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度书院 > 其他小说 > 小小衙内 > 小小衙内第12部分阅读

小小衙内第12部分阅读

把方面的内容,这一刻,他几乎如坠梦中。

    一定是丁大力干的……徐根民又是感激又是惶恐,惶恐倒不是因为揭发了丁三坡,而是害怕在今后的日子里会不会遭到打击报复。他的这种两面心理,直到以后工作队当面向他宣布、继续领导合力三队生产的那一刻,才得以解除——当然不是今天。

    现场会暨动员会结束得比预定的时间要早,当会议宣布解散之后,外公社的干部相继离去,原定于下午在公社礼堂召开的揭批徐根民的批判会,在全县大多数公社脱产干部不可思议地眼神注视之下,由许嘉上当场宣布取消。

    此外,工作队继续留在立荣公社指导生产——合力三队也包含在内——直到新的县委决议出台之后再行决定工作队的去留。

    丁大力和他的三个跟班安坐不动,期间倒是中心县城派出所的民警提出去向县委书记薛国祥求证,最好能拿到书面证明,结果还是偏三轮驾驶员提醒说:“我觉得不去求证为好……”一席话惊醒梦中人,台上的县委领导接到信件后的表现,这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前后印证,很容易就能够得出结论,那就是写信之人身份果真非同一般。

    尽管已经知道了丁大力所说基本属实,可该交差的还得交差,而现在很明显县委领导都在气头上,不适宜当面征求结果,那么……

    “你们还可以到我爸爸那里去核实啊。”丁大力晃了晃手里的信封。

    对啊,怎么就忘了这茬……三人皆恍然大悟。

    恰在此时,丁三坡从后排走了过来。丁大力连忙站起来,为双方做介绍。当丁三坡得知丁大力是警察叔叔开摩托车送回来的,倒是被小小感动了一下下,分先后握住三人的手,没口子说着感谢的话。

    这三人大囧,咱是押他来核实情况的好不好……

    这话不能当着孩子他爸的面说出来,太丢人了,押送一小孩子还需要三个人,这要是传出去,他们的脸往哪儿搁。当然,此类想法是建立在丁大力所说属实的基础上,即使被笑话也要这么处理。

    丁三坡热情邀请三人去镇子上唯一一家国营饭店用餐,三人假意推却一番,最后却也欣然从命。

    小酒喝着,丁三坡总算知道为什么丁大力会有如此特殊待遇。苦笑一阵之后,也没什么藏着掖着了,拿出费老爷子的信,当场就向他们展示费老的签名及印章——信的内容属于个人隐私,尽管这一时期还不存在这种说法,不过,公安人员的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故而他们也没有在这个方面穷追猛打。

    丁三坡又顺便解释了他与费志仁之间的渊源,实际上,丁三坡并不曾和费志仁有直接的见面机会,这一点他也并不讳言,只是着重提到了他的政治老师正是费老爷子的公子。

    三名公安人员马上表示理解。按道理来说,详细调查的话,从丁三坡这里了解之后,还要到费要强那里进行调查、以至于向费老爷子当面核实。不过,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自认为也能够交差了,再说,上级也未必会同意直接去找省委书记处书记核实。

    酒足饭饱,一顿饭吃掉了三块多,这还是丁大力付得钱。三名公安人员把酒桌上记录的调查内容详细给丁三坡过目,确认无疑了,签上大名。

    分别之际,派出所的公安同志握住丁三坡的手,说道:“三坡同志,我很荣幸能认识你……”

    丁三坡很客气地与三位公安同志握手道别,这时候,丁大力才觉得自己的老爸似乎有那么一点气场了。

    不错,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父子二人随后也回家,到了家里分别交流了这两天以来各自的经历,倒是都有着说不完的感慨。最后,父子俩先后看了费老爷子给丁三坡的信,看完之后都挺意外的。老爷子在信里并没有过多的大道理或大文章,只是以一个父亲的名义感谢丁三坡在费要强下乡调研期间给予的帮助,此外,在信的最后,老爷子说,在合适的时候,希望能有机会见一见丁三坡,这个所谓的合适的时候,老爷子在信里没提,估计是作为一省的决策层中的一员,到底什么日子有空,连他自己本人都不清楚吧。

    “看来,费爷爷挺看重你的。”丁大力很高兴,这是父亲坚实的一步,也是日后仕途的关键基础。

    丁三坡摸着光洁溜溜的下巴,忽然长叹一声,说道:“就是生怕要弄巧成拙啊。”

    “怕什么,我都不怕。”

    “你一个小孩子,即使说错话,也没人真当一回事。我就不同了……”

    “这有什么……对了,你等等,我去找师父,看看他那里还有没有窖藏的陈酒。”

    第059章 丁三坡心虚

    更新时间:2012-09-11

    丁大力刚走,罗海刚就上门了。与往常的耀武扬威有所不同,今天的罗海刚倒是低调,后面居然没有跟班。

    “三坡,在啊,呵呵……”罗海刚挺热情的,一点儿也看不出之前双方曾有过的芥蒂,和丁三坡握手之后,很自来熟地自己找座位坐下了。

    丁三坡挺佩服罗海刚的,换做是他,和对方吵到要几乎撕破脸皮了,怎么着都不好意思再上门嘻嘻哈哈了。而这位,浑当做没事一样。

    “罗队长,请坐。”丁三坡的性格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说实话,他还学不来、也做不到生硬拒绝,但要他也满脸堆笑,那就更做不来了。

    “罗队长今天来,不知道有没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

    “哦,三坡同志,千万别误会,是我来帮你的忙,”罗海刚笑呵呵地拿出几份证明材料,递给丁三坡,说:“这是我们工作队去师院调查你入党一事的结论,副本材料已经上交组织部门存档……我真的没想到啊,材料很感人,绝无负面评价。”

    “那就多谢罗队长了。”丁三坡的戒意并没有完全消除,他可不信,罗海刚会无缘无故把姿态放得这么低,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

    罗海刚果然还有其他事情,就是不知道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三坡啊,你是我们沈南县的骄傲啊,你可能还不知道吧,你是我们沈南县建国以来第一个考上研究生的。”

    “这个……”丁三坡还真不知道有这典故,这是对他的褒奖,却是不好意思就这么接下话茬,只好支吾过去。

    “说来惭愧,我的女儿去年与你一起参加了高考,她就没有这份学习的劲头,最后落榜了……这死丫头受了一次挫折就放弃了再考的心思,现在还待业在家,整天要我帮她安排工作……”与所有的父亲一样,罗海刚说起了自己的女儿,整个儿就是一慈父,唠唠叨叨一大串废话,最后说道:“小女放弃高考,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对于自己的知识储备没有自信,三坡啊,虽说你现在考上了临海大学的研究生,可毕竟曾是师范学院中的一员嘛……你看,我一个国家干部,为自己的女儿开后门进工厂,影响很不好,所以,我还是决定让她继续参加明年的高考,不知你这位师院的高材生,嗯……”

    话说到这个份上,丁三坡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倒是并不拒绝帮这样的忙,只是,他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罗队长……”

    “哦,不急不急,我知道你一定会有难处,你先考虑考虑,有什么难处可以说出来,我一定想办法解决。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找你,你看……”

    “哦,好的,我考虑一下,明天再给罗队长答复。”

    “那好,再见,三坡同志。”罗海刚对于丁三坡没有当面拒绝很满意,出了门,忽然又折返回来,拍着自己的脑袋,自嘲道:“看我这脑子,一丁点的事也会忘记。”说着掏出一张照片给丁三坡。“这是小女的照片,将来也是你的学生,你先认认人。”

    照片给了丁三坡之后,这一次到底是真的走了。

    丁三坡拿着照片,只看了一眼,心扉怦然而动。

    “爸,你运气不错……”丁大力抱着两坛子酒,兴冲冲进门。

    丁三坡赶紧把照片藏好,心虚说道:“呵,还真是运气不错……”

    “刚才出门的好像是工作队的总队长吧,他上咱们家有什么事?”

    “没事……哦,有,就是过来说明一下,工作队去江南师院调查了,证明我不是双突党员。”

    “这是好事啊,怎么你反而脸色怪怪的?”

    “有吗?哪有……对了,你小叔那里的兔子怎么样,没有中暑吧?”

    “兔子还行……”说起兔子,丁大力的虚荣心上来了,科学养兔在后世是一句喊滥了的口号,但在这个年代,却是不折不扣的致富捷径。丁大力曾经做了一个比较,最后发现,丁五坡养的兔子,夏季存活率远远高于其他社员家里养的兔子,这其中,最主要的功劳就是来自于丁大力——确切的说,是和丁大力单线联系的省农科院技术员孙伟超。

    “这样啊……走,咱爷儿俩一块儿去瞧瞧。”

    “行。”

    “哦,你先过去,爸先换一件衣服。”丁三坡忽然又返回屋里,一会儿之后才出来,丁大力注意到,老爸似乎不是换一件衣服,只是把身上的的确良衬衫脱掉,只穿着衬衫里面的背心出门而已。

    有古怪……丁大力暗自嘀咕,表面上则不露声色,装作没事人一样。

    沈南县城东方红路3号。

    在立荣公社影剧院舞台更衣室、书记碰头会上决定了的、县委常委会议如期召开。

    省委书记处书记费志仁的私人信件,在座的常委都已经看过了,所以,会议一开始,照例是一片沉默。

    “大家都谈一谈自己的看法嘛。”薛国祥说道,他曾是费志仁的老部下,当年师政委手下的团政治部主任,他也被老领导打了个措手不及,要说柳非有情绪,他还有情绪呢。

    “还有什么好谈的,省委费书记不是已经替县委做出决定了嘛……”柳非的气一直就不顺,这时候也不管不顾了,心里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

    “老柳,柳非同志!”薛国祥非常吃惊,忍不住大声打断了柳非的话。

    “我还是常委,我有权利发表自己的观点。”柳非的火爆脾气一下子就被点燃,“我提议,县委发文省委,个别省委领导的私人意见,是不是可以否决县委决议……”

    “常委会议题不搞临时动议。”薛国祥生怕柳非越说越离谱,又加了一句,道:“你只能以个人名义向省委反映意见。”

    一二把手有闹僵的趋势,底下的宣传部长连忙说道:“我看不如这样……鉴于合力三队的夏粮生产增产明显,这方面的成绩是不能抹煞的,徐根民同志继续领导合力三队的晚稻生产与秋收;另外,工作队也不必回来,留在立荣公社继续指导其他生产队生产……”说到这里,又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可以让工作队的同志和合力三队比一比嘛,究竟是什么样的生产方式,才能真正地提高粮食生产产量……”

    宣传部长的思路很好,其他常委深受启发,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对于其他常委无原则的妥协,柳非是看不惯的,气闷之下,干脆离席来到会议室外,站在走廊里,一支接着一支抽着烟,直到满地的烟蒂了,这才走进会议室,轮到他的时候,草草说了几句,无非就是坚持前次县委决议。

    常委会表决结果,十比一,徐根民继续领导合力三队生产,工作队暂不撤回。

    “散会!”薛国祥疲累地说着,照道理说,费志仁是他的老领导了,上一次县委决议出台的时候,他还打电话向费书记简单汇报过,当时费书记也没说什么,可就是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今天的现场会上,曾经是他最敬重的老领导,会来这么一手,毫不夸张地说,县委的威信荡然无存。

    可尽管如此,费书记的私人意见必须贯彻到县委决议之中,不仅仅因为费书记是他的老领导,需要他全力维护费书记的权威,更关键在于,以费书记的层次,肯定比他局限于县委一隅站得更高、看得更远;而今天费书记的私人意见,又有谁能保证,将来不是他得以正确站队的关键之手呢?

    第060章 面见老领导

    更新时间:2012-09-12

    开完常委会,柳非急匆匆来到县委小车班,叫上他的212,秘书都没带,直接坐车上省城。

    路上的颠簸并没有颠散了他心中的不平,相反,过往的种种齐齐涌上心头,更激发了他不可抑制的愤怒。

    吉普车到了省城,柳非买了点水果,然后继续坐车,一路来到了直属于省军区司令部的陆军疗养院。进入疗养院大门,穿过人潮熙熙的门诊大楼,车子最后停在了临湖而建的别墅群。

    柳非的老领导、老大哥、g命的领路人,省委书记(非第一书记)金春明就住在七号别墅。金书记在五十年代末就受到了冲击,作为战争年代就跟在金书记后面与反动派斗智斗勇的小交通员、柳非,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一晃二十年过去了,柳非的工作热情依旧,而金书记,他的身体却已经彻底地垮掉了。

    柳非到了七号别墅,却没有发现金春明书记,在外面兜了一圈,才发现金书记气色不错,一个人独自在湖边散步。

    “小柳,怎么今天有空来看你明春大哥了?”金书记也发现了柳非,心情不错的他甚至先叫了柳非。

    “明春大哥……”柳非只觉得眼窝子一热,差一点就流下老泪。柳非清楚地记得,金书记当年就是化名全明春,他还记得,建国后,言必称金书记,却是有三十年再也没有叫过他明春大哥了。

    “陪我走走吧,这样的机会也不多了,说不定哪天两腿一翘,就去见ks了……”

    “明春大哥,您比上次我来的时候气色好多了,可不兴自己触自己的霉头。”

    “我自己这把老骨头,自个儿知道……”

    二人绕着湖散了一圈,金春明明显有了疲态。柳非连忙搀扶着金春明,谈谈说说,回到了七号别墅。

    别墅的客厅里,服务员给泡了茶,然后轻手轻脚带上门出去。

    “怎么,今天是为了费志仁的儿子捣鼓出来的那篇东西而来的吧?”金春明笑问。

    “是的。”柳非不打算隐瞒,又把沈南县委如何做出的决议,而费志仁又是如何地粗暴干涉县委工作,以私人名义写信给县委,以至于县委决议不能够完全贯彻,等等等等……

    金春明一直静静听着,间或点点头,表示他明白当时柳非的心情,而当柳非说完之后,他却陷入沉思之中,没有立即接下柳非的话题。

    良久之后,金春明才说道:“那个……什么生产队来着?”

    “合力三队。”

    “对,合力三队……听说他们的产量增加了?”

    “是,可就是因为产量增加了,才更具有迷惑性与欺骗性,试想,如果所有人都跟着学这一套,那还能叫s会主义吗?”

    金春明呵呵笑了起来,说道:“那一期的《江南日报》我也看了,老费头的儿子笔杆子不错,切入点很好。”

    “好?这还好?”

    “小柳啊,你不要这么激动……当年你就是这么个暴脾气,他们批的是我,又不关你什么事,你跟着瞎起哄干嘛,你看看吧,不但于事无补,还把自己搭进去了。”金春明更多的是感慨,却把柳非说得哽咽无语,明春大哥是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的,可今天,为什么他的态度是如此的暧昧呢?

    一会儿之后,金春明才说道:“小柳啊,你可能不知道,两天前,费志仁来过这里一次……”

    “他来干什么?当年冲在最前面的就属他……”柳非的确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睁大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样子。

    “所以他来道歉嘛……”

    “他来道歉,你就这样原谅他了?”

    “谁说我原谅他了?”金春明眼睛一瞪,气呼呼说道。

    “那你还……”

    “这不一样,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工作问题又是另一码事……就好比当年你我受到错误批判,纠其根源,还不是因为咱们地下工作者出身的,建国后过分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