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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无瑕第1部分阅读

次。

    他背靠山壁说道:“我只是个路过的人。”

    “为何……有人要杀你?”她又问。

    他沉默,并未回答。

    无瑕也沉默了,了一会儿才又道:“为什么……要救我?”

    他没有出声。就在无瑕以为他不想开口时,他突然问道:“你几岁?”

    她因他的问题而愣了一下。“十四。”

    他轻锁眉宇,他还以为她只有十二,不过,不管是十二或十四,她都不是他要找的人,毕竟她看起来是这小,而他要寻找的人今年已十六了。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她轻声问。

    “烈焰。”

    烈焰?无瑕咀嚼着这两个字。“我没听过有人姓烈的?”她揉揉又开始发疼的左腿。

    他只是以树枝拨了拨火堆,让火烧得更旺,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无瑕抖抖溼衣,希望它能快些干。她觉得很冷,她想家。

    烈焰背靠山壁,正打算闭目养神时,听见了她的啜泣声,他试着忽略,却在半晌后无法坐视不管,因为她突然大叫来。

    “啊——”

    他立刻一跃而上,跳至平台,以为是有野兽或她还上了什么麻烦,却见她尖叫着以衣物拍打地面。

    原来,她的裙子烧了起来。

    他虽诧异,不过仍立即夺下她手中的长裙,将火滅掉。当他将白裙递给她时,见到她脸上挂着泪水,身上只着了件鵝黄的肚兜,衣裳盖在腰腹上,露出苍白的双腿和臂膀。

    无瑕正要接过白裙时,猛地察觉自己的赤裸,惊呼一声后,连忙拿起腰上的衣裳遮住自己,整个人缩成一团。

    “你……”

    他立刻背过身子,将手上的白裙递给她。

    无瑕伸手接过。当她瞧见裙襬上被烧黑、烧破的部分时,泪水又掉了下来。她吸吸鼻子,试着自挫折感中振作起来。

    “烤衣裳时别太靠近火。”他开口提醒她。

    “我……只想它快些干……”她打着牙顫,全身发抖,双手紧抓着仍溼透的衣裙。

    他未置一词地跃下平台。

    无瑕抹去泪水,抽噎摊开被烧破的裙子继续烤着,听见他似乎又在削树枝,过了一会儿,他毫预警地又上来,无瑕惊慌地再次以衣物遮住自己。

    他背对她,在原有的火堆旁又升起另一处火苗。

    “你在做什么?”她问,当她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对着他赤裸的背时,立即垂下视线,不敢乱瞟。

    “两个火堆会让你暖和些。”他冷冷的回答,见她冻成这样,他若不管,不到明天她就冻死了。

    无瑕感激地看他一眼。

    “烤好衣裳后,我们就离开。”他折断一截树枝丟进火中。

    “嗯。”她頜首,明白他们不能待在这儿,雪仍在下,他们又没个藏匿之所,若露宿在外,恐怕会冻死。

    他将火升起后,便跳下平台。

    无瑕将溼衣拿离自己的身子,在两个火堆的包围下,觉得温暖许多,身子也不再像方才那般抖个不停。

    约莫半个时辰后,无瑕出声唤他,此刻她已烘干衣裳,而且穿戴整齐,只是她的裙襬下烧焦了一块,露出一截小腿。

    当他站在她面前时,她不自觉的扯着长裙,试图遮住脚踝,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走吧!”烈焰毫无预警地抱起她,跳下平台。

    无瑕惊叫一声,还在愕然之际,他已放下她,往前走去。

    她愣了一下,他做什事似都非常“迅速”,而且不多话,难道他不能在抱她之前先告诉她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吗?

    烈焰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納闷地转头看向她。

    无瑕连忙拋开思绪跟上去。他瞄一眼她走路步伐,发现她的左腿似乎有些不适,因为她的重心全放在右腿上。

    她感觉到他的注视,遂抬头望向他,他的表情仍是一貫的冷静,他并未说什么,只是转过身子继续往前走。

    但无瑕感觉他放慢了步伐,明白他注意到她的跛脚,她不禁咬着下唇,蹣跚地向前进。

    两人沿着河岸走,雪不停的飘落,己在地面积了一层残雪,过了半晌,他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

    原本低头行进的无瑕走了几步后,才发现他挡在她身前,她抬起头不解地望着他。

    “为甚么不走了?”她问道,发现他黑与肩上覆着雪花。

    “这样的速度出不了山谷。”

    她蹙起眉心,无意识地动了一下左腿,传来的抽痛让她无言以对。

    “上来。”他背转过身,蹲下身子。

    无瑕一怔,眨了下睫毛。“不……”

    “我没时间耗在这儿。”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严厉。

    他的话语刺伤她的自尊心,她反击道:“那你可以先走啊!”

    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不该逞口舌之快,可是是他先出言伤人的……

    烈焰直起身子,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无瑕不可置信地瞪视着他的背,他真的丟下她,一个人先走?泪水顿时湧上她的眼眶,她吸吸鼻子,不甘示弱地移动步伐。

    哼!她可以自己一个人走出这儿。

    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已消失在她的视线內,无瑕的信心顿时化为乌有,她停下脚步,伸手抹去泪水,抚着疼痛左脚,不服轮地继续往前走。

    天气愈来愈冷,无瑕将只手放在嘴边,呵出热气,希望能暖和冻僵的双手,脸上的泪水己结成冰,她望一眼前面永无止尽的路,有些心灰意冷,看来,她真的走不出这儿了。

    她又往前迈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蹌,跌倒在地,左腿忽地抽紧,痛得她出声,挣扎着爬起坐在地上,委屈地抱着左腿。

    “嗚……”她哭个不停,恨不得现在就死掉。

    突然,一双黑靴子出现在她眼前,她飞快地抬起头,就见他矗立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

    他蹲下身子,伸手握住她的左脚踝慢慢拉直,无瑕啜泣地叫了一声。

    “好痛!”她哽咽地咬紧下唇。

    烈焰抚上她紧绷的小腿肚,轻揉了几下,手上的温度传至她冰冷的脚上,舒缓揪紧的脚筋。

    他看她一眼,而后扣住她的手腕,一反手,使劲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无瑕猛地撞上他的背,还搞不清況时,他已起身背着她往前走。

    无瑕一怔。“你……”她的脸上浮现红晕。“你放我下来。”

    “你已经任性过了,难道真的想冻死在这里吗?”他严厉的道。

    无瑕咬着下唇,冲口而出道:“冻死就冻死,那样我再也不会受苦了。”

    话一出口,她又后悔了,她真不该说这种任性的话,她向来不喜抱怨,怎么在他面前却三番两次管不住自己的舌头?

    烈焰并未接话,只是加快了脚步。

    无瑕敛起眉心。“我……”她支吾了一会儿,不知该说什么,最后由唇边逸出一抹叹息。

    当她瞥见他肩上的细雪时,不禁伸手为他抹去,她手指早因寒意而冻僵,可他背上传来的热力却让她觉得温暖。

    原本挺直背脊的她,慢慢地挨近他的背,可当她察觉自己这么没有骨气时,立刻又僵直身子,双手轻搭在他的背上,试维持自己直挺的背。

    不到半晌,她便觉得腰痠,发现自己的坚持有些好笑。

    又过片,刻寒意和倦怠让无瑕向前倾,她牙齿不禁喀喀地打顫。

    “好冷……”她冷得直打哆嗦,雪白的小脸不由自主的靠向他温暖的背。

    或许是因为疾行的关系,他的体温持续加温,浑身散发着热力,滲进她的肌肤,带来一丝丝的暖意,可她的背与四肢因为受风雪直接吹拂,仍是冷得她直发顫。

    如果这时候能喝碗热汤不知该有多好!

    她叹了口气,望着似乎永远走不出的深谷与苍茫的白雪,心想,现在踪焉必定很着急,还有无双,这会儿恐怕已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

    她抬眼望向险峻的山壁,忖道:若不是有他在,她早命丧黄泉了。

    她见过他杀人时阴狠无情的模样,本以为他是坏人,可他却救了她的性命,她已不能确定他究竟该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真的叫烈焰吗?”她禁不住好奇地开口问。

    他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一眼山壁,前面已没有路,若要过去,除非涉水而行,或是干脆爬上悬崖……

    无瑕納闷着他怎么停了下来,她探头向前看去,才发前方已无小径,右手边则是一大片山壁。

    “没路了。”她咬住下唇。

    烈焰先评估陡峭且无着力点可施的山壁后,決定涉水而过,幸好这里的深度比他们落水的地方浅多了,不然恐怕还得多费功夫。

    “抓稳。”他开口叮咛,而后直接踏入河水,膝盖以下整个没入水中,河水的冲力让他险些站不住脚,他顿时定下心神,一步一步往河中走去。

    无瑕不假思索地用四肢牢牢的勾住他的颈项与腰际,那冰冷的河水她己尝过一次,可不想再来一次。

    河水一吋吋向上爬升,到达他的腰部,无瑕的脚踝才一浸入冰冷的水中,她便惊叫一声,身子更往上移。

    他顛了一下,厉声道:“别动!”

    她勾紧他的脖子。“好冷。”她的声音带着委屈。

    河水强劲的冲力让他几乎要倾倒,他努力稳住身子,一步步迈至对岸。无瑕不自觉的动动双脚,她的鞋子溼了,寒意让她的左腿又开始抽痛。

    烈焰一踏上岸,水流便沿着他的裤管直滴,让他皱起眉。

    “你要不要找个地方先烤火?”无瑕说道,他涉水而过一定比她更冷。

    他藉着月光望了一眼四周,除了些树木外一片空漾漾的,没有任何隐蔽之所,他紧拢眉心,继续往前走。

    无瑕见他没有回应,于是又道:“你不冷吗?”她动动抽痛的左腿。“如果不弄干衣裳会冻死的。”

    他仍是闷不吭声。她抿抿唇,也不说话了,她可是好心替他着想,他却不领情。

    过了一会儿,她皱一下眉头,双臂不自觉的缩紧,神情有些痛苦。

    “脚又痛了?”他忽地出声。

    无瑕一怔,倔强道:“没……没有……”

    他抬手微微拉开她环着他颈项的手臂,大概是她的脚又不舒服了,痛得她一直勒紧他的脖子。

    他放眼望去,仍不见有任何住家,在这荒山野嶺,就算再走上半个时辰,怕也是见不到人烟。如果只有他一人,即使彻夜赶路也不礙事,可现在带着她,恐怕再走一个时辰,她就会受不住这寒冷的天气而冻死了。

    他加快脚步,试着走出这片树林,如果运气不错的话,或许能找到过夜的地方。

    约莫过了一刻钟,就在无瑕已受不住寒冷与脚痛而要落泪时,突然瞧见不远处似乎有间屋子。

    “有房子!”她喊道,几乎要喜极而泣。

    烈焰朝着屋子走去,方才他就已经注意到这间房舍,原以为有人住,现在走近一瞧,发现表有些破旧,应该是一处被弃置的房子,不过门上还加了锁炼。

    他挥掌击去,木门应声打开,他瞄一眼屋內的情形后才走进屋里,里头到处都是蜘蛛网与灰尘,除了一些废桌椅堆角落外,空无一物。

    他放下她。

    无瑕的双脚一碰到地,便传来一阵剧痛,她哀叫一声,身子往下滑,幸亏烈焰眼明手快的抓住她,让她缓缓地坐在地上。

    无瑕全身僵冷,顫抖着想脱下溼冷的鞋,却在倾身时,因左腿抽筋又哀叫了一声。

    他想也不想的蹲下身子,动手脱下她溼漉漉的鞋,发现她的肌肤已冻得泛紫,他皱起眉为她按摩小腿,试着活络她的血液。

    无瑕抽噎着抹去泪水,牙齿像在打仗似的喀喀作响。“好……冷……”

    他起身关上木门,挡去了风雪,而后将废弃的桌椅移至屋子中央,再走进厨房搜出一些干草与废弃的柴薪,当他出来时,就见她缩在墙角不住的发抖。

    他快速地升起柴火后,直接走到角落抱起她,让她坐在火堆前。

    当她试着更往前移时,他制止道:“你如果再靠近,就会跟你的裙子一样烧焦。”

    那景象让无瑕心中一凜,急忙退了一步。“可……可是我……好冷……”她已经冻得连讲个话都断断续续,无法一口气说完。

    他不发一语的往另一个房间而去。

    无瑕望着他的背影,想问他要去哪儿?不过后来却住了口,因为他并没有要离开屋子,她不需要这样紧张不安。

    她开始搓揉自己僵硬的双腿,希望能带来一些暖意,可除了疼痛外,她感觉不出任何暖意,反倒觉得地皮上的冷意不断钻入她的体內,让她的五脏六腑都要冻僵了。

    忽然,她听见他的脚步声,抬头就见他手上拿了些破布,他将布平铺在地上,然后抱起她坐在上头。

    “谢谢。”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一直未向他道谢。

    他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脱下溼透的靴子拿至火边烤。

    无瑕一见他开始脱上衣,连忙将目光移开,只敢盯着火堆瞧。她想开口要他别卸衣裤,可话却卡在喉嚨无法出声,毕竟她不能不顾他的性命,他若是穿着溼衣裤,会在这种天气冻死的。

    只是……只是这实在不合礼法,他们两人独处一室已是灴对,偏偏他又衣衫不整……

    烈焰完全没有发觉她內心的挣扎,他将上衣系在腰间,然后把冰溼的长裤摊在一张摇晃的长凳上烘干。

    当他的手碰上她冰冷的腿时,她突然尖叫一声,惊慌地望向他,却瞧见他赤裸的胸膛。

    “啊——”她大叫一声,双手反射性地遮住双眼。

    一抹极淡的笑在他唇边扬起,软化了他脸上冰冷的表情。他握住她发青的脚踝,轻轻搓揉,试着回复她的温度。

    “我对小孩没兴趣。”他淡然地开口。

    “我不是小孩。”她气愤地放下手,却在下一刻又尖叫出声,覆住双眼,因为她又瞧见他不着一缕的胸膛。

    她想缩回脚,可他手上的暖意让她下不了決心,她真的好冷,体內的寒意让她直打哆嗦,就连坐在火边也无法止住顫抖。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重申。“我……已经十四岁了。”

    烈焰搓着她的左小腿,却发现她仍是不住的打顫,肌肤冰冷依旧。

    “十四岁还是孩子。”他单脚跪在地上,将她的右脚掌抵在他的膝盖上,一阵冰冷的寒意立刻窜入他的体內,他皱着眉运气于掌,然后帖在她的脚背上。

    “有些姑娘十四岁就成亲了……”无瑕蓦地止住话语,她感到一道热气沁入肌肤內,带来刺痛感,她直觉地便要缩起脚,却让他抓住脚踝。

    “忍一下。”他试着将手上的热度传给她。

    无瑕感觉到脚底彷若万蟻钻动,刺疼得难受,她闭上眼咬牙拼命忍耐,双手抓紧衣裙,小脸全皱在一起,不由自主地动了一下双脚,想躲避那种痛苦。

    他看着她原本冻紫的指甲慢慢恢复红润后才松手。无瑕缓缓睁开眼,视线直盯着已有些暖意的双脚,不敢乱瞟,深怕又瞥见他赤裸的模样。

    “谢谢。”她小声道。

    他没说甚么,只是拿起长裤坐在火边烘烤。

    无瑕的视线在扫及也赤裸的双腿时,连忙又闭上双眼,紧张得胃都痛了。她伸出双手在火前烘烤,试着让自己的身体更暖和。

    虽然她的只腿已有温度,但她体內仍不断有寒意冒出,让她觉得好冷。

    她希望他能再升一处火,可现在柴薪不足,根本无法这样做,除非他出去削些树枝回来,但外头已经愈来愈冷,她不能这样要求他,更何況,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如困他決定丟下她,一去不回,那她怎么办?

    “别太靠近火。”他出声道,发现她不直往火堆缩去。

    无瑕往后挪了几分。“你为什么要救我?我瞧见你杀人时的模样,犀利而且无情,不像是有妇人之仁的人。”

    “救你只是个意外,没有理由。”他面无表情地说。

    无瑕睁开双眼,盯着跃动的火焰。“是吗?”

    “明天我会送你回山上——”

    “我不住在那儿,我只是去那儿看大夫。”她顿了一下,才又接着说:“汪大夫有『妙手回春』之称,颇负盛名,不过有副怪脾气,不轻易见客,透过好多关系才见上他一面,可是……他还是治不好我的脚。”她不自觉地抚着左腿。

    他没应?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