”的天丁大人嘴里说出来,门口陡地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叫:“沫雪,我的女儿啊——”喊得直如撕心裂肺一般,一个擦着少说有半斤粉、老鸨打扮的妈子哭叫着扑到床边。

    “这是怎么事,这……这……”老鸨子抱起床上冰冷的裸尸,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沫雪啊,沫雪啊——妈妈才花了几千金子把你从杭州买来,还指望着你给妈妈日进斗金呢,你、你怎么就死了呢!天杀的反贼啊,天杀的……”

    “疯婆子,要哭出去哭,别碍大人!”司马池喝她。

    “大人,天丁大人——”老鸨子哭得凄惨了,不但不理会反扑过去抱着天丁大人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着,“大人,你要为我家沫雪做主了啊,沫雪她可是陪大人你渡夜才……”

    “你说什么?”天丁大人面色乍变,一指老鸨子抱着的女尸。

    “她……这是苏沫雪!?”

    “大人,你不能做了不认啊!”老鸨子急了,操着母夜叉般的嗓门大嚷,“昨晚不是你派人来告诉老妈子让沫雪不用去您船上了,让给准备好香枕锦榻、沐浴香汤,等那边散了大人你直接过来……”

    四哥怒斥:“你放屁,昨晚苏沫雪到过台城苑的,根本不是这个女人!”

    老鸨子还要夹缠:“大人,老妈子的女儿老妈子怎会不识,沫雪可是我花三千两黄金买回来的心肝儿,就指着靠她给我赚回金山银山……”老鸨子百口莫辩,索性往地上一坐,当堂耍起赖来,把四哥气得半死。

    ,知道闯祸了随便抓个姑娘就给老子说是苏沫雪,想逃脱责任叫老子不查你们云伊楼。啊呸,本钦差没这么好蒙!

    “司马池!”他火了,直接喊司马池的名讳。

    “下、下官在。”司马池急忙应道。

    “你给我说。”天丁大人往女尸一指,“这个女人,是苏沫雪?你说的那个‘年方十八,色艺双绝,有倾国倾城之容’的苏沫雪???”

    司马池走近过来,往女子仔细打量了几眼,“扑”地一声跪倒下来,叩头连连:“大人,这……这死的确是苏沫雪苏姑娘,大人……昨日下官唯恐大人对下官的安排不满,所以把苏姑娘说的……说的夸张了些,大人恕罪,大人,下官只想大人玩的尽兴,下官不是故意……”

    他再怎么解释,四哥也已经无心听了,怔怔地愣坐在床头,背脊冰凉冰凉,凉的几乎连连膀上剧痛都忘了,手脚如同魔似的打着哆嗦,脑子里一片空白,反覆掠过一个念头“算计了,被算计了,老子这回彻底被算计了!!!”

    ——怎、怎么会昨晚登门致歉的那个“苏沫雪”,竟然是冒牌货!?

    —真正的苏沫雪昨晚之所以没来,也是“空幻”打着他的名义过去通知的。

    —假的苏沫雪由此可以名正言顺地登门“致歉”,然后再窥准了他对邹熙

    忧和牵挂,乖乖被假的苏沫雪牵着鼻子走……

    他侧过头,呆滞地看着老鸨子抱在怀里的女尸,那确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儿,虽然死去多时仍可依稀辨别得出曾经的姣好容貌,司马池对她的形容夸张了些不假要是这个“苏沫雪”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或许真的可以压倒昨天到花船来的全部姑娘也未可知——这样的一个姣好俪人这么平白遭了毒手,死在空幻手中,尸体还被利用当作陷害他的工具。

    这个一个局,一个连环的局,任何一步出了差错都会功亏一篑但整个布局陷害的计划要失败,而且空幻的人也要暴露是对方像能洞悉一切似的,算准了他前后的种种反应,甚至连全部过程都做的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的破绽!!!

    以前在京城,不论遇上对厉害的对手,都是他把别人玩弄于股掌。

    到了江宁一次,他人被玩了!

    不但被玩自己狠狠扎了自己一刀!!!

    四哥怎也咽不下去这口气,但是现在他手里一点线索都没有晚那个“苏沫雪”都是假的,想从云伊楼这里找突破口根本是白日做梦!

    精神上一下子感受到莫大的打击再也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半瘫着倒在杨排风怀里,目光刚好对着一旁少女的尸身。香销玉陨的苏沫雪,尸体就那么被花了三千两金子把她买来的老鸨子拽着,好像舍不得这么一大笔投入就这样付诸东流。她的嘴唇发紫,歪着脖子呆望着他,似有满腹冤恨,死不瞑目。

    不行,不能让无辜的少冤死,一定要找到线索,揪出这帮天杀的恶贼!!!

    四哥一咬牙,振奋起精神准备强坐起来,检查一遍尸体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胳膊却被一只温润绵致的玉手轻轻按住。

    “庞……大人,你血很多,还是……还是别动了……”火帅姐姐咬着粉,差些儿迸出一声酝酿着无限紧张、焦虑和关怀的“庞四”,无奈碍于司马池和周围许多禁军,她现在只能强自压抑住对这个已经闯入她芳心的男人的牵挂——她真的压抑住了么?今早听庞爆菊匆忙来报,说本来以为在书房里秉烛夜读(其实被误认成直接在书房里推苏沫雪,庞爆菊不敢交待实话)的四哥,一早竟没了人影,然后又收到一张“天丁大人危险,云伊楼花船,速救!”的短笺,她是想也没有多想,问明白了昨晚有个叫苏沫雪的姑娘来过,连保护公主都顾不得了,只身一人冲了出去,上马直奔江宁府衙。

    等忠心为主的韩琦领着军赶到,司马池已经被她连拖带拽地拉了出来;等到了秦淮河河边,不等司马池叫小船来载她们过去,她直接把重量累赘但是从不离手的烧火棍一扔,使出凭虚飞渡的轻功,踏着水面冲上了花船!

    她对庞昱的关怀,无形间早已表露在人前。

    “是啊,大人,你也受了伤,还是先等医官来包扎……”韩琦在一边跟着道,他可不是傻子,一路上杨排风的种种表现,无不流露出对天丁大人的殷切关怀,这可绝不仅仅是因为奉命保护大人而该有的“表现”,别人或许急着赶来救大人而没有察觉,可又怎能瞒过他这个文武双全、被四哥认定有宰相之才的得力助手。

    (天丁大人真是高啊,竟然连女中豪杰杨将军都弄上手了。)

    他对四哥敬佩的五体投地,结果话还没有说完,“撕拉”一声,杨排风竟把她环着小腹的锦缎围腰硬生生地扯下一段来,不顾众人惊诧的眼神,急急给天丁大人包扎起来。这一弄“表现”的可更加彻底了,一个女人,肯当众撕自己衣服给男人包扎,这在那个把贞洁看得比天还重的年代,绝对是不得了的事情!

    好哇,这下子不光韩琦,连司马池和在场的禁军士卒也都感觉到了,一个差异不能置信地盯着她俩。

    或许是察觉到了周围异样表情,杨排风急急退后退开,急急解释:“伤口不管,久了……会化脓,在……战场上,我们杨家军……都是……这样子的……”她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局促的神情还有微微泛红的脸蛋更加叫人怀疑了。

    暧昧的气氛在小小的舱房中萦绕,大家心照不宣又不敢笑出来,更不想就这么退出去错过一览巾帼英雄杨将军女儿娇态的好机会,就这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僵持着谁也不动、谁也不说话,把个受了伤的四哥痛得要叫娘了。

    哎呦呦,妈呀,大夫什么时候来——

    大夫没等来,等来的是一脸惶急的庞爆菊。

    “四哥,不好了,南宫大家……南宫大家她也不见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 和姐姐一起的深夜

    昏的暗。月黑风高。杀人放火两相宜的夜晚。

    四哥一个人。孤独的坐在台城苑花园里的石凳上。抬头看中乌云遮蔽的夜空。整个人只有一种感觉。想哭。

    嘛叫风声鹤唳。嘛叫草木皆兵。今儿他算是明白了。

    人家南宫琴伊不过出去到在江宁的一个旧友女性旧友家里叙叙旧赏赏琴。就因为没带香君小丫头。小丫头不高兴了。庞爆菊无意间问了句“你家小姐哪了”被白眼一瞪。回了个“不知道”。就以为南宫琴伊丢了。火急火燎的赶过来禀报。弄的四哥还以为。江宁城反贼真的嚣张到了这程,。光天化日之下连南宫大家都敢|连来给他包扎的大夫都不等了。抄起衣服就往回奔。正义的热血洒遍了秦淮河。创造了一段“天丁大人宁罔重伤。飞渡长河救佳人”的传奇。

    不要以为这是很占便宜的事情。听手下传递了错误的消息。急急赶回住处。无意中都能大扬名。你试着手臂给划了一。随便一包也没消毒就在路上策马狂奔。回了住处才知道这是个“误会”。四哥可是当场剧痛发作。差点喊娘。

    唯一的安慰南宫伊知道了他她飞奔而来。手臂的伤口迸裂染血。破天荒的叫湘兰取来药箱。用她操琴执纤的盈盈素手小心翼翼的为他洗包扎——感觉很不错。要是其他的方伤了也这么来。嘿~~嘿~~。哪天大腿里边给什么刮破一层油皮那可以幸福了。

    他当时很yy的想着。至几乎有自己再割自己一刀的冲动可惜南宫琴伊包扎完竟扔出一:“好了。在楚州时大人的救命之恩。琴伊算还给大人了。”

    什么。?这就算报,。。。当时一谢谢”加现在给老子。的手上包了两下。就算完了?我大腿未来的刀伤呢????

    四哥很郁闷。从回台城苑一直郁闷到了晚上。他想哭哭为什么当时自割一刀割的是手而不是大腿呢?

    唉。逃过一难。缺少了大半的香艳。憾遗憾。

    他苦恼的坐花园里。忽然眼前一。乍见一名高挑俪影款摆而出。还是那身熟悉的血白色武服加黑色腰带。外边披了一件水红色的披风丰姿卓约的持枪而立。不需就着空中的些微星光看。四哥就知道来的是杨排风。

    “排风姐。”他起身。只喊个开头就歪|斜斜的往一倒。

    ——装死。一贯是四哥泡强势的不二利器。

    果然她身子一歪杨排风立刻来搀住了他。不过这一次是从后边扶着胳膊。没给他挨着胸口。亲密接触的机会。

    “庞四。你怎么了。没事吧?”没有外人。火帅姐姐终于喊了他的名字。

    “嗯小伤不打紧的。”四哥很坚强。一咬牙想自己站稳可是才一撑着离开火帅的搀扶。立刻眉头一紧。捂着手臂倒了下去。

    准确说是整个倒在了火帅姐姐怀里。

    整个哦。这次可是完全贴上去了。

    四哥英武英伟。六尺多高的身子别家姑娘是一定抱不住滴。不过倒在火姐姐怀里是一定没问题的。火帅姐姐混战场的嘛。平常一挑几百男家常便饭。可不是|些只会缝|采药烹|的小姑娘~~~

    火帅姐姐扶着他石凳上坐下。四哥既然开装了一装倒底。挨着排姐姐不肯起来了。比起当日太府病榻前的偎依。今天他“靠”的更加是肆无忌惮。谁叫四哥看出来了。姐姐对他已经开始动心了呢。

    “姐姐。”他轻的唤

    “怎么了。还疼?”杨排风关心的问。任由庞昱半枕在她的香怀中。如此高挑窈的美人儿。纤腰却堪可盈握。再被装腰带一束愈显楚腰如柳。合掌可握。天丁大人一俯身。怀襟里便飘出一股温温融融的幽淡清氛。竟似雾间托着露珠的鲜嫩花草。分外宜人;仰头看时。只觉佳人袅娜婷。说不出的惹人动情。怦然之余。脱口道:“好姐姐。你今晚。这样打扮。真好看。”

    “真的?”杨排风他一赞。居然又羞又喜。双颊晕红。

    “嗯。姐姐今晚最——好看了。”他一时头脑发热。赞美的大声了些。

    杨排风猛的醒悟过。这小子根本手不痛。故意装样儿骗她呢。急忙往前一推。把四哥饱受自残不是“不痛”只是“不很痛”的身子推开。站起来退到几步外的墙根下。兀自面红心跳。五指不自禁扶着酥胸。触手竟有些烫人。

    四哥尴尬了这下。是笑着的脸一下子僵了。作为一个有丰富经验的|徒子。他知道这时候越解释越抹黑。越显的自己心虚。干脆眼睛一翻。装傻。当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憨憨的问。“姐。样晚了。你还没去休息么?姑娘家不能睡太晚。对皮肤很不好的。”

    杨排风不是第一次领教他的厚颜无耻。但是和初见时只想替大小姐宰了这个油嘴滑舌的混蛋家丁不同。这一刻明明知道庞昱刚才是故意

    趁机大占她便宜。'里却没有一,要惩罚他教训。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他了。才会一点也不着。还是说。男人真的只有攒。女才会越爱。连她也逃不能够,俗。

    “姐姐。姐姐有话想问你。她靠着墙壁抚着酥胸。半天半天羞红的脸蛋才回复过来。心跳的仍比平常快许多。咬着粉唇好不容易才迸出这一句。

    “啊。姐姐要问我什么?”四哥没想到这么容易“过关”。随口应道。

    “你。”杨排风犹豫了一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那是这一路上日积月累汇聚的辛劳。在庐州为了断案只身赴险深入虎岤。在楚州对抗瘟疫。整整数日不眠不休。即便了江宁。两天来除了吃喝宴请就是逛花船他也无时刻不在为大宋为百姓操劳…可是。这件事情她一定要问。即便一个晚上不让庞四睡。她也追问下去。弄清楚真相。

    ——你喜不喜?

    ——你爱不爱我?

    ——我丢了。不会也想邹姑娘丢了一样着急?

    当四哥听明火姐姐深夜来找他只是为了问他一个问题的时候。心跳立刻“砰砰砰”的加速起来。

    火帅姐姐要问的不是这三个问题中的某个吧。那样子。哎呀。这也太直接了。我会不好意思脸红的。

    “苏。花船上的苏姑娘是不是你杀的?”

    “哈???”他怔住。花季少年的美好心愿瞬时破灭。

    “我问你花船上在你身边的苏沫雪苏姑娘。是不是你杀的?”杨排风往前近了半步。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这怎么可能。”哥一拍大腿。天价的叫起屈来。“我。我和姑娘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杀她。再说了我这个人一向怜香惜玉怎么可能——排风姐。你不相信手是反贼???你觉的是我酒后乱性。”

    “可苏姑娘胸口致命的一刀不是普通兵刃能扎。”杨排风截断他。“如果我没有认错。刺死苏姑的就是你从公主那“抢”来的鱼肠剑。”

    “什么叫抢。明明是公主送我。”

    “而且。”杨排风一次喝断。美眸闪动着灵慧清光。“我冲进舱房扶起你的时候。鱼肠上的血迹根本就没有干透——不。与其说血迹没有干透。倒不如说剑才从苏姑娘胸口拔出来。而手臂上的那一刀。血迹方新。根本不是什么昨晚给刺客砍的。分明是你自己用鱼肠剑刺了自己一刀。”

    杨排风说到激动处。一双明眸的老大。含怒瞪着庞昱。“你说。倒底是不是这样?倒底是不是你杀了苏姑娘。”四哥静静听着。任由她说任由他问。既不回答她也不做任何辩解。只是静静看着她的眼睛。杨排好不容易摆脱脸红心跳的羞。义正严词的质问他。可是被他这么的盯着。双方彼此眼神相触。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竟又开始加快起来。甚至明明觉的正义在她这边。明明是庞昱做了坏事。声音却不由自主低了下去。仿佛是她理亏的一样。不可以。这样子行。不行的。她一咬银牙。强抵着心中的羞意。叱道:“你你别以为做了坏事就可以这样糊弄过去。司马大人虽然是武人出可也是凭着他多年断案的经验。想必也已看出来了你话中和现场的种种漏洞。只是惧你钦差之尊。不敢详查。这才由着你把一切推给“空幻”。不但无罪反成就了力斗反贼杀退刺客的英名。。。”

    四哥静静的听他说。不怒不惊。反而笑了。

    笑的有几分苦涩。

    “原来在姐姐眼里。我只是一个留恋美色夜宿青楼。姑娘不从就杀了他。然后为了掩饰杀人恶行。无所不用其极的大——坏——蛋——”他破天荒的唏嘘起来。抚着额角。甩头。仰起脸来望着杨排风。眼里有种望天长叹的悲凉。

    杨排风从不曾在他脸上看见过这样的表情。本就剩不下多少的气势霎时又减却三分:“我…我哪里错么?苏姑娘难是死在鱼肠剑下?”

    “是。苏姑娘的确是被鱼肠剑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