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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96部分阅读

    防备,猛地一拔箭头。他没像英雄们一样死死咬住布巾忍住,反倒是张嘴惨叫起来,杀猪一般的声音引来无数同情的目光。

    敷药上绷带后,也顾不得疼痛依旧。继续跑前跑后指挥战斗。眼看三面受围,战斗力比以前快了三倍不止的度在减少,心中大急。此时有指挥使跑来问他是否要从东门弃城突围,他犹豫片刻,还是坚决摇头,命令拼死抵住。没办法,延州一旦放弃,等于是让出几百里给党项不说,还顺手脱了大宋的裤子,人家再东进就左右逢源了。

    何况围三放一。历来是用兵之道,就等着老鼠钻风箱呢。此时岂能涉险?还不如死在城楼捞个青史留名。

    然而损失惨重也是摆在眼前,几次他沉不住气,都想干脆组织敢死队把城门大开,冲出去跟敌人拼命来得壮烈一些,但理智告诉自己还不到时候,还要等等,万一有援军来呢?

    正寻思着,果然听到远处哈哈大笑,一人道:“副使大人,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梁丰回头看去,靠,自己怎么早想不到他呀?原来是监判官刘平大人,斜裹官袍,里面穿着甲胄,手拿一柄骨朵站在自己面前。

    “士衡兄,你来啦?”梁丰充满了惊喜。

    “呵呵,下官听说羌贼来袭,一向在营中待命,谁知左右不见人来交派任务,心里着急,冒昧上来助你一臂之力。”刘平笑道。

    “求之不得,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梁丰笑道。

    “岂止多一个人?副使大人你看!”刘平笑着回身一指,只见外城中两列长长队伍,手里拿着些各式奇怪兵器,百姓装扮。梁丰奇道:“士衡兄,遮么你是?”

    “对了,下官听说城上吃紧,没别的法子,只好擅自到城内招募乡勇,反正城破大家都是个死,还不如跟狗贼们拼了!”刘平豪爽大笑。也真亏他有本事,梁丰实在想不出他如何在一夜之间去找来这么多民兵。但想着俱都是平民百姓,心中不忍,开口道:“士衡兄,这些百姓,先暂时让他们歇息着吧。实在撑不住了再找他们帮忙。咱们打来打去,可不都为了他们么?还有厢军顶着,顶不住再说!”

    刘平看着他眼里闪烁着坚毅神sè,肃然起敬。遇到这种情况,心里还惦记百姓的,可是不多。点点头道:“听兄弟的。来呀,杀!”一声大吼,抄起骨朵就奔向垛口,朝一个快要爬上来的敌军拍去。

    梁丰环眼四顾,抢上来的敌军渐渐地越来越多。虽然现在还拼命抵挡得住,但真的不知还能撑多久了。心驰神摇,只盼援军早到。目光不由自主越过大山,朝西北望去。

    延州城头不知道,此时的金明砦,也正在一场舍生忘死的大战。

    那夜石元孙星夜领兵驰援金明,不知是计,走到陈家峪便中了党项埋伏,本来雪天路就难走,风沙又大,无法急行军。忽然两山之间一声炮响,无数箭枝shè下,夹道之中难以躲避,损失伤亡许多。石元孙大急,赶紧下令无论如何只朝前冲,不许后退,赶紧撤离此地。一气的亡命奔逃,终于突破第一层包围。再行五里,忽然望见密密麻麻尽是人头站在对面,一个个髡皮袍,胯下战马,手里弯刀,目露凶光望着宋军。他们身后则是一条大河,河水急湍,哗哗响个不停。

    正面临敌,石元孙镇定了下来,三代将门不是盖的,手势一比,偃月阵马上排开。宋军步兵多,骑兵少,若被党项冲杀,躲避不及。党项与大宋交战多年,已经稔熟宋军作战规律,常用大盾引前,吸引宋军步军来攻,等宋军逼近,忽然两边闪开,骑兵突出冲杀,每每得手,而且屡试不爽。这次也摆开了同样阵势。

    然而石元孙没有照常出牌,调整队伍,步军左右两边闪开,骑军居中,手里也非大刀,尽是铁刺骨朵,反背身后,冷静异常对着伏敌。

    双方对峙良久,党项军并不行动,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石元孙却焦躁起来,他出来是要去救援金明的,如今被挡住去路,任务岂能完成?手一挥,左右两路各出五百步兵,在指挥带领下向对方阵脚冲杀过去。党项军前排马上半蹲,一人高的盾牌如同一堵长长的墙壁,挡住了宋军去路。堪堪逼近之时,盾牌后忽然窜出许多手持弯刀的士卒,在掩护下朝宋兵杀来。

    石元孙早已料到这招,传令先锋队后撤,党项兵也不追赶,任宋军后撤。石元孙见对方不追,又起一次冲锋,再遇敌人,又再退后。如是这样来回四五次,党项人终于按耐不住,虽然后军未动,但前面终于掩杀过来。(未完待续。)

    388、求援

    韩琦跟在军中,一直默不作声观察石元孙用兵之法,与自己所学对应比较。今见石元孙如此调度,刚开始疑惑不解,直到党项人冲杀,方才明白过来荡阵,这就是荡阵之法。

    两军对垒,战场上摆开阵势,总有一方先起攻击。而最先起攻击一方,也必定因为阵势变动露出破绽。这需要高度敏锐的洞察力和极强的机动力。石元孙保持自己阵势不变,反复指使小股部队冲向对方阵营,便是要挑起对方的烦躁不安率先行动,以便观察破绽,以静制动。这对于相对较弱的宋军来说,是最稳妥可靠的方式。跑不过人家难道还等不来人家么?

    可惜,大宋战将鲜有如此耐心,因而常常被党项军牵着鼻子跑了多年。

    如果韩琦知道风清扬的独孤九剑,就会马上领会这个道理:要砍柴,需要有柴可砍;要切肉,需要有肉可切。现在对方一动,立马就有破绽。至于破绽在哪里,韩琦自己看不出来,但是石元孙一定能看到。他真心笑了,这一趟真没白出来混啊!

    马蹄声如奔雷一般滚滚而来,夹着着风雪呼啸,威势更增。石元孙静立马背,不动如山,冷冷看着对方冲锋,目测约有千余骑兵,净是轻骑上阵,前刀后箭,互为掩护。

    等党项兵冲到堪堪只有数十步之遥时,石元孙忽然圆睁双眼,大喊一声“放!”韩琦身后轰然作响,箭枝如雨点般射向敌阵。韩琦当时就吓了一跳,原来他一直目不转睛盯着前方。完全没注意身后弓箭手已经拉开满月。等待敌人的冲锋。

    那些箭雨不射前方刀骑。而是越过刀骑直取后面箭骑。本来党项人骑she精绝远胜大宋,却被老石猝不及防先下了重手,后面马嘶人喊,一霎时摔倒不下一二百人马。党项后方阵脚大乱。

    前方刀骑完全不顾,兀自挥刀冲锋,并且伴随着马蹄声出刺耳的怪叫呐喊,要扰乱宋军心神。不等敌人冲过来,宋军已经变阵。骑兵两侧闪开,露出一条笔直大道,仿佛要让过敌人一般。那些党项人尖叫着挥舞弯刀冲到阵前,韩琦又听身后同时响起几个声音“打!”。然后就见阵前忽然林立起无数的狼牙骨朵,这些狼牙骨朵比之守城使用的又要打上一号。这些步兵举起骨朵冲向敌人,二话不说,挥起乱抡一气,那成千的击打声仿佛锅子里闷豆一样,嘭嘭作响,党项战马应声倒地哀嚎。马主人刚要站起,又被对手紧接着上千一棒砸来。闷哼倒地。

    石元孙战得手,精神大振,不住变换队列,从两翼挤压着冲在阵中的敌军。虽然党项人冲到阵中损失惨重,但毕竟大多数已经站稳了阵脚,也开始挥刀屠杀起来。一时间刀兵交错声,惨叫呐喊声,马蹄震地声此起彼伏。韩琦早就跟随骑兵闪到一旁,正在风口,一阵腥风吹来,韩琦几乎坠马欲吐,这是两军交战的鲜血所致。

    党项人马术精绝,宋军却占了兵器,眼看着上千的骑兵被围在中央,要一点一点淹没之时。后面的党项军终于吹起了号角,全部起了冲锋。

    石元孙仔细观察,悚然心惊,自己带兵两万,对方却也不下两三万人马,而且几乎全是骑兵,轻重都有,轻骑单刀匹马,重骑人马都披着厚厚铠甲,士兵也拿着长长的大槊,轰然奔来。这一冲之力,怕是自己的步军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

    赶紧传令道:“扔铁蒺藜,两翼收缩!”

    如果一方是步军,另一方是骑兵,人数相当,地势平阔,这仗还怎么打?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收拢队伍,用滚雪球的方式冲出敌人的包围,以图自保。

    宋兵随身携带的铁蒺藜起了不少作用,密密麻麻遍地都是,直接影响了党项骑兵的冲锋度,宋兵终于可以争取时间收缩阵营,朝西北方向突围。

    石元孙大军抱团迎战,外面步军长枪大槊,狼牙骨朵与敌人短兵相接,里面一层则是弓箭手放箭压制敌人,且战且行,虽有损失,不算很大。但风雪弥漫,对方优势又大于己,自不免苦战连连,急切间难以脱困。这时石元孙已觉不妥,自己的行踪好像尽在对手算中,他找来韩琦道:“事有蹊跷,刻不容缓,待我变换阵型之时,分出两队人马。一队后撤告警,你带另一队,从小路直插金明砦探听虚实,若果真危急,不得停留,直奔保安军求救于禁。”

    情势紧迫,韩琦知道不是自己表忠心讲义气的时候,毫不犹豫点头,带了三都人马,趁着石元孙变换阵型假作两翼反包抄之势,赶紧乘隙杀出,沿着大河一侧山谷斜刺里冲出,敌人欲追,被石元孙死死拖住,在耳后一片嗖嗖的箭羽声中,韩琦低伏马背,冲了出去。

    这时天已大亮,韩琦一队人马死命奔跑,一路上没休息过,但道路崎岖,雪深泥泞,等到了金明砦后砦,已经天黑。通过口令放进砦中才知道,砦主李士彬午时已经领两万人出砦追击敌军去了,至今未归。韩琦问是谁的求援信?众人都说不知,韩琦心里一凉,暗道糟糕。又忙问李将军追击什么敌军?

    原来前夜大雪之中,党项忽然来犯,金明砦前道上火光冲天,目测不下四五万人攻城。刚开始李士彬自然是紧闭砦门与敌周旋,只见来贼甚众,不敢妄动。谁知敌军功砦虽然凶猛,却寸功未见,接连攻打三次,实在拿不下金明砦,便缓缓撤退走了。李士彬派出斥候紧随其后打探回来才知道,原来昨夜来敌不过万余,当夜看着火光冲天延绵数里,居然是对方疑兵之计,前面攻城。后面安插了遍地火把。看起来像是大军在后一般。

    李士彬大呼上当之余。心道自己堂堂铁壁相公,居然料敌不明被敌人耍了一夜,心中恼羞,又听说敌军行得虽急,但因雪天路糟,走得却慢。心中大喜,亲自点起两万人马,出城追击。务必要出一口恶气才罢休。

    韩琦听完,心惊肉跳,忙问难道没人劝阻砦主穷寇勿追么?砦中众人苦笑道谁说没劝呢?老将军言道多年来平夏在自己手中从没胜过,岂能受此羞辱?也不顾众人苦劝,领兵就直接撵去了。

    韩琦只好愁眉苦脸吃喝一顿,被安排歇下等待李士彬回来的消息,好借调兵马回去救援石元孙。他实在太累,脑子转不动,却又心事放不下,沉沉睡了几个时程。醒来已是半夜。忙问士兵砦主可有消息?听说没有,韩琦凝思半晌。心知不妙了。

    以他的绝世聪明,怎会不知,这些人还在浑浑噩噩等着老将军回来,其实金明砦危险了。疑兵之计,诱敌之计,不坑你个骄傲自大的李士彬坑谁?运气好或许你还能捡条老命逃回来,运气不好的话都未必能有全尸。这个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李士彬被调开,那么敌人的真实目标必定是金明砦。金明砦如今精锐全出,又无大将指挥,自己再留着,怕是凶多吉少了!

    韩琦心念急转,马上言明因大军中了j计,在陈家峪遭到伏击,奉了石元孙都虞候的钧旨前来调兵。既然现在李将军出城追敌,砦中无人做主,那就只好赶紧上路,找保安军帮忙去。临行之时,韩琦切切相劝守砦将士,一切等老将军有了消息再说。假若敌人乘机攻城,无论如何要坚守金明,不可随意出战。

    守砦官见他嘴上无毛,口里客气应承,心中不以为然,满脸堆笑送客了事。

    韩琦半夜带着三百人马又匆匆赶路,径直一路西去,谁知才行得不过十几里路,居然迎面撞见于禁派出的第二拨告急信使,赶紧相问。信使答话,韩琦全身如同掉入冰窟窿一般,这才知道,从头到尾,宋军全中了元昊的计。

    原来元昊这回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从中路进攻大宋,而是乘着气候恶劣,避开保安军要塞,从其右路悄悄绕过。保安军和定边军相隔百余里,元昊却夹在中间,神不知鬼不觉渡过洛水,群山中大军前行。这次元昊对西北志在必得,总计调遣保泰军司、静塞军司、朝顺军司、嘉宁军司和白马强镇军司共轻重骑兵十三万,擒生军十万,泼喜军五万以及卫戍军两万等等,合计三十多万人马,分批前行。一路幸得范雍相公大度放行,又是专走沿河道,等到大军全部集结时,忽然出五万人马朝保安军起攻击。保安军团团被围,自顾不暇之余,元昊趁机大军东行,重渡洛河,以七万余众靠近金明砦,却不直接攻城,而是采取诱敌之计,先实而虚之,万余人马攻金明砦,却用火把疑兵,让李士彬盛怒,却在山坳里三面设伏,转等铁壁相公来钻套子。

    于此同时,委派j细朝延州诈投求援文书,调动第一拨人马石元孙领兵出来救援金明砦。他安排了四万兵马将石元孙、韩琦等围困在陈家峪刚出谷口处,却围而不歼,故意放出破绽,让石元孙小部突围,去报第二次信,又引来王德用亲自领兵救援。这样连环不断的安排之下,终于将延州几乎抽成一座空城。

    这一次元昊剑走偏锋,自始至终都是从延州一路的右翼动,却给人造成中路危急的错觉。他不断地添柴引火,让大宋在范雍决策失误的情况下每一次都不得不派兵救援,而自己的十万大军却从容隐蔽在延州左侧二十里外的老虎沟一代。

    他每经一处,必是骑兵先行,等分兵扰乱宋军令其自顾不暇时,才使用擒生军将大军粮草辎重运送跟随,又沿途安排攻城夺砦,分割宋军。如此苦心经营,终于计划成功!

    韩琦听了保安军第二拨求救说了军中大概,虽然不清楚全部情况,但稍微一猜,便知道延州必定中计了。脑子里将两天来的种种串联起来。心里不禁对元昊佩服的五体投地,心道如此用兵,可谓神鬼莫测矣!

    心中惨然之下。干脆直接对信使说道:“你们也不必去延州求援。此时多半已是一座空城!”信使大惊:“那怎么办?保安现在危机万分了!”

    韩琦黯然摇头:“没办法了。只好听天由命,羌贼不断釜底抽薪,估计已经诈出延州守军救援石帅去了,只不知道是谁领兵。这样吧,我分出百骑给你们,横插过去,直奔陈家峪,看看能不能报信给石帅。陈述情形,求他想法突围合兵驰援金明,解救保安。我这里只好去塞门,哪里还有五千兵马,这次羌贼全从我左路进犯,塞门应该没有动静,能不能抽调一些救急,只看走这一遭!”

    也不容分说,调出百骑与信使队伍和在一起,让他们赶到陈家峪报信。自己却连夜西北前行。去塞门求援。

    等赶到塞门,韩琦已经累得直吐舌头。刘奎亲自迎接了他。听完他的话,叫苦不迭。但一说要分兵救延州,就有些犹豫起来。不是他怕,而是两头为难,现在虽说塞门无恙,但谁知道元昊到底攻是不攻?本来守军就少,再分出去,怕是塞门不保。可延州又是根本,根本一失,塞门也就成了死地。这时候韩琦虽然不知道元昊到底会有多少兵马攻打延州,但想来不下五万人马。自己五千就算全部拉出去,能抵得住人家么?

    刘奎左右为难,在大帐里走来走去,一路寻思。最后终于下了决心,将各营指挥使叫进帐来,把情形说了一遍。沉声道:“如今延州告急,韩书记前来请援,塞门须要留下最少三四千人马坚守,哪位指挥愿带两营人马,跟随韩书记回援延州?”

    话音未落,一人大声道:“末将愿去!”韩琦抬头看去,居然是新任的指挥使焦用,顿时脸上一阵烧!

    焦用却不看他,抱拳对刘奎道:“虞侯,只将两营人马交给末将,愿立即驰援延州!”

    刘奎两眼看了焦用半晌,才轻声道:“兄弟,你想清楚了,果真能去?

    “虞侯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