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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兄之名第18部分阅读

    行李出发了,在车子发动前,蒋华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笙少爷,您的行李真的收拾好了?”

    裴笙看了眼自己的背包,淡淡地“嗯”了一声后,就把目光移向了窗外。

    蒋华微微叹气着,发动了车子。裴笙一直固定着回望的姿势,直到车子已经开出了家门,他依然沒等到裴衍的房间里的窗帘拉起。

    裴衍不会送他是在意料之中的事情,可是裴衍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他,就真的是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了。

    而裴笙所看不到的是,在他们走了之后,裴衍就站在了窗前一直地看着渐远的影子,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消失不见。

    裴衍回去洗了把脸,收拾了会儿,就去了医院。

    他本以为安琉璃还是睡着的,于是就想着悄悄地进去看她一眼就好了。却不想,他刚推开门,就看到了安琉璃那平静的目光直直地投向他。

    裴衍有些小尴尬地望着安琉璃,斟酌着开了口:“你醒了呀?”

    安琉璃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别开了与裴衍对视的眸子:“你怎么來了?”

    裴衍唇边微扬的弧度有些僵住了,良久他才说道:“其实我之前都有过來。”

    沒有想到安琉璃却笑了起來:“我知道,浩然跟我说过了。”

    想起了莽撞的郎浩然,裴衍也忍不住地笑了起來:“看得出來他很在乎你的,你们感情真好。”

    这样如同久别重逢的好友般聊着天的场景,是裴衍所想象不到的。他们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些许趣事,唯独不提那几段回忆。

    等到新的话題再次冷却下來的时候,安琉璃终于忍不住问了:“裴衍,你和裴笙……怎么样了?”

    这个问題,安琉璃既希望裴衍回答,却又害怕他回答。

    害怕听到他们终于在一起的消息,害怕面对那样强作笑颜还要当作什么事都沒有地说一句:‘恭喜你们’之类的话。

    人,大抵都是这样的吧。

    所以,当裴衍若无其事地说出“阿笙出国了,大概沒个年不会回來了”的时候,安琉璃才觉得自己的心是真的定了下來。

    她这才重新扬起了笑容:“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会在一起呢。”

    裴衍并沒有急着回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安琉璃,直到对方很不自在地别开他的视线。他这才慢悠悠地说道:“琉璃,认识了那么久,我懂你的。”

    这句话如同发条一样,安琉璃渐渐地敛起了笑容:“裴衍,你何必呢?”

    裴衍望着安琉璃,又像是透过她看到了别人一样:“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勉强自己,琉璃,实话说对你,我一直都是抱歉的。”

    时至今日,裴衍终于说了出口,他对安琉璃的抱歉。

    安琉璃瞬间泣不成声,从小小的啜泣声,慢慢地放大着。几乎要把几乎是要把这长时间以來的委屈和不甘以及怨念,都哭尽了。

    裴衍就坐在一旁也不安慰安琉璃,由着她大哭着,一只手不时地递上纸巾,另一只手则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第九十九章 包养可好

    当郎浩然进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画面。

    低声啜泣着的女子被俊宇的男子温柔地搂在怀里呵护备至,阳光柔柔地洒在他们的身上,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

    整个画面很美好,让他不忍心打扰。

    可是内心深处却忍不住升起一股嘲讽,喧嚣着一涌上前,让他措手不及。

    在郎浩然根本就沒有反应过來时,他已经走上前,把安琉璃从裴衍的怀里抢了过來。他的语气是自己所沒有注意到的刻薄:“因为裴笙走了,所以裴衍你就那么饥渴难耐的回头了么?你这么的三心二意,裴笙知道么?”

    裴衍有些愕然,安琉璃的啜泣已经渐渐止住了。

    “浩然?”安琉璃拉了拉郎浩然的衣袖,有些不安地喊着他的名字。

    郎浩然却甩开了安琉璃的手:“裴衍,我们谈谈吧。”

    裴衍无所谓地应了声,望着安琉璃那带着不安的眼神,他微弯着唇角表示安慰。而这样的一个微笑,再次引來了郎浩然的冷哼。

    “有事?”裴衍倚在了门口,淡淡地说道。

    郎浩然忍着那股叫嚣着想打裴衍一顿的冲动说道:“你又來做什么?”

    裴衍对于郎浩然这样的态度,已经到了习惯的地步了。自从安琉璃出了事以后,每次只要一看到他,郎浩然总是这样的态度。

    裴衍依然好脾气地回答道:“只是顺路來看看琉璃而已,沒有别的意思。”

    郎浩然冷哼:“最好是这个样子。”

    裴衍不咸不淡地回道:“就是这样,如果沒有别的事情要说,我先走了。”

    可是眼见着裴衍又要推开病房门准备进去,郎浩然再次叫住了他:“你不是要走么?又想对琉璃做什么?你觉得你对她的伤害,还不够么?”

    “……”裴衍默,握着门把的手收了回來:“走之前,跟人家告别一下属于正常礼貌现象吧?”

    郎浩然恶声恶气道:“这个就不需要了,我会转告琉璃的。”

    裴衍耸耸肩:“那好,再见。”

    裴衍的步伐走得很稳,这样不带着任何慌乱地背影,让郎浩然的心底再次升起了某种异样的情绪。他冲着那个渐行的背影道:“裴衍,你最好不要在來了!”

    裴衍的脚步未停,冲身后的郎浩然摆了摆手,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处。

    郎浩然的目光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走回了病房。

    可是安琉璃第一句问的就是:“浩然,裴衍走了吗?”

    郎浩然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瞪着安琉璃,粗声粗气道:“除了整天想着裴衍,安琉璃你还会做些什么?你都为了他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还不够吗?你能不能醒一醒?”

    安琉璃藏在被单下的手揪成一团:“我……不是的。我知道的,浩然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能怎么样?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啊。”

    安琉璃的目光黯然,站在身旁的郎浩然看在眼底,心理非常的不是滋味。

    “琉璃,你不要这样……”

    安琉璃的笑容苍白无力,带着难以言明的哀伤:“我能怎么样……我还能怎么样……”

    郎浩然瞬间就做下了一个决定,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让安琉璃这样下去。万一,万一她真的就此对这个世界绝望了,那该怎么办?

    想起了曾经甜甜地笑着让自己叫姐姐的那个小女孩,想起了那个每次在他闯祸以后都是第一个站出來维护他的逐渐长大的女孩,想起了那个一脸甜蜜地告诉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的少女……郎浩然的眸子越发黯淡了。

    “琉璃,再等等,再等等就好。我一定会帮你找到意义的。”扔下了这么一句临摹两可的话以后,郎浩然直直地走了出去。

    “浩然你要去哪里?”安琉璃在他背后喊道,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那冰冷的关门声。

    沒有了裴笙在的家里,像是失却了所有的归属感一样。所以裴衍刚回了家,就觉得受不了了。家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还有着裴笙的气息。

    可是事实上,他此刻已然飞跃到了某一个他至今为止都不知道的国家。

    这样的感觉真的有一种说不上來的各种微妙即视感,裴衍更加是发现在家里,他根本就完全地沒有办法待下去。

    夜色已经降临了,又是一天的结束了。

    当裴衍回过神來的时候,已经再次來到了夜色的门口。此刻,夜色门口正站着一个身穿着黑色西装的侍者。

    侍者的面容还有些稚嫩,他的表情因为手被一个醉酒的客人紧紧拉着而有些扭曲。可是他不能主动地把客人拉开,更加不能对客人发飙,只能力持平静地让客人主动地放开自己。

    “哎,你这小手可真滑啊。怎么样,今天跟爷走吧?保证比你在这收的小费多得多!”那几乎是留着哈喇子的耍酒疯的中年男子已经可以说是整张脸都凑到了侍者的脸上了。

    “啧。”裴衍有些不耐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走上前把该醉酒男子推到了另一边,拉起了侍者就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样的生活就是你说喜欢的?”裴衍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陈煜被裴衍拉着的手腕有些生疼,可是他沒敢说出來:“我不是你啊,怎么可能像你一样随心所欲的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你就这么不争气?嗯?”裴衍的尾音微微上扬,让陈煜低着头,不敢回答他的问題。

    裴衍又哼了声:“回答不出來了?”

    陈煜微叹着气,猜到大概如果他不说出一个答案裴衍是不会罢休的:“裴衍,你不是救世主。你永远都体会不了我经历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你更加不可能站在我的角度去说这样的事情。你不知道,在我们这里沒有想不想要,只有要和不要两种而已。”

    “裴衍,不要试图拯救我。”

    那样带着浅浅的无奈的神色,想极了那个飞往了不知名国度的人。明知道陈煜并非是那个人,但是裴衍制止不了自己纷拥着上前的想法。

    所以的,裴衍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如果我非要拯救你呢?”

    陈煜缓缓地扬起了一个冰冷的笑容:“那么,包养我可好?”

    第一百章 终将救赎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轻易地得到救赎,正如裴衍曾想通过对陈煜的改变才让自己心安,却蓦然地发现这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陈煜想要的东西远远不是他可以给予的,而即使陈煜真的往他所想的方向奔跑了,陈煜也不会变成裴笙,更加不可能代替裴笙。

    所以,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可是他沒有想到,在家等着自己的,会是这样的一幅场景,裴衍几乎是只能呵呵了。

    那一种以救世主的姿态降临的梦,是只有孩童时代才有的。唯一的一次想要去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也不过是因为对方和自己的所爱带着一定的相像。

    然现在,却有人用着那样的一种姿态,求他去拯救另一个人。

    明明,他连自己都拯救不了。

    郎浩然把文件摊开在裴衍面前,用一种少有的严肃模样对裴衍说道:“拜托你,只要让琉璃过了目前这个坎,我把手上的百分之三的股份送给你。”

    裴衍匆匆扫了一眼那份文件,直接合上了:“郎浩然,不要把你自己当成救世主,也不要把我当成救世主。”

    郎浩然有些涩然地移开了目光:“你不懂。”

    裴衍确实不会懂郎浩然,包括郎浩然自己都不懂自己是什么样的想法。为了安琉璃的事情,他不止一次地和李逸群有了争吵。

    可是郎浩然放不下安琉璃,他沒有办法看着安琉璃不幸福。

    “你自己看!安琉璃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怎么可能奢求和以前一样!郎浩然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李逸群在他面对着安琉璃的冷脸时,曾不止一次地这么说过他:“不是说要放弃安琉璃,我的意思是,相比于你,她大概更需要另外的人。比如她的母亲,比如医生,再比如她所爱的人。”

    那时候,李逸群也说了这样的话:“郎浩然你真的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他当然不是救世主,可是让他面对着那么颓废的安琉璃什么都不做,他也做不到。

    郎浩然无比清晰地知道安琉璃的重要性,所以他根本就做不到抛下安琉璃。

    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责任有必要为别人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所以,李逸群不懂,他不怪他。

    裴衍不懂,他亦无可奈何。

    他确实非常地不喜裴衍,同时又无比清晰地知道,裴衍比任何的良药都有效。这样的矛盾,其实让郎浩然很不舒服的。

    如今,他别无他法。

    而且还有一种隐隐的窃喜,裴笙既然不在了,那么裴衍是不是就会安心地陪在安琉璃身边了?

    “郎浩然,不要把我想象得那么重要。你怎么知道对于琉璃來说我其实什么都不算?”裴衍微微叹气,看着郎浩然的神色带着疲惫。

    郎浩然仿佛被这一番话击中了那般,傻傻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裴衍把那份文件递给了他:“这些东西,我不需要。我想,琉璃也不需要。”

    安琉璃一直是那么骄傲的女孩子,如果曾经那般优秀的她都得不到裴衍,那么如今的她,更加地沒有机会了吧。即使裴衍真的回头了,她的第一个念头也是那不过是裴衍的同情和怜悯。

    这样的感情,她不要。

    裴衍懂,所以对安琉璃依然保持着淡淡的关心,却也仅此而已。

    而郎浩然则是身在局中,关心则乱。

    气氛有些微妙的凝固了起來,好半响过后,裴衍开始纠结着要不要好好地安慰安慰郎浩然了。电话铃声就是这么及时地在这一刻响起,郎浩然有些呆愣地看着狂响的手机,裴衍看不下去地把桌上的手机扔给他,他才反应过來去接电话。

    电话上正闪烁着李逸群三个字,來电显示还是他的两个人的照片。照片上那微弯着的唇角都有着相似的弧度,仔细看久了还会发现李逸群那个笑容明显就是看穿了自己的把戏却还是沒有揭穿。

    郎浩然迟疑着滑下了键盘:“喂?”

    “如果现在沒什么事情的话,就來医院吧。和裴衍一起过來。”李逸群的声音冰冷冷的,毫无情绪。

    “……”郎浩然不说话,然后电话的那一端传來了细细碎碎的声音,不一会儿,传出了安琉璃柔美的嗓音。

    “浩然,我可能是很多事情都沒有告诉你。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郎浩然持续沉默着。

    “逸群跟我说了很多,是我沒有顾虑到你的感受……”安琉璃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只是一直地沒有听到郎浩然的回应。“浩然?浩然你在听么?”

    “……我在听,我等等就和裴衍一起过去。”说完,郎浩然就立刻挂上了电话。

    他害怕自己如果再听到安琉璃的声音会失控,所以他一点都不敢再听下去。

    还好裴衍也沒有问些什么,只是沉默着走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路无言地再次回到了安琉璃的病房。

    如同所有的事情都有一个结局,终究还是会落下帷幕。

    郎浩然所看到的,就是已经收拾完的病房,还有坐在轮椅上笑容温婉的安琉璃。

    “你们过來了啊。”安琉璃看到他们的身影以后,就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郎浩然依然沉默着,复杂的眼神定在了在一旁削着苹果的李逸群身上。反倒是裴衍,很正常地跟对安琉璃打了声招呼。

    “琉璃现在看起來气色很好诶?”裴衍如老友般熟稔地说道。

    安琉璃微微一笑:“是呀,感谢你们这段时间以來的照顾。”

    “我们是朋友啊,不用这么客气的。”裴衍拍了拍安琉璃的肩膀,无声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着。

    李逸群并沒有注意他们的动静,他那带着挑衅的目光直直地对上了郎浩然复杂的视线,顺便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他。

    郎浩然一直一直地沉默着,接过那苹果食不知味地啃着。

    安琉璃似乎和裴衍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唇角的笑容逐渐放大着。郎浩然觉得手里的苹果更加不好吃了。

    眼神转动间,安琉璃看到了一脸茫然的郎浩然。

    她微微叹气,不经意间对上了李逸群含笑的眸子。然后的,她对郎浩然招了招手,示意他走上前,轻声对他说了些什么。

    语气很轻,却带着坚定。

    第一百零一章 时光流逝

    裴衍又一次地梦到了过去,当他第不知道多少次从梦中醒过來习惯性地摸到身侧冰凉的床榻时,总是有股黯然积压着,然后彻夜未眠到天亮。

    时隔五年,那个人的影子非但沒有从心底抹去。反而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越发地深刻起來。

    包括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每一句话,都无比清晰地回放起來。

    然后地,就自动地刻出了一个名字。一笔一划里面,写满着的全是裴笙。

    窗外透露出了些许微光,裴衍打着赤脚走了出去,刷地拉开了窗帘。入眼的先是那张藤椅,裴衍仿佛看到了彼时总是爱做在藤椅上翻书看星星月亮兼太阳的如同妖孽般的青年。

    他不由暗叹,其实他的裴笙一定是妖孽吧。不然,怎么都五年了,他还是如此的念念不忘?

    太阳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