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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6部分阅读

,殿下千金之体,说出来岂不腌臜殿下耳朵?咦,老奴想起来了,倒是遇到一个好听的。”说完沉吟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说。

    “快说给我听听罢。”赵受益一听,大是兴奋,急忙央求道。可怜巴巴的眼里满是期待之色。

    话说这小孩子从小善良,对宫人极好,凡所宫中无论内侍宫女,无不喜欢他。老杨见他这神色,心中不忍,只好实话实说道:“老奴此番回来,别的没有,却带了一部奇书。是一部神魔小说,唤作《大唐三藏西游记》,不知道殿下听说过没有?”

    “《大唐三藏西游记》?没听过,很好看吗?给我看看好不好?”赵受益急忙问。这时杨守珍是真为难了,按说一部书而已,给这个太子爷看了也没啥。里面横竖也没有反动黄|色描写。只是如果给了,万一外面那些言官儿听了,难免又要乱嚼舌头,胡喷一气,说什么内侍不端啊,勾引殿下啊,多早晚又给他们在鸡蛋里挑骨头的机会,寻些因头参上几本。虽然自己问心无愧,可也够喝他妈一壶的。

    正犹豫,就听一个小黄门出来向赵受益行礼道:“殿下,官家有请。”

    小赵只好先进去给父亲请安,回头又央求杨守珍道:“杨内侍千万记住了,回头给我瞧瞧那部奇书。你放心,我绝不说是你给的!”最后两句却是把小嗓子压得低低的,神色严肃,偏偏可爱之极。杨守珍看他眼神,心中一软:“罢了罢了,怕什么言官,一部书而已,给他就是。”

    急忙向赵受益躬身告辞,却忍住没答应他。

    赵受益连蹦带跳上了台阶,赶紧整理衣冠,规规矩矩地走进殿内,大概离赵恒五步开外的样子,叉手躬身行礼道:“孩儿受益参见父皇、圣人。”

    先前赵恒一直都跟张挥后来做了和尚后描述的那样:不言不语恹恹地。见到儿子近来,脸上才浮现慈爱的笑容和些许光彩。点头笑道:“我儿免礼,坐。”旁边急忙搬了个锦墩过来让赵受益靠近赵恒坐下。

    “我儿今天念的甚书?”刘娥在旁边问道。儿子进来赵恒能看见便好。现在老公病得不轻,怕他说话多了消耗精神,于是就在旁边发问。

    “启圣人,孩儿这几天都跟着王相公读《册府元龟》。”

    “嗯,好啊,我儿原该学学这些才有益处。”刘娥点头慈爱地笑道。本来她还想说下句“以后正用得着。”可忽然想起官家就在身边病着,说那个岂不是咒他早点死吗?当下生生忍住,心里却不由得一酸。

    母子二人说些高兴的话,赵恒躺着微笑倾听。一家人正享受这越来越难得的天伦之乐。

    这时外面小黄门奏道:“钱学士在殿外侯旨。”

    刘娥道:“宣他进来。”

    外面等着的钱惟演穿常服,戴翅帽规规矩矩地走了进来,行礼参见完毕,躬身道:“不知官家召臣来,有何示下?”

    “希圣啊,前月你进献来的那株紫灵芝,可到时间否?本想支内侍前去相询的,只恐内侍传错话,故召你来当面相问,却是劳动你了。呵呵”

    原来钱惟演于八月下旬向赵恒进献了一支紫色灵芝,说是仙人托梦,在某时某地某处采得。按仙人交待,须得于迎阳采气之所供奉七七四十九天方可食用。赵恒从来迷信,给个棒槌就当针的人,赶紧按照钱惟演所言将灵芝供奉于迎阳门内的景福殿里。眼看时间快到了,他又糊涂起来,不知道是从钱惟演采得那天算起呢,还是从进献那天算起。最近自己病越来越重,不免病急乱投医,想起吃那玩意儿来,巴望着仙草一吃,药到病除。所以就急吼吼把老钱喊来问话。

    有道是楚王好细腰宫女多饿死。赵恒好这口,下面才出这些幺蛾子说什么神仙托梦,其实就是他老钱在自家地窖里秘密人工养殖的一大株。药用价值倒是不小,可是个鬼的托梦啊,这不是看他喜欢就搞出来逗逗他开心,横竖是补药,吃不死人的,倒也不担心获罪。

    这时候赵恒一问,他老钱要是回答立等可取那就没意思了。得弄弄玄乎才显得灵芝金贵啊。于是就当场假模假式地掐了半天指头计算日子,然后躬身回话道:“启奏陛下,那灵芝已于昨日便可服用了。仙人所言,须满期后方可食用,难道官家还没服用吗?”说完抬头故作微微惊讶地看着赵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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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公子就要进入第二卷了,一个广阔的、大有作为的天地将为他展开。敬请期待!

    廿二、想睡瞌睡,来了枕头

    所以说中国官场文化博大精深,妙不可言。随便稀松平常一句话,却总是透着那么有学问。

    这话有四个选题,昨天就该吃了;b最好是昨天吃;c今天也可以吃;d今天才吃我不保证管用。

    赵恒病成这样子,仙丹都救不了。一根人工栽培的灵芝有屁用处?送上去,好了是雪中送炭,不好也不算落井下石。过期一天最好,有效果就是仙人搭救,皆大欢喜。没效果就是不遵仙嘱,不按时服药。和我老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虽然这房子里除了赵受益,个个都是人精,但此时谁也没心思去跟这老东西斗心眼儿。一听可以吃了,赶紧吩咐交给太医院好生泡制送来给万岁爷品尝。

    赵恒喘息两下,似乎因为心里揣着对灵芝的希望,精神头好了不少。又想起为一句话把大臣屁颠屁颠地就喊来,完了叫人滚蛋似乎也不太合适,就过渡了一下,问道:“希圣近来作甚好诗词否?若有,念来给朕听听。好久没听你的大作了。”

    钱惟演这人有三大特点,一是有些见风使舵,喜欢在皇帝和其亲信面前转悠,使自己进入核心;二是风雅,托他爸爸的福,江南水乡滋润得老钱身心都透着那么一股子风马蚤气,编个书都有时间创个西昆体;三是爱才,只要是才子,他不计成本奖掖提拔,无微不至地关心。

    今天又得到召唤,心里高兴啊。一听要扯闲篇,老钱很来劲,不过他不打算发表自己的东西。察言观色是做官的基本功,要是看不出人家给台阶让你走人,这官就算是做到狗肚子上了。但要是能让皇上忘了原来的意图,而顺着台阶往上走,那就叫本事!

    钱惟演清清嗓子,低声开口道:“启奏官家、圣人,臣近来案牍劳形,精力差了很多,是以没有什么新句。不过,最近襄州知州刘仲与臣通函,说是近来他治下有一位少年才士,大是不凡。所作几首诗词,皆为奇绝之句。不知官家可曾知否?”

    “哦,少年才士?你且奏来听听。”赵恒人到晚年,一是信迷信,而是喜欢年轻人。一听有神童之类的,马上就来了精神,要钱惟演详细讲来。刘娥也不打断,怀着另一种心思听着。赵受益更好奇,神奇的故事总是孩子的期待。

    于是钱惟演就抖擞精神,抑扬顿挫绘声绘色地把梁丰的咏梅、中秋和论足等诗词逐一朗诵了一番,边说还边加背景介绍,故事说得也算娓娓动听。只是当他说到梁丰写话本时,赵受益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旁人倒未在意,小六子心想,无论如何要去找杨内侍把这书拿来看看。

    老赵家香火不怎么旺,肝火也不怎么旺,偏生这艺术之火倒是猛烈得很。两父子加上刘娥,一听到什么“零落成泥碾作尘”,什么“何事长向别时圆”,马上沉浸在诗歌美妙的意境里不能自拔,陶醉之极。最后刘娥听到“始自人间贱丈夫”时,顾不得夫君病卧在床,还是噗嗤一声轻笑。连赵恒都呵呵了两声,说道:“尖酸刻薄,倒也骂得痛快!”赵受益小小年纪,也极是畅快。只是碍于二老在堂,只好忍住。

    钱惟演看到两位高兴了,马上凑趣道:“是啊,臣当时一听这句,也是羞愧,后来思之,这裹脚之事虽小,确也有伤天和。因此已唤家中女婢不得缠足,心才稍安。”

    赵恒听了钱惟演诉说,忽然想起往事,转过头去温暖地看着刘娥道:“圣人,这个小小梁丰倒也有些胆识,莫如下道诏书,晓谕天下,禁一禁这缠足之风如何?”

    刘娥听钱惟演说了梁丰的故事,最打动她的,恰好也是梁丰和小嫦的一段姻缘。所谓感同身受,她刘娥二十年前便是如此过来,此时回思往事,心中感慨。听到赵恒吩咐,知道老公与己心有灵犀,喜道:“官家仁心,果然无微不至。”马上就吩咐拟诏,不许民间再缠足。

    自此以后,“三寸金莲”再也没有出现在中国历史上。中国千千万万妇女的脚,在另一个平行的空间里终于得到了解放。

    说了一会儿闲话,赵恒累了,钱惟演终于告退,小六子赵受益也一并告退出来。刚走到门口,小六子赶紧叫住钱惟演说道:“太仆慢走,小王有一事相询。”

    钱惟演急忙停下,转身行礼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方才你说道那梁丰写了一回话本小说叫做什么《大唐三藏西游记》的,你可曾有?

    钱惟演心思急转,抬头微笑道:“老臣只是听说,却不曾见过。若殿下喜欢,老臣便去寻访寻访,若找到了再来送给殿下如何?”

    “哦,你也没有啊,那算了,谢谢啊。再见,钱太仆。”说完就失望地恹恹走了。钱惟演看着他的背影,再想想先前官家和圣人对视的眼神,叹气摇了摇头:“唉,多好的一棵大树啊,要是能靠上去多好。可惜群狼环伺,怎生想个法子才好呢?”

    这点小事还难不了钱惟演大人。心念一动,有了主意。当下马上打道回府,此事大大要紧,得赶紧动起来。

    要说大宋朝的皇家可真够悲催的,那么多钱,偏偏住的是历朝历代最简陋的宫殿。虽然和太祖爷赵匡胤老想着搬家而没扩建有关系外,本身宋朝皇帝对自身的约束还是不错的,不扰民,不贵奢华,起码前几代是如此。

    这小六子赵受益就憋屈在福宁殿隔壁的睿思殿,挨着他母后的坤宁殿。回到那个小院子,叹声气,双手支着下巴坐在寝殿外的台阶上,望着高墙外四角的天空发呆。

    用晚膳的时候也没精打采的,倒不光是因为那部《西游记》,而是常年深宫呆着,见天都是些白胡子老头围着他喋喋不休,还不敢不爱听,都说这是为了今后看着自家江山做准备。要么就是这么一群宫女黄门,话都不多说一句,老娘就住隔壁啊,谁敢多事?一晌抬脚过来就是一顿嘴巴子。

    也不是没出过门,可就关在轿子里掀起帘布稍稍那么一瞥,去的地方都不沾人气,大是大,风景好是好,就是无聊。就算他心地再善良,人再单纯,可也是孩子啊。

    唉,正在长吁短叹,一个小黄门夹了个小包袱近来了。“参见殿下。”

    “郭成啊,有事吗?”赵受益问道。

    “杨内侍差我来给殿下送东西,杨内侍说了,这书每天不可多看,稍事休闲就好,要是殿下的心放到上面了,杨内侍吃罪不起。”说完就把包袱递上。

    还不等随身黄门去接,赵受益就蹭地一下子跳起来,喜笑颜看地抢过包袱,打开就看。赫然就是一本红色布纹封皮的《西游记》,上面压花印着一个骑马和尚,一只手拿铁棒的猴子,还有一只猪和一个面目狰狞的头陀。

    “替我谢谢杨内侍啊。”赵受益拿起书头也不抬转身就要进寝殿。

    “杨内侍说了,这书共有五卷,今天送来的是第一卷,还请殿下慢慢看完再吩咐他来换。若看快了,恐怕不好。”小黄门又交待一句道。

    “啊?有五卷啊,这杨内侍抠门儿的,好好好,我知道了,谢谢他,请放心,本王不会耽误正经事的。”话没说完,赵受益一转身就跑了。小黄门笑笑,回去交差。

    这边钱惟演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刚刚弄到手,宝贝儿得不得了的《西游记》取了出来,这还是当日襄州知州刘仲为了防止发生群体性事件,派了厢军和捕快班头衙役去参观了梁大少爷的题卖大会,听人禀报后,专门自己花钱叫人去买了几套和一些字画。他知道钱惟演喜好这些,就写了封信顺便把一套也送了过去。

    要说这刘仲做官是真不赖,以不扰民不生事为主。那天听说题卖大会,也没一惊一乍地围追堵截,而是派人暗中观察。使梁丰的筹款行动得以顺利进行,而且还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个好官成全了他。

    话说钱惟演拿出书摩挲一阵,本想马上派人给赵受益送去,转念想宫门耳目众多,一送,怕是就着了别人的道。况且自己还想好生享受几天,便又放了回去。

    转头走到书案前,抽出一纸信笺,就要开始写信。然后又发呆,是写给刘仲呢,还是直接写给梁丰那小子呢?稳当点当然是写给刘仲,请他转达自己对后生的奖掖之意,请他到东京来一叙。可他又怕刘仲看出自己的意图,和他争功,要是刘仲直接把那小子举荐给皇上和皇后怎么办?

    干脆,直接写给梁丰吧!

    提笔写道:“梁君启,冬寒,老无所事,辗转得君说部、诗词,喜甚。闻君侨寓襄州,名噪四野,欲谋一面,今遣家人致以尊前,备川资五十贯,邀来东京一晤。并致冬安不被。”对后生说话,虽然是邀请,也不用太客气,直截了当就行。他老钱爱才可是出了名的,想来梁丰也不会拒绝。

    写完画了自己的画押,又盖上矜印,装入信封。叫来家里管事领班钱禧,如此吩咐一番。钱禧领命而去。

    半个月之后,这封信到了梁丰的手里,梁公子几眼看完,对小嫦、永叔和钱孝仪笑道:“这可是瞌睡来就有人送枕头啊,上个月我还说准备出去闯闯呢,这钱学士就来邀我了。大家说说,这是去,还是不去呢?”

    (各位,梁丰是去呢?还是不去呢?有人愿意帮忙拿个主意否?)

    廿三、假正经累了,露露狐狸尾巴

    小嫦正在认真地给梁丰补袜子,没工夫搭理他。

    其实袜子没破,就是小嫦看到两个洞,就忍不住拿针线来缝上,待两只袜子都缝好,再拆开,拿去给梁丰继续穿。

    最近都是这样,小嫦不停地把两人的衣物缝了拆,拆了缝。狠下功夫学女红。

    永叔没说的,少爷让干啥就干啥,去哪儿都无所谓。

    孝仪有些犹豫,他虽然生意很好,在襄州很受欢迎,但更愿意跟着梁丰去更大、更广阔的天地作为一番。只是据说东京城里的桑家瓦子、中瓦、北瓦等,都大得要命,能容下勾栏五十余家。自己这点身手,怕是立不住脚。

    他把担心告诉梁丰。梁丰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这也忒小心了,凭我教给你的玩意儿,要在汴梁混个别头状元恐怕不易,但要是想生根发芽,那是绰绰有余啊。况且你在这里无家无室的,出去溜达溜达有什么不好?走吧,到时候给你找个老伴儿。”

    “师父,我今年才二十五!”钱孝仪忍不住提醒道。

    “哦,我是想给永叔说的。那么给你寻个浑家,总行了吧?”

    事情就这么定了,梁丰就在陈记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安顿好钱僖和其他随从。请他们休息几天,等自己把事情处理完了一起上路。钱僖说没问题啊,梁公子你请便,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其实梁丰也曾琢磨着是不是学学诸葛亮,跟钱惟演先耗一耗再说。可自己在这襄州城里确实是无所事事很久了,用李逵的话说那是“嘴里都淡出鸟来”,再不活动活动,怕是身上都长白毛了。

    况且现在又不是什么乱世,轮不上别人求贤若渴地上杆子找自己吧。要是没记错,也就这二三十年间,天上那些文曲星下凡都跟流星雨似的,数都数不过来,自己一个小小穿越工作者,算个屁啊。有这好机会,还不快屁颠屁颠上路,搅屎棍子搭戏台,摆什么臭架子啊?

    选一个天气晴好的日子,梁丰带着小嫦和其他两位,一早就雇车出门,晃晃悠悠来到鹿门寺,去拜见智真大和尚。

    大宋棉花远未普及,技术也不够,所以当时还没穿上棉衣。只是皮毛、葛麻等物过冬。今天梁丰和小嫦穿了一身貂皮大氅,小嫦加了一个红色缎里的帽子,耳边两颗明珠轻轻摆动,明目皓齿,艳丽动人。

    她本想留在客栈继续苦练女红和烹饪的,梁丰强拉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