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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14部分阅读

早朝,前所未有之事,京城一片猜测之声!

    第二日辰时,景阳钟响起,百官戴进梁冠,着朝服,持笏板,自端礼门鱼贯而入至垂拱殿,见皇帝赵恒端坐正中,刘娥侧坐一旁,皇太子赵受益站在右边伺候。百官躬身齐唱:“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恒伸手虚抬,身边黄门叫平身。又有黄门出列宣旨,改国号隆兴,是年为隆兴元年。正月十五上元夜,皇帝要与民同乐,东华门观灯。众臣齐应“喏”!

    赵恒又看看百官,忽然问道:“寇准的病还没好吗?”不知情的面面相觑,知情的人人心中一紧。丁谓心念急转,马上出班奏道:“启奏万岁,寇准已于前年末有与周怀政谋逆之嫌,已招圣旨,降为道州司马,出京履任去了!”

    “万岁,臣有本奏。”钱惟演出班躬身道。

    “哦?钱卿有何本,但奏来”

    “启奏万岁,寇准今已六十有余,垂垂老矣,难受一路颠沛之苦。望万岁念他昔日有功于社稷,召还寇准,以光万岁仁心仁德!”钱惟演这时出来,赤裸裸地和丁谓唱起对台戏来。丁谓神色不变,执笏站得稳稳的。

    赵恒仰头想了半天,转头对刘娥道:“此是何时的事?朕怎地想不起来了?”刘娥看看赵恒的眼神,心中明白,低声道:“是那几日官家病重,暂不能理事。彼时患在肘腋之间,无可如何,只好与中书诸相议定了。还望官家恕罪!”等于是悄悄承认了错误。

    赵恒悄声笑道:“不妨事,平仲自持年老功高,多有冒犯皇家之事。今番敲打一下也是应有之义。皇后不必如此。”

    两口子高高在上说着私房话,下面人离得远,听不清楚。只好静静等着官家示下。

    刘娥见赵恒如此说,心中事也就放下了:“但请官家示下。”赵恒点点头,对众人道:“诸卿于此事还有何话说?”丁谓开口道:“钱太仆所言极是,愿官家纳之!”钱惟演微微一怔,马上明白过来。心中盛赞丁谓拿得起放得下,是条汉子。

    冯拯出班道:“臣附议!”一霎时李迪、王曾等政事堂诸相以及御史台、各部尚书,不管情愿不情愿的,都站出来附议了事。

    于是赵恒下诏道:“仍降寇准为太常卿、司农、领莱国公,回京听候处置!”

    这是一场典型的虎头蛇尾的朝会,朝臣们惴惴而来,却不料只是宣布了这两件事情。其实他们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两件事一虚一实,对未来朝局的走向已经悄悄改变。眼看赵恒处理完毕,精神开始疲惫不堪,又勉强问了几件小事,便宣布散朝而去。

    是日颁布诏书:改国号隆兴,并定于正月十五,大宋皇帝与民同乐,在东华门观灯。宣布寇准还朝的诏书也于同日快马出发,安当时的速度算,大约十天可以到道州。

    梁丰在得知皇上颁下诏书后,心里默默估算,时间还来得及。想想自己不声不响改变了历史的格局,心中有些小小得意。这才是他来到宋朝做的第一件大事,虽然,暂时没人能认识到这件事的影响,也没人知道是他使力的作用,不免有些小小遗憾,但毕竟心里充满了兴奋。

    大年初二下午,钱禧拿了钱惟演的名帖来,告诉他明天老爷要来拜访梁公子。梁丰赶忙表示欢迎之至,并逊谢道该是自己这个后生小子去给老大人拜年的,怎么敢劳动他老人家大驾?钱禧说头一天老爷就路过,想进来看看,谁知道公子出门去了,只好怅然而归,所以想明天来。

    梁丰知道钱惟演是想来跟他谈谈今天早朝的情况,顺便捋一捋下一步的工作思路。当然要表示欢迎。

    第二天午时刚过,钱惟演一顶软轿,几个随从就悄然来到梁丰家里。刚进门时的表情和头天太子、王曾的差不多,只是没露怯跑到茅房罢了。

    两人坐下,钱惟演喝了口茶,赞叹梁丰的清茶别有韵味,自己也渐渐喜欢起来。客套几句后,进入正题,钱惟演把头一天早朝的过程给梁丰说了。梁丰听了,有些讶然。他知道钱惟演下了决心要办这事,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操作,但人家有人家的路子,自己不好打听。只是没想到老钱步子这么大,居然敢在朝堂上当面和丁谓唱对台戏。

    这也是他不太了解钱惟演的缘故,此人平时的确软弱摇摆,典型的捧红踏黑,但涉及到自己切身利益时,一旦狠了心,也不难干出这种铤而走险的事情来。否则,按照原先历史记载,当丁谓因山陵之事获罪时,他也不会毫不犹豫就是一脚,直接把丁谓踹到了雷州去。

    钱惟演做了这件大事,心中七分得意,三分忐忑,虽然假装轻描淡写把事情告诉梁丰,也隐隐传递了担忧之意。梁丰笑笑道:“演公大可不必担忧,依小子看来,丁相多疑,虽对演公已有不愉,但恐怕更担心的是演公背后有人撑着,只要演公不让他摸清虚实,便可高枕无忧了。”

    钱惟演道:“那依玉田看来,这疑兵之计将如何使得?”梁丰笑道:“这可不是小子能说的,还请演公自家思忖。”钱惟演看着梁丰沉思半晌,忽然领悟,笑道:“玉田真乃小诸葛也!呵呵,老夫已知道怎么做了。”

    以钱惟演的老j巨猾,怎么能想不出来下一步如何行事?回到家中,当即遍撒英雄帖,定于新年初五日请吃春酒,头一个就请了丁谓,第二个请了枢密使冯拯,另请了右正言鲁宗道、王曾、知谏院陈致中等人,真是一个不挨一个。当然,没忘了请梁丰,他的理由只当梁丰是自己私家交情,虽布衣,已在京师有了名声,所以把他叫上。梁丰也不怀疑,听说有熟人王曾,也就答应去了。

    丁谓接了请柬,本来想两把撕掉算球。但转了转念,就问下帖之人,还有谁赴宴。钱家人按钱惟演的吩咐,据实说了,丁谓笑道:“亲家请春酒嘛,老夫当然要去的,到时候一定来。”

    到了初五,梁丰遵照钱惟演嘱咐,早早来到钱家,准备陪着他招呼客人。

    五二、且陪丁相下盘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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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最先到钱家的是鲁宗道,他很纳闷,自己和钱惟演素来没多少私交,而且自己身在谏台,很是跟老钱有几回过不去。但他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就为早朝那天钱惟演出班为寇准说话。

    按照鲁宗道这种有点一根筋的逻辑,不是好人就是坏人,不是坏人就是好人。当年钱惟演与丁谓合力将寇准斗倒,还对寇准在枢府的事迹大删特删,称之为“逆准”,是个实实在在的坏人。但那天他敢于直言,又把寇准拉了回来,说不定就是改恶从善了。所以,今天钱惟演请客,他要来。

    钱惟演笑容满面拉着鲁宗道的手进了大门,堂中梁丰站起相迎。钱惟演道:“贯之兄,我来介绍,这位小友姓梁名丰,字玉田,虽是布衣,我却独爱其才,今日也一并请来陪兄等畅饮。”

    鲁宗道对梁丰有所耳闻,不过印象不深,模模糊糊。只是上上下下看了梁丰几眼,见他极有礼貌,也就和蔼地“嗯”了一声。虽不冷漠,但也谈不上亲热。梁丰也就淡淡地陪坐着,没有不满不耐之色。

    过了一会儿,陈执中也来了,钱惟演出门去迎,鲁宗道高着陈执中辈分,只站在堂上等。等他进来,看见鲁宗道在,忙施礼道:“见过道翁。”鲁宗道笑着拱手还礼。钱惟演又向陈执中介绍梁丰,陈执中早闻梁丰的名气,虽然早就知道他是个少年,但当面见了如此年轻,仍然不免有些惊讶。梁丰也只是老老实实地施礼问好而已。

    慢慢地王曾、丁谓、冯拯前后脚也来了。几位都是相爷,气派自然不同。王曾和梁丰熟透了的,笑着点头招呼,很有些要拍怕小子肩膀的意思。鲁宗道方才看出些门道,暗暗惊讶这小子居然和王曾的关系匪浅啊。

    冯拯身体不好,走得慢,钱惟演还亲自扶着上了台阶,老头一上来就有找人的意思,和大家打招呼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钱惟演介绍梁同学的时候,认真眯起眼睛好生看了个饱。心道:“嗯,程程眼光果然不错,难得绣花枕头里面还不是草包。”就有几分满意,当着人多,也不多说话,只是摆起谱坐在中堂上位,其余几个都下位相陪。梁丰更是连坐都不坐,直接站着。王曾让他坐,他都笑着以自己是布衣推辞,越发显得很有礼貌的样子。

    丁谓最后一个来,满脸春风地和钱惟演寒暄,给亲家祝贺新年,两人专门携了手进来,丁谓先上前和冯拯行礼道声拯老好,然后又团团拱手唱喏,大家忙给丁相爷还了礼,方才坐下。

    坐中诸人,虽说敬他丁谓是个宰相,不过鲁宗道和陈执中一直都对他没好感。鲁宗道前前后后弹劾过丁谓十几回,而陈执中才从地方调回中央,刚升了右正言,也摩拳擦掌要找个大点的西瓜开刀,这丁相爷正好是个人选。因此,嘴上礼貌,心里却很不屑。其实,这满座之中,除了梁丰无所谓,其他对丁谓好印象的一个都没有。而这才是丁谓偏偏要来的原因。

    年初二的朝会给了他不小的冲击和震撼,聪明绝顶的丁相爷马上意识到自己在官家心目中被减分了。要不连钱惟演这王八蛋都敢跟自己对着干?在他以为,多半是钱惟演又搭了哪根线,才壮起这个胆子,否则绝无可能。

    他来,就是三个目的,第一,显示自己精神状态良好,没有倒下的可能;第二,看看这些人到底谁和钱惟演串通一气背后阴自己;第三就是要来会会这个名动公卿的梁玉田。

    第一个目的达到了,丁谓的输量是公认的大。按原来的历史走向,他也会被贬雷州,而且辗转地方凡一十五年,但居然态度从容,头发和胡子都没白过一根。在那个没有焗油染发的年代,被饱受摧残到这种地步而面色不改,史书评价为“世人咸服其量。”算条汉子!

    第二个目的就有些跑偏,他观察来观察去,硬是找不到一丝这几位有搅和在一起的可能。算计别人这么多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从各人相互敷衍、亲疏的态度来看,真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他们参与了“保寇”的阴谋,这就更让丁谓愈加觉得钱惟演莫测高深。

    但这就是老钱要的效果,他的目的达到了。

    这第三么,丁谓也见了梁丰,这小子倒是长得人五人六的,很有那么回事,礼貌也好,不卑不亢。一般来说,做到高级干部的人都特别喜欢别人阿谀奉承,丁谓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喜欢归喜欢,就是瞧不起那些人。反而对梁丰这种态度才比较看重,因为通常这种人往往真有些成水,才不靠拍马屁吃饭。

    韦小宝喜欢赵良栋也是这个道理。

    虚伪的客套话就好像肥皂水吹出来的气泡,飞不了多高就会砰然破裂无影无踪。大家互相招呼的热闹过去,眼看就要冷场,幸亏钱惟演是个搞气氛的行家,马上安排娱乐节目。当然,还不是上歌舞的时候,而是提议大家马吊、下棋和诗文切磋。

    话说来的都不是低手,个个对诗词文章赌博下棋都有一套,其中以丁谓最为得意,他是样样精绝啊。于是扫视众人一眼,偏偏挑中梁丰道:“近日常听说小友才名,琴棋书画名满京城,不知肯和老夫对一局否?”说起下棋,旁人还真不是他对手,他也懒得在这上面占别人便宜,所以就干脆挑中梁丰,反正是寻个乐子,下几手棋,要是对方不行就丢子呗。反正自己是相爷,用不着敷衍一个白衣小子。

    梁丰低头微笑道:“敢不从命!”

    于是马上分为两边,冯拯和王曾陈执中、鲁宗道四人打马吊。这马吊跟后来得麻将原理差不多,只不过光有条子,而且是纸牌而已。大过年的,一说写诗,无非转来转去都是应酬之作,别人不烦,自己都烦了,还是赌博好玩一点。

    那边开始打牌,这边就摆下棋局,丁谓与梁丰二人对弈。

    此时围棋仍以平上去入四角为依,后世所有定式此时全然没有,但却是执白先行。依照规矩,梁丰忙把白子放在自己前面,以示小子抢先,长辈容让之意。

    丁谓点点头,示意他先落子。梁丰伸手就是三三,这可是前所未见的下法。丁谓一怔,心说这小子到底会不会下棋啊?别来个棒槌逗老子玩半天,赢了也丢脸呀。说不得,只好在平位放了一子黑棋。

    人家梁丰是把吴清源老先生什么三三、鬼手,大雪崩内拐等定式棋谱刻在脑子里的人,岂是丁谓这种时代高手所能比?别说梁丰自己会下棋,就算不会下,只要记得吴清源和木谷实对战一百六十手,哪怕闭着眼睛依次下去,只要丁谓不乱来,都会跟着老吴的套子钻个不亦乐乎!

    开始还算平和,各人取势,好似互不相干。慢慢地接近了中盘,丁谓脸色越来越凝重,自他学棋以来,从未见过梁丰这种古怪下法,偏偏布局甚是美观,不温不火,古龙说过:风吹的时候感觉挺慢,可是任你怎样跑的快,谁又能躲过风吹?这时候丁谓就是这种感觉,明明好像觉得梁丰每一子落下都无甚奇处,但自己就是束手束脚,只好跟着他的棋路转来转去。

    这时候,两人在边上有一小块约十五六子的地盘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冲突,黑白纠缠不清,算得丁谓头昏眼花。而这,只是梁丰别有用心的一个小小插曲而已。他故意引了丁谓入套,做起后世武宫正树很是欣赏的“黄莺扑蝶”局来。这小块地方算式繁复,丁谓从未见过,如何能解?左算是死,右算好像又能活。渐渐地大冬天头上居然细细出了一层汗水。

    看时钱惟演在旁边笑眯眯地观战,到后来越看越奇,已经明显看出丁谓总是差了这么一手,追赶不上,暗暗地也重视起来。当到这手“黄莺扑蝶”出现时,忍不住也“咦”了一声。

    那边几人马吊斗着,听见老钱叫了这么一声,都齐齐向棋局望来。正看着丁谓脸色不好,头上冒汗。各人心中大奇,按说丁谓的棋力,在当世顶尖高手中已不遑多让,今天居然被这个小孩子搞出汗来,都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牌过去观战。

    半晌,丁谓犹犹豫豫勉强应了一子。梁丰假装研究了半天,好似没看出什么门道来一样,闲闲地望角上补了一子。这回丁谓可逮到机会,赶紧抢先,梁丰方才回头应战,你来我往几个回合,终于边上被丁谓做活。相爷才常常呼了一口气!

    棋局到了尾声,各人收官抢子,旁边几人都是懂棋的,虽说不如丁谓,可也是大行家,看得啧啧称赞。最后下完一数子,梁丰以半子负于丁谓。

    不多不少,恰好半子。丁谓心中的震撼可知!

    五三、小嫦不是老婆吗?

    看着胜负已分,钱惟演笑道:“毕竟姜是老的辣啊,还是丁相技高一筹,玉田少年俊杰,也是不凡呐!”语气诚恳得过分。旁边几人心知梁丰有意想让,也暗暗点头说声会做人。

    丁谓凝视棋盘,微微一笑,伸手拂乱了棋子。

    他自负琴棋书画俱是第一流的高手,除了自己貌相“猴形”以外,没有什么拿不出手的。最得意是他常常于休沐日在家中请客,堂下摆起吹拉弹唱琴棋书画,来宾自得其乐,而他丁谓自己穿插其间,从容和在座客人接招,却没有能胜出他的。(善谈笑,尤喜为诗,至于图画、博奕、音律,无不洞晓。每休沐会宾客,尽陈之,听人人自便,而谓从容应接于其间,莫能出其意者。---《宋史·丁谓传》)

    就是他妈的这么一个老才子,今天居然被个后生小辈让棋才勉强保住面子,你说他郁闷不郁闷?

    “子已大胜,何故相让?莫非想让老夫提携提携么?”丁相爷微笑着说道。宰相风度,确实不凡。

    梁丰真诚地看着他,却面无惧色,也不见骄矜。只是微微一拱手道:“无他,恶劝酒时图共醉,痛赢棋处肯相饶耳!”

    包括丁谓,在座人人听了这两句,心中都是一凛。暗自思索。

    梁丰知道镇住了众人,?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