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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现在式第6部分阅读

    “你当我白痴吗?乾脆一点,你把她放回来,等我确定她没事后,届时地点、时间随你挑,我一定到,而且是一个人。然后你想要怎么让我死,随便你。”

    “我要是放了人,到时候你不来,我又得麻烦一次。”

    “你放心,我一向是个乾脆的人,你以为我会逃走,然后带著妻小在恐惧里度过下半生?我不想那么麻烦。我在道上坏事确实做了不少,可是你应该也知道,我向来守信。只要是谈妥的事,我从不反悔。难道你信不过我吗?帮主!”

    “你知道是我?”对方似乎很讶异。

    “当然。如果我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我在道上不就白混了。我还知道你本来打算出一仟万找人动手,后来也有人出了一仟万,所以你才亲自出马决定自己赚另外的一仟万,顺带把你原来要花的一仟万省下来。我的消息来源,很正确吧?帮主。”

    “你果然有一套,如果你当初没有杀我义弟,我可能会考虑跟你成为兄弟。不过,你得罪的人也太多了点,想杀你的不只我,就算我放过你,别人也不可能放过你。”

    “别废话了。信得过我的话,就放了我的女人,说个时间、地点。”

    “好,就一句话。再过半个小时,她就会到家了。时间就今天晚上十点,基隆外海,你到港口码头自然会有人接应。我给你一天时间,让你跟你的女人交代遗言,算是够意思了。”

    “我有一个要求,我要见见花一仟万买我性命的人,既然横竖要死,你应该不介意,让我死得明白点吧?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

    钟阒心里打的是另一个算盘,他根本不愿意再多花时间调查,就可以一网打尽。

    “好,我敬你够带种,他晚上会到船上帮你送终,我想他应该会很高兴,能亲眼送你上黄泉路。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他跟你一样姓钟,你多少猜得到是谁了,你得罪几个姓钟的,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吧?”

    是钟开文吗?大概是。走到这个地步,钟开文也别怪他不顾情面了。

    “我会准十点到。”

    “记住,别想玩花样,否则下一次再让我抓到你的女人,就不会毫发无伤还你了。”

    “我没那么笨。”钟阒挂了电话后,在沙发上坐了几分钟,才起身敲了楚楚的房门。

    姜羿开了门,看是钟阒就直接走出来,再把房间门轻轻关上。

    “有消息了?”

    “乐乐等一下就回家,我也该回去了。如果方便,下午四点麻烦你跟楚楚到我家一趟。”

    “没问题。”

    钟阒点了点头,转身打算离开,姜羿的问题暂时留住了他的脚步。

    “他们有什么要求?乐乐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放回来。”

    “下午到我家,我会告诉你我的打算。”他背对著姜羿,说完话后迈步离开。

    他才刚踏进家门,就看到张妈慌张的在客厅门口来回踱步。一看钟阒进屋,她的表情如获大赦般明显放松了。

    “先生,早上我一到,就看见太太倒在大门口,我把太太扶进房间了,也打过电话请医生过来,可是电话才刚打没十分钟,医生还没到。”

    “你在这儿等,我先上楼看乐乐。”

    走进卧室,乐乐静静地躺在床上。钟阒疾步往前,走至床边坐下。

    “乐乐,乐乐……”他试著想把乐乐叫醒,沉睡的乐乐却没有丝毫反应。

    看样子,他们喂乐乐吃安眠药了。他接著检查乐乐身上,有没有受了其他外伤,除了手腕上的瘀青,没其他明显伤痕。

    他凝视乐乐睡得沉的脸,不禁以手掌抚摸她细致柔嫩的脸颊,昨晚他想了一夜,经过这次事件,他体会到,若不能彻底断绝过去的恩怨,他跟乐乐不可能有平静幸福的未来。他不要他们日后,得随时防范不可知的人为“危险”,他不要乐乐过那种日子。

    最近,他开始渴望简单平静的日子,渴望跟乐乐过那种单纯的日子。

    说来可笑,回到老家的这段日子,有乐乐陪在身边,每天跟乐乐的生活,简单到近乎单调乏味。然而也是在这种规律单调的日子里,他才发现,原来他以为重要的东西,事实上之于他,一点意义也没有,譬如他努力了十六年的目标——“总擎”。

    爷爷的心血早就空有其名了,花了这么多年心思,不过换来一切重新开始,而真正对他有意义的,反而是这栋早没人住的大屋,因为里头有他童年的回忆。

    另一个对他具有实质意义,就是乐乐了。她让他十六年的孤独,消失无形;也让他重新检视自己的生活、重新定义生活价值。

    某一方面,乐乐用她的单纯,让他看见自己生命里的贫乏,让他看见自己遗忘了好久的能力——爱人也被爱。

    十六年来,他以为只要夺回总擎,他就会快乐。可是那天走出股东大会,他的心里除了一个填不满的空洞感,再没别的。

    可是当他想到乐乐,那种无法形容的空洞感,竞在瞬间消失了。

    那一刻他就知道了,他不能失去她!谁都别想伤害乐乐,他不会允许的!

    这一生,他从未如此明白的确信,自己即使拚了生命,也要捍卫一个人,就算要他赔上性命,为了乐乐,他都心甘情愿。

    也或许他真正想捍卫的,是他好不容易得到的、睽违已久的家庭幸福,因为乐乐是这么多年来,唯一让他有家的感受的人,所以他不会、更不允许有人伤害乐乐。

    钟阒由乐乐的唇上要了一个深吻,依然沉睡的乐乐,对这个吻完全没有感觉,因而不知道,钟阒放了多少情感与不舍在这个吻里头。

    再留恋地看了乐乐几分钟后,钟阒为乐乐重新盖好被子,便起身退出卧室,进了书房。

    他有太多事必须在姜羿他们来之前完成,尽管他不认为他会出什么事,但为防万一,他不要他可能的离开,造成身边人的困扰,所以很多事,他必须先交代清楚。

    他由抽屉拿出这段日子写下的手札,大部分都是关于总擎目前的状况、已施行和未施行的重整计画、可能会面临到的问题、大致的解决方针……除了手札外,他还将早就预立的遗嘱备份也拿出来,遗嘱正本在律师那边,他将这些东西全装到一个牛皮纸袋,封了起来。

    一会儿,他拿出纸笔,想写一封信给乐乐。正打算下笔,张妈就敲了门,大概是医生来了。

    医生对乐乐做了详细检查后,转头问钟阒:“她平常有吃安眠药的习惯吗?”

    “没有。”

    “看情况,她吃的安眠药不多,只是因为她没有服药的习惯,加上身体比较虚弱的关系,所以对药物的反应会比较大,让她睡一睡醒过来应该就没事了。”

    “对孩子会有影响吗?”

    “如果她醒过来,没有其他不舒服的症状,就应该没事,要是真的不放心,到时候可以再到医院做详细检查。”

    “谢谢你,麻烦你跑一趟。”

    “哪里。”

    “张妈,帮我送医生。”

    医生走后,他在卧室站了一会儿才离开。再次回到书房,他开始动手写信。

    不到下午四点,姜羿、楚楚还有姜绫三个人就到了,而小新则比三个人早到了十分钟。

    客厅里,钟阒拿了两个牛皮纸袋,交给姜羿。

    “你有什么打算?”姜羿第一个开口,暂时将钟阒给他的两个纸袋,搁在客厅茶几上。

    “我跟对方约了今天晚上十点,在基隆外海碰面,我一个人去。”

    “你要一个人去?!”姜羿跟小新几乎是同时出口,只不过姜羿的口气比小新要来得平静多了。

    其实姜羿多少有想过,钟阒可能会有的动作,从钟阒早上说话的口气听来,他就有预感,钟阒应该有打算要做些什么。

    “对。”

    “阒哥,乐乐都回来了,你为什么还要去冒那个险?这种事交给我们就好了,你何必要亲自出马?”

    “他们要的人是我,如果我不是一个人出现,一定见不到他们。这么一来,我就没办法一次解决我的麻烦。你们放心,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阒哥,我觉得你一个人去,真的太危险了。而且,青龙帮帮主会找你麻烦,全是因为我,人是被我做掉的,为什么要你……”

    “小新,别说了,事情没有你想的单纯,总之我决定的事就这样,别再说了。”

    “姜羿,我们单独到书房谈,可以吗?”

    他点点头,跟著钟阒上楼。

    第九章

    书旁的沉重大门一关上,钟阒便直截了当开了口:

    “如果明天早上十点前我没回来,就表示我不会回来了。那两个牛皮纸袋,大的那个是要给你的,小的纸袋就拜托你帮我交给乐乐。”

    “你要给我的袋子里装什么?我可以先知道吧?”

    “多半是一些手记,你到时候看了就知道。如果我没回来,我希望能由乐乐接手总擎,当然一开始,要乐乐一个人独当一面,确实不太可能,所以我想拜托你,从旁协助她,有你的帮动,加上我拟定好的计画。我想乐乐应该能有一番作为。这阵子,就我对乐乐的观察,以她的学习能力看,她顶多是在接手总擎的前几个月会手忙脚乱。”

    钟阒笑开了,因为想起乐乐在办公室里认真的模样。这阵子从他跟乐乐共事所得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为乐乐感到骄傲。

    她是个非常聪慧的小女人,外表虽然柔弱,却蕴涵让人惊异的韧性。

    “我应该佩服你,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吗?”

    钟阒摇头,没将刚刚的想法说出口,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详细‘作战计画’?”姜羿的口气,半是挖苦、半是忧虑。

    “没什么太过详细的计画,你注意到那双鞋吗?”钟阒指了指放在桌边的黑色皮鞋。

    “那双鞋子里头有遥控定时炸药,我一到码头就会启动定时器,四十五分钟后,鞋子就会自动爆炸。我会在上了船之后,见机行事,除此之外,我没其他计画。”钟阒说得轻松。

    “你能不能再考虑看看?应该有其他办法。”姜羿想劝他打消“送死”的念头,在他眼里,钟阒的行为与送死无异,他一个人去,而且还是在基隆外海上,孤立无援的他能有多少胜算?!

    “这是唯一最好、最彻底的方法。”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姜羿怎么想就是不懂。

    “我得罪的人太多了,为了我跟乐乐能有安稳的将来,我必须这么做。这次的事,除了牵扯到以前我在道上结下的恩怨,还牵扯到我伯父,他花了一仟万请人要我的命。我猜他的想法是我死了以后,总擎理所当然就能回到他手上。总而言之,对于这些新仇旧怨,我想一次解决。”

    他将钟阒的坚持与固执看在眼里,明白他想说服钟阒打消念头的可能性有多低。

    “我说什么,大概都阻止不了你,对吧?”

    钟阒以沉默代替答案,突然他想起另一件该交代的事——

    “医生早上来看过乐乐,目前乐乐应该没事,我不知道他们喂乐乐吃了多少安眠药,如果我没回来,万一乐乐醒来后,还有不舒服的情形,请你务必让乐乐到医院做检查。”

    “你既然这么关心乐乐,为什么还要拿自己的生命冒险?要是你出事,乐乐会有多难过?!你忍心丢下她一个人?”理性说服不成,姜羿试图做最后一次柔性劝阻。

    “就因为我关心乐乐,在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关心、在乎的,也只有她了,所以谁都不要有伤害乐乐的念头。你放心,我会想尽办法回来的,为了不让乐乐难过,我一定会回来。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只是以防万一,我会回不来的机率,不比零高多少。”

    “想尽办法回来?你想怎么回来?穿著你的鞋子炸死所有人,然后一个人由基隆外海游回来?如果这就是你的打算,我倒觉得,应该是你会回来的机率,不比零高多少才对。”

    他发现,钟阒固执起来,实在不比牛好到哪儿去。

    “我绝对会回来,因为我不想错过自己的婚礼。”他对姜羿的话,不做任何反驳,只以简短一句话作为结束。

    如果这么有把握会回来,又为什么要准备这些“后事”?姜羿忍不住叹息,但他或多或少能懂钟阒的想法,假使是他,他也会想要“永绝后患”。

    只是这场对决,要拿自己生命下注,筹码会不会太高了点?

    乐乐到隔天早上九点多才醒过来,她迷迷糊糊地,一下子还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事。花了一点时间,才记起在婚纱店里的事,只不过后来的事,她根本没印象了,就连怎么回来的,她也不知道。

    但当她醒过来,所有人都在,甚至连小新都来了,却独独不见钟阒时,她的心有点慌。

    “阒呢?”乐乐看著姜羿问。

    “他有事出去,中午以前应该就会回来。”

    “喔。怎么大家都在?”乐乐的头依然觉得昏昏的。

    “还说呢!我们都快被你急死了。”姜绫说。

    “我怎么回来的?”

    “钟阒花了一大笔钱,把你赎回来的。”姜羿简单的回答了乐乐的问题,就目前而言,这个答案是比较合理,且较能说服乐乐的。他想,等钟阒回来,再由钟阒自己对乐乐解释。

    至于其他人,则没一个想拆穿姜羿的谎话。

    “很多钱吗?”

    “等钟阒回来,你再问他吧,我们也不清楚。”

    气氛有一些沉闷,直觉告诉乐乐,他们似乎瞒了她什么,可是她也明白,从他们口中,大概问不出什么,看来只好等钟阒回来再问了。

    四个人陪著乐乐,一直等到等到中午。

    钟阒,终究还是没回来。

    姜羿不愿去想,钟阒已经出事的可能性,虽然钟阒走之前,一再交代,如果到早上十点前,他还没回来,就要把事情都告诉乐乐,可他仍抱著一丝希望,希望钟阒只是迟到了。

    吃过中餐后,五个人全到客厅看电视,乐乐习惯性转到新闻台,正巧传来一则新闻——

    “昨天深夜基隆外海一艘渔船,发生不明原因爆炸起火燃烧,目前得知的消息是无人生还,船上究竟有多少人,为什么会爆炸起火,警方还在调查中,有进一步消息,记者会立刻为您做连线报导——”

    记者播报的声音持续传来,但其他四个人早已听不见新闻内容。

    四个人对望许久,乐乐的眼睛则仍专注在电视上。最后,是姜羿拿遥控器关了电视。

    姜羿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乐乐一头雾水,可是当乐乐看见小绫、楚楚、小新三个人,全一脸为难地看著她,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朝她袭来。

    迟疑延续了几秒,姜羿决定向乐乐说清状况。

    他花了十几分钟对乐乐解释状况,乐乐的脸色随著姜羿的解释而凝重,当姜羿说到刚刚那则新闻,播报的应该就是钟阒的消息那一刻,她所有的感觉只剩“天旋地转l的混乱慌张。

    “钟阒说,如果他回不来,就把这包东西交给你。”姜羿拿出自昨晚钟阒出门后,就被他收在茶几底下的小包牛皮纸袋,交到乐乐手里。

    空气显得十分沉重,没人说话。

    乐乐接过姜羿递过来的纸袋,发了好久的呆——

    没人去注意时间过了多久,终于,她颤抖著手打开牛皮纸袋,拿出来的是一大包糖果,还有一封信。

    看到那包糖果,她悬在眼眶的眼泪,完全留不住的滴出眼眶。

    她用发颤的手,想将那封摺叠好的信打开,可是这个简单的动作,她却花了好几十秒,还无法顺利完成……

    在乐乐身旁的姜绫看不过去,想上前帮乐乐打开那封信,但姜羿伸手挡住了,他对姜绫摇头。

    乐乐:

    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那表示我又一次跟你失约了。

    我不想说对不起,因为这三个字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写这封信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