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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虐皇妃第55部分阅读

心中焦急更盛

    好在小青到底不是一般的蛇,从它能清楚地判断自身的好恶就知道了——蛇本是冷血动物,阴险,没感情,驱使多半也是靠特殊的口令控制其五觉,可小青却似有自己的思想一般方才它明明缠在容儿的脖子上,容儿吹出那一道攻击的指令时,我吓得一身冷汗,生怕它伤了容儿,哪想人家悠悠然就朝我来

    高级的灵兽与主人之间都是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心灵感那傻丫头虽然可能还不知道,但小青心里却是明白的,容儿要对它怎么样,它不会完全没感觉果不其然,没过一会,我只觉面上一凉,一股清香清凉入喉,身上便轻快了许多,眼皮也慢慢地能抬起来了

    “小青青,容儿错了,你原谅我吧”

    容儿蹲在地上,小青被她围堵在墙角里,几次想要突围而出,都被她疏而不漏地截了住,眼下正不住地抽搐着,眼神无比绝望

    我坐起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画面

    “容儿……”我无力地叫了一声

    她迅速地掉过头来,怔了一下,便飞奔过来扑进我的怀中,小小的软软的身体还有些颤抖,我几乎不敢用力,只将她拍了拍,抱上膝盖

    “哥哥,我不知道小青会攻击你,你怪容儿么?”

    “哥哥,你不要怪容儿嘛,先生说了,不知者不罪,小青平日里也没这么机灵的,今儿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着抽风了……”

    “哥哥,你看,我已经罚过它了,它以后不敢了”

    “哥哥……”

    我感觉自己的嘴角抽了无数次,根本插不进话,只好默默梭巡整间屋子,寻找那条无辜的青蛇半天,才在容儿素日里梳妆的台子下看到了它一抹青色的尾巴,飞快地摆动了几下,也缩了进去

    看起来,是被这小魔女吓得不轻我暗笑

    此番有惊无险过后,小青渐与我亲近许多,我潜心研究下,也发现了它许多不同寻常的特性

    它会变色,它会解毒,它喷出的毒雾可以依据要求达到不同的效果,昏迷,假死,致命,还有——使人堕入幻觉

    无数个日夜里,我为它繁杂的功能编写指令,再让容儿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催动它努力学习呃,不得不说,它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最最最懒的蛇了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小青已经长到了我的手腕这么粗,对于那些口令,也已经非常熟练容儿当初为它准备的花岗岩如今已经卧不下它,于是,我便为它重新打了石台它呢,除了爱趴在上面晒太阳之外,偶尔也会去草地中游一游,直到弄得那些半人高的灌木哗哗作响,才会很得意地窜出来

    容儿的驭虫术也纯熟了许多,打个马去山道上唬一二十个山贼土匪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只是有时候,我会担心她整日里摆弄这些,会显得过于刁蛮,不够淑女

    “嘶嘶”小青讨好般地从我脚腕一直游上来,窝进我手臂里,我摸了摸它略有些鳞片却依然水滑的蛇皮,心中暗暗对自己说,不会太久了,等一切都结束,就带容儿离开

    那时,我想法还很天真,自以为天大的一桩事,放在日后,几乎不值一提

    不过,那都是后话

    那年,容儿的眉眼已经与娘亲有了九分的相似,她才十四岁,玉妍郡主的名号就已经传遍了整个云南

    一半因倾城美貌,一半因刁钻狠毒

    而我,也已经十九岁,到了选妃的年纪

    (五)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大红色,遮了天光,映得整间屋子里都一片淡淡笼罩的樱桃色我手执象牙玉梳,将母妃的头发顺了一遍又一遍,却迟迟不为其束冠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冷不丁的,母妃沉声问,惊得我手一松,玉梳已从手中脱落,“啪”地掉落地上,摔成了两半

    今儿个是哥哥选妃的大日子

    身为云南王世子,又是父王唯一的儿子,早在三四年前,便有数不尽的名媛淑女的肖像源源不断地送进王府,只是哥哥都以自己年纪尚幼,未曾立业,何以成家为由推托掉了但就如同例行公事般,隔上一段时间,父王总是要问上一问

    这一次,也不例外,只是哥哥应承得爽快,倒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切听从父王安排”

    我猛地抬起头

    哥哥答话的时候,眼睛垂着,面上一片波澜不惊我猛然惊觉,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长成了这个样子,不再是那个又拽又别扭的男孩,也不再是那个眉眼风轻云淡的少年,而是完全的成为了一个大人的样子,一个……男人!

    他现在比我高出很多,我要踮着脚尖儿才能勉强拍到他的脑门

    他的脸型早就脱了稚嫩的娃娃气,变得线条分明,从侧面看过去,下巴有如刀削偏一双眼睛,又柔柔地泛着水光,漆黑如墨,于硬朗中添进几丝慵懒味道唯一不变的,便是永远淡淡的表情,似笑非笑,令人难以捉摸

    有了他这句话,这事便张罗了起来,近月余,王府都处于一片紧锣密鼓的筹备之中,送画像的,看八字的,搭礼台的,裁礼衣的,真是比过年还热闹我没事了,便也会带着小青到处凑凑,只是,却到处都没见着哥哥

    一直到昨夜,确切来说,是选妃仪式的前夜

    我颤巍巍地拾起摔碎的玉梳,深吸了口气,换上一张笑颜,仰起脸来对母妃撒娇道:“母妃可错怪容儿了,容儿见母妃发质柔顺,心中羡慕,只想细心打理,一时入神,却被母妃认作心不在焉,实在冤枉”见母妃仍是阴着张脸,我只好硬着头皮轻摇她的胳膊,“母妃就不要生容儿的气了,赶明儿个,容儿去给母妃猎一头象王来,拔了它的牙给您磨梳子还不成嘛”

    母妃到底敌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哧”地笑了出来,转瞬又绷了脸道:“女孩子家家的,也不刺绣女红,整天在山上疯跑,与蛇虫为伍,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我们苗疆女子向来不都是这样的嘛,母妃您嫁给父王前不也是玩蛊的高手……”我不服气地小声嘟囓

    “你说什么?”

    “没,没什么”

    母妃深深看了我一眼,挥了挥手,道:“这里不用你帮忙了,你也赶紧去梳妆吧,对了,把我前些日子为你裁的那件鹅黄|色的宫装穿起来,今儿个咱们云南的子民们可都看着呢,你是他们的郡主,万不可没个正形”

    “是,容儿告退”我屈膝行了个礼,小碎步倒退着离开了母妃的卧房

    一路狂奔回自己的房间,一推门,有香风袭面里屋还燃着昨夜睡前就点着的檀香,丝丝缕缕地绕于鼻间,陡然松了口气,方才死命压制的那个让我心神难安的源头在心中又悄悄地抬起头来

    “笃笃笃”身后的门板传来轻微的震荡,我颤了一下,轻声问:“谁?”

    “容儿,是我”

    开了门,目光所及,一片深沉的紫色我弹了弹哥哥肩膀上的流苏,打了个哈哈道:“哟,不错嘛,换新

    ?”

    哥哥并不答腔,只是朝我迈了一步,胸前的暗纹刺绣几乎要碰上我的鼻子,我连忙避开,将他让进屋来

    “你今日里可是主角呢,怎么得空到我这瞎晃悠”我径自坐在妆台前,将头上的钗环一一卸下了,一边取了犀牛角梳将发尾梳顺

    突然手中一空,梳子已被夺了去不知何时,哥哥已经站在了身后,我要回头,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只得任由他捧起我一绺头发,细细梳了

    时间仿佛停在了这一刻,我心中无端地安宁下来,头皮被圆润的梳齿划过,有些酥麻,让我舒服地眯起眼睛来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留头发,到如今,已经是养得很长很长了,哥哥耐心地梳着,我几乎可以感觉得到,那梳子如一只小舟一般从发丝的瀑布里顺流而下,一丝一丝顺滑到底屋里烟雾缭绕,镜中人眉眼模糊,却仿佛是我最想要的样子良久,哥哥终于开口:“容儿,想梳什么发式?”

    我微睁了睁眼,怔然问道:“这样的场合,不是只能编好辫子盘起来,然后束上与我品级相称的银冠么?”

    “无碍,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我闻言不由心中大喜

    那银冠向来就是不招我待见的,又笨又重不说,行动实在太过不便,真要对上敌人,叮叮当当的岂不是把行踪都暴露了我偏头想了一会,道:“就梳个小丫头们都常梳的那种”我双手比划着,“就是一个弯弯的银月牙,然后头发都缠在上面,对,不能缠得太紧实,要松一点,掉几缕在腮边的那种,前后还要有层次这样也不错……”

    镜子里,哥哥依着我的指示,十指如飞,软软的头发很快便出了轮廓区别于寻常丫鬟们梳的那种,月牙上的发髻微微斜堕在耳边,贴近头皮的地方,密密编了几根小辫子,然后与五彩的发绳一起编进发髻中,层次分明发窝处分别坠上了拇指大的明珠,一共八颗

    “还是要稍微做些变化,不然王妃那里肯定过不了关的”哥哥将我碎落的发尾以一只粉红色的宝石发夹在脑后收住我皱了皱眉,总觉得他这话听起来好像哪里有些问题,可细想过去又挑不出错,正颦眉思索,只听哥哥轻快道:“好了,自己看看,可还喜欢?”

    “嗯”我凑近了铜镜,使劲晃晃脑袋,看似松散慵懒的发髻却分毫不乱,心里越发欢喜得紧只觉得这发式帅气又简洁,几件贵重珠宝稍一点缀,便又添了几分贵气

    “哥,你太厉害了,今儿个哪家的小姐若能雀屏中选,真是天大的福气”我一边来回端详,左整整,右摸摸,信口道

    “容儿”

    “嗯?”

    “若是一直这样,你可愿意?”

    “哪样?”

    “你想梳什么样的发式,哥哥便给你梳,你想要什么稀奇宝贝,哥哥便寻给你,你想到哪里游玩,我便陪你踏访……你看可好?”

    “当然好啦,可就怕未来的嫂子会不同意喽”

    “那就……”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规矩的敲门声,然后是规矩的通报声

    “禀告世子,王爷请您到礼台议事”

    哥哥的声音陡然阴沉:“知道了”旋即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哥哥去去就来”

    我点了点头:“不必特地返回来了,我待会换过衣服就也会到前面去的”

    他目光顿了顿,说:“好吧”便跟着那传报的下人匆匆地去了看着哥哥清逸的背影,我突然想到,方才那句话到底是哪里不对了

    他从未曾称呼过母妃为母妃,而是一直都叫……王妃

    “小青,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随口便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而小青却没像往日般欢快地游出来迎我

    心中莫名一凛,冲进里间,果然窗边的石台是空的

    小青一向是认生的,若没有我和哥哥的指令,轻易不会出我这屋门,可我人在这里,哥哥也是当着我的面刚走不久,它会到哪去了呢?

    (六)

    又到了这一天

    紫云轩中一片灯火通明,满院的茶花开得正盛,一朵朵明晃晃地立在枝头,与空中圆月相称,犹如一个个的小月亮园子正中的那一棵,树身缠满了红色的锦帛,所结花朵比周边的其它茶树要大上一倍有余,枝叶亦是格外繁盛,远远就可闻见沁人心脾的香气

    可……我却总闻得到,被馥郁花香掩盖的那股子淡淡血腥味

    我不着意地掩了掩鼻,稍微走开了些去

    娘亲她……真的会复活么?过了这么久,连我自己也不确定了我只知道,自己这双手,在将那少女滚烫艳丽的鲜血浇入茶树根部,看着地表的泥土几近贪婪地将那暗红的液体飞快地吸尽的时候,早已从最开始的微微颤抖变得无比镇定,而这颗心,也早就麻木了甚至已经记不清,这个传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娘亲过世之后,还是我驱使小青朝着惹云珠的脖颈狠狠咬下去的那一刻屈指细数,不过寥寥数年,我却总觉得那些画面记不真切,犹如梦境唯一记得的,便是那年的傍晚,夕阳底下,我们母子三人靠着这株茶树,娘亲轻轻飘动的紫色裙摆,与容儿小脸上斑斓的晚霞颜色

    还有便是,选妃那日……

    那日我为容儿梳好了发髻,便藉父王召唤匆匆离开我知道容儿很快就会发现小青不见了,只是她可能怎么都不会想得到,会是我带走了它

    当着她的面,我当然没办法如以前那样,任小青游进我的袖子,爬上我手臂,但是,我可以给它指令这几年,无论是与它亲近,还是驯化于它,功夫都不是白下的,甚至于,在当初看到它的那个第一眼效力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设下了今日的局如今的小青,灵性与毒性都是上乘,与我更是十足的灵犀,几乎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不过是梳头的间隙里,所有的小动作就都成了讯号

    角梳梳齿无意发出的铮鸣,发尾编织时随意甩出的弧度,以及闲谈中那些意味不明的嗯嗯啊啊

    于是就在容儿被犀牛角梳圆润的梳齿摩擦着头皮,舒服地几乎要睡着的时候,小青已经从里屋的窗台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等我也出来的时候,就看它乖乖地盘在墙根处等着我……

    时辰还早,设在礼台后方的女眷休息室还在布置,就算我是个不被王妃待见的寒酸世子,今日这样的日子,也无人敢对我进进出出有半句过问

    我在幽深的走廊上信步走着,宽大的外袍因行走而微微地鼓着风,小青盘在我的腰间,像一条玉色的腰带,只要不停下来仔细看,几乎看不出破绽

    心里默默地数着数,七

    …九,我在那扇房门前停下来,抬头望过去,门口左tt7一个小小的木牌,上书一个“”字是了,等一会,那个孙姓大人的独生女就会到这间房候场说起这个孙小姐,才学样貌均不算出众,偏偏画像一送来,就十分对惹云珠的眼,硬是破格留下了后来我略一调查,才发现这孙姓一族与惹云珠关系着实非同一般,这次孙参选,惹云珠定然会大力支持她入选,这样,我碍于情娶了孙,也就相当于放了根惹云珠的眼线在枕边

    我扬了扬嘴角,一手摸上腰间,将小青取下来它不知道是正在睡觉还是怎么地,陡一下地,发了好一阵子呆,才在地上滚了两滚,伸展了一下身子,慢吞吞地爬进了粉红的绣床下

    等一下,它将会悄无声息地跟着孙进入会场惹云珠对待孙向来十分亲厚,她虽生性多疑,却自诩用蛊高手,怎么也不会想到去仔细防备一个急于向自己示好的小辈再者,小青的气息收放自如,若是它敛起气息,就算是跟它朝夕相处的容儿,也不一定就能一下发现它的行踪

    在甄选过程中,礼仪是很重要的一门,依照规矩,待选的小姐们都要亲手泡上一碗茶,奉给王妃,以彰其心灵手巧,贤淑孝顺而在孙准备的极品普洱中,我早混进了外形味道与其极为相似的前夕草

    顾名思义,一旦中了前夕草的毒,便活不过当晚,最后关于人世喜乐繁华的记忆,尽止于前夕……

    接下来的事情尽如我所预料疑心病重的惹云珠每一杯茶都只是闻闻气味,并不真的入口,孙的这杯也一样,不过没关系,这茶本来就不是用来喝的……

    “不错”惹云珠象征性地抿了抿唇,将茶碗放回孙手中的托盘,就在这时——“哎呀!啊!”本是垂首恭立的孙突然一声尖叫,跳了起来,手中托盘一个不稳,还满着的茶水尽数洒向正对着的惹云珠

    “放肆!”边上服侍的下人们一见,赶紧取了干净帕子过来,惹云珠甫受惊吓,当即怒喝我在台子的右边淡淡看着,心中默数

    一

    “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快……”突然,一道绿影在她喉间闪过,声音戛然而止,但见其整张脸如同被冻住了一般,所有表情都僵住了

    随后便是一片混乱,呼叫声,桌椅被带倒的声音,不同的鞋底啪嗒啪嗒奔跑的声音,呵斥声,甚至还有人大喊要将小青捉了伏法

    我立在人群的外围,无声冷笑

    哪里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呢,前夕草泡的茶,加上小青的青涧毒,她的时间不过只有半刻罢了

    真正的时间却仿佛更加的短暂,我漠然看着府里养的大夫跪地摇了摇头,然后她的奶娘便扑倒在她身上,一阵恸哭,直哭得惊天动地那一霎那,我突然觉得有些站不?br />