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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23部分阅读

    个大臣默默地站在原地,静候赵恒说话。旁边一个黄门拿小勺喂了两口吊命的参汤,又给赵恒慢慢抚摸胸膛,赵恒才缓缓呼吸平稳下来,挣扎着微微抬起两根指头,指着监国太子赵受益,又向三位老臣动了动。

    赵受益连日难过不已,两眼红肿,抽泣着站到众大臣面前。刘娥哽咽道:“几位相公,官家有命,望你等尽心辅佐太子,大宋江山永固。”

    刘娥说完,赵受益双手抱拳成太极图,并足躬身,向几个大臣重重行了一礼。丁谓等放声大哭,急忙对着赵受益跪下,齐声道:“老臣等粉身碎骨、死而后已,定不负官家嘱托!”小太子也哇地哭出声来。

    三人又转身向赵恒重重叩头,泗涕滂沱。赵恒勉强微笑着点点头,各位这才起身,在旁边站了。

    赵恒又把手伸出,朝着赵受益。赵受益急忙上前跪在父亲病床前,伸手任他握住。赵恒艰难地吞咽半天,方才张口轻轻说道:“益儿,你要乖乖地做个好皇帝!”说完这句话,便没了力气,闭目喘息。赵受益哭道:“父皇放心,孩儿一定不负父皇教诲!”旁边刘娥潸然泪下。

    一时太医们在门外听到招呼,急忙进来给赵恒把脉观察,又忙乱一番。丁谓等此时方才缓缓退出延庆殿。

    二月十五日,满朝文武已经自觉开始布置自家家里,撤换了凡是带喜庆色彩的家居物事,满城白布开始脱销。百姓们都知道,这位做了二十六年皇帝的官家终于走到生命的尽头。

    这一天,赵恒已经不能说话,皇太子赵受益身着朝服,百官随从,于祈年坛郑重向山川神祗祈祷。

    大宋隆兴元年二月十九日戊午(公元1022年3月23日),全身穿戴好的北宋第三代皇帝赵恒终于在延庆殿吐出最后一口气,龙宜宾天,一时宫墙内外悲声大作。

    第二天,礼仪院宣布:“准礼例,差官奏告天地、社稷、太庙、诸陵,应祠祭惟天地、社稷、五方帝诸大祠,宗庙及诸中小祠并权停,俟祔庙礼毕,仍旧。”也就是说,差遣礼部官员分别向天地山川、祖宗太庙和赵家先人的各祖坟报告,同时准备隆重祭祀。这段时间内,各个赵家祖宗的大庙小庙暂时停止日常祭祀活动,等候赵恒的牌位奉入太庙后再照常举行。

    同是这一天,阁门使薛贻廓告哀于契丹。又命内侍宣庆使韩守英为大内都巡检,领着各黄门分管宫殿门,大内卫士屯护。阁门使王遵度为皇城四面巡检,新旧城巡检都是临时安排的差使,增加了禁军和武器,每坐城门都预备兵器甲胄,于大事当头,预防有人作乱。

    第三天,满朝文武身穿朝服,外罩白帽白衣,进宫哭拜先皇,薛贻廓宣告:“先皇帝奄弃万国,凡在臣僚,毕同号慕,及中外将校,并加存抚。”于是大家又趴在地上口称万岁,捶胸顿足嚎啕大哭,直哭得嗓子都哑了才退下。

    只是退下,不是离开。稍微休息一下,几个大臣代表丁谓、冯拯、薛映等又递上奏表,请皇太子赵受益听政。赵受益传话说父皇刚刚去世,哀痛不已,自己年纪小本事小,做不了皇帝,不准。于是大家又第二次上表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大事情总要你领导决断,别推辞了,快来吧。赵受益又第二次传话说还是不行,没心情管事,悲恸得很。最后又上一回表说太子啊,你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勇挑重担,把国家管理起来。要不然就乱套了,咱们都是国家干部,怎么能只顾个人情绪丢下工作呢?想想那些劳模,哪个不是先公后私的?快别磨蹭了,来吧!

    这是最后一道表,上完之后,过场才算走完,宫里才宣布先帝遗诏:皇太子于柩前即皇帝位。尊皇后为皇太后,权处分军国事,淑妃为皇太妃。至此,皇后刘娥升级为章献皇太后,成为大宋朝第一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如果按照历史发展,北宋时期将会出现一个奇观,那就是赵家老娘们儿跟契丹萧家老娘们儿成为当时垂帘听政的品牌,出了许多了不起的女人。而她刘娥就是第一个!

    跟着到了二十三日,宫里就把赵恒生前玩的、用的,穿的、戴的还有到阴间继续掌权用的服玩及珠襦、玉匣、含、襚等等应该跟着入梓宫的东西陈列于延庆殿,召政事堂、谏台、枢密院等大臣来一起观看清点。二十四日,大敛成服。

    二十五日,内务府在崇政殿之西堂屋设了御坐和垂帘,所有的帘幕都用白布白纱罩着,文武百官排队站在殿外。赵受益内穿龙袍,外套衰服,暂时放下哭丧棒和解开黄麻等物品,由张景宗和雷允恭两位扶着他慢慢边哭边坐上宝座。

    通事舍人引群臣进殿,面朝皇帝宝座排队站好,等白帘子卷起来,群臣在丁谓、冯拯的带领下向赵受益和刘娥下拜,班首丁谓奏道“圣躬万福”,然后大臣们跪倒,三呼万岁。等仪式全部做完,除了宰臣,其余都退下回家,留着这几位商量事情。

    三月一日,小祥(就是咱老百姓说的头七),赵受益到赵恒灵前哭了个够,奠酒上香完毕,暂时脱了孝服。群臣也要跟着来灵前哭拜。祭奠完毕赵受益要去到内东门坐下,大臣们又跟着跑到那里,大家都要劝皇帝节哀,国事为重等言语,是名奉慰。像这种活动要每七天搞一次,一直要到七七四十九天过后才算完。最后一次叫做大祥,赵受益就彻底脱了孝服,狠狠地痛哭一回完结,叫服惨。

    也不知道中国人怎么这么能折腾,从周朝以来,死的人地位越高,花样就越多,时间就越长,礼仪就越繁琐。尤其是像皇上这样最高级别的领导翘辫子,几乎每日一哭不带停的,整天吹吹打打,活着的人往来奔波疲于奔命。特别是才十二岁的赵受益,还没享受到当皇帝的待遇,先累个半死,原先很朴实善良的孩子,饱含着眼泪送别父亲,到最后都变成了干嚎。

    后来据扇子本人考证,源于中国区域广大,但是当时劳动生产力极其低下,物质和精神文明都非常贫乏,没有宽带、、电视、k歌等等活动条件,于是大家只有遇到事情拼命折腾,尽量把不管是喜事还是丧失都办成大型文体娱乐活动!

    俗话说得好“人死饭铺开,不请自家来。”大多数人能白吃白喝,又能休闲娱乐打马吊赌叶子,偶尔还可以喝点小酒,何乐不为?所以人人都极力主张丧事大办,反正累的又不是自己,还可以看热闹看笑话,多爽?

    八七、玩玩小暧昧

    抱歉抱歉,昨晚上网络不通,在家没法更,只好今天一大早办公室上传了。求推荐、收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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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隆重的国葬,硬是从春寒料峭的二月搞到暮春时分才算告一段落。累得半死的人太多,包括刘娥母子和众大臣等,几乎每天一倒在床上就伸了舌头睡觉,不消多说。

    平民百姓也很是苦了一个月,不准婚嫁、不准过生日、不准做任何庆贺、不准娱乐,全都得看皇家的热闹。

    刚开始梁丰同情了赵祯几天,介个没爹的孩子,早早就要担起国家的担子,从此没有了童年的娱乐,天真烂漫,有的只有家国天下四个字。这四个字伴随了他兢兢业业的一生。赵小六子几乎就是从小被一群老的呱噪,慢慢地把这群老的熬死了,又培养出一批小的呱噪自己,没有消停过。其间猛人太多不可胜数,就算现在,已经很有几个伏在暗处蠢蠢欲动了,比如如今正在沿海管理盐田的范仲淹同学等等。

    梁大少爷觉没有赵小六这种天生的耐烦心,只是稍微暗暗地向小皇帝表示了一下哀悼就自寻开心去鸟。其间全京城都没了娱乐,张挥、邓圣、石宁、高双卯、杨文广、王英这些无聊分子只好隔三差五来他家里《虾球传》(呵呵,各位没看过这部电视剧吧?太老了,八一年的,俺取它的谐音“瞎球转”,专门解释一下)。有时候冯程焯也带着他兄弟来串门,遇到人多,梁丰就安排程程兄弟到后院找小嫦姐姐玩去,人少的时候也亲自陪陪,但就是不说故事,憋死她!

    不消说,各瓦子青楼也吃起了老本,没办法,法定大假不休也得休。正好凑合了雪里梅等这些行首,她们不缺钱,缺觉。但睡多了也无聊,就派人悄悄去请梁公子来坐坐,开始这厮还扭扭捏捏假称有事,推辞不去。又舍不得把话说死,嘴上许诺改天、改天。后来实在被那群糙货闹得烦了,雪里梅的小厮再来,就一拍即合,就背着那群祸害,屁颠颠地跑到中瓦子去会会雪里梅。

    两人在一起倒也没怎么越界,就是喝喝小酒,谈谈歌词创作,顺便讨论一下国事。梁丰对雪里梅另眼相看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这女子颇有政治头脑,随便拿个国家大事都能分析个头头是道。插科打诨说些黄段子也是少不了的,彼此心怀鬼胎,但一来碍于国丧,二来都假正经惯了,还真撕不开面皮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就这么暧昧地厮混了好几回。每次都是吃了午饭去,还没用晚饭就乖乖回家,要不是这厮每晚上精力过剩,连小嫦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病了。

    两人来往之初,梁丰曾取笑雪里梅料事不明,寇准刚进京时,当天就面见官家,后来虽然不但没有实授什么官职,反而被剥了莱国公的头衔,但一直都在京,还参与了赵恒从托孤到驾崩的全过程。这和当日雪里梅在潘楼窗子边上的判断截然相反。雪里梅只羞愧地好承认自己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谁知赵恒丧事一办完,皇太后刘娥就跟皇帝赵祯(赵小六当了皇帝,原来的名字赵受益太普通,容易混同于一般老百姓,为了方便忌讳,故改名赵祯)商量着怎样安排人事工作。其实都是刘娥拿主意罢了。

    刘娥先召寇准进宫,比较为难地和他商量,看他能不能先委屈一下,做个参知政事什么的。寇准自尊心挺强,觉得当初丁谓从来都是自己的老部下,上次把自己整下去的,如今虽然和缓不少,但还是耿耿,怎能屈居他的手下,同时因为自己性子刚烈,怕在政事堂与其不和,耽误国事,为大局着想,断然拒绝,请放外地。

    刘娥想来想去,觉得这也是个法子,就下了诏书:寇准拜侍中,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永兴军节度使,京兆府尹。既避免了和丁谓同朝为官的尴尬,又离开封近在咫尺,便于通气照应。同时考虑到老头年纪大了,先帝的丧事活动中累得不善,专门给假三个月修养调整,择日再离京赴任。寇准对这个安排非常满意,表示自己一定恪尽职守,谢主隆恩!

    安排完寇准,接下来就以丁谓为司徒兼侍中、尚书左仆射,冯拯为司空兼侍中、枢密使、尚书右仆射,又把曹利用调回,拜尚书左仆射兼侍中,领枢密副使。其余大致保持原样,只有参知政事李迪对召回曹利用表示反对,认为这厮自恃功高,有骄横之意,应该继续敲打。反复跟刘娥争执了几次,惹得刘娥不悦,把李迪罢为尚书户部侍郎、衡州团练副使,撵得远远的去了。

    这回又轮到梁丰傻了眼,毕竟自己融入时代还不久啊,真说到朝事眼光,有时候都不如一个青楼女子,只好在雪里梅的讪笑下规规矩矩自罚三杯,承认错误。雪里梅报了当日被梁丰取笑的一箭之仇,身心舒畅,欢喜得娇艳无比。

    和雪里梅厮混几次,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被杨文广和高双卯发现,于是张挥等人带头起哄,笑他是个闷马蚤采花贼,别人和行首来往都面上有光大肆渲染,只这厮偷偷摸摸躲开兄弟们吃独食,坚决不依,要他在潘楼摆酒请客。梁丰吓了一跳,自己自从来到京城,不事生产,没有进的只有出的。要是在潘楼摆上一桌岂不赔死?好说歹说,又借了国丧期间不得喧闹,只好自己出了银子,请雪里梅代劳,就在她的小楼上摆了一桌酒宴请各位损友。

    雪里梅当然不会推辞,高高兴兴地替他布置停当,那几个吃白食的忿忿不平来到雪里梅的小楼,一边大口吃肉喝酒,一边还大骂梁丰小家子气,不如梅姑娘慷慨大方,在潘楼请客做东。本来在一旁伏低做小的梁丰听了这话,忽然瞪起眼珠子问道:“嗯,那天在潘楼吃酒不是说你们做东请我吗?原来是她出的酒钱?”

    众人猛地反应自家失言,顾左右而言他不敢答应。梁丰得理不饶人冷笑道:“次奥,老子原以为是你们几弟兄讲义气够交情请我吃酒呢,原来还是让人家一个女子掏的腰包!我呸,居然还有脸骂老子小家子气,这一个多月你们可都是猫在我家里吃酒耍钱,我也不要利息,只把这些天的招待费给我结算清楚。行啊你们,吃我用我喝我耍我回头来还骂我!”

    骂得那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责怪不该说漏了嘴。最后还是王英年纪小,脸皮厚,舔着脸唱个肥喏笑道:“嘿嘿,梁家哥哥,咱们不是好兄弟么,一时高兴说说玩笑罢了,又做不得真,别生气了,弟兄们敬你一杯陪个不是!”说完举起酒盏敬酒,高双卯也严肃沉痛地说道:“是啊玉田,哥几个开开玩笑,别当真啊,钱这玩意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你留着干嘛?不就是图个潇洒么?来来来,干了这盏酒。”

    “我顶烦的就是你这厮,每天人五人六的假正经,专门撺掇小英子、小宁子他们来我家喝酒聚赌,你还好意思说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回回你都没带钱来,临了差点把他们内裤都带了去!”说完白了高双卯一大眼,就着台阶把酒干了。众人这才回复气氛,接着吵闹。

    还没敞开喝得几杯,忽然钱孝仪气喘吁吁地跑上楼来,报告梁丰,宫里传旨,要他即刻进宫面圣。

    众人吓了一跳,好端端地怎么想起要见梁丰?莫非是今天太吵,被人点了水,告了密?不至于啊,才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不由得齐齐看向梁丰,有同情,有担忧。梁丰开始也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啥祸事。镇定地抹嘴起身,让大家先用着,自己去去就来。说完随钱孝仪下了楼。

    雪里梅送到门口,见他上了小黄门带来的马车消失不见,才有些担心地转身。

    八八、猜猜是谁作的弊

    早写早发,不敢回家,怕又没了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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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到东华门口,钱孝仪、来福等人被拦在宫门外等候。只有梁丰继续行到宣佑门时被喊下车,跟在前来宣旨的小黄门后面,笔直走向延义阁,右转过一道门,到了资善堂。

    赵祯小朋友最近的生活枯燥了很多,几乎没有玩乐时间,早上起来跟着养母刘娥召见一群白胡子老头,吃完中饭睡个午觉,就要到资善堂来继续听那些老头的教诲,圣人之言、治国之道,也就是他这种基因变异品种能够忍受如此无人性对儿童的摧残,历史上、过去未来的小皇帝多了去,能做到赵祯这样的寥寥无几。

    刘娥见这孩子多日劳累,本就不忍,跟着学习国事这么长时间,小脸始终绷得紧紧地认真学习,心头更软,心想还是给这孩子轻松一下,就问他:“皇儿近来可有甚高兴的事否?累得很吧?唉,你挑了咱们赵家这副担子,身不由己,那许多平常家孩子能享受的乐趣,我儿却没那福分啊!”

    “禀告母后,孩儿不累,皇考在世时常常教诲孩儿,祖宗打江山不易,不可荒废用工,要对得起列祖列宗!”赵祯恭恭敬敬地回答。他是发自内心,绝没有半点的虚伪成分。

    刘娥听了非常满意,更疼这孩子,忽然想起他还有个朋友梁丰啊,何不叫此子进来陪他说说话,散散心。那梁丰自己是见过的,大气沉稳却不失灵活变通,胸中很有些丘壑,当日赵恒就说留给益儿做个好臣子,如今益儿正需要这样年岁相差不远、优秀的少年陪伴,免得磨没了他的心性。便道:“这些日子操劳你父皇的大礼,都没怎么玩耍,如今你已经是天子了,须当慎言慎行,苦处为娘知道。不过还是应该有些玩耍才是,不如就唤你那个布衣朋友梁丰进宫来陪你说说话罢!”

    赵祯听了却很犹豫,他确实很思念梁丰,但就怕他一旦知道自己身份,变得畏畏缩缩不敢靠近,或是别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